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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篇关于怪人的作文【有钱的都是些怪人(外一篇)】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21 04:49:02 点击:

      男人中,有的喜欢女人,有的喜欢酒精、体育或大自然;也有的男人喜欢孩子或者工作;还有的,则喜欢金钱。当然,一个人可以同时喜欢多种东西,但是肯定会有自己最喜欢的一种。假如一个人的生活很有目标的话,他肯定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实现自己的真正梦想。阿鲁伊斯・布尔达不仅喜欢钱,而且还将自己生活中一切的一切都放置于金钱之下。改革之前,他曾是一家国营汽车贸易公司的负责人,改革开始后不久,他就开了一家自己的私人商行。早在旧体制时期,尽管当时能够经过他手的汽车寥寥有限,但是布尔达仍能像魔术师一样机巧地“无中生有”。他很快找到了能使金钱源源不断流入自己口袋里的方法。经过那场平和的社会变革,就在别人刚能拿到相当于原来月薪的奖金时,阿鲁伊斯・布尔达早就成了一位富豪。还在七十年代,他就盖起了私人别墅,由于当时法规的限制,他在房契上登记的房产还不到一百二十平米,但他实际拥有的房产面积少说也超过了这三倍。在他的别墅里有健身房、室内游泳池和三个车库,尽管布尔达这辈子也没打过一次网球,但他仍在自己的别墅旁修了一座标准网球场。他在瑞士有一个秘密账户,后来,他又拿从瑞士银行赚来的利息在德国开了另一个户头。不过,他只离过一次婚,原因是他意识到:离婚的开销实在太大。他的第一任妻子为他生了两个儿子,第二任妻子又给他添了一个闺女。他和儿子之间来往极少,尤其在两个儿子成年之后,每年最多只见一次面。布尔达再婚不久,就腻烦了自己的第二个女人,不过女人很会操持家务,也没有给丈夫造成过分的负担,甚至她连男人如何享用生意之外的时间也从不过问。女人酷爱运动,滑雪、骑马、打网球、玩高尔夫,另外还是个游泳好手,对这些,她的丈夫则一窍不通。每隔一段时间,布尔达就为自己找一个能上床的情人,而对那些女人,他不仅没有一点喜欢的感觉,甚至根本不指望对方会爱上自己。
      虽然,他有时也顺嘴问女儿一句:最近学校里有什么新闻?但是,至于女儿回答了什么,根本用不着等到过夜,他就早已忘到了脑后。而且,他永远搞不清楚女儿现在到底上几年级。后来女儿毕了业,嫁了人。他送了女儿一辆价值五十万克郎的新车作为新婚礼物。女儿收到礼物时简直惊呆了,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事实上,这辆昂贵的轿车与其说是表达了父亲对女儿的爱,更不如说是出于父亲对女儿感情上的歉疚和自己瞬时的良心发现。其实,只要布尔达随便从身上的口袋里掏一掏,就能凑够这笔钱。
      布尔达认识的人不少,但除了一些老客户外,实际没有一个朋友,最多有几个能凑在一起醉饮几日或能一起为这样那样的生意绞尽脑汁的家伙。
      布尔达转眼要到六十岁了,自觉体力每况愈下,而且食欲越来越差,体重越来越轻。布尔达将这一切都归罪于这种自我折磨的生活方式。女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丈夫身上所发生的变化,催他抓紧去看医生,但是布尔达根本不愿接受妻子的建议。实际他是出于担心,害怕医生会从他身上诊断出某种严重疾患。他决心从今往后要注意休息,并特意为自己安排了一次纯粹的、没有任何生意目的的出国旅游。另外,他还找了一位江湖郎中,接受一种奇特的“自然疗法”。那人除了为他专门配制了一种特效药茶,还建议他坚持每天吃几粒西瓜籽。但是,这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布尔达开始胃疼,夜间盗汗,咽喉苦涩,每次醒来,都感到异常恐惧。
      终于,他说服自己去医院检查。医生是布尔达的老相识,以前曾给他的前妻看过病。起先,医生竭力做出一副轻松的神态,试图让病人感觉自己的检查“一切正常”,甚至还跟布尔达聊了一会儿最新款型的“亨达轿车”。
      “问题严重吗?”布尔达问医生。
      “你希望我实话实说吗?”
      汽车商下意识地迟疑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你需要尽快接受手术。”医生回答。
      “那么,之后呢?”
      “之后,只能到时候再说。”
      “啊哈,”布尔达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么说我是得了绝症。”
      “在这个地球上,我们每个人都只能活短暂的一瞬,”医生对他说,“但是我们不能轻易地放弃希望。手术时我们会竭尽全力。”
      如果说,前些天布尔达已经意识到了死神出现在自己的床头那么他现在的感觉,则是死神在他背后猛击了一掌。早在几年前,布尔达就已超过了全国男子的平均寿命,每当他听到国家公路发生了致死性车祸,都会为自己的高超车技暗中得意。
      “……何况,我们有疗效越来越好的新药,”医生补充道,“所以,你千万不要绝望。”
      “只要对我的病有疗效,不管多贵的药都可以用。”
      “这个我知道,”医生回答,“不过,这不取决于金钱。”
      “那取决于什么?”
      医生耸了耸肩膀说:“取决于你身体的抵抗力。换句话说,取决于上帝的意志或命运的安排。”
      手术日期定在了下周,在这之前,他还要接受一系列必要的检查。
      布尔达回家后,妻子问他:“医生的诊断是什么?”布尔达只答了一句:“我要死了。”然后走进了自己房间,坐在扶手椅上,脑子里闪出一个古怪念头:“也许再过几天,我就不在这儿了。”他在心里反复琢磨,“一个人就像一台机器……不管是机器,还是人,使用久了就会发生磨损,然而机器可以通过不断更换配件而无限期地转动,但是人为什么就不行呢?”他从心里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从理论上讲,即使那些已被废弃了的机器都有着永远的生命,而一个人身上的部件既不能修,也不能换,而且还会被人提前宣布毁灭。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更加令他烦躁不安的问题:他将如何处理这么多的财产?如何处理自己在国外的秘密账户呢?如果他死了,他的所有财产都将由妻子和孩子们继承。他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因为这些财产全都是他自己一手挣来的,在他的家人里,没有一个人曾为这些财产付出过哪怕一丁点儿的气力。话说回来,女儿不久前刚得到一辆轿车,两个儿子平时对自己理都不理。妻子虽然照料自己,但自己一直定期给她钱;何况女人在每年的冬季和春季都要去阿尔伯克滑雪,肯定在外面另有情人。布尔达知道的就有一个,有一次他寻找账单,偶然从妻子的手包里翻出一个男人写给她的情书。“除了她依法所得的那部分财产,我凭什么要把那些她毫无所知的秘密存款也一并给她呢?难道仅仅就因为我曾娶过她?”
      随后他又开始围绕刚才医生提到的“希望”和“上帝的意志”冥思苦想。毫无疑问,所谓“服从上帝的意志”与“相信命运的安排”一样都是些蒙人的蠢话。“所谓‘上帝的意志’,实际是系在穷人和弱者鼻子上的一条甜蜜的绳索,是为了逼迫他们一生从善。至今为止,我在赚钱的领域始终是个成功者,现在决不能就此接受这种无可逆转的失败判决。”
      当天下午,布尔达开着他的奔驰车,带上护照和路上需要的所有东西直奔边境。
      他在瑞士的账户上还剩下十万法郎,而他在德国开的户头上存款更巨。他与银行负责人费了好一阵口舌之后,终于能以现金的形式提 本文为全文原貌 未安装PDF浏览器用户请先下载安装 原版全文 取出自己的全部存款。第二天晚上,他回到家,便将所有钞票锁入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密码的保险柜内。
      动身去医院之前,他又暗自盘算:保险柜里的钱该怎么处理?医生特别提醒过他,说不定他将在医院住好几个星期。当然,医生还有句话没对他直讲:弄不好的话,他可能永远不会再从那里出来。这句话尽管医生没说,但是汽车商的心里非常清楚:这种“可能”并非绝对不可能发生。甚至在术前签字的协议里就有这样的条款:万一这个,万一那个,他也许不能活着离开手术室。
      布尔达不愿把这笔钱留在家里,可是怎么才能把钱带到医院呢?即使带进去了,又能够藏在哪儿?当他意识丧失地躺在手术台上,他的钱又能放在哪儿呢?
      他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将原来十万一捆的钞票分成许多的小捆,然后全部塞进一双臭哄哄、带扣襻的棉拖鞋里,然后将一双袜子揉成团,分别塞在鞋口。然后,他当着妻子的面将棉拖鞋装到一个纸盒里,用胶带纸封好,嘱咐妻子,如果需要的话,叫她将这个盒子和塑料拖鞋、除臭香水、最新两期汽车杂志、装有几百克郎的钱包和其他杂物一起送到医院。
      住院后,他想将一个装了几千马克的信封塞给那位主刀医生,但是医生不愿接受,并含糊其辞地解释说,出于迷信,他在手术之前连“钱”这个字都不想听到。
      等布尔达在手术台上被开了膛,医生们这才发现,肿瘤细胞不仅转移到了淋巴结,而且已经扩散到其它脏器,通过手术根治的希望已经没有了。于是,布尔达的肚子被重新缝上。他在外科监护室里躺了两天,随后被转到八号病房,那里除了他以外,还住着另外两位病人。住在他左床的是个婆婆妈妈的乡下男人,一刻不停地将自己生活中毫无意义的琐事灌进布尔达的耳朵,他很为家里的经济状况担心,因为现在他家只能靠妻子一人支撑了。躺在布尔达右边的是一个少言寡语、死期将近的老人,有时,也不知是在梦里还是醒着,会突然发出野兽般奇怪的、含混不清的尖叫。对汽车商来讲,这种刺耳的尖叫要比那个乡下人的唠叨更加烦心。
      除了医生给他开的一大堆口服药外,护士每天还要为他输一次点滴。布尔达注视着护士将点滴架推到自己的床边,在上面吊好一只药瓶,然后将一支静脉针扎进他的血管。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输液管里的回血和缓缓注入体内的透明药液,觉得自己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压抑。
      妻子除了将他住院前亲手收拾好的东西送进了医院,还给他带来一束天竺葵和一个水果罐头。
      他不光对花草毫无兴趣,而且没有一点食欲。妻子刚一离开病房,他就急不可耐地打开那个装着棉拖鞋的纸盒,掏出袜子,检查了一下塞在里面的钞票。之后,他又把袜子塞回鞋里,将纸盒封好,重又放回床头柜里。术后,他虽然能够走动了,但还是很少起床,只是偶尔溜到窗前或在病房走廊里散一会儿步,然后突然掉头躺回到自己的铁床上。自从妻子送来了棉拖鞋,他干脆连病房门也不出了。尽管并非总想到死,但他仍无法回避一个摆在他面前的事实:自己体内的能量正在逐日消减。假如有一天他身上的最后一点能量也消耗尽了,那么他只能闭上眼,什么都不能再想,不能再说,不能再做了。“那时候,我的这些钱该怎么办?”
      妻子每星期来医院看他两次,已经出嫁的女儿也来看过他一回,甚至,他的大儿子还来探望过他一次。每个人来时都带给他一些他根本用不着的东西。家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把带来的东西塞进床头柜,再不会动它,要不索性连口袋一起扔进垃圾筒。
      科里每天有许多护士轮流上班。有一位护士看上去年纪大些,其他的都还未脱学生气息,乍看上去,几乎全都一个模样。起初,布尔达只能根据头发的颜色区分她们。出于职业习惯,护士们总是用柔蜜的语调和他讲话,跟他玩笑,试着将生命的活力注入病人体内。护士给他扎针前,总要关切地提醒他,进针时可能会有点儿疼。后来,病房里来了一个刚刚度假回来的年轻护士,年龄跟其他护士差不多,但是说不清为什么,她的声音唤起了布尔达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早被自己忘掉了的记忆,使他想起了孩提时代母亲的声音。大家管这位小护士叫“维拉”。布尔达注意到,维拉每回到他床边做常规检查时,总会习惯地跟他寒暄几句。令人惊异的是,对布尔达来说,这几句出于习惯的寒暄不仅意味着某种精神上的抚慰,而且还富含许多关于周围世界的讯息,比如说,今天的天气很暖和,外面的茉莉花开始开放,阳台上种的草莓已经熟透……布尔达安静地听着,有时根本不知道女孩在讲什么,只感到她声音的色泽和一种在心中涌起的别样温情。
      输完液,布尔达的感觉稍稍好了一些,他问维拉:能不能在床边坐一小会儿?
      “哦,布尔达先生,”女孩怔了一下,“如果护士长看到我坐在这儿偷懒的话,她会怎么说呢?”维拉说是这么说,最终还是搬过一只方凳坐在布尔达床边,握着病人刚被扎过点滴的那只手,轻柔地抚弄他的掌心。
      “护士小姐,我想问的是,你平时怎么生活呢?”
      “您问我怎么生活?”女孩忽然笑了起来,“我和别人一样生活呀!”
      “你跟父母一起住吗?”
      女孩点点头。她告诉布尔达,她家住在一套公寓房里,自己的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床、一把椅子和一个书架外,还有一个竹子编成的花架,花盆里种的有倒挂金钟、串儿红和蒺藜。她给布尔达讲了半天关于花草的事,而布尔达有生以来从未对花草产生过兴趣,无论对花草的名字、颜色、还是形状,他都一无所知。但是,他从女孩的声音和与他相触的指尖里,感到一种沁心的温柔。他还注意到,女孩的眼球是棕褐色,头发是天生的金黄色。最后,女孩答应给他采几枝在自家阳台上种的鲜花来,说完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第二天,维拉果真捧了一束野百合重又坐到布尔达床边。
      布尔达问她,在她的生活中缺不缺什么重要的东西?
      女孩没弄明白他问话的意思。
      于是,布尔达又问她,她有没有汽车?
      “您问我?有没有汽车?”女孩被对方的问题逗笑了。
      “怎么,你不想有一辆汽车吗?”
      “噢,对了,您是一位汽车商。”维拉忽然明白过来。于是她告诉布尔达,她至今为止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需不需要一辆汽车的问题。她跟母亲住在一起,经常连西红柿都舍不得买。去年她们在家里的阳台上种了几株西红柿苗,由于闹腻虫,最后一个果实也没有结。随后,她反问布尔达爱不爱吃西红柿?听上去,好像布尔达先生刚刚问过她喜欢吃鱼子酱,还是喜欢吃牡蛎?布尔达回答说他喜欢,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尝过和什么味道了?
      布尔达还想问女孩,她觉不觉得这样活着很压抑?但是,一阵疼痛突然袭来,维拉赶紧跑出去叫大夫了。一位女医生进来给布尔达打了一针,没过多一会儿,他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半夜,布尔达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脑海里闪现出的第一个紧迫意识就是: 自己在几天之内就会死去。于是,他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的小灯, 本文为全文原貌 未安装PDF浏览器用户请先下载安装 原版全文 弯下腰从床头柜里拽出那个装棉拖鞋的盒子:在团成一团的袜子下面,塞满了实实在在的钞票。用这些钞票,可以买回无数的西红柿。
      随后,他又将东西照原样放好,并把纸盒重新塞进了床头柜,这种他一向自觉成功的富有,忽然变成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哀。
      是将自己一部分财产赠给福利组织,还是捐献给医院,或者交给那些反正也救不了自己性命的医生?要么还是留给妻子,好让她养活那些欲望无尽的情人们,或去险峻的高山滑雪?
      后来,在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女护士维拉的面孔,耳边响起那很像自己母亲的温柔声音。他开始担心她明天还会来吗?他意识到自己在想她,不管怎么样,都希望她明天能来上班。
      第二天,维拉不但来了,还给布尔达带来了一个西红柿。西红柿很大很硬,颜色红得像鲜血一样。
      布尔达向女孩道了谢,咬了一口,然后在嘴里嚼了好半天,但怎么也咽不下去,甚至觉得恶心,想吐。
      女孩拉过点滴架,挂上吊瓶,随后对他说:“我们必须给您补充一些营养了,布尔达先生,您的体质近来非常虚弱。”布尔达点了点头。
      “您的家人常来看您吗?”女孩问他。
      他本来想回答说他没有家,只有一个妻子和三个孩子。但是话到嘴边,他又改了口说,家里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来看他了。
      “不过,他们很快会来看您的。”女孩安慰他说,“您马上就会感觉好一些。”
      布尔达闭上了眼睛。
      女孩用手指摸了摸布尔达的额头,然后告诉他:“您看,现在已经开始了。上帝会创造奇迹的,他不但可以使病人康复,还会宽恕那些有过错的人,他会用爱拥抱世上所有的人。”
      “为什么?”布尔达问,他不明白维拉为什么对他说这些话。女孩答道:“因为上帝自己就是爱的化身。”
      晚上,尽管布尔达服了不少安眠药,但他还是睡不着,脑子里乱得没有头绪:想来也真怪,即便自己死了,这个世界并不会结束,太阳会照样升起,汽车照样会在公路上疾驰,新式的车型照样会不断推出……另外,假如妻子不把他的公司卖掉的话,那么每天还会有新车从他的商行里售出。新的国家公路和大桥还会建造,佩特林山下的隧道迟早会打通,但是他自己不会知道了。突然,他感到有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他的喉咙。他想挣脱,想求救,但是他不知道该叫谁的名字。这时,在他眼前又浮现出女护士维拉的面孔。她坐到他床边,告诉他,上帝会用爱拥抱世上所有的人。全能的上帝可以代他实现自己无力实现的所有愿望。但愿上帝存在。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么这个世界多少也会有一点点爱。于是,他开始潜入记忆的湖底,试图追忆起那些自己曾经爱过的和那些曾经爱过自己的人们,但是,除了三十年前去世的母亲之外,他竟想不出一个人来。他想,明天他要问问维拉:用什么营养才能使自己相信上帝呢?即便不相信上帝,如何才能使自己相信爱呢?最后,他终于睡着了。午夜,他从梦中惊醒,一个突然的念头滑入他的脑际:将这笔钱交给维拉!因为,是她告诉了自己上帝与爱,是她用手指抚摸了自己的额头,而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将要死掉。虽然别人也和她一样知道自己很快要死去,但是没有一个人抚摸过自己的额头。
      随后他竭力想象,女孩接到这笔从天上掉到怀里的财产时会说什么?谁知道,她究竟会不会接受呢?按照他自己的经验,世上没有人会拒绝钱财。也许先要假装犹豫一下,最后还是会接受的。当然,他不能将几百万法郎就这么塞进小护士的口袋,他要叫来公证员,请他用笔记下自己将这笔财产留给维拉的遗嘱。她会用这笔钱做什么呢?也不知道女孩到底有没有男友,是不是还孤身一人?
      次日,布尔达没有向维拉询问关于信仰的问题,而是问她,她是不是只和母亲两人一起住?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小护士惊讶地看着他,最终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她的男友叫马汀,是个小提琴手,昨天他俩还一起听了一场贝多芬C小调钢琴独奏音乐会。女孩问他知道不知道这个曲目,还问他喜不喜欢。
      汽车商不知道谁是贝多芬,尽管这个名字他以前肯定在哪儿听到过。尽管在他的商行里总播放什么音乐,可他从来没有时间欣赏,而且那都是些流行曲。
      女孩还告诉他,她将在秋天与马汀结婚。“您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她问布尔达。
      “如果邀请我,我肯定去。”
      第二天是维拉的休息日。这样的话,布尔达可以有一天的时间考虑这个问题,用不着仓促决定。因为万一自己真能痊愈,万一上帝真能创造奇迹,万一那些输进静脉的药物真能具有回春的效应,那又该怎么办呢?特别是,女孩为什么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她总不会跟一个垂死的人开这样的玩笑。
      他这么想来想去,“万一”的想法终于占了上风,最后,他想把这笔财产留给小护士的念头动摇了。但是,他多少还想给她一些,至少给她一捆,给她一千法郎。
      第二天,他的状况越来越坏,但是他还是清楚地知道维拉什么时候曾来过自己的床边,她将一束鲜花插在水瓶里,之后拉过点滴架,将静脉针扎进了他的左腿。
      “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布尔达小声对她说。
      “如果您的身体能够稍微恢复一些,就是对我的最大报答了。”女孩答道。随后,她推开窗户,问他:“您感觉到了吗?椴树已经开花了。”
      布尔达除了筋疲力尽,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他现在应该叫人请公证员来,但是某种突然袭来的恐惧使他突然放弃了这个念头。也许最好还是直接往女孩口袋里塞几张钞票,这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
      维拉摸了摸他的额头,转身离开了病房。就在后来的那个午夜,阿鲁伊斯・布尔达先生死了。那晚正好是维拉值夜班,就在阿鲁伊斯・布尔达咽气之前,她坐到病床边,握住了他的手。但是,布尔达的额头这时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了。
      医生委托维拉将死者床头柜里的东西全掏出来,整理一下,然后列一份清单。女孩立刻着手工作。在她登记的清单上总共列了十八条,其中第十四条这样写遣一双棉拖鞋,里边有一双袜子。让她奇怪的是,这双棉拖鞋怎么这么重?于是,她想把袜子掏出来放在一边,然后看看棉拖鞋里究竟还塞了什么……但是,她还是没有这么做。她想,如果她把袜子掏出来的话,清单上可能会增加一条内容,但是不管她记得多么认真,这些死人的东西肯定没有人再要了。
      阿鲁伊斯・布尔达的妻子来医院领取丈夫的遗物,医生将一大袋东西连同那张清单一起交给了她。女人拿眼潦草地扫了一遍清单。在最后几年里,她已经厌恶自己的丈夫,对于丈夫死后留下的几件贴身衣物更是厌恶得无以复加,装有三百克郎的钱包是医生另外交给她的。女人拎起那一袋遗物,扔进汽车的后备箱。她刚刚开车离开医院,就忽然想起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违章的垃圾场。女人把车停在垃圾场前,朝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打开汽车后备箱盖,将那口袋东西扔到了垃圾堆上。
      当晚,维拉又和马汀约会。女孩告诉男友 本文为全文原貌 未安装PDF浏览器用户请先下载安装 原版全文 说:“你还记得布尔达吗?就是那个住在八号病房的病人,他前天已经去世了……你知道吗?那个人非常非常有钱,甚至可以说,他是全布拉格最有钱的一个。”
      “你从他那儿得到什么了吗?”男孩问。
      “没有。”女孩答道,“他的钱包里总共只有三百克郎。”
      “有钱的都是些怪人,”男孩说,“他的那么多财产都留给谁了?”
      “上帝知道。”女孩回答,“也许他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人到医院看他,甚至当他咽气的最后一刻,连个拉住他手的人也没有。” 本文为全文原貌 未安装PDF浏览器用户请先下载安装 原版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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