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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猪价格_拉着种猪去串乡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2-05 04:34:24 点击:

      这个家自从没了女人,宋十五的日子就和“忙”过到一块儿了。   跟往常一样,天一露亮,宋十五就起床了,而且脚不沾地儿地忙,忙,忙。来到伙屋,他提开蜂窝炉,锅里撒把小米,再腾俩馒头,一个人的饭好对付。做上饭,他再去忙活那些猪,当然要先喂那一头。他提一只塑料桶,来到西厢房,在两个大瓮里挖两舀子稻糠,一舀子玉米面,倒上一暖瓶开水,用长把勺子拌匀。这样一烫一搅和,饲料就半熟了。宋十五呱嗒呱嗒手上的糠面子,从篮子里抓起俩鸡蛋,来到天井里的机井旁,再往桶里倒两舀子凉水,把糠面搅拌得烂如稀泥。他把那俩鸡蛋一个个磕开,倒入桶内,再搅。觉得满意了,这顿猪食也就成了。
       宋十五每次和猪食,都弄得比自己的饭还要认真,还要仔细。关键的是,宋十五给这头猪定的伙食标准比自己的还要高。就说那鸡蛋吧,一年到头他自己都舍不得吃上几个,却叫那头猪吃,而且每天吃俩。因为那是一头种猪,每天要在母猪的身上贡献力气,重要的是能给他挣钱,累着呢。
       猪圈墙半人来高。宋十五往那儿一站,一头毛色黑亮的长条猪就翘起头来,盯住了他。这就是那头种猪。宋十五弯腰探过头去,猪忽地从地上爬起,凑过来,伸过了长长的嘴巴子,哼哼着,在半空里乱摇乱拱。那意思分明是,我饿了,我饿了,咋还不给俺开饭啊。于是,宋十五把一桶子猪食“哗啦”倒进了猪食槽里。猪一嘴拱到了食物里,“吭哧吭哧”吞起来。吃了几口,猪又抬起头来冲着宋十五“哼哼”了两声。这是猪的一个习惯动作,宋十五一直把它理解为:你也快去吃饭吧,吃饱了咱就走。
       听到了动静,其他的猪也一起叫起来,嚷嚷着要开饭。这时候,宋十五回头再去喂那十几头猪,当然还有那头小毛驴。
       忙完了这些活,蜂窝炉上的饭也就熟了。宋十五才去喂自己。
       推下饭碗,收拾停当,宋十五伸个懒腰走出了屋子。那辆木笼车,稳稳当当地支在天井当中央。他挺着脖子嗝了声,打开了猪圈的栅栏门子。那头种猪也已经吃饱喝足了,肚大腰圆的,“咕噜咕噜”地喘着,那一身黑衣裳像打上蜡一样明光光的,跟个什么老板似的还怪神气,甩着小尾巴,迈着四方步,从猪圈里头大摇大摆地晃了出来。
       宋十五扶着车辕子,弓着腰“唠唠唠”叫着,冲种猪喊了一声,纯一郎,上!
       曾经有人问过宋十五,说你净捣鼓这些“里格儿楞”,好好的一头猪,你为啥叫它纯一郎啊?宋十五嘿嘿一笑说,这个还理解不了?因为它品种稀罕,是外国的杂种,可它又是个大坏蛋,撒起野来跟它娘的鬼子似的。人们就恍然大悟,哈哈大笑。
       宋十五这么一叫它,纯一郎早已熟能生巧,它前腿一翘,“噌”地跳上木笼车,一头就钻进木笼子里去了。
       宋十五赶着毛驴车走出家门,奔出村子,驶上了徒骇河大堤。宋十五拉着他的种猪又去串乡了。
       宋十五今天的穿戴,看上去比往常都板正得多。漂白的衬衣,青色的裤子,那两抹黑胡子也早在昨晚就提前收拾光了,格外地有精神头。这身衣裳是新的,但不是他自己买的,而是前些日子他在串乡的时候,钱家店那个叫马俊兰的女人送给他的。他这是第二回穿了。宋十五今天的串乡和往常不同,因为他有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去给马俊兰帮忙干活。所以他就特意穿上了那身新衣裳。

       毛驴车沿着徒骇河大堤径直往西走。宋十五坐在车上抽着烟,身子一摇一晃的,悠闲自在,有点周游列国的味道。时节正值初夏,大堤上的刺槐树一路都长成了胡同,浓密的槐花儿开得正旺,到处都是香喷喷的。滩上的麦子已经泛出微黄,一片连着又一片,清风吹来波涛汹涌,翻滚着金色的麦浪。行走在这样的风景里,宋十五的心里格外地亮堂。他甩一声鞭子,小毛驴“���”一溜小跑起来。
       宋十五赶着毛驴车拉着纯一郎去串乡,不管走到哪里,都绝对是一道非常新鲜非常有趣的风景。曾经有人带着佩服的口气夸过他,这营生,除了他宋十五,还有谁能想得出来呀。
       人无论干啥都有自己的地盘,宋十五也是。宋十五干这个生意接近两年的光景了,一直在徒骇河两岸的二十多个村里打转悠,离家最远的也不过三十里。
       那还是昨天,太阳快要下山了,串乡的宋十五鞭打毛驴急急忙忙打道回府。走到钱家店的时候,宋十五听到有人叫他。停住车回头一看,是马俊兰正站在角门口。
       马俊兰说,十五哥,俺家里有头小脚猪(公猪),你给割了吧。
       宋十五下了车,说天不早了,赶明天吧。
       明天你还过来呀?
       过来,一定过来,专门过来。嘿嘿。
       马俊兰的脸红了一下,说那就更好了,有空的话,也帮我干点儿活行不行?
       啥活?
       泥屋呢。马俊兰顺手指了指她家的那座平顶伙屋。
       咋不行啊?咱串乡的,空还不有的是嘛。
       马俊兰让宋十五吃了饭再走。宋十五说不了,天快黑了。就跳上车赶着毛驴走了。
       所以,宋十五从昨晚就打好了谱,上午帮着马俊兰泥屋,下午再去串乡做买卖。自己的工夫自己说了算,没人管他。是的,没有老婆的人,想听个嘟囔还没人��你呢。
       宋十五的老婆命薄如纸。儿子宋田出生的时候是连衣胎,可他娘却因为这个而大出血……自从没了女人,宋十五每当作憋子的时候,就埋怨自己命不济,人家生个儿子都母子平平安安的,妈拉个巴子的我生个儿子咋就非得走一个呢?老婆一走,宋十五“噗嗵”一声就掉进了苦海里,又当爹又当娘,还种着四亩多地,日子过得那个不容易就没法说了。宋十五越来越感到,没了女人的家就像这人少了胳膊腿一样,过起日子来真别扭啊!
       好在这几年种地越来越轻松了。不管是收啊,耕啊,耩啊,都机械化了。两季子庄稼加起来,也不过个数月的工夫就完活了。宋十五才四十冒头的年纪,还算年轻力壮,所以他一个人在家里伺弄这些地跟闹着玩儿似的。虽然没了女人,可宋十五过日子仔细着呢。宋十五早就有个打算,等儿子念完了初中就叫他去学门手艺,木工了,瓦工了,电焊气焊了,学哪样都可以。儿子把手艺学到手以后,就叫他外出去打工,或者到镇上去开个门头也行,反正都能挣钱养家;自己呢,在家里鼓捣庄稼,日子就不会叫人家落到后头。爷儿俩这么干它几年,给儿子成家立业那就不成问题。
       可宋十五想上一万回也想不到的是,宋田这个兔崽子给他改了家门了。不知道为啥,这小子念书特别地用功,尽管每个星期天回到家里闲不住他,没空复习功课做作业,可考试照样拿第一。初中毕业一中考,这小子“噌”地考进县一中的远程教育班里去了。说起来,这几年县里的高中教育那简直是火了,都风光到了全国,每年都能考上几个清华、北大生。别说家长了,就连书记和县长也得乐他半年呢。儿子考上的这个远程班,就是专门培养清华、北大生的。街坊们羡慕得眼都红了,说宋十五你小子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还恨铁不成钢地咬着牙骂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是草包一个,是高粱地里的一棵“谷米”(方言,指高粱感染黑穗病后长出的另类果实),你就是把他送到美国去吧,他也给你长不出好高粱来!宋十五说,你儿子要是一用功,照样能远程。那人脖子一梗说,球!他要是能远程,将来天上的卫星那还不得都破不开辙了哇?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可是,宋十五的表情复杂得很,一半脸儿笑,一半脸儿哭。
    [ 2 ] [ 3 ] [ 4 ]
       小毛驴的脚步快,不知不觉钱家店就到了。村子里异常地清静,大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这里也是蒜区,眼下正忙,家家户户都关了门,到地里收大蒜去了。
       宋十五来到马俊兰的家门口时,马俊兰从家里迎了出来。
       宋十五把车停在了院子里。他没有进屋,径直走到猪圈那儿去看,回头对马俊兰说,猪还小呢,慌个啥。他的意思是现在还不能割它,割早了并不好。马俊兰说,那就先屋里抽颗烟,歇会儿吧。宋十五说,甭了,又不累得慌。早干完了我还得去串乡呢。马俊兰说,耽误你了。宋十五说,这点活,不小意思么。
       说话的工夫,宋十五已经看到了伙屋跟前的那一大堆土,旁边还有三大包麦穰。那都是和泥用的。伙屋是平房,每年都要在雨季到来之前,用新泥把屋顶泥上一遍。谁家都这样,不然一下雨就漏给你看。宋十五挽起裤脚,脱下白衬衣,一对结实的膀子从挎肩背心里挣脱了出来。
       来,和泥。宋十五操起一张铁锨,在土堆上三下五除二,挖出了一个圆圆的窝。
       马俊兰跑到压水机跟前去压水。水一桶桶地压出来,宋十五一桶桶地提过去,倒进了土窝里。
       马俊兰说,今年可发了你们这些养猪的了,猪肉贵得翻开了跟头,老百姓都吃不起了。马俊兰说的是实情,去年的肉价才七八块钱一斤,今年却涨到十三四块钱了。肉价涨猪价就涨,水涨船高嘛。
       宋十五说,还行吧。听说大蒜可是很臭啊。他又提起了眼下大蒜的行市。
       可不吧,马俊兰一边压水一边说,蒜薹才毛数钱一斤,干一天来还不够雇人的工钱呢。
       种蒜太累人了,起五更睡半夜,土里泥里地连滚加爬,得不偿失啊。
       马俊兰笑了下,人逼到哪里待哪里,那是你没种,你要种了,比谁干得都欢。
       宋十五“嘿嘿”一笑,我要是也种蒜了,哪有工夫再串乡啊?不串乡,哪会再碰上你啊?碰不上你,哪会来跟你泥屋啊?
       马俊兰又笑一下,嗯,是这么个理儿。
       宋十五说,有些事就是这么巧,好像都是该着。
       是的,人就像两根断了头的线,说不定哪一天不知不觉地又系起来了。那还是去年秋天的一个上午,宋十五赶着毛驴车串乡来到钱家店,被一个女人叫住了。原来她家的母猪“打圈子”(方言,指母猪发情)了,要使唤使唤他的纯一郎。这个女人三十七八的年纪,高个头,黑短发,脸盘有点胖,模样说不出多么俊,反正也不难看。宋十五起先觉着这女人有点面熟,随后又一想常年在外头串乡,见得人多了,面熟还蹊跷吗?宋十五牵着驴车跟在女人后头,看着她丰满的后身和扭动的腰肢,心里就像装了一只刺猬,毛毛躁躁的。
       女人把母猪从猪圈里放了出来。宋十五的纯一郎凑过去,伸着嘴巴子,很专业地在母猪身上这里闻闻那里拱拱,把母猪弄得直“哼唧”。这时候,纯一郎一翘前腿“噌”地爬上去了……女人臊红了脸,扭头就跑了。宋十五拿眼瞥着她的后背,脸上的肉幸灾乐祸地堆起来,龇起两排叫烟熏黄的牙,露出了一脸的坏笑。
       等到纯一郎从母猪身上一下来,宋十五就朝屋里喊了,大嫂,好了。
       女人迟迟从屋里走过来,脸上还挂着一层红润。她扫一眼宋十五,看到了宋十五硬梆梆的目光,又赶紧低下了头。
       宋十五又说了一遍,行了。
       女人说,我给拿钱去。转身又往屋里回。
       女人回屋拿钱的工夫,宋十五这边却发生了意外情况。当他回头去看的时候,坏了!他的纯一郎偷偷摸摸地又爬到母猪身上去了,而且还相当地卖力!纯一郎的两只前腿逮着母猪的后胯,身子往前一窜一窜的。那头母猪舒服得像是在挠痒痒,身子也随着往前一窜一窜又一窜……宋十五忽地一阵心疼,气不打一处来,几步跨过去,一脚就把母猪身上的纯一郎给踹下来了。他嘴里骂骂咧咧的,穷鸡巴闹腾,还没完了呐,你这不是糟蹋我那俩鸡蛋吗!
       纯一郎被踹得倒退了好几个趔趄,不乐意地“哼哼”了几声,老实了。
       结清了账,女人说,你这大哥是哪庄的?我咋看你这么面熟呢。
       宋十五一愣,说刚才我还纳闷呢。
       三说两说,两人就对上号了。女人叫马俊兰,娘家是马桥街的,她有个姑家就在宋十五那个村,而且和宋十五的家是一条巷道。马俊兰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住姑家,也在那儿上过学。下午放了学,马俊兰和别的女孩子经常跟在宋十五他们的腚后头,携着筐子去坡里给猪羊剜野菜,割青草。因为外村的男孩子经常找茬奚落欺负她们,所以每次上坡就吓得这些女孩子找几个靠山跟着……
       一晃都二十多年了呢,真快呀。宋十五摇摇头说。
       马俊兰说,可不呗,都老成这样了。随后又问,俺姑和俺姑父都挺好吧?
       宋十五说,好,好,好。
       回家的路上,宋十五一直在琢磨“山不转水转”这个理儿,马俊兰的音容笑貌在他脑子里老是转来转去。怪了,使唤猪的活,谁家都是男人来干,她一个女人家咋就出头露面地干这个?她男人管着干啥吃的?在外头上班?出门打工了?还是……“走了”?马俊兰还问他姑父好吗,这样的老头不好还有谁好啊?马俊兰的姑父,一辈子成人之美,积德行善,是村里有名的老媒人。据说,他撮合成的小两口有二百多对了呢。他宋十五的媳妇,当年也是这个老头给说来的。如今老婆虽然走了,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要不是他,他现在能有个读远程班的儿子吗?可是,岁月不饶人啊,如今老头是真的老了,连走路都费劲了……
       路上行人寥寥。宋十五这么胡思乱想着,后头的纯一郎又出毛病了,在木笼里乱拱起来。宋十五扭过头去“嗷”地吵了一嗓子,纯一郎才又趴下。纯一郎这一闹腾,宋十五又来气了,就教训它:纯一郎啊纯一郎,你咋这么没良心呢?我置给你吃,我置给你喝,出门叫你坐小车,还干你爱干的活,我哪对不住你啊?可你呢?纯粹一个败家子儿!咱就说今头午吧,明明你都和人家的母猪“性”完了“交”,还他娘的又背着我,偷着摸着再去复习一遍。像话吗你?你这一好受不要紧,可我的买卖不赔掉了腚吗!纯一郎,你给我放明白点儿,你要是再这么没出息,往后老子就不喂你鸡蛋了。
       趴在后头的纯一郎“哼哼”了两声,好像作了检讨。

       泥屋要先和泥。那是一件非常拔力气的活。
       宋十五脱了鞋,把裤脚又往上挽了挽,操起一张镢,两只脚丫子“咕唧”一声踩进了泥窝里。宋十五土生土长,对和泥一点都不外行。他抡起镢在泥水里刨起来,膀子和胳膊的肌肉绷得一块块的。马俊兰拿一把舀子站在一旁,不时往宋十五捣出来的生土上蒙上一层水。两人一唱一和,你吹笛子我摁眼儿,再累的活都迎刃而解。镢头随着宋十五的臂膀上下挥舞,在泥水里不停地捣。一会儿的工夫,宋十五就大汗淋漓了。
       这一遍泥和稀、和匀、和细之后,还得撒上一层厚厚的麦穰再来上一遍。同上次一样,要一点点地刨,一点点地捣,直到麦穰和泥融为一体不夹生了,这才算完活。一气干下来,宋十五拄着镢棒站在那里就喘粗气了。
       马俊兰递过一个马扎和一盒香烟,叫他歇会儿。
       宋十五说,这人真是不禁惯,平时不下大力了,一干点活就觉出累来了。就一腚蹲在了马扎上,抽烟。
       马俊兰给他端来了一杯热茶,问他,你儿子多大了?干啥了?上学还是打工了?当听说他儿子上了高中的远程班时,马俊兰说,儿子争气,当爹的脸上有光呢。宋十五说,什么啊?整个花钱的老祖宗。忙来忙去的,有个钱儿,都跟着他走了。要不是他,我才不会舍家撇业地出来受这个洋罪呢……
    [ 1 ] [ 3 ] [ 4 ]    哦。马俊兰听得有些吃惊。
       自打儿子考上了高中的远程班,街坊们都眼热得不得了。可宋十五呢,一下子愁坏了。从高中到大学,起码得七年。七年,那得花多少钱啊!家里少人无手的,能让儿子闹个初中毕业证就不赖了。所以他不打算叫儿子上了。他对儿子说,你也不小了,还是帮着爹好好过日子吧。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咱别想大馍馍啃了。你看看爹拉着你,一辈子多不容易啊。几句话就把儿子希望的灯光给掐灭了。
       宋十五老埋怨命运在捉弄他,啥事都和他过不去,就连自己的儿子上不上学,他说了都不算。开学以后,人家学校的副校长和班主任坐着小汽车专门找了宋十五来,当然是开导动员他了。可宋十五还满口净理儿,说就是以后考上了大学又咋的?又不包分配了。咱老百姓的孩子上个学本来就难,大学毕了业还得自个儿去找工作,像话吗?俩老师坐在椅子上不插话,由着他说。宋十五越说越带劲,有文化的忙着吃饭,没文化的也忙着吃饭,都一样了!他说到这儿还往上甩了一下手,这么大的事儿好像是他说了算了。老师再也憋不住了,说你这人眼光怎么这么短浅啊!有文化的和没文化的,就是同往一个建筑公司里去打工,干的活他就不一样。没文化的,除了能搬砖,能和泥,再往大处说也就当个瓦刀手,还会干啥?可搞个设计了,当个监工了,这些活谁能干?是大学生啊我的老大哥。所以嘛,知识改变命运!宋十五作揖说,老师啊老师,我相信知识就是财富,可你们看看我混的这套吧,他娘早就走了,里里外外的我一个人忙活,再供孩子上学,条件不允许啊!那个白白胖胖的副校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怎么不允许?老宋大哥,你别再执迷不悟了,我看你这不是顾家,你这是在坑你的儿子,也包括你自己。实在不行,你把儿子给我,我供他。不过,将来你可别后悔。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宋十五的眼窝子一热,就滚出了两颗泪珠子来。宋十五擦了一把泪,当即表了态,老师,冲你这句话,我就是砸锅卖铁,我就是头拱地,也得叫他上,好好地上!
       儿子一去读高中,把宋十五过日子的计划全给打乱了。说实话,宋十五做梦都盼着儿子将来有大出息,可是孩子没了娘,他担心自己支撑不了那么远。既然让儿子去读高中了,再光靠这几亩地的收入那是绝对不行。于是宋十五决定搞点副业。如今虽然市场经济了,可对于干买卖来说,庄稼人担挣不担赔。干啥才有把握呢?宋十五想来想去,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听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吧――大养其猪!为啥要养猪,宋十五的理由有三条:一来家里每年都养过一两头猪,自己有养猪的经验;二来光是自己的地里每年就能收上四五千斤的玉米,猪饲料的问题不用出村就能解决;三呢,早年他学会了阉猪的手艺,还曾经跟着师傅串过乡,只是后来结了婚,媳妇嫌干这断子绝孙的活名声不好听,就不让他干了,可自己养猪了,割猪的这部分费用不就省出来了嘛。
       宋十五没想到自己也有买卖运。虽然头一年养猪就遇上了猪瘟大流行,幸亏他早都打了防疫针,他的猪既没病也没灾,养得出奇得顺当。头一窝子他养了十三头猪,三个多月就出栏了,赚了四千多。宋十五乐了,照这样下去,一年养上三拨,我就能挣它万数,给儿子交学费绰绰有余。不过,这年头日子好过了,人们吃肉也挑肥拣瘦,一看见香喷喷的大肥肉膘子就反胃。宋十五意识到不改良猪的品种是不行了,所以就花高价钱从省城一家养殖公司买来了一头进口的种猪。猪秧子是真好,大耳朵,长条子,鬃毛乌黑光亮,从头到尾没一根杂毛。人家专家说,这猪是瘦肉型的,你叫它吃得再好,它的肚子也是光长肉不长油。宋十五非常看重这头种猪,就给它起了个怪洋气的名字,叫纯一郎。他饲养纯一郎本来打算自己繁殖猪仔用的,不成想纯一郎的名气越来越大,隔三差五的,就有人牵着母猪来配种了,先是本村的,后是外村的。宋十五的家里开始热闹起来,差不多每天一大早,他家的天井里就会传出“吱吆吱吆”发情的猪叫声。
       宋十五脑瓜好使,后来一琢磨,我要是弄着纯一郎去串串乡,也搞它个送货上门,还是独家经营哩,生意肯定赖不了。可串乡那又是个吃苦受罪的活,不管是三伏酷暑还是数九寒冬,你都得在外头奔波,碰上个刮风下雨你也得算着。而且,地瓜是一块块的,这人也是一样样的,啥脾气的你遇不上啊?你这里正高兴着,说不定就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儿,他就跟你说蹦了,平白无故地叫你生上一肚子气。可是,天上又不会掉馅饼。操,怕床下还能不睡觉了嘛。宋十五在心里给自己鼓劲,管他娘的呢,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坑蒙拐骗,堂堂正正地挣自己的钱,有什么错?!就这么着,他真的干起来了。黑不溜秋的纯一郎挺身而出一炮打响,宋十五的生意名震方圆几十里。

       宋十五和完了泥歇了会儿,又爬到了伙屋顶上。半晌的日头已经很毒了,远处的大地上有水气升上来,烘托着一道道的风景,直晃人的眼。宋十五站在屋檐上,弯腰冲下面的马俊兰说,喂,锄泥吧。
       哎。马俊兰仰起头来应了一声,挽挽衣袖和裤脚,露出了鲜藕一样白白的胳膊白白的腿。马俊兰用舀子往泥桶里添了点滑水,又在水窝里涮涮锨头,锨头贴着地皮“哧”的一声插进了黄泥里,再端起来,“噗”一下把一锨黄泥甩进了泥桶里。
       宋十五顺下一根长竿,下头带着钩,马俊兰一步跨到跟前帮他挂上了泥桶。竿子在宋十五的手里一节节地往上走,泥桶“噌噌噌”几下就被提到屋顶上去了。
       这样的场景在徒骇河这一带经常看到,男人在屋顶上掌泥板,女人在地上打下手,一般都是两口子来干。像现在这个场面,了解情况的知道是宋十五来帮忙,不了解的肯定会闹场误会。
       就在宋十五往屋顶上倒泥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吱吱吆吆”的猪叫声。抬头一看,是纯一郎从木笼子里跑出来了,而且跑到马俊兰家的猪圈门上,一边叫着,一边用长长的嘴巴子去拱那个猪圈门。猪圈里头的小母猪也直着嗓子乱叫唤。这时候,马俊兰也发现了这个情况,赶紧跑过去,在离纯一郎两三步远的地方却又不敢往前凑了。马俊兰跺着脚,举起手里的铁锨在空中做出拍打的动作,喊道,打,打。但是,纯一郎无动于衷,我行我素。马俊兰没了办法,回头去看宋十五,意思是它不听我的,咋办啊?宋十五提着泥桶子,依旧站在屋顶上没动弹,挺着脖子喊了句,纯一郎,揍!奇怪了,纯一郎像触了电似的浑身哆嗦了一下,不拱了,极不情愿地哼了哼,就地趴在那儿不动了。马俊兰往回返的时候,始终没有抬头。站在屋顶上的宋十五却发现,她的脸已经红扑扑的了。
       宋十五把泥倒在了屋顶上,蹲下,用泥板将泥摊匀,再细细地抹上几个来回,水汪汪,明溜溜。猛一看上去,那层新的黄泥就像钉在屋顶上晾晒的一张狗皮。
       宋十五再把桶子递下去。这时候,马俊兰已经把另一只桶子装满。宋十五又把它提上来,接着泥。
       活,就这样反反复复地进行着。屋顶上的狗皮越铺越大,直到把整个屋顶盖严实了为止。
       宋十五给马俊兰帮忙是有求必应心甘情愿的。这不仅因为他们俩是儿时的小伙伴,而且宋十五在终于知道了马俊兰过得也相当不容易之后,他就更不忍心袖手旁观了。
       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宋十五串乡时候,半路上下起了雨,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只得硬着头皮冒雨赶路,衣服都淋透了。快到钱家店的时候,他碰到了一场小事故。是一辆拉化肥的牛车滑进水沟里去了,幸亏沟里的水不多。路边还站着一个人,这边看看那边望望,焦急万分的样子。宋十五走近一看,竟然是马俊兰。马俊兰告诉他,她到镇上买化肥回来就遇上了雨,走到这里车掉沟里了。宋十五赶忙把驴车拴在路边的杨树上,蹦到沟里去搬化肥。马俊兰也跟下去了,试了几次,她就恨自己,连百十斤的化肥都抱不动。宋十五说,还是我自己来吧,这不是女人干的活。他一哈腰,一袋子化肥就抱到了怀里,轻松得就像抱着一个满月的孩子。马俊兰站在那儿默默地看着,脸就扭了过去,还偷偷地在脸上擦了一把。她走到宋十五跟前,同时抱住了他怀里的那袋化肥,说十五哥,还是咱俩一块抬吧。等把化肥全都搬上来,他们这才拖上了牛车。
    [ 1 ] [ 2 ] [ 4 ]    宋十五把马俊兰送到家,两个人都泥头泥脸的了。马俊兰拿出一套新衣裳,叫宋十五换上。那是一件白衬衣和一件青色裤子,叠得周周正正的,非常地干净。宋十五拿着衣裳正在迟疑,马俊兰说话了,换上吧,还没试过新呢。宋十五更迟疑了。他问,怎么老是里里外外的你一个人啊?你家大兄弟呢?马俊兰的脸上立时失去了表情,没好气地说,死到外头了。
       马俊兰是二十五岁那年嫁到钱家店的,男人叫孟明。马俊兰为姑娘的时候在乡供销社当过棉花验收员,人长得好看,又干着为人的差事,找对象就挑得很严,一心想在外头找个端铁饭碗,吃工资的。找来找去,不是人家提出分手,就是她和人家吹灯。后来一看年龄不小了,马俊兰自己都沉不住气了,才狠狠心“压级压价”,和钱家店的孟明订了婚。那时候孟明还在县酒厂里干临时工,小伙子也挺精神挺帅气的。过门以后,马俊兰在家里伺弄地,孟明依旧去上班,一年后就生了儿子,日子也算美满。酒厂后来倒闭了,孟明没有卷起铺盖回家,他不愿把自己拴在那一亩三分地上,出苦力,流大汗,就与人合伙在县城开了一家饭店。孟明对马俊兰说,等我挣了钱,先在城里买套房子安个家,把你娘俩都接去,永远离开这苦不拉叽的庄稼日子。这也正是马俊兰一辈子都梦寐以求的呢,就数着日子等啊,盼啊,熬啊。谁知道男人有钱就变坏,孟明的良心都喂了狗。他勾搭上了一个小姐,起先还偷偷摸摸地,后来就明目张胆了,还鼓捣出来了个小野种。
       马俊兰也哭了,也吵了,也闹了。但是,生米已成熟饭,胃口再不好你也得往下咽。马俊兰前前后后想一想,到了这地步,她今辈子说啥也不该指望着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你姓孟的有啥了不起?离就离。马俊兰知道,两口子闹离婚,女人出一家进一家的不容易,可最受伤害的是孩子。马俊兰的娘家人劝她改嫁,可是她没有。她担心儿子掉到一个靠不住的后爹手里,就离婚不离宅,一心要把儿子拉大。儿子大了也就熬出来了。孟明做生意发了财,把儿子接到了县城去读书,也时常让儿子捎点钱回来。马俊兰的日子里虽然缺钱,但是在她眼里,这样的钱就好像是年三十打的兔子,有它过年,没它照样过年。有一次孟明半宿大夜跑回家,把马俊兰吓了一跳。他死皮赖脸地要住下,马俊兰恼羞成怒肺都气炸了,给他撕破了脸。马俊兰指着孟明破口大骂,狼心狗肺的孬种,你拿我当啥了?想要就要,不要就扔?滚!
       儿子跟着孟明,马俊兰担心叫他给拉拢坏了。可儿子都十多岁了,已经懂些事了。儿子对她说,妈,老师说儿不嫌娘丑,长大了我还是疼你。别看我现在吃他的,喝他的,花他的,早晚我还得跟老小子算账,把他欠你的都给要回来。马俊兰搂着儿子眼泪扑簌,再也说不出话来。
       听到这里,宋十五说,唉――你也太不容易了。
       马俊兰摇摇头,只是长叹了一声。

       还没到晌午,三间伙屋就泥完了。可是,后来的事情却出了点小意外。
       宋十五干完了活儿,从屋顶上顺着梯子一蹬一蹬往下来,下到一半上,梯子下头在和泥的时候已经泡上了水,没成想梯子“哧溜”一下滑了出去,宋十五“哎哟”一声从梯子上掉下来了。马俊兰当时就站在梯子旁边,猛地听到一“哎哟”,扭头一看是宋十五冲着自己摔下来,正要躲,宋十五一个骨碌就钻到她的怀里来了。这真叫人防不胜防,脚下一滑,两人都摔倒了。马俊兰摔了个仰面朝天,宋十五呢,却结结实实地趴在了马俊兰的身上。受了惊吓的是宋十五,挨了疼痛的是马俊兰。两个人的眼前立时就黑了一阵子。等两人都缓过气回过神来,下面的马俊兰说话了。马俊兰低声问道,十五哥,摔疼了吗?宋十五一听到下面有人说话,这才意识到自己还重重地压着人家,脸腾地就红了。宋十五赶紧爬起来,又拉起马俊兰,问她,没伤着吧?马俊兰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平白无故地,两人虚惊了一场。
       宋十五洗了身上的泥就要走。马俊兰非叫她吃了饭再走。宋十五说,家里还有十几个喘气的呢。他说的是他养的那些猪,还等着他回去喂。马俊兰说,回去你自己做饭更�唆,不如快吃快走,耽误不了你。宋十五说好吧,熬碗汤吃就行,别太麻烦了。
       宋十五坐在屋子里看电视,演的是《乡村爱情》。这个片子演绝了,他在家里一集都不落地看。可是今天的宋十五却看着电视走神儿了。刚才在天井里摔倒的那一幕又蹦到了他的脑子里来,仔细一回味,当时心惊肉跳的感觉一点也没有了,他反而觉得那是一种久违的享受了。女人的身子是那么地软,像钢丝床,不,像棉花垛!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这种温暖而幸福的感觉了。他开始后悔,后悔当时不该那么快就爬起来,既然她在下面问我了,为啥就不和她那么着说上一会儿话呢?甚至,他恨自己摔轻了……宋十五想着想着就打了一个愣怔。
       马俊兰真是麻利。看电视的宋十五还没看到一半上,四个菜就炒出来了,香喷喷的。炒菜和啤酒都摆在了桌子上,宋十五也不客气,自斟自饮,狼吞虎咽。三瓶啤酒灌下肚,宋十五黑红的脸膛就越发得红光满面了,脖子上的两根筋也“嘣嘣嘣”直往外跳。
       宋十五酒足饭饱,起身要走。马俊兰转身去给他拿衬衣。宋十五去接她的时候,碰到了那只软绵绵的手。宋十五的手哆嗦了一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给攥在手心里了。马俊兰往外抽了抽,手已经被钳住。马俊兰扭过头去,胆怯地叫了一声,十五哥……没错,酒是英雄胆。宋十五说,俊兰,你也太不容易了。往下,他说的就结巴了,你、你不嫌的话,咱、咱俩一块儿过吧?马俊兰低下了头,好像还点了几下,她的额头正好抵在了宋十五的胸膛上。宋十五说,你定个日子吧,到时候……我来接你。马俊兰没有回答。宋十五得寸进尺,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马俊兰没有挣脱,而是老老实实地贴在了他的身上。宋十五说,我会好好地疼你。马俊兰还是没有回答。猛然,宋十五一弯腰把马俊兰拾起来,抱到了怀里,向着床那个地方迈动了脚步。马俊兰的拳头雨点般地砸在了宋十五的脊背上。马俊兰说了话,撒手,你撒手。宋十五乖乖地又把她放下,长叹了一口气,很尴尬地站在那里,两只大手都不知放到哪儿好了。马俊兰抬起头来看着宋十五,终于给了他一句明白话,而且回答得相当干脆:不明媒正娶,你就甭想。宋十五挠着头皮说,都这个岁数的人了,还那么复杂呀?咋明媒正娶啊?马俊兰白他一眼说,笨蛋啊你,你不会去找……俺的姑父啊?宋十五一拍脑瓜,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说俊兰,我去,我去,我这就回家。

       宋十五赶着毛驴车奔走在徒骇河的大堤上,一路都是如画的风景,醇香的空气,还有激动的心情。他回头对那头纯一郎说,今天的乡咱不串了。纯一郎“吱吆”叫了声。可宋十五理解成了猪在问他,不串乡干啥?所以他就回答了猪一句,老子要去办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呢。
       宋十五想着心事。他一直以为串乡是份苦差事,没想到今儿个喜从天降了。嗯,人勤地不懒,行好有好报,我这可是串乡捡来的好运啊!可是,想着想着,他的心里又犯起愁来。见了她的姑父,我先叫声大爷,再掏出两盒红“将军”的翻盖香烟那是定了,可往下的话该咋说呢?我还能说大爷,你再行行好吧,我又看上你的妻侄女了?操,这不胡扯淡吗。人家不笑话你整个废头二百五吗。那还不把好事办砸了啊。唉――,我该咋开口呢?大爷,大爷,大爷啊……您再给侄子操操心吧?嗯,操操心。您孙子宋田他没人管啊!麻烦您老人家去跑趟腿儿,看看俊兰大妹子她愿不愿意呀……对,我就这么说。
       宋十五“啪”地甩了一个响鞭,喊了一声,�――!
       小毛驴撒开四蹄,疾走如风。
      (选自左岸会馆http://www.省略/bbs)

      现场点评:
       题目让人忍俊不禁,貌似将宾语换个位置更合适――《种猪拉着(我)去串乡》。这当然只是嬉笑之间的打趣之语,但多少点破了整个故事的路数和结局――宋十五不就是因猪而老树新枝,第二春重现吗?这个以猪为媒的故事,就像所有鳏夫和寡妇的是是非非一样,每天都在农村生活中不厌其烦、掺杂泪水辛酸地上演着。现代生活的紊乱,使我们难以理解实际发生的事情,似乎我们都只是在一个旋涡里旋转,这个旋涡仅仅向我们显露种种事物,因为我们在它的旋涡里只是被拖着前行。
       小说的魅力到底如何?撇开情节的线条和故事的内容,对语言本身的关注也值得我们玩味。无论是哲理意义上的"语言是存在的家",或是人性意义上的――语言是人性的反映,都无须故作深刻地粘贴在小说的骨架上。语言的魅力更多的是一种作者写作的体验和读者阅读的响应。内化于语言中的韧性和张力既不需要盖上"现代"或是"后现代"的戳,也不需要轻易背负宏大叙事技巧沉重的十字架。
       《拉着种猪去串乡》让我们在多年之后,突然从笔尖手底读到了王小波"五条腿"的猪那样令人敞怀一乐的趣味。这样的语言,不事表面的雕琢,但自凝练出驾轻就熟的从容和老到,幽默、诙谐之中嵌入轻松暖人的温情,读罢,也许情节乏善可陈,内容亮点无多,但读者自会由衷叹服于小说耐人回味的语言呈现!
      点评人:李真(南京师范大学文艺学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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