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工作总结
  • 工作计划
  • 心得体会
  • 述职报告
  • 事迹材料
  • 申请书
  • 作文大全
  • 读后感
  • 调查报告
  • 励志歌曲
  • 请假条
  • 创先争优
  • 毕业实习
  • 财神节
  • 高中主题
  • 小学一年
  • 名人名言
  • 财务工作
  • 小说/有
  • 承揽合同
  • 寒假计划
  • 外贸信函
  • 励志电影
  • 个人写作
  • 其它相关
  • 生活常识
  • 安全稳定
  • 心情短语
  • 爱情短信
  • 工会工作
  • 小学五年
  • 金融类工
  • 搞笑短信
  • 医务工作
  • 党团工作
  • 党校学习
  • 学习体会
  • 下半年工
  • 买卖合同
  • qq空间
  • 食品广告
  • 办公室工
  • 保险合同
  • 儿童英语
  • 软件下载
  • 广告合同
  • 服装广告
  • 学生会工
  • 文明礼仪
  • 农村工作
  • 人大政协
  • 创意广告
  • 您现在的位置:六七范文网 > 小学五年 > 正文

    请你理解我:朋友请你理解我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2-03 04:41:41 点击:

      带上奶奶去逛马路。还是在裘依很小的时候,奶奶抱着他,牵着他的小手穿马路,过大桥,到一个又一个的百货商场和公园去玩。   过路车卷起一堆灰尘,奶奶赶紧遮住裘依的头顶,怕灰尘污损宝贝孙子。
      直到裘依长成小伙子,还从未带奶奶出去过。
      裘依长得没什么特别,只是眼睛特小,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当年从北京假肢学校毕业出来,像刚从瓶里倒出来的一杯长城干红,年轻,如这浓浓的血色一样,晃荡起来可真有红红的青春感。
      不了解假肢医学科技的人,以为假肢就是断了手脚的人晚上睡觉时取下来,白天出门时装上去的东西。其实它的技术与科学含量更复杂些,譬如已经可根据人的身高,平时弹跳度、跑步速度的记录,参照健康肢体的肌健与皮肤、肌肉及其骨骼的一些测量参考值,制造更灵活有力的义肢,让你装上它后,照样可以在足球场上疾走如飞,踢转跳弹没丝毫移植的感觉,甚至晚上上床,当你爱人害怕着试探抚摸,丝毫感觉不出异样来。
      裘依认识奥菁菁的时候,奥菁菁对口红与护垫一类的东西还是不屑一顾的。她的身材像陈慧琳,眼鼻像蔡依林,上下凸出像李玟,说话的声音是凤凰传奇组合。
      “咳,是裘依吧,怎么眼一眨就长出个帅样来了。”
      “哪里,只不过像大象一样长大了呗。”
      “嘿嘿”。
      “是你漂亮,简直就是一明星。”
      在帝尚蒂牛排馆,裘依与奥菁菁总算像牛排一样,将三年分开的陌生,从四成熟熬到了七成熟。
      奥菁菁与裘依不同的是,她在大学就跳过两次槽。
      “我先在一个艺术学院就读,钢琴、舞蹈、声乐,还有些杂七杂八的课,基本我都不太喜欢。”
      “那为什么要去读?”
      “那学校的校长跟我妈同学。”
      “后来呢?”
      “后来我发觉自己没法呆下去,就不去上学了。再后来又通过那校长,我妈给我在广州一个大学搞了个专业。”
      “不会又是艺术吧。”
      “是艺术,会展布置与策划专业,这辈子,我是为艺术生的。”
      事情确实如裘依说的那样,艺术决不会去顾惠一个人。奥菁菁的会展布置与策划专业每临小考,都收获同学们嘲弄轻视的目光,这是凭什么,这些人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
      “裘哥,是这样我离开了学校。”
      裘依钦佩奥菁菁的个性,人生下来不是让社会为难他的,而是有个性的人去为难社会才对。
      裘依与奥菁菁的见面越来越频繁,以话暖心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但基本上也都转移在时装店与时尚饰品店,马路上的留影也越来越重叠。
      裘依与奥菁菁根本不同的地方,不像她与爸爸妈妈三口之家住在一起,他是和奶奶住在一间80年代初建造的工厂宿舍楼里。
      三年前,裘依的父亲突然失踪,妈妈后来也离开了这个家。裘依靠奶奶的退休工资,加上爸妈走后那个房间的出租房钱,过了三年大学生活。裘依不问奶奶,爸爸是否有消息,妈妈现在又住在哪里。问,成了“麻烦”代名词,只要一问,麻烦就引上了身。
      两人交往的性质潜移默化地在升级。
      “猪,今晚牙疼得要命,不来行吗?”十二个字刚在奥菁菁眼球下窜出,便马上迅捷地凸显在裘依的手机上。
      “强烈。”裘依对小狗菁菁只回了二个字。
      月亮爬上电线杆(见不着村庄也没有柳树)的时候,奥菁菁钻进了裘依的猪窝。
      终于,奥菁菁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将裘依叫到了家里。
      “房价又要涨了。我们知道你现在只有奶奶管,所以准备给你们买一套房子,结婚总得有个窠。也知道你和奶奶不怎么样,我们要考验一下你的诚心与能力。为你俩订了一套‘千岛瑰园’九十平米的房子,首付需十万元钱,只要你交出首付款,余下的钱,都由我们来,时间一个月。”
      这一天,回到家的裘依看了一天的电视,手指在遥控板不停地跳来跳去,活像忐忑不安的松鼠。最后他终于锁定在一群明星模特T台的走步。裘依的心像模特颀长的脚,在胡思乱想中不停地走着、走着,走在十万元钱的思路上。
      十万元钱成了裘依踏上社会的第一个工作目标。
      裘依陆续寻找几个昔日较为知己的同学。
      朱远,技校读三加二,现在4S店当汽修工,生意多活儿也多,成了这家店的主心骨,有了自己的存折,可就是找不到对象,原因是,下了班他身上还经常从毛孔里排泄出油腻的味儿。去年好不容易经人介绍找了个对象,一年多过去了,登记的事未谈一字,存折上的钱,只剩下三位数了。
      沈超,北京外国语大学本科毕业,先去上海中日合资企业,受不了快节奏连续不断弯腰低头,辞职到一民营企业主管外贸,正逢世界经济萧条,他的成绩单没一项出色记录,老板未发话,他便自己开溜了。他女朋友也对等地与他开溜。现与另外两人在联手开办卓越外语培训班,听说还用父母的房子抵押贷了款。
      张越,高中后就去国外读预科,后在加拿大一所大学就读。学成归来,他父亲又升了一级成了董事长。不料才三个月的工夫,父亲因一桩案子的牵连一下在人间蒸发了,目前他身陷父亲留下的债权债务纠纷之中。
      他们都表示没有办法……朋友是帮不上了。
      早在读小学刚识字的那会儿,爷爷就不止一次地对他说,裘依,你是男孩,长大了就是大丈夫!像古书上说的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裘家有事,你出面去挡。你是男儿,是将。
      这几天奥菁菁一点信息也没有。裘依也顾不得多想了。
      几天后,裘依将步履踉跄的奶奶带上了马路。
      “奶奶整天在家,出来走走吧,让脚手活络点。”
      “马路上的车像蚂蚁开会似的,越来越横,我不想动。”
      “你是老人,他们怕你……天天逛马路,对身体好的,一天走几次。”
      “好吧。”奶奶说。
      带上奶奶去逛马路。还在裘依很小的时候,奶奶抱着他,牵着他的小手穿马路,过大桥,到一个又一个的百货商场和公园去玩。过路车卷起一堆灰尘,奶奶赶紧遮住裘依的头顶,怕灰尘污损宝贝孙子。但是裘依长成小伙子,从未带奶奶出去过。今天,他将苍老的奶奶带出屋,逛逛马路,走走店铺,活络活络手脚。想到此,心里不禁一寒。
      就这样,裘依开始每天几次和奶奶一起上街,陪她看,说话。
      奶奶边走边念,“海宁中国皮革城,引领世界皮装的潮流。什么叫尼克服?”
      “尼克服呵,”裘依说,“买东西送礼,一不买时尚包,二不买皮装,三不买貂衣大衣,为什么买尼克服?”
      “为什么?”
      “发明人是阴谋家。尼克服,两种料子内外拼合,外面为弹力尼龙,弹性足,手感好。织造密度高,不透风不渗水,既保暖又防水,其保暖程度高,但表面看起来很普通。”
      “对呀。”奶奶说。
      “重要的是它里面!夹里是什么做的――貂绒。当然也有貂毛,都很名贵,一件衣服,得多少只貂的毛精纺成绒才够?啧啧,进口上等的水貂皮毛精加工后做的。”
      “与阴谋家有啥关系?”奶奶问。
      “当官的也是人,你让他穿几万几十万的貂皮大衣在身上,岂不像南京那位抽名烟的环保局长那样,平白招惹祸事上身?所以我佩服中国皮革城,将几万几十万的貂绒(毛)当里子藏起来,不外露,贵内金里,保暖,心窝里存贮名贵的感觉,以内养外,绝。”
      “我还是不太懂。”奶奶说。
      裘依和奶奶经常这样走在海洲路上。这条路横在这个城市的南端,边缘的位置像股票般神秘地证明着它价值的弹性。倒不是它与农村土地接壤,久违的沃土味显出它葱绿绿的强健的生命力,路头枕着开发区粗壮的喉咙,只几个月的工夫,齐刷刷矗立起二十多幢参差伟岸的高楼群,漏空的白色屋顶下,赭黄色的墙体,一条小河蜿蜒,如美人的丝巾,随时多情地飘来微笑。裘依拉着奶奶,像是有心事,也始终旺盛地搜索着眼前三三二二的行人,穿戴尽露的性感女郎,外地来打工者,时尚年轻人,基本都出自两个世界,显示每人的生活的方向感。
      奶奶说:“现在这个时候,路上最多的是退休的老人了。”
      裘依应着奶奶。
      “刚才,广播电台又把五十七岁出交通事故的人说成是老人。”
      “是吗?”
      “我下决心要打电话给‘小强热线’了,五十七岁不能算老人,七十七岁才是老人呀,怎么这么无知,这错误必须得纠正。”
      “什么呀?”
      “六十岁才叫老年,是中国法律上规定的,六十岁以下只能算中年。”
      “没差几岁。”
      “出门看形势,现在都小康了,人人都营养好,身体棒,就是六十岁也像老小伙子似的。妇女代表不是在人代会上提出要六十岁退休吗?也许你不知道,外国有一个国家,七十四岁才搞退休呢。”奶奶说。
      裘依看着奶奶,她议论事情的声腔很有力。
      虽然面前这条路对裘依来说并不熟悉,但他对这个城市如对自己房间的陈设那样地清楚。他生在此长在此,中途读书离开过三年,这之后又像种子与土地的关系那样,回到了故乡,依赖着这块土地。也许,身后的大半辈子,就要在这里像小时吮棒冰那样,被慢慢地吮干,吮干,直至最后只剩下一根瘦瘦细细的木棒,被丢弃在这块土地的任何一个角落缝隙之中。
      一辆保时捷红色跑车似蝴蝶一样突然轻轻停歇在附近刚开张的猫屋前,那是专卖新房摆设玩意儿的店。奥菁菁和一个小伙子下了车。
      前几天裘依和奶奶已经去过这间猫屋,摆设的东西,有猫狗熊兔类的,也有美女勇士调皮的小孩雕塑,里边十有八九是奶奶喜欢的。奶奶只是认为标价高,裘依也觉得,劈掉一个零甚至两个零才行。一对傣族少女大约高一米左右,标价两千八百元。一个骑马勇士,让人觉得,他们确实有金色的前程,那马蹄,那剑,飒飒英姿,一下子会让裘依眼神停留在这小子身上。价格一万八千元,开玩笑,买台四十七英寸的挂壁大彩电也就这个价的一半。
      裘依和奶奶跨进了猫屋。
      奥菁菁只是指点,身边的小伙子就买下,让营业员包起来,裘依觉得两个人疯了,也不还价。奥菁菁从来不这么挥霍。骑马的勇士,傣族姑娘,还有长颈鹿和一对小兔,加起来少说也要两万多了。忽然,有一条大狗蹿了进来,一见这男子,大狗呼地蹿上男的身子,又一下急速下来,往南面那货架上撒欢乱撞,一忽儿又蹿上奥菁菁身上,又一下蹿出,往北面货架上撞去。奶奶很紧张,营业员“啊,啊,不得了了”地惊呼,手足无措,标价千元以上的摆设,东倒西歪,不是被折断了颈脖,就是被撞断了手脚,骑马像被大狗撞倒,五马分尸般立刻碎成几段。
      “啊!”这对青年男女无法阻止眼前的一切,呼喊“小B你闯祸啦”,“小B”。
      “我把它关在家,怎么嗅着气味找到这里的,太坏了!”男的摸出一张卡,对着那个快要晕厥的营业员说,“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来赔,你全算上吧。”
      奥菁菁回头看见裘依,大方地向他点了一下头,投送过来一个微笑。她左拥右抱一对瓷器卡通时尚女郎,玉润的通透与腻滑,活脱脱一团燃烧的火焰。女郎脖子有一条金线下垂,至胸间,灵巧地侧挂着一块小金牌,上面用巧克力色刻着五个字:“请你理解我!”再看那右手上握的,金线的飞短流长,在胸脯引出波峰浪谷,乳沟的中心处,三个黄绿色的字“我爱你”!似棒槌敲击目光者的心窝。这个世界确实虚拟化了,奥菁菁就像手中的鼠标。
      跨出猫屋推门时,裘依的灵魂像一片树叶,一下子给让风撕裂了。撕裂的不是树叶的身子,而是它的灵魂。风毫无表情地在传导被撕裂时发出的叹息,不是凄独无助的艾怨,也不是奄奄一息的呻吟,是柔软与坚硬撞击后的叹息,叹息天堂的风这么大,为什么不能把它送上九霄,却要吹落地下。
      年轻,是飞翔的天堂,裘依觉得,要用好这对翅膀。天下奥菁菁多的是。
      拉奶奶上马路,正儿八经成了裘依青春期的回忆。
      清醒的他,需要疯狂,而疯狂的他,现在却需要清醒了。
      奶奶,裘依第一反应就是奶奶。奶奶突然在马路上出事了!
      那时裘依正经过一个朋友开的店门,新开张的店会在某个时刻,或者是八点,或者是八点十八分,五点十八分等的时候,冷不防点响足斤大的爆竹,“砰――啪!”一下就把他的心炸开了。
      “裘依!站住!你奶、奶奶――”
      “奶奶怎么了?”
      “她被――被车撞了!”
      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怖,虽然裘依不至一次担心这个场景,果真成为事实,确凿血淋淋降临到眼前,裘依浑身冷怵。
      奶奶,亲奶奶,奶奶,七十一岁的奶奶!而且竟是现在这个时候。
      赶到康华医院抢救室的时候,奶奶已经血肉模糊地昏死在抢救台上了。
      “奶奶,奶―奶,奶奶――”裘依浑身哆嗦地呼喊,巨浪般冲刷白色的四壁,撞上去,散开来,又重重地跑回到裘依的嘴边。
      “奶奶,奶―奶,”早春倒寒的调子充塞在喉头。“我对不起你呀,奶奶……”
      仿佛五脏六腑全被挖出在地面上来回拖擦,那些血水、泪水沾湿着裘依的呼喊,此刻,仿佛裘依从高高的山顶往深深的峡谷跳下去,跳下去。
      突然奶奶的身子动了一下。
      “奶奶!”
      奶奶的身子真的又动了,嘴,嘴也奇迹般地张开了。
      “奶奶!”
      “依依,别折腾自己――”说完,奶奶又昏死过去。
      “奶奶,啊――奶奶!”
      好像裂开的缝又合上了,奶奶石头似的僵着。
      “撞老人的车是一辆没有牌照的运砂车(车主只用漆在车尾写了一个假号码),驾驶员是外地人,家里穷得只有二老二大一小五张吃饭的嘴。”处理事故的交警,小声地对裘依说。
      奶奶刚才一张嘴,里面的血又一次往外流,流,好像夕阳染着了没了呼吸的河水一样。
      裘依做梦也不会想到,那驾驶员弃车慌乱地逃到市郊,正往一家废弃水泥厂高高的大烟囱上爬,一边爬,一边大声喊着,我没撞她!我没撞她!底下警笛呼啸,他爬上三分之二烟囱,踏上锈迹斑斑的铁阶,脚仍在颤抖中不停地往上。底下嘈杂的围观者,议论与惊呼,淹没了他的高吼,喊声越来越轻。
      “奶奶,你醒醒,你再听我一句――我……”
      奶奶是不是变愤怒了,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大的愤怒。
      “奶奶,你醒醒,醒醒啊,你,你再听我一句――我马上卖了我们住的房子给你治病!奶奶,奶奶――我一定要救活你,一定!”
      好像小时候有一次溺水,喝了好多水,裘依感到水快要淹没头顶了。
      奶奶突然抖动了一下。
      “奶奶,我带你走,你治好了,我带你走。把房子卖了,我带你去敬老院,你住在哪里,我也住哪里,你享清福,我做义工,一辈子孝顺你,一辈子为敬老院做义工……”
      一辈子孝顺你,一辈子为敬老院做义工。裘依连哭带嚎的话,被抢救室白色的窗帘和厚厚的保暖门帘堵住了,冲不出去,一点儿也冲不出去。
      只有奶奶知道,这时裘依的血才真正热得发烫。

    推荐访问:请你 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