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经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一奶同胞,在“兄长”因工伤损伤了睾丸时,“弟弟”曾“大方”地捐出一只睾丸,从而保住了“兄长”的婚姻! 然而,四年后,“弟弟”却在街头刺杀了“兄长”。割头换颈的好兄弟为何反目成仇,以至兵刃相见呢?
情深意切:
小弟将睾丸捐献给大哥
吴军1982年出生在江苏省苏州市吴江县铜锣镇一户农家,2004年6月从广东轻工职业技术学院市场营销专业毕业。因毕业前夕父亲被查出患有胃癌,他不得不赶回家探望,因此错过了找工作的最佳时机。随后,他只得与几名同学一起去深圳找工作。可辛苦奔波了一个月,仍未找到合适工作,吴军也因无钱付房租被房东赶了出来。他听说龙岗区富康路一个工地在招人,他便“饥不择食”地前往应聘……
谁料,工头担心瘦弱的他干不了重活,便拒绝了他。正巧一位进工棚换安全帽的工人听到他们的对话,颇为同情这个大学生,便开口替他说情。在这位工人的请求下,工头最终同意留下吴军试用。
这名替吴军说情的工人叫李治国,时年26岁,同样来自苏州市吴江县,是盛泽镇人。吴军向李治国道谢后,李治国让他搬到自己的工棚里一起住,并热情地说:“以后你就跟在我后面干,重活累活我帮你!”
工地上劳动强度很大,时值9月,气温又很高,吴军干起活来十分吃力。人高马大的李治国总是尽力帮助吴军。两人一起抬水泥等重物时,他总是把绳子尽可能地移到自己这一边;看到吴军临下班还没完成砌墙的任务,他二话不说拿过瓦刀就帮着干起来……
一天夜里,吴军发起了高烧,李治国背着他到医院看急诊,整整一夜寸步不离。第二天,又请假继续陪护。当吴军向他道谢时,他说:“在家靠亲人,出外靠朋友,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不要再说谢谢了。”吴军感动得一时无语,当即握着这位好大哥的手,发誓以后一定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两人结为兄弟后,李治国对吴军更加照顾。李治国十分尊重像吴军这样有文化的人,觉得像他这样的大学生,能够来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实在太不容易了,因此什么苦活累活都抢着帮他干。得知吴父还在住院,他还偷偷地以吴军的名义给他父亲寄去800元钱。在李治国的陪伴和帮助下,吴军觉得那艰辛的日日夜夜似乎不那么苦了。
然而就在这时,不幸却发生了。2005年5月11日,李治国在工地上弯腰整理一堆弯曲杂乱的钢筋时,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他还没爬起来,便“啊”的一声昏死过去……李治国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龙岗区人民医院的病床上。医生告诉他,一根钢筋穿过他的阴囊,两只睾丸组织完全被破坏,加之钢筋上带有许多灰尘和锈渣,受伤的睾丸受到感染,只能摘除。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命根子”并没有受伤。当李治国得知摘除睾丸意味着自己以后不能过正常性生活,而且会失去生育能力时,绝望地喊道:“医生,求你救我啊!我不愿意当不男不女的怪物!”看到平日里十分坚强的大哥像个孩子般地求助,吴军不禁流下了痛心的泪水。
然而泪水无法改变李治国的命运,工地的工头担心“夜长梦多”,在甩给李治国5万元治疗费后,便将他辞退了。一个星期后,李治国的妻子刘秀英从苏州老家赶到深圳照顾他。面对妻子,昔日在她面前有些大男子主义的李治国却畏畏缩缩,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刘秀英虽然没说什么,但夜里常常长吁短叹。
医院的住院费用太贵,在花了1万元做了睾丸摘除手术后,李治国在嘉湖路租了一间民房,与妻子一起搬进去疗伤。虽然医生为他开了一些药物维持体内雄性激素的水平,以维持他的男性特征,但不久,李治国就痛苦地发现自己的胡须在一点一点脱落。
李治国的处境,吴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意识到,只有让大哥恢复“男儿身”,才能使他重新鼓起生活的勇气。想到李治国对自己的关照和爱护,一个强烈的愿望涌上吴军的心头:他决定把自己的一只睾丸捐献给大哥李治国!
2005年5月底的一天,吴军找到北京大学深圳医院泌尿科的潘义诚教授,咨询自己给大哥捐睾丸的事。潘教授告诉他:“只要两人的身体指标相同,这个方案完全可行!”潘教授的话,让吴军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连忙跑到李治国的出租屋,将潘教授的话告诉了他。谁知李治国听后,震惊地说:“这……这怎么可能呢?兄弟,你还没有结婚,我可不能把你也给害了!”两人争论了半天,谁也没能说服对方。
在多次做李治国工作无果的情况下,吴军只好将李治国带到潘教授面前,请潘教授当面解释一下。潘教授说:“从理论上来讲,捐出一个睾丸后,只要另一个睾丸功能正常,它所产生的精子与雄性激素足以达到正常水平,对你们的身体以及你们以后的生活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潘教授的一番话,逐渐让李治国放下心来,接受了吴军的好意。
6月底,北京大学深圳医院为吴军和李治国做了术前检查――血型测试、淋巴毒测试、输精管和附睾检查,发现他们以上指标完全吻合。这表明,他们之间完全可以做移植手术。随后,吴军和李治国在该院花了4万元钱成功实施了睾丸移植手术。
渐渐地,李治国的男性特征得到了恢复,也可以有节制地过夫妻生活了。吴军不但维护了李治国的男性尊严,而且维护了李治国的家庭稳定。李治国对吴军充满了感激之情,这对好兄弟也因此“血脉相连”了!
如何取舍:
单睾丸小弟爱上了大哥的妹妹
2005年底,吴军和李治国辞工回到苏州,决定合资创业。这一年,李治国的妹妹李芝芳从苏州大学会计专业大专班毕业了,她也表示想跟他们一起干。
2006年1月,经过一番慎重考察,三个人筹集了20万元,在苏州市吴中区太湖东路建材市场租到了一处门面,开始经营建材。吴军负责店面管理,李芝芳负责账目,李治国负责拓展市场和进货。由于大家分工明确、配合默契,生意很快就有了起色。
事业步入正轨,吴军便开始操心起个人问题。李治国和妻子给他介绍过几个女朋友,其中有一个吴军感觉还不错,两人还相处了一段时间。可是,当两人亲密接触时,女孩发现了吴军的“秘密”。吴军只好把自己给李治国捐睾丸的事情告诉了她。谁知,女孩当即沉下脸,甩门而去,临走前还扔下一句:“骗子!太监!”
吴军这才意识到,虽然在医学上没有证据证明缺少一只睾丸会影响性生活和生育,但在人们的传统观念中,少了一只睾丸的男人是不正常的。自己的婚姻之路,怕是有些艰难。他不禁有些后悔当初的“莽撞”行为。与此同时,看到李治国夫妇有说有笑的,过得和和美美,他心理开始失衡了,但捐睾丸是他自愿的,人家李治国当初不是劝他不要捐吗,自己出于兄弟义气捐了,这又能怪谁呢?
有苦难言的吴军变得很沉默,李治国因为生意忙,没有发现小弟的变化,但他的妹妹李芝芳却发现了。李芝芳关心地问吴军:“吴哥,是不是我大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去劝他!”吴军的心里暖暖的,他抬起头,发现李芝芳不仅漂亮,而且心地善良。他的心不由一动。
吴军决定向李芝芳发起猛烈的追求。听说李芝芳住处的防盗窗坏了,他马上找人去修。李芝芳打了几个喷嚏,他就赶紧出门买来了一大包板蓝根……
李治国很快发现两人有些不对劲,他试探性地问吴军:“你是不是对芝芳有意思?”吴军红着脸点了点头。他心想,自己与李治国是好兄弟,而且又有那层关系,李治国肯定会痛快地答应这“亲上加亲”的好事。没想到李治国脸色一阴,支支吾吾地说:“噢……是这样啊。”
第二天,刘秀英找到吴军,开门见山地说:“小吴呀,我和你大哥觉得,你跟芝芳不合适。”吴军惊讶地问:“为什么?”刘秀英有些为难地说:“治国就这么一个妹妹,他不想让她受委屈。”吴军这才明白,李治国也认为自己缺少了一只睾丸是一种缺陷,不愿意让妹妹跟着自己“受苦”!他顿时怒从心起,冲着刘秀芳大吼道:“李治国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说这句话呢?”刘秀芳面红耳赤,但坚决不肯松口。吴军气得甩门而去。
[ 2 ] 妻子没能说动吴军,李治国只好亲自出马。他把吴军约到他们常去的一家酒馆,兄弟俩面对面坐着喝酒。酒过三巡,李治国叹了口气说:“吴军,算大哥对不起你,行吗?”吴军明白,李治国这么说就是坚决不同意他与李芝芳的事了。他涨红了脸,对李治国说:“大哥,我与芝芳是真心的,我爱她,她也爱我。看在我们以往交情的份上,我求你,成全我们吧!”李治国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告诉吴军:“我前段时间去医院检查过,虽然移植睾丸后性功能得到了一定恢复,但是精子质量却不行,医生说,我妻子可能很难怀孕!芝芳虽然是个女孩,毕竟有李家血统,如果你俩结合,万一……”吴军终于明白了,李治国是怕自己会让李家绝后。
晚上,吴军彻底失眠了。虽然李治国的一番话让他心里一阵悲凉,但也不无道理:万一自己以后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李芝芳该怎么办?她是个好女孩,自己不能伤害她啊!
2009年4月中旬,吴军悄悄地来到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生殖健康中心做了体检,检查结果显示,他除了少一个睾丸外,身体其他指标一切正常,可以过正常性生活,如果不发生意外情况,正常生育的可能性还是很大。拿着这份体检报告,吴军兴冲冲地找到李治国,说:“大哥,你看,医院都证明了我没事!”可李治国接过报告单看了看,指着上面“正常生育的可能性很大”几个字说:“只是说有可能,并不是绝对呀!”一番话说得吴军哑口无言。
郁闷不已的吴军最后决定: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看他李治国还能不答应!
兄弟反目,
血案突发恩情付流水
2009年6月27日,吴军带着李芝芳去无锡太湖游玩时,李芝芳无法拒绝吴军的如火热情,当晚在酒店里发生了关系。与李芝芳有了肌肤之亲后,吴军更加相信自己的身体“行”,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和李芝芳这么聪慧漂亮的女孩结为夫妻。
其实,李治国也不是个蛮横无理的人。他感恩于吴军的大义捐睾丸,但从妹妹未来的幸福来看,他认为这实在是一场赌博。但想到要毁掉恩人的幸福,李治国难受得想哭。然而,当李治国得知吴军已与妹妹发生了关系后,火冒三丈,彻底翻了脸。他揪着吴军的衣领,举起拳头对他吼道:“你小子好大的狗胆!我只有这一个妹妹,你竟然敢……”李治国长得高大强壮,吴军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他身上就狠狠地挨了几拳头。李治国气哼哼地扔下一句话:“你以后要是再敢找我妹妹,我找人废了你!”
被李治国“修理”了一顿,吴军感到悲愤不已,他心目中形象高大的大哥顿时变成了一个无耻小人,他愤懑地想:当初李治国不男不女的时候,自己奋不顾身地捐了睾丸给他,现在他却过河拆桥,竟然嫌自己不是“原装”的男人,实在太忘恩负义了!他决心为自己讨回公道。
吴军找到李芝芳,温柔地说:“芝芳,咱们相处这么久了,如果你没什么意见的话,咱俩早点去把证办了吧,我要对你的一辈子负责。”李芝芳感动地点了点头。两人商定在三天后去民政部门办理结婚证。
得知妹妹竟然要去与吴军办理结婚证,李治国大吃一惊,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芝芳,小吴这个人不行,你不能跟他在一起!”李芝芳却坚决地说:“吴军是个好人,我就是想嫁给他!你不就是嫌他不完整吗?他可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你跟嫂子不也过得好好的吗?”李治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说得不错,可是,你知道他捐一个睾丸给我,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生物遗传上将来我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还意味着,他将来的性能力和生育能力是未知的……”李芝芳听完后,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7月8日一早,吴军兴冲冲地来找李芝芳去办结婚手续,谁知李芝芳却推说没有找到户口本,去不了。看她的表情不正常,吴军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他赶到门市,质问李治国:“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了?”李治国很平静地说:“很对不起你,我只能这么做!”吴军犹如掉进冰窟,心寒万分,他失魂落魄地走回出租屋……
此后,吴军一直没去门市上班。他在心底本是期望李芝芳会去找他,可是,李芝芳不仅不见人影,连一个短信也没有。吴军也曾想过主动联系李芝芳,可拿起手机,却不知电话接通后如何开口解释,而且只要李治国从中作梗,他的解释都是徒劳的。
7月29日下午,吴军去观前步行街的超市购买方便食品,在超市里遇见了李治国和刘秀英。刘秀英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李治国身边,幸福无比。看着他们,吴军心里的愤恨直冲头顶:当初就是为了你,我才捐出了睾丸。如今你却完全不顾我的感受和幸福,以此阻止我和你妹妹结婚,亲手毁了我的幸福和未来!怒火中烧的吴军,一个念头当即闪现:你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你!于是,他当即买了一把水果刀!
随后,吴军像幽灵般尾随李治国和刘秀英。当他们手牵手走出超市,即将走到观前步行街东边尽头时,吴军突然狂奔到李治国背后,从怀里抽出一把长约12厘米的尖刀,猛力捅进李治国的后背……伴随着奔涌而出的鲜血,尖刀刺中了李治国的心脏,他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上……
一切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与李治国“零距离”的刘秀英都还没反应过来时,李治国便永远告别了这个世界!刘秀英回过神来,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路人迅速拨打了110和120。随后,苏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苏州市120救护中心的救护车赶到了现场。然而,李治国因被刺中心脏,医生诊断为当场死亡!警方在刘秀英提供线索帮助下,将吴军在其位于苏秀路上的出租屋里抓捕。吴军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李芳芝得知哥哥被杀害,凶手竟然是自己深爱的吴军时,因悲伤过度,几次休克被送进医院抢救……
目前,吴军已被逮捕,案件进入公诉阶段。
此案在苏州市民中引起轰动。有人说,吴军为拯救李治国,不惜捐献自己的睾丸,可见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而李治国却阻止他和自己的妹妹结婚,薄情寡义。也有人说,将妹妹嫁给一个阳刚、健康的男人,是每个做兄长的期盼,吴军虽然是因为李治国才剩一个睾丸的,但不能因为这个就拿妹妹的终身幸福来报答,李治国的做法比较理智。
亲爱的读者朋友,您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呢?碰到这样的烦恼情事,到底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文中人名除吴军、医生潘义诚外,均系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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