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虽然我们这些干刑侦的很难有业余时间，可我还要挤时间忙里偷闲去江边钓鱼。 借钓鱼之机，陶冶性情，磨炼意志，改变一下北方刑警毛毛愣愣的脾气，也让平时被案件搅和得一锅粥似的脑袋瓜子得以清醒，冷静思考一些问题。
有时候这破案就像钓鱼，只要你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按照正常的路子出牌，案子早晚能破，就像鱼迟早会咬钩一样。
眼前这个系列麻醉抢劫杀人案还真让我有些头疼，现在也没有个像样的线索，反倒感觉着像是让罪犯牵着鼻子走的味道了。
二
酷热总是在六月下旬光顾松嫩平原。下午2点，秦利国来到了位于新化区文化路的绿洲旅社。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进入旅社作案了。不过这次和前几次有所不同，这次他叫“陈林生”，是东阳市大东食品开发公司总经理。前几次作案，他用不同的装束，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姓名，选择不同的作案地点，骗过了很多被他害死的人，也骗过了警方的眼睛，所以，这次作案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怖阴影下的自信。
绿洲旅社是一个有三层楼房三十几个客房的中等规模旅社。旅社虽然不大，由于位于城市中心这个特殊的地理位置，也能招来一些厂长经理之类的高档次客人入住。那时的厂长经理还没那么奢侈，也没有包住房间的习惯，旅社呢，也总是把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安排在一个房间。
有人住宿，旅社服务员立即用善意的微笑回应客人，只是这次的笑容更加灿烂，因为站在她们面前的这位先生梳着很流行的发式，鼻梁上架一副窄边的金丝眼镜，着一身深蓝色的金利来男装，白色衬衣配以红黑相间的小格子领带，臂弯里夹着个POLO牌的老板包，文质彬彬，气度非凡。
“先生，您住宿吗？很抱歉，我们这里已经没有单独的房间了！”服务小姐回话的时候，眼角挂着灿烂的微笑。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混住，但是必须给我找一个有点身份的对象才行。”他也向服务小姐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先生您放心吧，304房间早些时候住进了来自横木市的两个做生意的人，您看和他们一起住可以吗？”服务小姐似乎很理解住店人的心情，特意为他推荐了这个房间。
“可以。”他很有分寸地点了一下头。
“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件好吗？”服务小姐很有礼貌地说。
“不好意思，我的身份证两天前住宿时丢了，不过我可以说出我的身份证号码，你们登记一下可以吗？这里有我的名片。”住店人一边解释着，一边熟练地背诵着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同时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服务小姐看。
服务小姐仔细看了看名片，只见名片上印着：东阳市大东食品开发公司陈林生总经理。
304房间。来自横木市衡水木器厂的副厂长王和森与采购员王民智已经提前一天入住，见来了一位有身份的住店客人，便主动把靠窗的床位让了出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林生，东阳人，这是我的名片。”他把包放下来后就站起来主动与王和森、王民智握手寒暄并自我介绍，同时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陈经理啊，失敬失敬。我叫王和森，是横木市衡水木器厂的副厂长。这位是我们的销售员，叫王民智。我们都是卖家具的。”王和森也很友好地和这位陈总经理握了手，并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陈林生”。
没想到这个陈总没有架子，还十分健谈。几分钟时间三个人就像好久没见面的老朋友了。
“我们大东食品公司开发出一种最新的保健饮品轩龙牌豆奶粉。这种豆奶粉不仅营养丰富，可以补充人体多种蛋白质和维生素，还具有清凉解暑的功效。我这次就是来推销这种新产品的，这里有几袋，你们哥儿俩帮我品尝一下口味怎么样？”这位陈总一边介绍，一边从包里拿出几袋“轩龙牌豆奶粉”，并找来三个茶杯迅速冲泡了三杯豆奶，热情地递给王和森、王民智品尝。
王和森和王民智大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酷暑难耐的天气，喝一杯清凉可口的豆奶，该是求之不得的，他们不加思索地喝掉了那两杯“豆奶”。只一刻钟，他们双双倒在了绿洲旅社304房间的床铺上。
秦利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他毫不客气地拿走了两人包里近4万元人民币，还有一部摩托罗拉9900手机。随后，他戴上手套，擦拭了留在玻璃杯上的指纹后迅速离开了房间。
三
难得一个睡得很香很沉的夜晚。昨天，耗费了大半夜时间梳理了一下白天查证的线索，直到深夜，我才睡在了办公室的床上。
凌晨3点，我还在做着美梦，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又是那种鬼子进村的铃声瞬间惊醒了我。可以想象，我当时是多么的烦躁。一听见这样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就知道又发大案了。
“头，我是董齐。绿洲旅社，有两个住店人死在房间里，死因不明，估计是麻醉抢劫。”
“是文化路上那家绿洲旅社吗？你快来接我，我们一起去现场。”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一边穿衣服，随手拿起放在枕头下的“七七式”手枪别在腰里。
当走到楼下的马路边上时，东边才刚刚露出了鱼肚白。随着两道光柱闪过，董齐驾驶的黑色桑塔纳2000轿车嘎的一声停在了我的身旁。我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向后一看，命案中队长刘剑、命案中队探长李威、法医王洪森都坐在后面的座席上。
董齐右脚猛轰油门，桑塔纳箭一般驶向发案现场。
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绿洲旅社304房间门外。派出所负责封锁和看管现场的吕刚所长向我介绍情况说：“局长，这两天我们在清查旅社卖淫嫖娼活动。2点40分我带着两名民警来绿洲检查。查到304房间的时候，看到门把手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我们的民警连续按了几下门铃，里面没人应，叫来服务员用钥匙打开房门，屋内三张床位只有两个人，这两人连衣服也没脱就歪歪斜斜地躺在床位上，我们凑上前去看，发现他们都已经断气了。”
我立即组织在场的侦查员、现场勘查员、法医分别进入工作状态，迅速搞清现场情况，查清案发原因。
大家紧张忙碌时，我的目光聚集到床位对面茶桌上那三个细高的五色玻璃杯上。看到这三个杯子还有每个杯子里都残留着的豆奶，我什么都明白了，又是麻醉抢劫杀人案。我的眉毛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已经是最近一个多月以来，在我市不同地区的旅社发生的第四起类似案件了。在此之前，市局已经组织我们几个区的刑警没日没夜地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省、市两级公安机关的刑事技术专家都来这里指导破案，可还是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原因是这个凶手每到一个旅社作案都会改名换姓，或者使用假身份证，甚至乔装改扮一番，他化装作案的手段比专业化妆师还高明，堪称“百变凶手”，让人防不胜防。我叫来了在一边勘查现场的技术员小军，“你马上把这三个杯子提取了，一是做药物检验，二是做指纹提取。”给小军部署完工作，我又叫来董齐、刘剑、李威他们，说：“这是继龙沙区三星旅社、铁丰区富顺旅社、铁西区方圆旅社那三起麻醉抢劫杀人案件后又一起同样手段的案件。麻醉抢劫杀人案已经造成了五名无辜人员被害。凶手敢于在一个多月连续在一个大城市作案，是十分狡猾和胆大妄为的，似乎有向我们警察叫板的气焰，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破案，抓获凶手，避免无辜群众再次遇害。”
四
药物检验结果很快出来了，根据玻璃杯残留豆奶的药物检验分析报告，豆奶中含有大量安眠药物的主要成分三唑仑。由此可以得出结论：王和森、王民智是饮用了含有大量三唑仑的豆奶死亡，而豆奶的提供人，就是那个自称为东阳市大东食品开发公司总经理的陈林生。
麻醉抢劫杀人，一个多月的时间跨区作案4起，这些案件的作案手段相同、使用的麻醉药品相同，只是作案人的身份和体貌特征不同。这些案件具备并案侦查的条件。
在绿洲旅社作案的就是“陈林生”。寻找这个自称叫“陈林生”的神秘住店人，应该是揭开本案的关键。然而，本案的复杂程度就在于，东阳市公安局回函，东阳市根本就没有大东食品开发公司。这样的结果其实是我意料之中的。同样，根据我们几个分局前期对其他几起案件的调查进行综合分析，凶手在几个旅社作案时分别使用了假名字，所以从这些假名字上无法找到任何破案线索。根据几个发案旅社服务员的回忆，能够大致勾勒出凶手的体貌特征：
男性，身高1米70左右，大眼睛，稍长脸庞，眉目还很清秀，作案时一般都戴着很高级的眼镜，有时穿西装，有时穿很时髦的茄克衫，年龄应该在35岁到45岁之间。
按照这些特征，我找来了分局的画像专家曹微，只用三天的时间，经过曹微的生花妙笔，几幅作案者的模拟画像就摆在旅社服务员面前。他们指着其中一幅年龄35岁左右的画像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好像就是这个人。
我拿着到手的画像立即召集董齐、刘剑、李威他们开会。“董齐，你带领一组侦查员深入到市内各家旅店向业主发放画像，同时清查所有旅店住宿人员，注意发现其他旅社有没有和‘陈林生’登记所留笔迹相同的人员。”我又对李威说，“你带一名侦查员去电视台，让群众根据画像提供线索。然后把画像发到我们附近的城市，凶手在其他城市作案，就不再给他可乘之机。”
部署完这几项工作后，我忽然预感到这个凶手绝不会就此罢手，他还会在这个城市出现，还存在继续作案的可能，因为我们江城市是本省第二大城市，市辖9个县7个区，大小旅社就有400多家，他不捞到足够的油水是不会罢休的，何况这个家伙还在低估警方的能力，顶风作案呢。想到这，我把刘剑和我们刑警大队漂亮的警花赵任平找过来，给他们安排了绝密的任务。
五
几次作案成功后，秦利国杀死5人，抢劫了8万多元巨款，还有价值几万元的物品，他利令智昏地把目标定在抢劫10万元人民币上。
滨城市链条厂漂亮的女推销员魏玉珍，被派到江城市推销产品，住进了风光旖旎的北湖宾馆。凭着女性的优势，白天她已经成功推销了工厂20多万元的产品，还成功地要回了3万元的货款，所以这天晚上她的心情特别爽。晚饭后，她沿着美丽的劳动湖悠闲地散步，半个小时后又哼着小曲回到北湖宾馆207房间。她悠闲地用钥匙打开房门，看见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位上坐着一个女人。
“我刚住进来。我叫李美玉，是锦州叉车厂的采购员。不好意思，别的房间都住满了，服务员把我安排在你的房间。”女人说话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她向魏玉珍主动介绍自己情况，同时把名片递给了魏玉珍。
“出差在外，住在一起还是缘分哪，我不会介意的。”看完名片，善良的魏玉珍温柔地一笑。她仔细打量一下面前的女人，发现她体形高大，穿着格调高雅的牛仔裤，配上小格碎花的短T恤衬衫，加上她鼻梁上架着的高级眼镜，这身打扮把这个女人装饰得很有品位。
出门在外的两个女人往往很容易沟通，魏玉珍主动向李美玉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不长时间，两个人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了。
“我平时有喝咖啡的习惯，每天晚上不喝两杯咖啡就觉得没精神。”李美玉有意无意地和魏玉珍说着话，随后打开自己的手包，从包里拿出一袋咖啡，找了个杯子自己泡上。又拿出咖啡伴侣倒入杯子里，然后用一只小勺搅拌了一会儿，慢慢品尝起来。她一边喝咖啡，一边观察着魏玉珍。“妹子，给你也冲一杯咖啡吧，天这么热，喝杯咖啡解解暑，喝完咱姐俩再去湖边逛逛。”李美玉漫不经心地说着，然后从自己的包里又拿出一包咖啡和一包咖啡伴侣，右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只杯子，把咖啡和伴侣混合到杯子里，拿起杯子到热水瓶处接了一杯热水，随后用小勺慢慢地搅拌以后，双手捧杯把咖啡送到魏玉珍手上。见李美玉如此热心，魏玉珍有些不好意思，她接过咖啡，也像李美玉一样慢慢饮用起来。魏玉珍发现，她的这杯咖啡比普通的咖啡多了许多苦涩的味道。
喝完咖啡，魏玉珍突然觉得头有些晕，眼皮也不听使唤地往下耷拉，她似乎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可是她的意识已经无法控制，眼前一黑，她昏睡在床上。
女推销员魏玉珍所幸终于从昏迷中醒来，但她被抢走了刚刚要回的3万元货款。
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系列麻醉抢劫杀人案的男凶手没找到，又出现了一个女凶手。这边在紧锣密鼓侦破，那边还在连续发案！听到案发的消息，我的心情简直郁闷到了顶点。
北湖宾馆发生的这起案件，作案者是一个30岁左右打扮入时的神秘女郎，让人难以想象。她入住北湖宾馆时是自报的身份证号码，服务员帮助她登的记，在登记簿上只有李美玉那歪歪扭扭的三个字的签名，而且这三个字签得很潦草，别人很难认出也很难做笔迹鉴定。
麻醉抢劫案，手段和方法与以前发生的4起案件类似，只是其他4起案件的凶手是男性，这个凶手却是个神秘的女郎。使用的道具，一个是豆奶加三唑仑，一个是咖啡加三唑仑，应该是一致的。
魏玉珍没有死，这应该是天意。为了尽快揭开神秘女凶手的谜团，我和董齐散会后急忙去医院了解情况。在医院的病房里，我找到了这几起案件的唯一幸存者魏玉珍，便和她仔细地攀谈起来。“那个叫李美玉的女人个子挺高，有1米70左右，大眼睛，长瓜脸，梳着很长的披肩发，说话的声音有些尖细。”魏玉珍向我描述着“李美玉”的特征，她说的其他特点和北湖宾馆服务员反映的情况吻合，她们都说李美玉说话时发出的声音总像是用假嗓子压着嗓音发声，这个特点引起了我的高度重视。
身高、体貌特征、语言动作，这个叫“李美玉”的神秘女郎与其他旅社的凶手竟然如此相似！和我一起调查的董齐大队长一语道破了天机：“我说头，还琢磨什么呀，这三个人就是一个人，北湖宾馆这起案子是他男扮女装干的吧！”
“董齐，你小子真够聪明的，走，我们进屋汇报去！”我激动地和董齐互相击一掌，迅速向会议室走去。
男扮女装，犯罪嫌疑人胆大妄为，竟然改变了犯罪方法跨区顶风作案，这似乎是在考验我们省市区三级公安机关攻坚克难的能力。
面对挑战，我们这些基层分管刑侦工作的主要侦查人员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把压力转化为动力，有时候是需要勇气、智慧加运气的。
晚8点30分，我把董齐、李威、王洪森还有其他几位侦查破案的硬手找到一起，想把前期工作理顺一下，再确定新的侦查方向。
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围绕神秘住店人的体貌特征、侵害对象的特征、作案手段的特点、使用麻醉药品的特点、登记住宿留在登记簿上的笔迹等方面特征反复进行工作，主要取得了以下几个进展：
一是统一了发生在我市的5起麻醉抢劫杀人案，男凶手和那个神秘女郎是同一犯罪嫌疑人；
二是确定嫌疑人应该是从东阳、锦州一带流窜到我们江城市作案。因为他对那一带的工厂、公司以及城市情况都很熟悉，其作案对象主要是那些有钱的商人；
三是确定了嫌疑人有接触三唑仑等安眠药物的条件，有化装的技术；
四是确定了嫌疑人在江城市其他旅社有固定的落脚点，并且不排除其在江城市的其他地区继续化装作案的可能性。
我又针对上述情况做出了新的部署，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部署距离我们揭开百变凶手的真面目已经越来越近了，因为我安排的秘密侦查力量刘剑和赵任平已经触摸到了狐狸的尾巴。
我从刑警队、技术大队、治安大队和派出所抽调40名警力，分成20组，每组负责20家宾馆、旅社、招待所，恰好覆盖全市400多家大小住宿场所。我对大家说：“同志们，今天把你们抽调上来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立即深入到给你们指定的宾馆、旅店、招待所，把这些场所近两个月来所有的住宿人员的登记簿子和旅客自己填写的登记卡片全部索取复制下来，明天早晨的这个时间务必完成任务。”
七
早晨上班，我和董齐来到会议室时，昨天早晨派出去的20个行动小组的40名侦查员已经全部到齐，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厚厚一大沓旅店宾馆的登记簿复印件和入住旅客登记卡片的复印件。全市400多家住宿场所，两个月之内所有入住旅客登记簿、旅客登记卡，把桌面都占满了。
放下材料，大家正等待我继续分配任务，我突然宣布：“大家辛苦了。现在你们都没事了，剩下的就是技术大队文检部门的事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离开会议室的时候，我通知的技术大队4名痕迹和文字检验工程师来到会议室，并且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头，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原来你是想从这些登记簿和旅客个人书写的登记卡片里找出和神秘的住店人一致的签名，从而确定麻醉抢劫案件的真凶，你真是棋高一着啊！”站在我身旁的董齐终于看出了门道。
寻寻觅觅，大海捞针。比对工作尽管十分艰辛，我们的检验人员还是在第三天的中午发现了线索。
中午时分，我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头，你看这，这，还有这，这是位于城郊的东城旅社，这个叫秦利国的人曾经在四月、五月、六月连续在东城旅社登记住宿，每次都是入住3天然后退宿。经过我们检验和辨认，这个叫秦利国的人留在旅客登记卡片上的字迹和那个神秘的住店人留在绿洲旅社登记卡片上的字迹完全相同。”痕检工程师和董齐兴冲冲地来到我的跟前，指着手里甄别出来的几张旅客住宿登记卡片激动地向我汇报着。
“谜底就要揭开了，这个百变凶手就是居住在东城旅社的秦利国，”我看了看卡片，也兴奋地对他们说，“决战的时刻到了！”
“头，按照你的策划，我们扮演的各种角色已经进入东城旅社，瞄上了秦利国，他的体貌特征和我们要找的人基本一致，他在旅社的登记卡片我们已经索取了。”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是刘剑的声音。“刘剑，听着，秦利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神秘的住店人，你和小赵盯紧点，有什么紧急情况立即收网，到时我们的人会立即增援。”我小声吩咐着刘剑，同时又增派秘密力量立即乔装改扮进入东城旅社。
八
东城旅社位于城市东郊的东出城口附近，那里属于城乡结合部，是江城市的东大门。旅社则坐落在一条幽静的小巷里，旅社西面的小牌子上写着呐河市驻江城联络处的字样。既然是呐河市的联络地点，来这里住宿的人除了呐河市到江城市办事的人员外，一般的外地旅客是很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居住的。
下午2点左右，一个登记为东阳宝泉岭林业管理局局长秦利国的人住进了东城旅社的202房间。秦利国入住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位自称呐河市水产公司经理王刚的人入住了秦利国隔壁的203房间。
2点30分左右，一个模样秀丽端庄的旅社女服务员提着暖瓶来到202房间门口，她用右手轻轻地敲门并高声说：“服务员。给您送开水来了！”门开了，里面的秦利国连声道谢。服务员继续微笑着问：“是否有贵重物品需要寄存的，我可以帮忙。”秦利国忙说：“没什么贵重物品，我就一个黑提包，里面都是些日常用品。”“那好吧，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此时，我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着回音，接到刘剑的电话，我立即命令：董齐大队长也在你们身边，你们立即兵合一处，迅速采取抓捕行动，要确保万无一失！
刘剑刚放下电话，穿着一身旅社工作人员服装的董齐、李威不知从哪冒出来，兵合一处，几个兄弟紧紧拥抱一下后，立即商议采取行动。
“服务员。刚才忘了给您放洗漱用品了。”服务员再一次到202房间敲门，那声音温柔得让人难以抗拒。里面的秦利国很快打开了房门。
“不许动，你被刑事拘留了！”三个大汉夺门而入，三个黑洞洞的枪口一齐对准了秦利国的脑袋。这突如其来的行动使得秦利国措手不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侦查员已经迅速掏出手铐，反转过他的双手给他铐了个结结实实。
九
秦利国被抓获时，在他的黑提包里搜出的不只是现金，还有他用于男扮女装的披肩假发，还有一些咖啡、豆粉、药剂等作案用的工具，以及几张不同名字的假身份证。
泰利国被我们抓获认罪伏法时，弟兄们都说我是一员福将，什么狡猾的犯罪分子都能让我碰上。我说这一点我承认，就是瞎猫还一样碰上死耗子哪，何况我的眼睛还很健全呢！不过有一点连董齐都不明白，所以在庆功酒会上他追着我问：“头，你怎么知道秦利国就住在东城旅社呢？”
“其实这破案就像钓鱼一样，你既要稳住架，还要把握好火候，火候到了，大鱼自然就上钩了。秦利国在市内几家旅社作案，我把这几家旅社的位置在地图上标注出来，用红笔直线连接起来，问题就出现了。我发现凶手作案的地点主要集中在我市的北西南中几个方向的旅社，在北西南中做完案件后又回到北部再次作案，这说明什么？说明只有东部的旅社没有作为凶手作案的选择对象，所以我推测这里的旅社该是流窜作案者给自己留的落脚点。而东部的这家旅社又是驻江城市的一家联络处，平时很少有重要的客人入住那里，警察对这么偏僻的旅社也不作为重点管理，所以这应该是凶手藏身的最佳位置。”我洋洋得意地向大家炫耀一番，本来以为能赢得大家的一片掌声，没想到他们硬是让我喝了一杯酒。
特大系列麻醉抢劫案件告破，省公安厅给我们分局发来了通令嘉奖，还给我个人记了个二等功。
发稿编辑/楼伊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