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吴非，本名吴治由，苗族，生于1982年，贵州省都匀市人，教师。2005年创建《在路上》诗歌论坛，主编论坛同名诗歌民刊。诗歌发表于《人民文学》《民族文学》《夜郎文学》《黔南日报》等报刊，曾入选《2007年中国最佳诗歌》等选本，出版有诗集《真想，给生活一记响亮的耳光》。
一
从天空到大地，有多远的距离
从一场冰雪降临
困守住这个鲜活的世界
至冰雪把正常的生活归还人间
需要多久的时光岁月
谁不曾期盼冬日里
下一场诗意的雪
棉花细雪，或者鹅毛大雪
谁又曾想到，一场雪像过头的玩笑
过分美丽，令人惊悸
二
在我们的目光里
滑过去的，何止从高处漫开的雪花
还有那，红色的消防车
一辆，两辆……它们重复，来回
轰隆隆行驶在冰雪凝冻的日子
轰隆隆地，驶进慌张的城市
在居民区停下……它们在运送
一对孤寡老人，或一个家庭做饭的用水
你看，穿着军装的消防官兵
他们面庞冻红，忙得井然有序
三
这是被冰雪滞留的第几个日子
这又是我揣着希望第几次走近售票的窗口
“因为凝冻日益加重，所有道路
已全部封闭，直至……”
多少归家的人，像我一样经历相同的遭遇
越来越多的人走向车站
我们在遥念一座城市
或者一座，炊烟袅袅的村庄
在这无法被告知期限的等待里
我们的冷，被一杯开水和馒头驱散
四
柏油路从城市，伸向遥远的村庄
路有多长，冰雪的凝冻便有多长
年，确实是一只怪兽
在这冰雪成灾的岁月
还呵哧呵哧地把人群追赶进车站
一辆“公路巡查车”，又一辆……
轮子背上沉重的链条
来回奔跑，奔跑，奔跑……
它们要把凝冻的冰雪轧得支离破碎
让顽固的冰雪加速消融
五
我不敢去怀疑这样的事实
当一个人被冰雪滑倒的时候
所有的人都舍弃了继续行走
这时候，道路空荡荡的上空
便异常地热闹和温暖起来
我不敢去否认我的眼睛
为了让柏油路恢复到往日的模样
为了让车轮能平稳地碾压过去
几个，几十个，几百个护路工人
叮叮当当地，挥动手中的铁镐、铲子
六
一棵树有多高，冰雪就爬有多高
那么，一根水泥电杆呢
这可恶的，可恨的冰雪爬得那么高
爬得更高的，是那头戴安全帽
身穿灰色服装的电工师傅们
我不知道，在高空，敲击一厘米的冰雪
需要付出多少勇气和力量
甚至，会有多少次估摸不到的意外
可我相信：光，在照耀
在温暖，同时，一种精神在燃烧
七
我一如既往地热爱着文字
不，我是一如既往地热爱着记录
在这冰雪成灾的日子
又有多少热爱着记录的人彻夜难眠
又有多少刻骨铭心的镜头和事件被记下
我已无法说出心中的热爱
在我发愣的瞬间，最新的一个镜头
已被拍下。最新的一个事件
已被写下。一种无形的隐忍的力量正以
另一种方式出现，并试图把你我穿越
八
祖国，在这层层冰雪叠压的时光
作为你博大胸怀中渺小的一员
我选择了镇定，而不是慌乱
我选择了坚强，而不是柔弱
我选择了迎难而上，而不是临阵开脱
祖国，在这冰雪被彻底驱逐的时光
作为你博大胸怀中渺小的一员
我满怀感恩
我将用灵魂铭记：
为抗击灾难无私奉献的每一个人
责任编辑 安殿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