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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一款写日记的app 茶园日记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26 04:55:46 点击:

      编者按:秧塔位于云南普洱市境内深山中,海拔1760米以上。这里是景谷大白茶原产地,有着四百多年栽培史。2006年7月,30余岁的唐望上了茶山秧塔,开始了自己的有机茶种植之旅。他凡事亲自动手,体会到了劳作的辛酸与快乐。现在他的茶园已稍具规模。晴耕雨读打理茶园之余,唐望抽空去镇上的网吧写一些有关茶园的文字。
      
      2007-4-21
      
      建好小木楼后,就搬进了茶山。这是一块远离村寨的荒疏之地,周围森林茂密,园子下山泉淙淙。接着请了几批民工,开沟挖渠。又筑了一个大水池与粪池,接着盖羊圈,买羊买鸡,边选育茶苗边搞基础建设。第二年,终于把茶苗种下地了。上山后一直都生活在没电的环境中,花了不菲的代价搞了几次水电都没成功。与此同时,把有几块古茶园的李叔的侄子山宝收编入伙。没电也有没电的好,在现今这个活得匆忙,来不及倾听与感受的时代,没了电倒让时间变得从容悠缓了。
      三个月后,茶沟挖好了。在这段日子,我们搭棚育苗。没办法,要想让茶园如我所愿搞成生物多样化,起码需要五至八年。等种下茶后第三年开始种各种果树。
      从嘎胡买来的紫芽茶果出的新苗。很让人振奋。我们准备种上五亩,别的种这里的特产良种大白茶。育苗分两种:无性系插纤,按此法育大白茶,茶果育的,会变异。两样都试下。
      到我的茶园会经过一个古茶园,据茶书上载已有四百多年的栽培历史了。当地人对历史的态度可不敢恭维。解放后破了“四旧”,皇家给的“白龙须贡茶”匾都让人破柴烧了。
      如今,这里只剩下一幢解放前建的现已风雨飘摇颓圯的学堂。操场上晒青毛茶是这里的传统。政府立的景谷大白茶原产地,过去陈氏地主种下的数百棵母本白茶解放后已分到贫下中农手中。我们有分布在不同地段的三块近三亩古茶园,而称得上母本大白茶的古乔只有两棵。
      
      2007-4-28
      
      古茶发了,比起后种的大白茶来它晚了近二十多天。不用化肥农药不打催芽剂的茶树一年只发三次,产量也有限。说到味道甚至还要青涩一些。但喝起来要厚一些要狂放一些。说到茶,我更多的是想到人。若把这种古乔比做人,应算是一位厚道的老者吧。可是老者会狂放吗?
      因为山界争执,跟社长一行到山顶踏界,居高远望,乡关何处?如果你永远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双脚,那你只能低着头。而看远了有何不同?视野开阔了就宽容了。
      摘茶时可不能装模作样,不小心从茶树上掉进沟里可就辜负了翠绿的春芽了。上帝说:“我给你最好的礼物就是你的工作。”用心做吧。
      
      2007-5-10
      
      一大早和山宝到山神拗子摘最后一次春茶。走在落满叶子的山路上感觉就像滑冰一样。进了水源林就隐约见到茶树了。山宝说昨日拉牛粪的小河南跟他们下了一张网,约我绕道茶地对面的菁里看看有没有粘到什么。在绕过那个密林时,他指着野猪拱过的印迹给我看,显得很兴奋的样子。
      到了挂网前。我们看见有两只猫头鹰被挡网挂住了。山宝问我怎么办,我就说,还是放了它们吧,它们一年不知要吃多少老鼠,要是他们问起来说什么也没挂着好了。于是我们一起动手为粘牢的猫头鹰解套。小家伙看到人很惊恐,把山宝的手也抓伤了。我很小心并用嘴试着吹口哨,好像对它说我要解救它的意思。小家伙终于相信我了,可是网线实在很牢又被它挣得乱七八糟的,解了一会儿我索性把网线拉断了。我先救出了一只又去帮山宝解救另一只。我们看着它们跑了。
      李叔是我朋友的父亲。1942年老历7月份的。属马。他说这个月的马是人闲马不坐,命苦。他三年前退了休。我的朋友,他的三儿子得了肾病,去年7月死了。他很难过。有一次,他请我开车送他上山看亲戚,我们淡到了种茶。这年,我手头也没什么要紧事,又赶上他落实了茶山――他老家的侄儿子有意转卖闲置多年的荒地,于是我们上了山。
      现在离雨季的到来可是不远了,我们挖好的茶沟两边长起野草。我们得在回沟装牛粪前把草割下烧掉,不然蚂蚁因吃草而最终吃死茶苗。除草的事可是很费劲的,干了两天手掌也起血泡了。早上去摘茶,下午在地里除草,太阳出来可就很惨。这样干得可有点吃不消了。
      这时李叔说去大田掏蜂蜜吃,可哪儿有蜂子?我听到嗡嗡的蜂儿叫可是什么也瞧不出来,李叔居然听了一会就叫山宝去找些干牛粪来。把我们领到茶沟边的一棵樘栎树下,不一会儿用手掏了一个小洞,把烧着的牛粪放在蜂包下,不管那些蜜蜂怎么乱,按他的谱拿出了几饼蜜来。然后叉找些石头把蜂窝好好关好,说我们现在关了一窝蜂了,过不了多久又可吃蜂蜜了。
      
      2007-6-8
      
      除了中午放羊,早上起来我还会到茶沟里回沟。一般农夫极普通的事,对我不啻是件苦役。比起大刀斧头,锄头是我最不擅长的兵器。农民生活的枯燥也许就体现在劳动时的重复上吧,一锄深一锄浅弯腰抬头再来一次,以至无穷。草已经铲了两次了,可它还在顽固地生长。昨天旁边种茶的人讲,辛苦的事还在后头呢,你们不用农药,我们用农药也要三五年才能抑制草的长势。
      回过头来想想,为了种有机茶,自己已经投入很大了,可现在连棵茶都没栽下去。有的那零星两亩古茶也因缺肥而长势极差产量有限。这种茶的事,于我,真的是件既浪费生命浪费精力又漫漫无期的事啊。
      现在茶地里的活儿可没什么是轻松的,从上个月球赛结束至今,身体老处于伤痛中。加诸睡眠也成问题,白天里精神不是很好。现在也没有什么老板小工的分别,如果你们同吃一锅饭同喝一碗水又生活在一个像孤岛一样的世界里,你再大着嗓门吆五喝六就显得不恰当了。
      山宝和中喜现在学着摊派些事给我做了。你不是有伤吗?给我们煮煮饭,放放羊好了,地里的活儿还是我们做吧。我从没放过羊,可看上去也只有放羊是自己能胜任的事了。好像放羊只是找个荫凉处睡睡觉什么的,我高兴地接受了他们善意的安排。你也不用急,你朋友老五会放他的来,让他帮你看好了,你只用跟他走走玩玩就得了。
      我的朋友很多,可在香堂族这里,朋友的含意是不相同的。他们说的朋友就像我们汉族里的结拜兄弟一样。我刚来茶山时,老五家是最早来找我们坐的人家,看他父子客气厚道的样子,让人倍感亲切。他们常说的一句话是,来得去得就行了。有时会给我们带些蔬菜核桃,见我们来朋友了不去说就把鸡送来了。当然事后我会去送点钱给他们的,他们推让下也坦然地收下了。这就是我理解的山里人的质朴吧。
      
      2007-6-19
      
      山林因为雨季的到来更显翠绿了。清晨,鸟鸣如潮,蔚为大观。到古茶地摘茶得下到谷底越过小涧爬一段陡的小路。坡爬完就见到解放前地主建的学堂,经久失修早已颓垣断壁,残留下个大概。
      吃过简单的面块后,背着竹箩不一会儿就能听到淙淙的水声。散怀山水,萧然忘羁。我的生命在这云山雾海中像只奔忙的蚂蚁。
      陈姓地主已无后人可考。当地人对外人津津 乐道的更多的是他们家早已消亡的祠堂。我已记不清他们的祠堂是三进三顶还是两楼悬空。给我印象的反而是这座颓垣多年历经风雨像块顽石不化的学堂的骨架。从前看过一部美国片,讲非洲的,那位黑人女教师训学生时,讲到了历史,她说,你们得学点历史,因为历史讲到过去,过去能告诉你是从哪儿来的,这很重要。
      没有历史的后果是什么呢?在现在近乎疯狂的茶市带动下,近乎文盲的茶农可以年收入几万几十万。这里的过去被老去的人带进泥土。他们的孩子艰辛地走路或坐拥挤的客车到山下十多公里的小镇读书。愉快地分享着茶叶带给他们父兄的喜悦。没有一个像样的书包。老学堂静静地伫立在风雨中,听着寂寂山林的长啸。
      茶树春来秋往发了一茬又摘了一茬。有禅师在书里赞美过它生养万物的功德,说茶树一年四季都那么绿意盎然。它们那样嫩绿如滴仿佛哺育人们的乳汁。地主的学堂不远的一天会倒塌的。人却会活下去,像茶那样古远仿佛混沌初生时一样簇新不老。我突然觉得,是那些所谓的传统让我苍老了。天色暗淡下来,山林被风吹得咆哮着,有鸟在唱,略带哀音,我背着摘下的二水茶越过那间古老的学堂往谷底深处走去。
      
      2008-7-16
      
      说是煮饭,当然也要杀鸡的。院里空隙的石条板上晒满了杀青好的春茶。一席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叫人忍不住多吃几口。老四哥回来了,在这茶区,他早也算是名人,电视上广播里县报不起眼的某个角落里都有他事迹的报道。他黑黑的脸微微翘起的小胡子,看到院里的客气,不紧不慢地放下背上的一箩筐茶叶。五爷呀,听着你们要回来种茶了。他笑着接过媳妇递来的碗筷就坐了。听完我们的想法,他说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什么合同协议的他听着我们念好了,只是,对我们买地的那户人家七零八落的兄弟要一碗水端平,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把水端平了就不会让人给水泼了。四嫂说的却很中肯:“他五爷呀,别看人家种茶是怎么样,你好好的领你的退休工资好了,来种什么茶啊。我跟他爹算是苦尽甘来,也就这几年有些账算,什么事不是亲自做的。种茶可不比在单位上班领工资啊。”听她那样说,又亲眼见到这户电视里的种茶明星,披星戴月,一身简陋,忙得牛马似的,我自感不枉此行,也认真地当他们是自己的家人那样叫了起来。
      办完合同的事,我们搬上了茶山开始了艰辛的有机茶种植,并认真地请了老四哥来指导培苗,他对我们的种植有点看新鲜看热闹的意味,但凡事也亲力亲为,有什么说什么,直来直去。那时,茶市大热,一天一个价,他开着皮卡,带着自信,来往于茶山闹市,一年下来也有不小的赚头。他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有钱后最多换了换抽的香烟,还揶揄说,常接触外面的人,烟不好怕人家不帮抽。当然,年轻人的欲望还是有的,他说,他看上了一辆日本的原装进口的尼桑皮卡王,如茶价还这样,他来年会换一辆。
      许叔来我这里玩时正值雨季,我俩成天困在四面通风的木楼里,各看各的书,冷雨来了就围着火笼烤火,因为雨把柴全打湿了,许叔用竹筒做了根吹火棍,我俩屁翘屁翘地轮着吹火时,老四哥来了,他笑中带骂地说,老三,读书写字,我不如你,锄头斧头你又不如我了。你看你们破的柴全不对,这雨天里要烧黄栗树,你们后山的小沟边就有。他冒雨拖来了黄粟柴,不一会儿就把我们的火烧得直爬墙头。他说雨来了,地里没事,他出来打猎玩。那些天,他兴致勃勃地蹲火塘边,好奇地听我们说外面的世界,走时,说还是让儿子接着读完书,听读书人说话让他觉得全身舒服。
      昨天,老四哥来给我们送茶苗,他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再听我说说最近回到城市那低迷不振的茶市,写在他脸上的是我从未见过的阴霾。我们围着艳艳的火淡然地喝着刚烤的茶。在略微苦涩的茶水咽下时,共同面对暗淡的前景:“老四哥,试着做点不同的品种吧,市场就这样,总有大浪淘沙的时候,挺住了慢慢就好了。”茶水润滑了他干燥的嗓门,不知哪儿来的释然突然出现在他的眼睛里,是啊,我们祖辈世代跟茶相依而生,过去没让秧塔人挨饿,以后也不会。他走了,开着一时半会不会再换的国产皮卡。只是,他像劝家里人那样劝我的话却从我耳旁跟风而逝。“茶苗这么难服侍,一年要花那么多工钱拔草,不如用草干灵好了。原来那块新开的,我原也想跟你种成一样,前几天,我去看看,不得了,全是草根本见不到茶,昨天我叫上张旋,几瓶草干灵下去把草灭下去了。”我无奈地摇头。我只想让他理解,我也有着他心里那份对茶的守望。茶成这样,全是这个社会的疯狂。静静地让我们守望好了。
      
      2008-8-20
      
      上个月老D从凤庆大雪山带了点野茶给我品尝,接过茶,也没当回事。直到老五他们来住处喝茶才想起泡了一壶,不想野茶那独特的口感实在让人为之一振。没入口就被它那独特的香气吸引,汤色枣黄极像上些年份的普洱,入口后意想不到却很柔润,也许是水温很高的缘故,一种热烈奔放的感觉由口及胸,这才想起,这是散落于三千多米的雪山密林之物啊。
      可恨送来的茶不多,压了几片送人后,自己也没了。于是约了老D,去会会雪山下的野茶。临走的那天下起了突如其来的暴雨,雨后天极闷热,租了辆长城皮卡,凌晨三点从小城出发。两人换着开车,计划第二天赶到雪山脚下。刚上213国道,路况极好,可惜,我不喜欢开这样的好路。老D则还没完全从睡意中清醒过来,他只能坐在旁边跟我昏昏沉沉地聊天。后来总算驶进那颠簸不平的塘石路,我开始有了越野的感觉,整个开车的感觉才渐渐复苏。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对我而言,一切野的东西,野茶粗饭,越野沙石路况什么的,都很对自己的感觉。我不大会欣赏花园里的那些花那些景,却每每倾心于乡间野道边的那些热烈奔放的不知名的小花,有时看得心动了不免感叹,要是人也活得像这些鲜活的小花那该多好啊。
      清晨,乡民三三两两一斤两斤地拿来各自收留的野茶上门来。可闻到的已不是那神采飞扬的奇香,而是潮湿雨季过后的霉味,慌了神的老D烧开雪水也催不开那骄阳似火的野性。这行程一字就“霉”。霉的东西再怎样也无济于事。喝不上那样的茶,我就提出来让人带着去看看那隐蔽在雪岭中的野茶树,听闻这样的诉求,来人却无动于衷。待他们失望地收捡着变味的茶走后,主人家才说,对这里的人来说,野茶就是他们深埋在记忆里的财富,没人会傻到告诉你,他们世代相传,传男不传女。说得极诡异。
      
      2009-5-24
      
      这个月我会把今年的样茶送给几位朋友尝尝。过去听到他们说好喝时,我会很开心。这种感觉只有在自己摘茶忙碌不堪时才显出它的真意来,好像朋友在一边给自己打油加气似的。好样的。加油啊。你做的这些是有意义的。我们看着你的,你不是一个人在这园子里。这种感觉真似一碗好茶那样解乏开胃呀。
      唐望茶首先是安全的,我不大能确定每人都说它好,连大多数人我也没十足的把握。我种有机茶这点意思,说白了就是:喜欢喝茶,可发现茶 交给那些急功近利的人手里不安全了,吓出一身冷汗来。于是,就跟自己说,好吧,现在要喝茶,我就去种茶好了。那是不是牛奶不安全了,我也去放牛呢?他妈的。分身乏术,可事态如此,希望我的朋友也有做此尝试的才是。
      唐望茶有点淡,因为茶园里能证明是古乔的几乎没有,它的三片古乔确跟古时候沾些边,但也只能按山宝他公的年纪来推算。学堂前李二家门口我们有棵被山宝为好摘云针茶砍矮了的大白茶古树,树径大致有三十几厘米,现树高二米六七。山神庙那片被许大称为具有小生态的近一亩钻山茶园有百年的种植史。大田下的只能算是老树茶,其间有些后引种的纯正白茶。当然,唐望茶有些清香,人口生津,有着橄榄的回甘。新种的大白茶和紫芽茶产量有限,但自觉有些滋味。中国文人没人对商品有多大的嗜好,我不是文人,但受其影响太深,算是流毒。但能用自己喜欢的工作养活自己在中国真是人生最大的奢侈。从这点看,我这样的生活是有点浪费了。
      
      2009-6-23
      
      进入雨季,山里吃的东西就多了。首先,是菌类,出的很多,但能吃的就那么几种,香菇、木耳和鸡枞,这些都是可口的美味。捡来后,清洗干净,剥几个大蒜,或煮或炒,烧个汤什么的,吃得鼻尖冒汗,心里热腾腾的,把身外那个潮湿的雨天分隔出来。但任何菌类都有特定的季节时段,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心有所想嘴就有此福分。这月初吃了两次香菇和木耳,而鸡枞却要到七八月后。虽然,牛肝菌的味儿,炒食也让人嘴馋,但种类太多,有些拿不准。实在想吃,也拣自己拿得准的炒食,比如说,玉马卢,也有叫见手青的。蘑菇汤是六种最佳饮料之一,补充多种人体所需的氨基酸,能增进人的免疫力。
      这些天,也吃到了第一波竹笋,炒时放上一点盐就行。那味又鲜又嫩,难怪也是大熊猫的最爱。但山里的竹有苦竹甜竹之分,能直接食用的是甜竹,苦竹就要经过特殊的工艺,变成酸笋后,成了傣家极富特色又必不可少的调味品。
      说到吃,又想起几道山里的美味佳肴:竹虫。有经验的山里人,无论是大人小孩都会留心观察房前屋外的竹子,一旦发现哪一棵的竹节变得比别的短一些,大致就可判断里面有了竹虫。他们用刀做个特殊的记号,一是为了以后辨认,二是让别人知道虫子已有主人。这种风俗至今还被这个大山里的人所遵守。到了九、十月,雨水已近尾声,竹子停止生长,就到了砍竹虫的时节。当然,也有看走眼的,这种事就不益对外宣扬了。也有,忘了砍,虫子戳通化作蛾飞走了的。而砍到竹虫,他们会叫来相熟的亲友,用香油煎过,来人带来烧酒的,就不醉不散了。我每年能吃到竹笋和竹虫,跟我们茶园周边种着七八篷竹子有关,虽说,竹子边的茶大都不好,但有竹就有景,何况还有竹笋和竹虫吃。
      说了竹虫,不说烧蜂蛹就显得孤陋了。烧食各种蜂蛹是这里男人们值得自豪的事,因为,首先你得有双好眼睛。正午时分,把肉或小虫绑上小纸片,叫放蜂,一经发现有蜂来抬食,就要聚精会神地看着,黄蜂、葫芦蜂或大黑蜂抬了小纸片坠着的食物,放蜂开始了,当你看着它飞走时,一路狂追,如失了线索又回来下诱饵,等它的同伙下一次又来取食,这样反复几次后,就可以邀约同伙,他们三五人,守在那条运输线上,大呼小叫着尾追上三五公里,直到找到蜂巢,作了记号。回家等天黑,准备点简单的行头就来烧蜂蛹。让我特佩服的是这里的一位朵西(香堂族的巫师),老头守在山垭口的树林下,能从蜂嗡嗡声里分辨出,蜂儿是重车还是轻车出进。烧蜂自古都是勇敢者的活儿,夜里找到蜂巢要上大树,如果让蜂发现,叮得你受不了,就从树上跌落下来,运气不好的,还会被狂蜂暴追你几里地。过去,老李叔年轻时让葫芦蜂追咬,跳进水潭里闷水才逃过一劫。等他回家,头肿得像个气球,全身又疼又痒,高烧不退。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危险,但男人们乐此不疲。甚至有的烧蜂人,根本不能吃蜂蛹,但一约就去。满载而归,看着别人吃时,坐在一旁也很享受的样子。
      香椿的味也很美,虽说吃了上火,多了嘴会起泡,但每次摘来香椿却没有不贪嘴的。那种特殊的香是不可复制的。世界充满了商品味,而香椿只有一个名字就是香椿。橡皮叶毛茸茸的,如果有块陈年的宣威火脚,煮趴后,放上刚从树上采下的橡皮叶,那样的美味真无从想象。这里的吃法是煮腊肉时放豌豆粉和橡皮叶,橡皮叶中和了腊肉的腥腻,带活了豌豆的醇香,是道很有想象力的美食。茶地正中还有一棵能食用的叫火垅菜。名字,很好听,一棵篷面好看的树。老想着什么时候,摘来凉拌,可每每忙于农活,结果,让它成了一棵远近还有点名气的菜树。木香子用酸醋泡后吃了清凉,我们这块地过去长满了木香子,所以,这里的人说我们土头是木香地。大白茶很讲究土头,过去的地主,种茶前都要抓把土放嘴里,然后,才决定适合种什么品种的茶。听说,胶泥土头里种大白茶最好,木香地嘛,次之。
      野菜中,我所知道的有羊汉菜、鬼针菜,蕨菜平常一些;野芹菜生长在茶地边的涧水边,又高又肥,降血压的功效在连吃了三五次后居然让我低血压,眼黑头晕,吓得我再也不敢用食。
      野生的就说这些了。一句话,人是天养的。
      李叔在世时,屋前开了一块小菜园。他是这个小地方养猪和种菜的高手。当初,我也是凭着这点拉他人伙上山种茶的。上山后,才发现,其实,他退休后养猪和种菜完全是不计成本,图自个儿好玩。他的菜地和猪圈是农人们赶集必经之地,他有人高的青菜和胖得站不起来的猪让那些路过的专业农人目瞪口呆,见到他时无地自容。老倌心里很飞扬。到了茶园后,我拿着一本《有机茶种植一百问》边读边给他出谋划策,而在茶苗生了虫害后,他干脆重操旧业在一旁种起有人高的青菜来。这方圆三五里地,我们种的茶为茶农们所不屑,但说到李叔在世时的那片绿肥红瘦的菜园子来,多少还是挣回几分光彩的。
      说到这山里的菜肴,这干巴巴的生活也有滋有味起来。城市高楼林立,也有高朋满座的。再你怎么节食减肥,说卫生讲环保,当水泥把土地隔离,人也就没有那种与自然的亲密无间之感。雨天小径湿滑,飞一样跌了一跤,把半箩筐茶横撒在泥与水相混的地里。索性光起脚来。这样走走,你会觉得,你有它丰富吗?博大吗?慷慨?无私?凭什么人是万物的尺度?何时不再损害它啊,何时我们人类的大多数学会敬畏大自然,多一些尊敬?
      脚冷了,心里却热和起来。要知道感谢这片天地啊。
      
      2009-8-29
      
      这一年中,人秋后的茶是最让我喜欢的。为什么这样说呢?是秋天的茶好喝吗?还是别的原因?秋茶,是二十四节气立秋至白露之间采摘加工的茶,云南又叫谷花茶、白露茶。谷花当是指稻谷开花,白露那是霜降的开始,这一头一尾收的茶就叫秋茶。秋茶似夏茶,白毫纤细富光泽,叶条色微黄,滋味少了夏茶的寡糙苦烈,也没春茶的高香清扬,它像个成熟了的人,四平八稳,不张扬亦不沮丧。喝着有嚼头。这样说好像也不满意。这么说吧,秋茶的好――好在恰到好处。夏茶因一 夜猛雨,长势太盛,内质方面因春茶的开面采消耗了土壤肥力,所以不佳。这就有点像赶鸭子上架,发得太快太猛营养又跟不上所以感觉浮躁一些。春茶呢?那是好呀。没听说过吃茶人不喜欢春茶的,但春茶不经泡呀。它太娇嫩。也相对珍稀。
      这秋茶经过春夏的磨砺,茶树已然是枝繁叶茂,茶农的采摘手艺也熟稔到位,对茶树的损耗小了,茶树长得大大方方,结结实实。好似人至壮年,经过岁月的洗礼,精气神趋于中和,自然给人一种四平八稳踏踏实实的感觉。我爱秋茶,首先就是站在茶园里被那枝繁叶茂健康昂扬的茶树之美所激发。初春那时节,天干地燥。茶农眼巴巴地望着萧瑟了一冬的茶园子,老人们拿着个旱烟袋有事没事都往那茶树站一站望一望,看看初露芽尖的茶树,又望一眼火烧火燎的老天,他们心里那个急,并不是为了早一天摘了头春卖个好价钱,而是生怕芽儿冒了,天还老不下雨,这可就苦了茶树。他们一辈子看着茶守着茶,价高价低这日子都得过。要是老天真的干旱下去把这命根一样的茶树弄死了,那不是往心头剜了他们一刀?待到头春发了,下了雨,他们一家乐呵呵地笑了。摘茶吧。小的忍不住背着箩筐往园子一站,那翠生生的嫩茶不就钱吗?还不赶快摘了去,趁着日头晒出来的茶才又亮又白。过去可是用它来换银子的呀。我每年这时节都蠢蠢欲动,一见茶发,抢似的跑去心花怒放地狂摘一气,一来闲了一冬,摘茶的活手生;二来,真是叫花子过年,胡吃海喝满园子里到处乱跑,东一头西一片地乱摘一气。临了让七老八十的老人当头棒喝:“小子你悠着点。像你这样摘,多伤茶。要换在过去,不被地主打个腚烂那是不可能的。”他把我叫回茶园,指着被我摘坏了的茶树,一枝一权地翻着给我看。“你看看,多可惜呀,这个连鱼叶都不留。这个留了,可是留下的还太弱。不行不行。你上茶山也四五年了,不合格呀。这样太伤茶树了。你这样摘会气死它的。还有,我看你放茶也不对,摘了五六叶要按一定的方向轻放才对。”他越说越来气,越气就越要跟我分出个道道来。羞得我无地自容还得陪着满园子巡游。“做什么事都要给对方留有余地嘛,茶要舒坦了,你才能摘更多更好的茶嘛。茶是活的,它也像人一样只有一条命呀。你心太急啦。”
      “这茶让你摘的。修整不够呀。这阵儿正是茶一年中最发最旺盛的时候,摘了芽叶还得把老叶发叉的给修了,不然,养分都让它们吸了,就不会再发新的了。再说,如果不把茶树修空一些,空气不流通易生虫害。忙是忙不得的,摘茶易会,修茶难学。”
      唉,年轻时我们就是缺些修整,这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我又给上了一课。
      
      2009-10-23
      
      今年的春来得晚,当春风吹落粉红的桃花时,万物萧条。虽说能在茶篷上看到努出头的白龙须贡金黄的芽头,但到春茶真正萌发展叶开来,却是四月十几号的时候了。那段日子,茶山的农人苦等的春雨终于疏疏地飘洒下,把风润了,山间的花儿晃眼地开来,连沉寂多日的蜜蜂也嗡嗡地欢唱起来,摘春茶的喜悦让忍过一冬的人们脸上绽出花一样的笑来,可这却是苦涩掺半的笑呀。一则是因为过了清明,春茶就不金贵,像毛驴儿打滚灰扑扑的扰乱了人们一年的美好预期;二来,去年的春茶价起点本是高的,可春尖如此,春尾就一落千丈,跟着就像掉井似的,直到四五元一斤的贱卖。今年别的地方早春先摘了,打听的消息却不及去年的一半,所以,茶农看着绿意盎然的茶园子时笑含着苦那可是真的。
      我们的园子冬地挖得比谁家的都早,种了核桃苗,我就拿着那把张小泉的茶剪在给茶篷修剪,外人看出我的笨来。可像他们用大缅刀横空涮去,对茶树的伤害也是触目惊心的。我的笨办法功效是慢些,但慢得有理。花了一个多月的慢修剪,把那些拖地的老枝修去,把团在冠面中的那些细枝剪了,茶树的精气神全上来了。清明前,下了十来只小羊羔,正赶上清明上坟羊价上涨,虽没把眼前这些可爱至极的羊羔看成人见人爱的百元大钞,但那骨子里的喜还是溢满心田。接着盼来了春雨,到三丘那老茶园看看,满眼的茶芽儿,嫩中透黄,被阳光照着好如金子般燃烧起来。整个人就有点把持不住了。
      我们的头春摘得早,看我心头那点热乎劲把人烧的。没等鱼儿叶开展,我就背着筐猴急地摘起一芽二叶来,这为今年茶园的减产可奠定了坚实基础。没留下真叶,那先摘得的春茶就为其后春中、春尾至夏茶消减埋单了。待我新搭的掌子上晒毛茶时,隔壁邻居的李朝和老人才背筐来摘取他们家的老树茶。我迎上去问好。“阿婆,你们的茶都发老了呀。怎么才来摘呢?”老婆婆低头笑笑。“不是我们摘老了,是你们摘早了。老三。”婆婆忍不住责备起来,“老茶就要摘老点,你那么早摘像剃头似的,这样很伤茶的心呢。”我顿时大张着嘴,细看她有条不紊地留下真叶,摘下一芽二三叶,拿在手上轻放在竹箩筐中,再看放在筐里的茶朝向大体是一致的,她可不像我抓着茶叶看都不看往后甩进想象中的箩筐里。想来种茶也第三个年头了,摘茶制茶也干了两年了,往摘茶的老婆婆这地一站却羞愧得无地自容起来。
      春茶总共摘了六十斤。以早摘的三丘田最多,大约三十斤,秧塔的三块地二十来斤,山神庙园子的只有可怜的七八斤。这可是我最喜爱的一片茶园子。从住处往后爬一段极崎岖的林中便道,由海拔1670的茶园直上到1830的水源林里才可到达。方圆不足一亩的茶树被密林围在陡峭的坡地上,它远离村庄,不食人间烟火,与下平掌三四户人家苦苦守护的水源林傲然屹立在大山之巅。这里自成一个小生态,往日里云山雾海的,当晨曦照耀着那翠绿欲滴的茶芽时,总有不知名的鸟儿啼鸣,宛如一首田园诗般让人怦然心动。在采摘了三年后,它贫瘠了。这就是人对大自然母亲的索取吗?密林中总有野猪觅食,引来了嗜血的猎人,画眉清婉的啭鸣带来了做工精细隐蔽性优良的渔网。我爬山爬得浑身精湿,背着个箩筐目瞪口呆地看着陡坡上那一棵木然的茶树。
      今春的茶价真实,低廉。刚好达到一个茶农的心理底线。少了二十,我想这块以茶为生四百年的茶山真的要到树倒猢狲散的田地了。哪家要是十七八出了一批茶,那第二波总能卖到二十一二三。茶农点钱时的笑凝固了,赶集的日子他们还三五成群地去到坝子,崭新的皮卡车虽然跑在新修的柏油路上飞快,但爱洗车的毛病没了。他们还喝上两瓶澜沧江啤酒,在刀三家吃上碗牛扒呼(牛肉红烧),但用度什么的不再摆阔了。
      过了老历十月二十四,就没有茶可采了。在这之前,我一个人寂寂地站在那一棵开满茶花的古乔前,边摘三三两两的明春茶,边把散着蜜香的茶花采进箩筐里。摊晾的时候也没把茶花拣出来。别人家的是要分采,花做花茶做茶的,做好后,又把茶花窨在茶叶里。天气转凉了,那风儿吹得我感到有丝凉意。时间站长了,我会坐在茶树前怔怔地看会割了草变得淡黄的茶地。远处的云啊飘飘浮浮地淡去了。摘完这轮最后的收尾茶,就该挖冬地了。到时我买头牛去,老憨哥可是犁地的好手。细琐的虫鸣寂寥地在耳边唱着,那蜜 一般茶花香让人一阵阵眩晕。
      
      2009-10-28
      
      这几天忙着买牛,因为摘完茶,就该冬耕了。去年请了工付了钱,可请来的工是群油条,本以为过去相熟,总给自己留点脸面吧,随他们凭良心去做,我则忙着给茶树修剪。结果,人骗了地,地就骗了我。年前整个茶地还挖得棉花似的,翻过阳春下了几场细雨,那挖过的地就像块水泥地板似的。到地里转了转,低着头趴在地上扒了扒,真惊叹咱们中国的这些劳动者做假的功夫一流。面上一层土,底子里却硬土一整块。让人欲哭无泪。到了二三月,天干气燥的节骨眼上,小茶苗能活下来也算是个不小的奇迹。好吧,买头牛,咱们慢慢犁,出钱请人做不好,亏待了一年的茶,今个就好好侍候着。我还不相信,牛犁出来还比不上那几个昧良心的人。
      茶地有了头会犁地的牛,看热闹的就更多了。好像突然来了个马戏分队似的。老憨哥忙着驾牛表演犁地,山宝给来人递上黄烟。我则负责讲解。牛不听话时,整得老憨哥满脸大汗,山宝也紧张起来从旁相帮,我忘了讲解的顺序,客人则忍不住大笑。
      犁了几天,牛和人都累坏了。看的人也少了。我还去割草。有时候,牛和人的响动实在大了,我还往他们那边望望。看到人和牛极不配合的别扭样,逗得我哈哈大笑。过去养鸡,却吃不到鸡蛋,养羊却数不清到底有几只羊,现在添了头牛,还会帮着犁地。这会我算不算牛气冲天了?
      
      2010-3-5
      
      今春,云南大部遇特大干旱。从年前十一月后就只雨不落。一路上的干裂景象触目惊心。有许多地方连人畜饮水都困难重重,举步维艰。这样的自然灾害发生在这个有着植物王国,野生动物尚存的地方,真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无声警示。也许,时隔多年,我们这些人才能领会这些灾难频发的事件背后潜藏着苦口婆心的大自然对蠢蠢欲动的人类的劝诫啊。我想,它就像一幕地狱的惨景上演的序曲吧。希望人类的良知能让这样的陋见落空。那将是地球之幸,人类之福啊。
      山上的风不再刺骨的冷了。冬日里怒吼的樱桃花已经萌结成青涩的果儿。西南桦的嫩叶如今完全伸展开来,肥硕油润。到茶园里走走,已见那青色的茶芽从掖下微微探出头来嗅一嗅这春天的芬芳。天哪。我的羊群,在这十来天里竟然产下二十多头小羊羔,它们鬼灵精怪地跟在温驯的母羊前后,好奇地打量着我这个有些陌生的羊倌。
      
      2010-3-18
      
      一早到三丘地摘老树茶。这是今年的头一次。昨天李二来下平掌告诉我可以摘了,到了茶地看到园子里只有十来棵老茶吐着嫩绿,绝大多数还在冬眠,光秃秃的萧条极了。进寨子的路正在被推土机拓宽,听说是政府给寨子二十万,既要修路,还要建一间村民活动中心。估计资金不够,社员们年前就在商量,打算把社上仅存的自留山卖了,凑足修路的钱。但这事不容易。过去什么都以集体为重,所以,为修路把绝大部分社员的自留山都卖给国营林场伐木,这事都过去二十年了,现在,剩下没卖的人就打自己的小算盘。千般阻挠,万番推辞。这事就一拖再拖,没了结果。思来想去,大部分社员还惦记着国家给的那二十万,所以,就请来推土机开工拓路,他们想,修不成水泥路,把路拓宽些能垫段石子路也好。不然到了雨季,这条从主干道进寨子的泥巴路连光着脚走进来也吃力。
      最近,茶山里的人看上去都很兴奋的样子。头春已经陆续开摘,茶园多的人家已经摘了几十公斤,但好像谁也没卖。因为头春的价格还没最终定出来,收茶的贩子倒是来了几个,只是他们出言谨慎。茶农们的心被茶价要涨的小道消息闹得心花怒放,想掩藏也不容易。2007年茶叶溃堤似的的确吓倒了许多与茶相关的人。熬过寒冬的人要是见着点阳光什么的,总是抑止不住内心的兴奋。一年的茶叶行情几乎就看头春这几天头上是怎么定下的,基点高,预示着这年收成不错。反之,茶农们就要忧心忡忡地在繁重忙碌中度过一年了。过去,我一直觉得种田累,其实,种茶何尝不是这样,甚至不分农忙,一年到头都得围着茶园团团转。冬天是不摘茶,但要挖茶地,砍柴。茶一发不可收拾,人也跟着茶忙个不休。
      今天,又添了两只小羊羔,原以为产仔结束了,没想到又下了两只。今年一共下了二十四只,夭折了一只。看到我它们吓得爬起脚来就突突地乱跑,母羊妈妈则虚弱地“咩咩咩”叫唤着小羊羔。这件事让我很高兴,而那天遇上那只不幸夭折的小羊羔时,我却很悲伤。不知不觉,阳光偏西,山里渐渐暗了下来。可我还没摘完,明早加工好茶,还得接着摘茶。雨虽不下,但看着茶树一天天绿了,就知道离繁忙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2010-3-28
      
      得把紫芽茶摘了,摘不完怕老了,早上摘了两块地,茶叶发得特细碎,不好摘,也摘不多。下午日头又过于老辣,所以,小睡了十多分钟。今天收到的手机早报说,咱们中国有四成人被睡不着觉困扰,在茶地劳动却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不想这些事了,背着洗了又洗的箩筐下地摘茶,我的那只好背的小箩筐好像被李二借去了,我去三丘地时多借他家的箩筐,而他来下平掌又借我们的。我想以后,这事也要解释下,最多都不借用,我担心他们的茶地打着农药,我们一直没打。前天,他还把摘的古乔拿来我们的加工房加工,但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这个事。这两年,茶价不好,他也想像我们一样种茶,以后卖茶时也能凑上一份。虽说想法没错,但我不知道他能永远坚持下去不用农药不施化肥吗。如果整个茶山都像我们一样想的就好了,我们做的一切就不会显得怪怪的,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人家当做异类或笑谈。
      
       2010-4-5
      
      刮大风把掌子上晒着的茶连簸箕一块吹飞了。大风刮来树林被吹得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那时,我刚好放下摘茶的箩筐,到涧底去截走单的一只带儿的母羊,生怕它又越过三八线闯进别家的菜地给我惹祸。中午就开始刮起大风,小木房的石棉瓦被吹得像要飞起似的。站在小楼上还能感觉得到整幢小楼摇晃起来。四年前建这个吊脚小木楼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好像隔了许多年似的。当时一块盖楼的人中,李叔已经去世有两年了,而那些请来做活的小工好像再也没有遇到过。
      吃了早饭就在大田摘茶,茶发得很细碎,采摘起来很费时间,又摘不了多少。昨天,昕到消息,说云南会连着干旱,春夏秋三季的雨水都不会多,所以,我就想请朋友帮忙问问,能不能买到滴管,这样就能把修好却一直没怎么用上的大水池浇灌茶地了。当时,盖这个水池就是为了应付干旱的,六十多立方的水池,寨子里的人说,我们全寨子吃水都不用建这么大啊。言下之意,好像我们发神经似的搞了这么个大而无当的水池。
      下午,放羊的山宝说,在我摘茶时,村主任庭生来我们的住处,他就掏蜂蜜请他吃。主任四十来岁,上山种茶认识以来,就觉得他很实在,比如说,他很关心像山宝这样一些人,国家有什么补助福利给这些兀家无室的光棍,他一准亲自把钱、衣物或食粮送来给他们。跟他说话也很和气。遇上吃饭了,也不讲究,有什么吃什么。过路经过也会进来坐坐,聊上几句喝碗茶水。这样的人让山宝很信任,我也觉得是个很地道的为村民服务的人。像他这样的村干部在这山里也许不会是个特例吧。他们每月大概能领到四百来块工资,平时,也要做自己家的农活。但政府有事让他们做,一准是很积极地投入到工作中,就算是跑跑脚也还像那么回事。这也算是我在茶山认识到的可爱事物的一部分吧。他曾有幸参加公务员考试,但遗憾的是没考上。看来这一生,也就只能这样在大山里为政府跑跑脚,喊喊人了。
      看到掌子下的簸箕,一地的茶。心里感到很惋惜,但要捡起来也不容易。随手捡了一小撮,把渣子拾净了,最多只够我们喝一次。今年的头春还没喝过呢,留着喝喝看。前天晚上喝过小金家的头春,感觉不错,口感很好,不知我们的会怎样?
      
      2010-5-26
      
      每年的这个月,春茶采制结束,我都会给亲友们寄点当年的春茶,一来,身处乡野,平日里交往不多,借送茶聊表一下心意:你瞧,我在那乡野之外,还想着你们的。二来嘛,种了茶,从采到制完全是亲力亲为,所循的法度,无非两点,一是严格按有机茶规范种制;二是,潜心于传统原生态的古法旧制,出了成品,真心地想让亲友们尝尝,给点建议就好。头年上茶山,精力都在培育茶苗及基础建设上。二年,摘了自己的老树茶不足,又寻了一些当地有特色的茶样,回去给亲戚们送去。三年,这省内的同学好友们也收到了自己的茶。今年,则扩及到全国各地,给网络认识的朋友们寄去。
      不知道有机茶的朋友,可能会问我,什么是有机茶?然后知道了,也许会问,那它好喝吗?简单地说,有机茶其实是西方对现代化农业在造成诸多生态悲剧及健康问题后的一种应对之道。它提及的核心思想主要有这么几个,一是拒绝农药化肥,二是营造或仿生自己的小生态小循环。
      过去吃不饱,吃饱了,又想着要吃得好。吃好了呢?当然又到了要吃得健康。健康之后?低碳,有机。这可是对大自然的一份关爱啊。你的有机茶好喝吗?你再问,我还真的底气不足了。还行吧,如果它是我的孩子,我想它还算健康活泼吧。我还希望你能品到它文质彬彬,知书达理。你看我又在讲我的意识形态了。打住。
      
      责任编辑/朱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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