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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孙子略解》的兵学成就:三国杀十大败笔武将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4-18 04:51:35 点击:

      摘要:曹操不仅是一位杰出的军事家,在中国的兵学领域也影响深远。他的兵学著述大致分为三类:一是对其他兵书的集抄,二是基于个人军事思想的创作,三是对诸兵家经典的注解。除《孙子略解》外,其他各书皆已亡佚。曹操单独将“十三篇”注解流传,恢复了孙武“兵经”原貌,纠正了人们对《孙子》认知的混乱。曹操《孙子略解》的特点,一是主旨鲜明,行文简练而切要;二是立足人事,贯彻理性精神。可以说,在对一些关键篇章和字句涵义的把握上,曹操最能得《孙子》之真谛。
      关键词:曹操;《孙子略解》;兵学著作;十三篇
      中图分类号:K2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242(2012)02-0080-06
      一、曹操兵学著作考
      曹操是中国古代一流的军事家,一生参加过五十多场战役。时人评价:“其行军用师,大较依孙吴之法,而因事设奇,谲敌制胜,变化如神。”曹操的军事才能,源自他卓越的军事理论素养。据王沈《魏书》称,曹操“自作兵书十万余言”。据姚振宗补辑《三国艺文志》,列举曹操编撰的兵书达九种之多。围绕曹操与《孙子略解》的研究,赵国华、任昭坤、谢祥皓、宫云维等先生虽有阐发,尚可进一步辨析:
      1 《魏武帝太公阴谋解》三卷。《隋书·经籍志》著录云:梁又有《太公阴谋》三卷,魏武帝解。该书又见《通志·艺文略》。按《汉书·艺文志》“诸子略”道家类著录有《太公》237篇(包含《谋》81篇、《言》71篇和《兵》85篇),是六国时人伪托西周姜尚所作,曹操所注书或许即此。今皆亡佚。
      2 《魏武帝司马法注》,汪师韩《文选注》曾引。按《司马法》为战国齐人司马穰苴“追论古者司马兵法”所作,《汉书·艺文志》“六艺略”礼书类著录为《军礼司马法》155篇。《隋书·经籍志》改入兵书类,题为《司马兵法》3卷。北宋时,列入“武经七书”。至今仅残5篇,曹操注文不存。
      3 《魏武帝兵书接要》十卷。《隋书·经籍志》著录“摘要”类兵书6种,多与曹操有关,明确说为魏武帝所撰三种:《兵书接要》十卷、《兵法接要》三卷和《兵书略要》九卷。此外,还有《兵书接要别本》五卷、《兵书要论》七卷和《兵要》二卷附后,应该也是曹操所撰。东晋人孙盛《异同杂语》:“(曹操)博览群书,特好兵法,抄集诸家兵法,名日《接要》。”这类兵书对历代兵法摘录集萃,不仅是一种研究方式,也是兵学的普及应用。上述兵书唐存宋佚,现皆失传。
      4 《魏武帝兵法》一卷,《隋书·经籍志》著录。从题名上看,似是曹操自创兵书,“两唐志”已不见著录,惜不传。或认为此即曹操所著《续孙子兵法》的异名,二书在“隋志”并列,且卷数不同(后者二卷),似非。又或说《魏武帝兵法》即《唐太宗与李靖问对》中多次提到的《曹公新书》,但不知根据何在。
      5 《魏武帝兵书》十三卷,见唐昭宗时藤原佐世撰《日本国见在书目》。另《太平御览》三百八十九引《益部耆旧传》说,刘璋派张松使曹,“曹公不甚礼,杨修深器之。修以公所撰《兵书》示松,饮宴之间,一省即便暗诵”。由此来看,此书似在曹操“自作兵书十万余言”之内,今亡佚,但不知其与前举《魏武帝兵法》一字之差,二者是何关系。但若拿13比1的卷数来看,两者虽非一书,但姚振宗推测后者对前者“亦当时钞节之别本”的看法还是有道理的。
      6 《曹公新书》,此题名不见于唐宋任何一部正史的著录,卷数亦不详,却在《唐李问对》一书中四次出现,且皆有引文,使人不能无疑。一是今“武经七书”之一的《唐李问对》,也不见“两唐书”的著录,经宋以来多人考证,为北宋人阮逸伪托无疑(如苏轼说阮曾将草稿送苏洵看过)。那么三国时若真有《曹公新书》,其内容阮逸在八百年后如何知晓?二是即如姚振宗所认为《魏武帝兵书》即是《新书》、赵国华认为《魏武帝兵法》即是《新书》,但这两部书也同样不见于“两唐书”的著录,同样无法解决《新书》为何突然冒出的问题。三是“新书”一名,在正史中仅见于《三国志·武帝纪》注:“(曹操)自作兵书十余万言,诸将征伐,皆以新书从事;临事又手为节度,从令者克捷,违教者负败。”这里或是说,每有将领出征,曹操都将新的作战原则手书交其执行,临阵又亲手调度指挥。结果遵教令者胜而违背者落败。“新书”二字不是兵书题名,而是曹操不断冒出的作战构想和指令。四是《唐李问对》中有4段《曹公新书》的引文,与曹操《孙子略解》内容重合,甚至文字表述都变动不大。如《唐李问对》引《新书》文:“己二而敌一,则一术为正,一术为奇;己五而敌一,则三术为正,二术为奇”。《孙子略解·谋攻》则曰:“五而敌一,则三术为正,二术为奇。”“以二敌一,则一术为正,一术为奇”。笔者怀疑所谓《曹公新书》是何逸将《略解》注文改造成篇,再冠以新造书名欺世。
      7 《魏武帝孙子略解》三卷。此书由来,不仅《三国志·武帝纪》裴注说曹操曾“注《孙武》十三篇,皆传于世”,而且以后如《隋志》、“两唐志”、《宋史·艺文志》及《日本国见在书目》皆著录(但卷数不同),形式皆如《隋志》:“《孙子兵法》,孙武撰,魏武帝注。”因曹操在《孙子序》中自述“撰为《略解》焉”,后来此书或以《孙子注》或以《孙子略解》之名冠之。宋代以后,《孙子》形成“武经七书”和“十一家注孙子”两个版本系统,前者“止用魏武帝注”,后者也是在曹注基础上形成,是曹操所著兵书唯一完整流传至今者。
      8 《魏武、王凌集解孙子兵法》一卷,《隋书·经籍志》著录应是曹操与丞相掾属王凌各作一部《孙子注》的合刊本,亦可视为《孙子略解》另一版本,唐后亡佚。
      9 《魏武帝续孙子兵法》二卷,分见《隋志》、《新唐志》和《日本国见在书目》。《宋志》不见,可能其时亡佚。关于本书性质,赵国华认为是《魏武帝兵法》的异名,恐不确,倒是姚振宗《三国艺文志》“疑取《孙子》十三篇外之文以为是编”的说法有一定道理。曹操不可能续“孙子”兵法,应是“孙子注”后对十三篇外的《孙子》佚文的注解。“续”是“续注”之意,或是《孙子略解》姊妹篇。《唐李问对》引《曹公新书》:“战骑居前,陷骑居中,游骑居后。”孙武时代的战场,不可能有如此规模的骑兵作战,应是曹操“续孙子兵法”的注文。《新唐志》作者欧阳修见过曹操《续孙子兵法》,北宋阮逸伪作《唐李问对》亦可看到,从而拿来冒充《曹公新书》。   上述涉及曹操的兵学著作,不可视为九部书。《兵书接要》内容标题交错复杂,实为一类书的共称;《孙子略解》和《魏武、王凌集解孙子兵法》,应是同一本书的不同版本;《魏武帝兵法》和《魏武帝兵书》是同一部书还是两部书,目前无法确证。概括言之,曹操兵学著作按性质分为三类:一是对其他兵书的集抄,名为“接要”、“略要”、“捷要”;二是自己创作的兵法著作,名为“兵书”或“兵法”;三是对其他兵书的注解,名为“解”或“注”。可惜的是,除《孙子略解》外,其他兵书注解都散佚不存。
      二、曹操为《孙子》之“功臣”
      曹操是《孙子》在历史上的首位注家,曹注对原作在后代的广泛传播与正确解读厥功至伟。
      首先,在曹操之前似乎无人为《孙子》作注,这是否说明秦汉近古,《孙子》文字无需疏解?清人孙星衍解释:“《孙子》十三篇最古,称为兵经,比于六艺。而或秘其书,不肯注以传世,魏武始为之注。”此说略得之,但还可加以补说。秦汉以后,已经没有了战国“境内皆言兵,藏孙吴之书者家有之”的情况,因为专制君主怕人造反,不但收缴有形的兵器,还禁锢兵书这种更为危险的“万人敌”,使之遂成帝王禁脔,不准流行。汉成帝时,东平王刘宇“上疏求诸子及《太史公书》”,朝廷禁予,理由是“诸子书……明鬼神,信物怪;《太史公书》有战国纵横权谲之谋、汉兴之初谋臣奇策、天官灾异、地形厄塞,皆不宜在诸侯王”。对史书诸子尚如此防范,何况专讲“上兵伐谋”、“兵者诡道”的兵书。于是内府“秘之”,无人作注也就自然。三国乱世之际,大一统的权力格局被打破,禁网不存,社会对兵战谋略有了广泛的需求,曹操《孙子略解》才应运而生。
      其次,曹操为什么在大量兵书中专为《孙子》作注?其《孙子序》云:
      操闻上古有弧矢之利,《论语》曰“足食足兵”,《尚书》八政曰“师”,《易》曰“师贞丈人吉”,《诗》曰“王赫斯怒,爰征其旅”。黄帝、汤、武咸用干戈以济世也。《司马法》曰“人故杀人,杀之可也”……圣人之用兵也,戢时而动,不得已而用之。
      曹操承继了儒家“义战”的战争观,认为正义的战争是合理的必需的,兴建兵学是士大夫社会责任的体现。他又说:“吾观兵书战策多矣,孙武所著深矣……审计重举,明画深图,不可相诬。”种种兵书,《孙子》内容最深刻。它主张战前慎重谋划,不轻易举兵,谋略做深做细,不为各种假象欺骗,所以最值得推广。“而但世人未之深亮训说,况文烦富,行于世者失其旨要,故撰为《略解》焉”。因为世人未能正确理解内容,各种传本又文辞繁杂,附益多半,掩盖了《孙子》要旨,于是曹操为之做注且自谦名之《略解》。
      再次,曹操作《孙子注》选用其中最古之“十三篇”,使其流传后世,从而奠定了两千年《孙子》学的文献基础。宋代以后,《孙子》流传的两大版本“《武经》系统、《十家注》系统都是在曹注本基础上形成的”。其他芜杂附益之作,皆被排斥且逐渐湮没。
      历来围绕《孙子》有两大问题争论不休,一是作者问题,一是篇幅问题。司马迁《史记》明言春秋末期人孙武往见吴王阖庐,阖庐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之矣。”主流意见因此认为传世的《孙子》13篇是春秋孙武所作。班固《汉志》“兵书略”则称,“《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本注:图九卷”。师古注:“孙武也,臣于阖庐”。杜佑《通典·兵十二》记载“周末吴子”与孙武的对答文字,多不见于今本《孙子》,或是班固著录82篇中的内容。1972年,山东临沂银雀山汉墓出土《孙子兵法》、《孙膑兵法》等简本兵书,抄写年代早于司马迁《史记》。它们包含传世本13篇的内容——《见吴王》篇还有“若□十三扁(篇)所□□□”、“(十)三扁(篇)所明道言功也”这样明确标示“十三篇”的字样,同时又有5篇(即《吴问》、《四变》、《黄帝伐赤帝》、《地刑(形)》、《见吴王》)的篇名和内容不在今13篇之列。1978年,青海大通县上孙家寨西汉墓出土简牍亦有“孙子曰夫十三篇”字样,同时也有一些不见于今本《孙子》13篇的佚文。
      对于《孙子》一书前后篇数悬殊、内容紊乱的情况该作何解释?清人毕以殉《孙子叙录》说:“按《孙子》十三篇之外,又有问答之辞,见于诸书征引者。盖武未见阖闾,作十三篇以干之;既见阖闾,相与问答,武又定著为若干篇,皆在《汉志》八十二篇之内。”他认为82篇全是孙武亲手所为,以见吴王的前后分为两部分。但这却无法解释大量《孙子》佚文何以具有浓厚的战国色彩。近代学者余嘉锡认为:“吴王与孙武问答,未必武所自记。古人之学,大抵口耳相传,至后世乃著竹帛。此盖战国时人所追叙耳,至其后乃合而编之。”这将13篇与另外69篇进行切割,前者或为孙武自作(文字仍有后学加工整理的痕迹),后者明显是战国或更晚时期的托名作品。此说得到多数人赞同,于汝波的《孙子学文献提要》和赵国华著《中国兵学史》都认为《汉志》著录的《孙子》82篇,是孙武13篇与其后学衍绎之作的合编,并非《孙子》原稿有82篇。
      唐人杜牧提出又一种观点:“(孙)武所著书,凡数十万言,曹魏武帝削其繁剩,笔其精切,凡十三篇成为一编。”他认为是曹操将“十三篇”从“八十二篇”中切割出来,捍卫了原典的纯洁性,使人们得以认识《孙子》真迹。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和晁公武《郡斋读书志》都同意杜牧的判断。《四库全书提要》则称:“然《史记》称十三篇,在《汉志》之前,不得以后来附益者为本书,牧之言固未可以为据也。”即不待曹操区隔,西汉人已经很清楚《孙子》有单独“十三篇”和其他部分内容之不同。章学诚也认为:“阮孝绪《七录》:‘《孙子兵法》三卷,十三篇为上卷,又有中、下二卷。’然则杜牧谓魏武削其数十万言为十三篇者,非也。盖十三篇为经语,故进之于阖闾,其余当是法度名数,有如形势、阴阳、技巧之类……故编次于中、下而为后世亡逸者也……《汉志》仅记八十二篇之总数,此其益滋后世之惑矣。”这种意见有其道理,根据是司马迁已明确“《孙子》十三篇”而不待后来曹操的区分。余嘉锡又指出,东汉人高诱注《吕氏春秋》,“已谓《孙子兵法》只五千言,可知今本非曹操所削”。但即使这样也不能否定曹操对《孙子》版本和篇数上拨乱反正的贡献。   西汉对兵书的收集整理有三次:第一次是汉初“张良、韩信序次兵法,凡百八十二家,删取要用,定著三十五家”;第二次是武帝时“军正杨仆捃摭遗逸,纪奏兵录”。但两次“犹未能备”。大概此时人们都能清楚区分孙武的“兵经文”与其后学的“增益文”,如司马迁《史记》所述和银雀山汉简所显示即是如此。第三次汉成帝时命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诏步兵校尉任宏“校兵书”。以今天的眼光看,这次兵书分类、书名确定、篇次的排列和著录都比较粗糙。如把兵书分为四种,其中“兵权谋”的特点竟然是“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者”,把其他三种都包括了,它究竟是“共名”还是“别名”?对《孙子》的著录,任宏完全不提“十三篇”及其特殊地位,将所有能搜集到不重复的“孙子文”无时态限制地编定为82篇。这种处理方式又被刘向《别录》、刘歆《七略》和班固《汉志》所继承并固化,于是经传不分,良莠混杂,造成后人对《孙子》认知的混乱。
      《史记》明确提出《孙子》13篇,《汉书》模糊成为82篇,曹操拨乱反正将“十三篇”单独抽绎注解,恢复孙武“兵经”的原貌,对中国古代兵学的传承功莫大焉。后来,南朝阮孝绪《七录》和《隋志》、“两唐志”,不管将《孙子》著录或一卷或二卷或三卷或十三卷,皆以13篇为基础,且与《孙子兵法杂占》、《吴孙子三十二垒经》、《吴孙子牝牡八变阵图》一类“孙子杂篇”划清界限。李零认为,《孙子》的流传可分为两段:“曹注本以前是一个时期,曹注本以后是一个时期”;“曹操对东汉以来流传的古代兵书做过系统鉴选:(1)对当时流行的《吴孙子》重做删选,将十三篇抽出别行,单为之作注;(2)将其他杂篇编为《续孙子兵法》;(3)集诸家兵法,名为《兵书接要》”。这样做“对后世影响很大……曹注十三篇逐渐成为研究《孙子》的重心所在”。西晋杜预《春秋左传集解》开启一代“春秋学”之风气,成为现存最早、最完整的《左传》注本,所以被称为《左传》之“功臣”。相比之下,曹操所作《孙子略解》足以当起《孙子》“功臣”之称。
      三、《孙子略解》的特点
      与其他注家相比,曹操注释《孙子》是在自己丰富军事经验的基础上,对原作理论体系的整体结构和特色进行准确把握,从而深入兵书阃奥,将其精华显豁于人。根据赵国华总结,曹操注解《孙子》的形式分为四类:一是字句注解。如《九地》:“人情之理,不可不察也。”曹注:“人情见利而进,见害而退”;二是文献征引。如《军争》:“故三军可夺气。”曹注:“《左氏》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三是版本校对。如《九变》:“治兵不知九变之术。”曹注:“九变,一云五变”;四是实例佐证。如《谋攻》:“十则围之。”曹注:“以十敌一,则围之,是将智勇等而兵利钝均也。若主弱客强,操所以倍兵围下邳生擒吕布也。”
      曹操之后,《孙子》一书注家蜂起。曹注本在前,既成为后世的标杆,也易为众矢之的。杜牧云,“(孙)武书大略用仁义,使机权,曹公所注解,十不释一。”但据《孙子学文献提要》统计,宋本《十一家注孙子》收入曹注321条,比张预注530条、梅尧臣注484条略少一些,比孟氏注68条、贾林注140条、陈皥注113条、杜佑注160条、何延锡注168条数量增倍。即使与王皙注349条、杜牧注376条、李筌注364条也相差不大,所以杜牧的指责是不公平的。况且,曹操“自云撰为略解,谦言解其粗略也”,并不刻意强调注条多寡。
      我们以《计篇》为例,来说明曹、杜不同的注释风格。首先是篇题,曹注19字概括准确,简明扼要:“计者,选将、量敌、度地、料卒、远近险易计于庙堂也。”杜注68字,内容并未超越曹注,遣词用句可谓冗繁:“计,算也。曰计算何事?曰:下之五事,所谓道、天、地、将、法也。于庙堂之上,先以彼我之五事计算优劣,然后定胜负;胜负既定,然后兴师动众。用兵之道,莫先此五事,故著为篇首也耳。”其次,原作“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一句,曹注27字,言语平实最得孙子意旨:“顺天行诛,因阴阳四时之制。故《司马法》曰:‘冬夏不兴师,所以兼爱民也。’”杜注1400余字,引经据典,辅以史例,间以谶纬。这样的千字注文,在杜注本中绝非个别。文人与武人谈兵有极大区别。曹操实战经验丰富,深知兵法只是一个原则,关键在临场运用。如汉武帝欲霍去病习孙吴兵法,霍对曰“顾方略何如耳,不至学古兵法”,就是这种心态的典型反映。杜牧是把注书当做学问,唯恐不详赡周严,反复举证,却陷入“博而寡要、劳而少功”的泥潭。曹操注文多用八九字甚至四五字者,杜牧则动辄成百上千,二者高下立见。故曹注的第一个特点是主旨鲜明,行文简练切要。
      又如“唐李筌注《孙子》,以魏武所解多误”。究竟何人多误还需辨析。开篇李筌释“计”:“计者,兵之上也。《太一遁甲》先以计,神加德宫,以断主客成败。”而曹注:“计者,选将、量敌、度地、料卒、远近险易计于庙堂也。”又如《谋攻》“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句,李筌注:“料人事逆顺,然后以《太一遁甲》,算三门遇奇五将,无关格迫胁主客之计者,必胜也。”再如,《形》“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句,曹注将“九天”和“九地”仅理解为作战的“天时”和“地利”,固然有其狭隘之处,但李筌以神秘主义立场来解,恐怕距离孙子原意更远。其日:“《天一遁甲经》云:‘九天之上,可以陈兵;九地之下,可以伏藏。’常以直符加时干,后一所临宫为九天,后二所临宫为九地。地者静而利藏,天者运而利动,故魏武不明二遁,以九地为山川、九天为天时也……《经》云知三避五魁,然独处能知三五,横行天下。以此法出,不拘诸咎,则其义也。”绕来绕去,使人越听越糊涂,反而不如张预言简意赅:“藏于九地之下,喻幽而不可知也;动于九天之上,喻来而不可备也。”
      再如《势》“治乱,数也”一句,曹注强调军队的组织有序:“以部曲分名数为之,故不乱也。”李筌却漫衍无边:“历数也。百六之灾,阴阳之数,不由人兴,时所会也。”还如《虚实》“微乎微乎,至于无行;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司命”一句,本义是讲虚实运用达到极致,出身入化,可以掌握敌之命运。李筌仍进行神秘解释:“言二遁用兵之奇正……微妙神乎,敌之死生,悉悬于我。”又如《军争》“悬权而动”句,曹注“量敌而动也”,简明扼要;李筌注“权,量秤也……《太一遁甲》定计之算,明动易也”。如《虚实》“我不欲战,画地而守之”一句,曹注“军不欲烦也”;而李筌注曰:“拒境自守也。若入敌境,则用《天一遁甲》真人闭六戊之法,以刀画地为营也。”真不知李筌兵阴阳式的注法,对真正作战何益!   《孙子·用间》云:“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孙子兵法》所以历久不衰,就在于高举理性大旗,排斥神秘主义的干扰,能立论求实。但先秦之后,始终有一股兵阴阳的逆流肆虐于兵坛。李筌的多数注文是从人事出发,他说过“不可取于鬼神象类,唯间者能知敌之情”。但以遁甲占术解读兵法正是李筌《孙子注》的特点,这确实违背孙子精神,干扰人们对兵学的正确认知。他批评曹注,反而凸显曹注的优点。所以曹注的第二个特点是立足人事,既排斥鬼神祷祀,又不引五行方术,最能得《孙子》真谛。
      人非圣贤,曹操注解《孙子》也难免讹误。如《谋攻》“其次伐交”句,曹注“交,将合也”,将外交之“交”理解为战场双方战锋的交合,明显不对。另李零也曾指出曹注之误:一是解释《作战》“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句,把本应是战车一种的“革车”,当作载运辎重的“重车”,并认为驾牛不驾马,实“于文献无徵”。二是《用间》“凡兴师十万……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句,曹操注:“古者八家为邻,一家从军,七家奉之,言千万之师举,不事耕稼者七十万家。”李零批评说:“‘八家为邻’系据《孟子·滕文公下》‘八家共井’之说,不可信。七家奉一家是八家出一人,也与《司马法》相悖。”这里涉及先秦名物制度,并不影响曹操对《孙子》理论体系的准确把握。
      曹操在注文中提出了“全胜”战略,对后代影响很大。《孙子·谋攻》:“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曹注曰:“兴师深入长驱,距其城郭,绝其内外,敌举国来服为上;以兵击之,败而得之,其次也。”有学者认为,曹注是对孙子原义的曲解。单纯从“全”字来看,既有“保全”义又有“整体”义,但它与“破”字对举、作动词用时,当以“保全”义胜。曹操注曰“举国来服”,将“全国”解读为“整个国家”应不符合《孙子》原意。孙子说“全国”、“破国”、“全军”、“破军”的对象,究竟指我方还是敌方?中国古籍中,涉及保全之“全”的词组(如“全身而退”、“全生为上”等),皆指主方。如《后汉书·董卓传》“时众军败退,唯卓全师而还”;《南史·檀道济传》“道济虽不克定河南,全军而反,雄名大振”,都是指保全己方军队。《孙子·火攻》“明君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句中“安”和“全”所指对象,也是指我方。因此,曹操可能犯了训诂上“增字足义”的错误,孙子原意是指保全自己国家和军队,曹注变成“完整地使敌国、敌军降服”之意。
      正如李零所说,要注意“战”与“攻”的不同。“战”指双方旗鼓相当的对战,“攻”指优势一方主动攻击另一方,特指“围城”。因此,应从《谋攻》全篇主旨来理解“全国”、“全军”的意义。“谋攻”是指进入敌人国境,谋划围城胜敌,“全国”、“全军”的目标对象只能是敌人。孙子分析两种战法及其结局:一种是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结局是敌人“全国”、“全军”投降;一种是不得已攻城、破军杀将,结局不仅“毁人之国”,而且我军“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两相比较,孙子提出“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曹注:“不与敌战而完全得之,立胜于天下,不顿兵血刃也”。这种战略思想,或名“全争”,或名“全利”,更多时被称为“全胜”,语出《形》:“故能自保而全胜也”,即在保全自己的同时,也不毁灭敌国、敌军,从而得到完全胜利。
      曹注将孙子《谋攻》篇中“全”明确为“全胜”,被历代注家吸收继承,影响久远。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美国制定核时代的对苏新战略,主要内容有两点:一是从“上兵伐谋”的意义上,把执行多年的进攻性报复战略(以破坏人类文明为赌注的“确保摧毁”),改为防御性的“确保生存”,以逐渐“降低核力量的使用水平”。因为它体现了孙子的“不战”思想,故又被称为“孙子的核战略”;二是从“不战而胜”的意义上,对苏联推行“超越遏制”战略。即超越军事,把对抗和竞争深入到政治、经济、外交、文化甚至宗教等领域,最终导致1991年的“东欧剧变”。这种战略转变源起于两位杰出的军事思想家:一是英国人利德尔·哈特,他说:“最完美的战略,也就是不必经过严重战斗而能达到目的的战略。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二是美国人约翰·科林斯,他在《大战略》一书序言中说:“孙子是古代第一个形成战略思想的伟大人物,今天没有一个人对战略的相对关系、应考虑的问题和所受到的限制,比他有更深刻的认识……(因为)忽视了孙子‘上兵伐谋’的忠告,愚蠢地陷入越南战争。”
      (责任编辑 史洪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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