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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水有多苦_排气管滴水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28 04:26:46 点击:

      一滴水在一只干瘪的下巴上晶莹地闪烁着。   一位老人感觉到了它的分量,伸出虬痕斑驳的手,仿佛从砂砾中寻到一粒玛瑙,轻轻捋下水滴,小心翼翼地捧起来,送到自己的唇边。
      关于水,这是我记得最为细致的细节。记得她的地方,是在新滩,那是三峡中最险要之所在。老人就坐在石阶上。
      去过多少次三峡,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主要是不愿意一一细想,总觉得只须记住那份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大江大水就够了。譬如我们每天睁开眼睛都要面对的许多日常世俗,有多少是能长久地留在心里而永世不忘哩!
      小时候听大人们讲一位乡村秀才到一家店铺里吃饭,要了一碗面条,又要了一碗米饭,接下来又要了一碗面条和一碗米饭,如此一共要了三碗面条和三碗米饭,到头来他只给一碗面条和一碗米饭的钱。伙计扳着手指算账,说他吃了一碗面条、一碗米饭、一碗面条、一碗米饭……秀才则反复说,我是吃了一碗面条、一碗米饭,你自己也是这样说的呀!一场小小官司打到县衙,县官怎么听也认为秀才只叫了一碗面条和一碗米饭。我不是学秀才巧舌如簧,然而,是否记得去过三峡的次数真的不重要。那些一辈子活在三峡里,从没有离开过的人,难道可以说他们只到过一次三峡吗?
      所以,一个人除了永生与某个地域相生相守外,在不得不有来有去的时候,重要的是对这一类与灵魂有约的事物刻骨铭心。
      或是逆水行舟,或是顺流而下,这是一般人去三峡惯用的方式。最初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尝试的,后来,之所以弃舟楫而登陆,行走在陡峭的大江两岸,就在于我见到了这位将自身挂在陡峭江岸上的老人,以及这样一滴挂在宛如用江中礁石刻成的下巴上的净水。老人双肩上的背篓里装满了许多故事,有她自己的,也有别人的,还有与任何人都不相干,只属于眼际里惟一的峡江和数不清高山大岭中的苦乐情殇。行走在数不清有多少破碎的山路上,数不清遇见过多少如此背在女人肩上的背篓。
      2001年春天,在长江最大的支流清江边的长阳县,参加中央电视台的一个送书下乡活动,一位小学女生送给我一只被编结成旅游纪念品的小小背篓。在伸手接过的那一刻,我的眼睛突然模糊了。我想起 1997年元旦过后不久,在三峡一带行走,听到和看到的一只只背篓,和那些背着背篓的女人。
      背篓之于三峡中的女人,是秀目,是玉乳,是美臀,出门时双肩不负背篓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女人肩上的背篓,是人在这样的山水之间得以养育与繁衍的子宫。无论如何来看,在表面,这一江两岸亘古不变的背篓仿佛是山里女人肌体一部分。就像那位坐在石阶上的老人,人坐在第一级,背篓垫在第二级,同时靠着第三级。不管外来者如何看,她自己分明是在享受着一分人生的惬意。
      与空荡荡背篓相依相偎的老人,不错过一滴净水的老人,在江边,当然会有自己的追忆。她将过去的一切从山上背下来,又将一切的过去从江边背回去。毋须多问,从一滴水里就能知晓,老人年轻时同所有女子一样,嫁到别人家,满三朝的那天早上,就得背上背篓,从高高的山上下来背一桶江水回家,如此多日,直到练就了一滴不漏的功夫,才算得上是婆婆的媳妇,丈夫的女人。那时候的新娘子才敢在丈夫面前笑一笑,再放心大胆地在丈夫的怀里做一回真正的女人。
      只有走在那破碎的山路上,才晓得紧邻长江的这些大山是如此地害怕干旱。
      有一天,一位女子背着水走到一处山崖下,忽然闻听到头顶上有一群家畜在吼叫。女人晓得那些畜生闻到了水的气味,不敢往上爬,等了许久,畜生们不但不肯离开,最渴的一头牛等不及了,竟然一头闯下崖,摔死在女人面前。天要黑了,女人开始哭泣着往这必须之路上爬,她明白接下来会是何种局面。刚刚露头,家畜们就冲上来将她扑倒,背篓里的江水全都泼在岩石上。牛们、羊们和猪们,拼命地将自己的长嘴巴贴上去,吸啊吸,舔啊舔,舌头磨破了,岩石上变得血红一片也不见它们有片刻歇息。
      又有一天,一位刚刚出嫁的女子,从那高高的山上急匆匆地下来了。见到江水,女子忙不迭地将焦黄的脸洗成让男人见了心爱心疼的嫩红,又用梳子蘸着江水将蓬乱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将全家的饥渴背在肩上的女子,从早上下山,天近黄昏时才到家门,她一高兴,忍不住叫了一声。她没说我回来了,而是说水回来了。那一刻,她放松了警觉,也是因为太累,不太高的门槛突然升起来许多,脚下一绊,一路没有泼过一滴的水顿时没了,泼在地上,青烟一冒,转眼之间就只有门前青石板的低凹处还有一点水的残骸。看着一家老小趴在青石板上舔那积水的样子,女子一声不吭地拿上一根绳子,将自己吊死在屋后的树林里。
      后来的一个五月天,我独自一人再次来到这一带时,连接江水与陆地的石阶上仍然有背着背篓的老少女人在攀行,我没有找到那颗挂在老人下巴上的水滴,却看到了更多如水一般的汗珠密布在女人的前额上,不时地,女人伸手抹下一把,重重地摔在石阶上。一阵叭叭的响传来,那是江水上涨时拍拍打打的声音。那天黄昏,我突然走向无人的水湾,将自己脱得精光,在冰凉的江水中狠狠地游了一通。我以为,不如此就无法牢记一滴水有多苦。
      选自《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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