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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战(节选)_血战湘江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25 05:56:04 点击:

      花麻      赁青在回家的路上,就听两个走在他前面的三十几岁的妇女说:死婆娘,硬是气人――你要碰一对二条下叫,硬是碰不到,上家和牌我才看到,她单掉起一个二条,掉起老远;她又不要条子,她就是不打,你说怄人不怄人!另一个女的说,她就是会打,打得抠得很,宁愿包叫她都不打给你碰呢!
      嘿――你晓不晓得,回澜一个老头打麻将,死在桌子上。不晓得,咋个的喃?听说打着打着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几个打牌的以为他中午酒喝多了,等了会儿也不见动静,喊也喊不醒,拍也拍不动,扳开一看――他自抠了一个三番!就朝医院里送,说都死了。
      赁青在后面昕着,看着她俩拐了弯。
      郑英拉赁青的手:你来听听,他在里面跳呢。赁青的手在老婆隆起的腹部上,感觉到了里面的那个小人儿在动,像是脚在蹬。赁青心里升起股蜜意。手机传来“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的音乐,是大明打来的,说是罗局约打牌。郑英嘴巴翘了起来,挂得起亮油壶子样。赁青在电话里对大明说,家里面有点事,你另外约其他人。郑英脸上就一阵笑。这几天郑英的妈在这里,煮饭、洗碗、屋里卫生等等是全包的,小两口基本上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小两口挽着手走在绿茵茵的广场上,夏天的风徐徐漫来,撩得身上一阵一阵的清爽。郑英挽着他的手。赁青眼镜下的视野碧绿,新建的地方树和草都长得旺盛,使人觉得夏天生命的蓬勃。小两口已好久没有这样亲热地转街了。谈恋爱时,他俩常这样依偎着,那时在老城区,一般就是在中心大街、正南街走走,商场逛逛,也没有啥子安静点的地方。
      赁青听税务所的工作人员讲,鲁凯制衣这几年的效益一直下滑,连工人的工资也拖欠着,而老总却成天开着辆高档小车招摇过市,出入娱乐场所。无独有偶,赁青在街上见着了这个人,曾在自己宿舍里撞见又在一天深夜看见他送像自己老婆的这个人。没错,是他,圆乎乎的大脑袋,宽脸,趴鼻子。是他,没错,在青龙宾馆与敏儿手挽手的那个人。那是一个下午,赁青走在印月井平安桥一带。这里正在拆迁,一元、五角钱一碗的小茶馆旯旮都是。在老式的灰不笼耸的大片木板瓦房里,下三滥的女人们、农村好吃懒做的女子们委身在这里,等待猪贩子、鸡贩子、菜贩子、做小生意的老少汉子的光顾,十元、二十元、三十元不等,价格按青黄嫩气而定。这种花柳事,根据来人的选择,越黄越老价格越贱,偶尔也有附近烟厂、啤酒厂的工人来光顾。赁青五点半往家里走都要经过印月井。那天他正走在印月井河边上,就见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一棵老泡桐树下。
      这不是鲁凯制衣老总的车吗?咋停在这有名的花柳街上?车子里空空的,凭青正疑惑,就见那个人一身西装,挺着大肚皮从灰旧、狭窄的巷子里走出来,圆乎乎的大脑壳低垂着,仿佛想藏进衣领里,无奈西装领子不是大衣领,他那颗大脑袋衬在非薄的领子上无论如何也是缩不进去的。离他身后几米远,跟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一看就是城郊边缘开发区结合部的,服装虽不是很够搭配,但说大的地方还是大起来的,作为男人喜欢的地方,被裤子勒得圆豁。赁青看着这两个鸡有些脚不脚手不手的,很不自在地上了车,车门“哐当”一声关上,车子颠簸在印月井不平的街上。
      那是赁青最后一次看见这位鲁凯制衣的老总,过了不久,就听说他因经济问题被检察院拘捕了。
      家里面热闹起来,赁青的妈来了,郑英的妈也来了,脸上都像开了花一样。郑英一回到家满屋子就是她撒娇的“哎呀”声。哎呀,赁青,你看你们妈嘛,买那么多东西来咋子嘛,又是白果,又是大枣,又是蜂王浆。哎呀!妈――你拿那么多东西过来,昨天赁青才买得有,冰箱里满满的,咋放得下嘛!哎呀――我说过我不吃炖的嘛,咋又炖鸡嘛!中午晚上一下班,家里就是郑英的“哎呀哎呀”声,她脸上是娇嗔的笑,屋里弥漫着肉香,厨房里响着菜板、锅碗瓢盆的声音,菜下锅爆炒的“哧哧”声。那是油在锅中烧得滚烫、菜与油发出的欢快的声音,与郑英的“哎呀哎呀”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回旋在屋子里。赁青这段时间己很少出去打牌。家里长期有人,回来就吃现成,不是赁青的妈,就是郑英的妈在忙活着。有时是两亲家母都在,在厨房里坐在矮竹椅上择洗着菜,说着话儿。赁青与郑英回来,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郑英娇嗔地走进厨房来,也根本插不上手。两口子看看电视,转转大街,到新开张的人民商场、爱家超市去买点小零小碎的东西,郑英主动挽着他的手,身子紧偎着,原来不打牌的生活真的是很轻松惬意。
      廖主任已经退居二线,任工会副主席,大明自然就接替了主任的位置。文件上还有个内容经局党委、局行政班子研究,他还被任命为局长助理。大明请了客,酒足饭饱,将大家安顿好后,悄悄对赁青说,走,我们去个好耍的地方。赁青看他诡异的样子,本不想去的,然而好奇心作怪――印月井这地盘上鸳鸯澡、黄桶浴、艳舞等好耍的他都没见过。吃饭前,赁青给郑英打电话时,郑英就在电话里说:劳逸结合,随大流,同事说耍一下,你就耍一下,也不要戒完了,想打麻将就打。郑英现在真是改变了。
      法院的鲍院长开了个警车来,停在地税局,坐上大明开的“帕萨特”载上罗局和赁青来到南门外的一家茶楼。鲍院长当然也是副院长,赁青、大明他们不可能喊他鲍副院长。鲍院长这段时间长期与罗局、大明一起耍,大有臭味相投、相见恨晚之意。这类似耍法一般都是与外单位的结伙的。本单位很少真朋友,因为单位上的利益牵扯,很多心里话是不敢对本单位的人说的――你还没进办公室,你说的话已经在别人的耳朵里了。几个人鱼贯而入,上到楼上。一个小白脸嘶声哇气地从卡座里钻出来,鲍院长在小白脸耳朵旁嘀咕。鲍院长显然是这里的熟客。小白脸脑壳鸡啄米似地点着,带他们上了四楼。原来是打花麻将,赁青一走进去,看见房间里的麻将就晓得了――屋子里有卫生间、简单的热水器,麻将桌边有一组真皮沙发。罗局和鲍院长进了另外一间。赁青和大明刚坐定,两个红嘴巴就进来了。这地方把小姐叫“红嘴巴”,因为做那一行的总是浓妆艳抹得比一般女人出众,生怕别人看不见她了;短衣短裤,上半截肩膀露到乳沟,下半截大腿白白生生晾着,薄薄的超短裙包不住。甩了骰子,扳了庄,就开始打牌。两个小姐伸手向大明要烟吃,大明说,拿两包嘛。小姐站到门上去喊了声,坐了一会儿,两包“娇子”就拿来了,三十元一包,比外面烟摊子每包贵五元。赁青已听说过小姐陪先生打花麻将,男的点了炮给现金;小姐点了炮就脱衣服,如果不断点炮,脱光了就可以让先生做那事来抵。但小姐都很少输的,她们平时训练过的,你要碰的那两桥麻将是坚决不给你打,你看起来牌好得很,净是对子,碰两对就下叫,但就是碰不到。大明和赁青都是老麻将,晓得只有自己人打出来自己碰,才有可能割牌。实际上麻将场合上的所谓“找吃匠”,也就是这样打的,只不过他们还要鬼精灵一点,就是能用眼神、面部表情配合着手势,暗示对方自己要哪一桥牌,碰啥子,割啥子。你有时在茶馆里耍,看见一个人手里成有一成 的六七八筒,中间“哗”一声扯个七筒丢出去,对家三个七筒“哗”地一声倒下来,大喊一声“开杠”,杠上花。这两个人就是“找吃匠”,平时训练好的。你打麻将绝不可能将中间成好的牌抽出去。
      大明和赁青先还是有些不适应,好在打的是四十满,也不大,输五六十元后,就开始和牌了。高一点的红嘴巴先将短衫脱去,里面就是一个钩了花纹的乳罩,白白净净的肉都露在外面。手气还算可以,赁青割了两个一番,那个胖一点的薄衣和乳罩就去了,露出鼓胀的奶子,奶头只有花椒大一点的红,原来是真家伙,不是假的。赁青和大明的眼睛都落在了这微微有些下坠的乳房上,眼珠闪着光,一动也不动。两个红嘴巴也不是省油的灯,连续和了几盘,赁青和大明都是给的现金,她们牌技再好,两个人再扣手,也有疏忽大意打错牌的时候。桌子上毕竟是四个人在打牌,每个人都有和牌的机会。在大明和赁青各输得有一百多元时,一胖一瘦的两个红嘴巴全裸了,乳房、肚脐、雪白的下身、滚圆的屁股全展现在灯光下,罩了一层水样的黄色。胖的一个那上面光滑、瓷实;而瘦的那一个反而杂草样,比男人家的还长得茂盛。赁青周身开始发热,一股能量从上至下电击般流遍全身。他看大明,眼睛落在胖的那个大腿间,一动不动,脸涨得通红。两个人己无心打牌,赁青不晓得打哪一张,手不听使唤似的。两个坐着的小姐肚脐上的肉有点微凸,是坐着腿曲起的原因。她们泰然的样子,早已是见惯不惊的,但脸还是起了层红晕,胖的那一个要明显些。无论任何女人,都是不愿意在男人面前脱光的,况且是在两个男人面前,她们虽无所谓的样子,但从其扭捏的眼神看还是极不情愿的。赁青打错了几张牌,两个小姐又和了几盘。大明突然将牌一推,一排麻将“咣啷”倒在桌子上。完事后,瘦的那个红嘴巴对赁青说:记住哦!我叫“李诗诗”,下次想耍来找我。赁青嘴巴张得汤圆样盯着她:你也叫“李师师”,是哪个李师师?对方偏起红嘴巴木愣地向着他。
      
      敏儿
      
      这天,赁青去佛兰餐厅吃饭,几个人刚坐下,一个女服务员手捧个蓝色的塑料夹子走过来,笑嘻嘻地叫赁青他们几个点菜。赁青一眼就认出是敏儿,她蓝头巾下头发己拉直染成金黄,脸上的眉宇修过,唇线是漂了的,原来黑亮的眼珠子闪烁逗人媚笑,已没有羞涩单纯的感觉。敏儿认出赁青时,尽管想极力掩饰,脸蛋还是红了,她很大方地问了句,青青哥哥,你们来吃饭嗦?赁青笑着说,你咋在这里,不是在服装厂吗?敏儿黑亮的大眼珠子一闪说,服装厂垮了,我就只好到这家餐馆打工来了。青青哥哥,你以后要多来给我捧场!赁青抿嘴笑了笑,看着敏儿耳上坠着的金耳环和颈上戴着的白金项链想,社会真是锻炼人,这敏儿活脱脱变了一个人,爱说爱笑一点也不扭捏了。
      大家正在相互劝酒的时候,赁青来到吧台上,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看样子像老板,正与敏儿亲热地小声说着啥子。见赁青走过来,敏儿就抬起头笑着介绍说,青青哥哥,这是我们董老板。赁青就客气地招呼了一声。董老板满是皱纹的脸都要笑烂了,双手递上了支“绿国宝”说,多谢关照!听蒲敏说,你在地税局工作,以后欢迎常来我们饭店,请多给我们指导指导。聊了几句,董老板就到厨房去了,敏儿就和赁青摆起琐碎事。敏儿当然就问郑姐和家里的一些情况,说当记者真好玩,一天到晚到处跑,见些新鲜事,写出来,名字登在报上,既出名又挣了工资。赁青说好久没有看见表叔了,表叔身体可好,现在做啥子?敏儿黑亮的眼睛里就驰过一丝悲戚,她嗫嚅着,说起来都丑人,打麻将,自抠了一个三番,脑充血,死在麻将桌子上了。赁青心里也隐隐地有些酸楚,这人生真是生死难测,说死就死了。赁青说,先前也听说过,但万万没有谙到是表叔!你咋不通知我们,也来送个终?敏儿说,这么丑人的事情,还送啥子终?藏都藏不到!几个亲戚拉到火葬场火化回来就埋了,吹吹都没有请。
      那边同事吼了起来:赁青你逃酒,过来,过来,筛一圈。赁青本来打算说上次去她家找她资助她读书的事,看样子今天是没机会摆了,他说了句“节哀顺变”的话,就回到酒桌子上。
      郑英已是大出怀,她妈在家里住了下来,担当起了照看女儿的重任。这几乎是天下做母亲的一个习惯,从女儿出嫁到带孙孙,做母亲的都是牵肠挂肚的。家务事有郑英的母亲料理,赁青也插不上啥子手,耍性就又出来了。人都有赌性,麻将己成为国粹,没有谁不会的,只是打麻将的大小而已。农村的幺店子打几角几元,城里单位上的人一般就打二十满或四十满,现在流行的是血战,往年流行的推倒和、断幺缺己很少有人打了。这天下班,大明小张小陈几个就将赁青冤到了,赁青心里痒痒的,也想打。几个人在好吃街吃了兔头火锅,就坐进绿韵茶楼。茶楼开张不久,草坪很宽,仿古房子装修得也可以。赁青上去就连和了几盘,想歇了段时间手气都歇好了,可几口香茶下去,肚子里刚才喝的啤酒一阵搅和,下面就胀得慌,不是左右点炮,就是遭人家自抠,先前抽屉里赢的那点钱,几下倒出去不说,包里多余的都吐出去了。这一场下来,打到晚上十二点钟,赁青自己粗略算了下,输了八百多元。大明是大赢家,赁青是大输家。晚上自己睡间屋,郑英和她妈早已静悄悄睡了。赁青轻脚轻手地进了屋,一个人难得清静地睡在床上。赁青的脑壳被搅得精痛,紧都睡不着,昏昏沉沉的,那麻将时大时小,旋转着,在跳着舞。歇了段时间没有摸麻将,手气还是不行,输一场莽的,一月的工资就去脱一半。如果手气不好,多输几次,一千多的收入,怎么支撑得了?赁青心里很恼火,像被什么东西啃噬着样,这大明咋啥子都顺呢,连打牌也马到赢,自己这人生到底是咋的,啥子都磕磕绊绊的,连打麻将也老输。这一阵子赁青从瞒报老婆的单位奖金余下的私房钱基本上输得差不多了,少说也有四五千元。
      郑英已生了,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当了父亲的赁青自然是要尽一个父亲的义务,尽管有老丈母守着,赁青不定期是尽量地早点下班,回去陪着。以前家里人都认为郑英是只不下蛋的母鸡,看见郑英就秋风黑脸的,现在都是喜笑颜开的。凭青回家,看见自己的母亲和郑英的母亲还有姨妹围在床边逗着胖嘟嘟的儿子,她们的手指在儿子粉骨朵样的小嘴上刨着、脸上抚着。那副乐呵呵的样子,好像以前对待郑英的一张张秋风黑脸根本就没有过。
      家里人正张罗着给儿子做满月。城里人做满月酒不像农村,亲戚朋友、左邻右舍前几天就要忙起。城里人做满月酒很简单,到饭店餐厅订几桌就可以了。请客的事分头进行,双方亲戚不用赁青操心,郑英和两位老母亲已合计完了,赁青只管订席桌,将办公室的同事请到就是。赁青一下子就想到将席桌订到敏儿所在的饭店,帮敏儿一下,也让老板和餐厅里的员工晓得敏儿的亲戚也不错,敏儿是会给饭店带来生意的。可赁青满怀热情进门,迎头碰上的场面却是从头浇了桶冷水。正是上午十点钟左右,饭店里大乱,一个浑身雪白的女子只穿着乳罩和裤衩,被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胖女人揪着头发抓扯着,身上、雪白的腿 上、雪白的肚脐上已被指甲抓挠出红道道,像老师的红笔在白纸上胡乱地划着。只有招架、没有还手。那胖女人下巴上的厚肉蠕动着在骂,狗日的,不要脸的,梭叶子,我就晓得没有对劲,看你两个在柜台上眉来眼去的,我就晓得苍蝇遇到了臭肉。老子去买菜,前腿刚走,后脚你两个就卷在了一起。胖婆娘一只手抓着那年轻女子的头发一扯,赁青就看见了那黑亮忧伤的眼睛和已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这不正是敏儿么!敏儿也发现了走进来的赁青,眼泪水一下子就滚出来。旁边的中年男子,就是那天赁青在这里吃饭看见的那位饭店老板,悻悻地转过身,往里间走去。员工们站在旁边看笑神儿,没有伸手去拉去劝。胖婆娘的声音还在吼着,狗日的不要脸的,来一个漂亮的搞一个,来两个搞一双,就怪老婆长丑了嘛,你当初是挨球的,锤子请你找到门上来的,惹得老子起火,老子放把火把馆子烧了,大家都搞不成。看见有生人进来,胖婆娘的手松开,敏儿抽泣着跑了。赁青只好转身,到另一家饭店去订了几桌。
      
      手气
      
      赁青给儿子做满月酒这天,局里研究决定郭大明等新一批干部人选,已经市局党组研究批准,郭大明任山水分局局长。小张悄悄对赁青说,可能下个月就要到位,有可能你要当办公室主任了。你要多喝几杯酒才是。赁青笑着说,这些好事哪轮得到我们。他就起身过去给大明他们那一桌敬了酒,大明很高兴,已喝了些酒,脸上泛着红。赁青一听说大明又升了,心里有些不快,但面子上还是强装出笑脸,说了些祝贺的话。大明倒是不谦虚,一仰脖子就喝了,很爽快的样子,也说了些同贺,祝福赁青生了个公子,为国家创造了一个栋梁的话,高矮要给赁青敬一杯,赁青也只好举杯饮了。赁青的酒也喝得不少,这种场合,郑英很得意,她背了七八年的黑锅,现在扬眉吐气了,当然是高兴。看着熟睡在襁褓中的儿子,赁青心里产生了一丝丝欣喜,人生如梦,有些东西是个性决定的,性格决定人生,自己这种性格,生来就不喜欢吹拉捧迎,更不喜欢去靠个大树子,自己与大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自己是一个埋头做事的性格,人的一生,做啥子事,做多大的事,是一生下来就决定了的,自己这辈子,也算可以了,那些可望不可即的事就寄托在儿子的身上吧,至于说他们将来的天地,只有他们自己才晓得。
      赁青虽然资格很老,工作能力也是大家看到的,可终究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还是没有轮到他,人事教育科的一位姓彭的女同志坐上了大明原来的位置。彭主任身材高挑,一脸的温柔相,言语之间尽透出女人的轻言絮语,给赁青任了个副主任。罗局找赁青谈话时,他虽窝着一肚子火,终究是没有发泄出来。他怎敢发泄出来,毕竟是上司,自己的饭碗,衣食父母呀,他还是表示不辜负领导的期望,一如既往,任劳任怨地工作。末了,罗局说,本来你当办公室主任是再合适不过了,也早该当办公室主任这个职务了。可有些事情你晓得,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是要局党组会研究决定的。一个单位,说彻底了,是一把手说了算,一把手说哪个行,在哪个位置,只要这个同志没有啥子问题,是肯定行的。赁青听了罗局的话,心里的气不知为何就消了一大半,自己到底还是有领导赏识,至少领导们心中还是承认自己工作是出色的,当与不当关系都不大,只要大家心里清楚就对了。这样过了一年多,儿子也到处跑了。公务员禁止公务时间打麻将的禁令一直没有解除,并不断有打麻将遭举报的副局长,副镇长下课的消息传来,但每到夜里,天韵、东岸、阳光、义友等高档点的茶楼是座无虚席,血战麻将的生意还是好得很。
      自从大明走后,赁青在麻将桌上的手气就特别好。只要没有大明在桌子上,他一般就是赢多输少,不像过去,赢几十元,输就输一饼粘,整个大包吊起。现在,自己感觉手气还顺,下叫就和牌,有时金张都要和到。在绿韵打了一场麻将,那是前不久的事,自然也是打的血战。还有最后几张牌了,小张、小杨、廖主席都还在桌子上,一家也没走。这局牌打得怪,都不要条子,打到中途,麻将都摸了一半了。赁青摸了张九条,手中已有两个九条,下面三家全部打的都是中张。赁青灵机一动,不打条子,留在手里的一对三万,一对五万,他决定开了,中途了,下面决定拆万字,留条子和成好的筒子。他想法拆五万,中张,看有没有人碰,如果有人碰,就不拆了。砰――地一声,五万落在桌上,三家眼睛骨碌转了一下,没有人要,牌打起走了,赁青接着摸了几个筒子。一对五万,一对三万开完了,也没有人碰牌,显然三家手里都有万字,成存得巴巴适适的了。赁青已下叫了,手上的牌的格局是,二三四、六七八筒、四五六七条、三个九条,牌面是钓四、七条麻将,也就是和四、七条;四条下面已打了三张,七条打了两张,艰难得很,有可能和不到,但赁青心里不虚,自己毕竟有叫。看桌上牌面,廖主席、小张、小杨多半连叫也没有,查叫,他们都要给钱的。牌还有最后两张了,小张甩出了一个九条,赁青考也不需考虑,就喊了声,开杠。血战直杠是要给钱的,他们打的是四十满,小张打出的,小张要遭二十元,转杠只有十元。但这个牌是不可能转杠的,桌上还有两张牌了,转不到自己当面,就没有牌了,再说,自己有叫,万一杠上花呢。赁青将手中的三个九条推出,伸出左手,两根手指轻轻一拈,那块绿色的麻将被他的手指吊车样吊离了桌面。赁青看见了绿色麻将上面有一条红色的舌头,下面是整齐重叠的分二层三条舌头,啊――七条,杠上花,镶嵌着七条的绿色麻将清脆地在赁青手里发出脆响,杠上花――赁青喊了一声!这一个杠上花,连吃杠钱,赁青吃进一百四十元,打到晚上十一点钟,赁青赢了七百多元,三归一,一铲三,这是最好的战绩。结了账出去,小张边走边说,幸好打得小,还喊打八十,打八十你不是要赢一千六。
      家里的气氛也好,郑英以前爱埋怨唠叨的德性己没有,除了工作,她就和宝贝儿子在一起,经常听见两娘母嘻嘻哈哈的笑声。一天,赁青回去,郑英的妈正在逗孩子,笑一个。啊――啊――笑一个!长得一点也不像你爸,眼睛和嘴巴有点像你妈!儿像母好,长大了有福气!赁青与郑英周末上午推着童车出去转耍。夏天的阳光暖融融的,昨夜下了场雨,阳光不炙人,有那么一点点春阳的感觉。近年来的气候,是与前十多年大不一样了。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夏天像春天,秋天像夏天,季节更替已不是很明显。阳光水一样淌在儿子红扑扑、嫩闪闪的脸蛋上,儿子的眉眼就更加的明净清纯。赁青看自己的儿子,眼睛黑亮,双眼皮,自己呢,是单眼皮,显然不像自己像他妈。嘴唇大,向外翻着,自己是樱桃小口,也体他妈,但鼻子和额头却不像他妈,更不像自己,特别是鼻子,好像是很短,很趴的那一类,这让赁青朦朦胧胧的想法只是一丝线儿,转瞬就从孩子明净的笑靥上消逝了,被孩子呵呵的欢叫声掩盖了,就像密林中漏进一丝细风,转瞬就被鸟语花香掩盖了一样。
      
      ――原载2010年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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