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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5年地28拖拉机_1975年的拖拉机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21 04:56:00 点击:

      什么叫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自从小末告诉我她姐姐爱上了贵水。我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小末的姐姐长得很好看,眼睛清澈得如同深秋的河水:高耸的胸脯像挂在树上的两枚浆果:腰肢柔软得如揉搓后的面团。而贵水呢,长着一副尖嘴猴腮的,用我们那里的话说,整个地呆相。我不明白小末的姐姐为何喜欢上了贵水。小末告诉我,她姐姐说贵水是一个英雄,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因为村子里没有谁有贵水那么大的能耐,把一辆拖拉机开回了村里。听小末这样说,我只能说她姐姐瞎了眼,吃错了药。
      小末的姐姐叫小栀。慢慢地,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小栀在每天的傍晚时分,总要偷偷地一个人跑到那辆拖拉机旁边,站在它的面前,仔细地看着它,不时走上前用手摸着车轮,嘴里又不时地说着什么。拖拉机开回后,很长一段时间停在那里。隔着较远的距离,我听不清小栀究竟在说些什么。一阵风吹来,她的声音就消失了。
      几天之后,村子里所有的人就都知道小栀要嫁给贵水,
      一天,队长神色庄严地来到了小栀家,神情冷峻地询问小栀的父亲:听说,你家的小栀要嫁给贵水,真的有这事情么’
      小栀的父亲唯唯诺诺地,队长,这并不是我的意思。
      这是谁的意思?
      我们家小栀的意思。
      你们家小栀胆子也够大的,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害羞,这样的错误可犯大了。
      队长,你看,事情把你也惊动了,真不好意思。
      小栀怎么能嫁贵水呢?贵水可是一个大英雄,他的事迹登了报呢!就是我做队长的也没这样地荣耀过。
      队长,瞧你说的,即使是贵水也得服你。
      我可告诉你们。小栀的错误可犯大了,这事要是让上面知道了,贵水的错误也犯大了,你明白么?
      明白。明白。
      明白就好。队长说完背着双手走了出来,走到我们这些站在外面看热闹的孩子们的面前,把手朝我们挥了挥。说。你们都站在这里看什么,给我滚开。
      我们一下子作鸟兽状地散去。
      也许是队长的话真的起了作用,第二天我没看见小栀再走出家门一步。小栀的父母脸色变得很难看,愁眉苦脸的。间或还唉声叹气。
      一夜之间,天气就变得阴冷阴冷的,北风在加大着,由一小股一小股变得猛烈起来。这天,我看见贵水到小栀的家门前转悠了两次,他已得到了小栀想嫁给他的消息,正为此兴奋得身体抖个不停呢!
      在天色彻底暗下来后,我看见小栀偷偷地走出了家门。那年我十三岁,接受了队长分配给我的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监视小栀的夜间行动。队长是我的远房二叔。我的心呼地跳动着,全身的血液流得欢畅起来。小栀正朝田野上那条机耕道上走去,脑袋不时向后转动着,看看是否有人发现了她的行动。我在她的身后走得小心怯怯的,不敢弄出一点声响。我不知道小栀究竟想干什么?既然她都把自己想嫁给贵水的事情弄得村人皆知,还有什么事情无法启齿么?身后家家如豆的灯火闪烁着,飘在我们的身后。
      走着,走着。我跟着小栀走到了停放拖拉机的地方。事情于是变得荒诞了起来:拖拉机在我的面前无限地膨胀开来,如同我们玩开的汽泡,只要一充气,它就会慢慢地变大。黑暗中的拖拉机又像是一座大房子一样,矗立在我的眼前。我被这样的事情惊呆了,不知所措起来。小栀倚着拖拉机站着,长时间没发出一丝声音,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拖拉机终于在这一刻以某种玄妙的力量征服了我,令我对自己先前的行为感到羞愧起来。白天阳光打在它的躯体上,它通体流金溢彩,高贵而庄严,宛如一个贵妇人一样,拖着旖旎的长裙,额头明亮,眼神波光荡漾。夜晚它是一个进入了梦乡的美人,敞开了胸怀,呈现出宽容与接纳。是的,贵水是一个大英雄,一个驾驭着美人的大英雄。
      这时,小栀动作了起来,仅仅只是把身体侧动了一下,就翻到了车斗里。小栀跳到车斗里后。身体随之舞动了起来。天色虽然黑暗,但小栀的身体发出一种荧荧的光亮。我看见她的嘴巴张开着。声音就从她的嘴里发出。我听出那是她的歌唱,但她把声音压得不能再低了。小栀不停地歌唱着,风不时把她的声音吹走。我伏在一处枯萎的草丛中,浑身上下冷得抖动不止,干冷的风从我的头上静静地吹过。我不知道小栀要歌唱到什么时候。在这一刻,我极想跑到她的面前去表明些什么,但又明白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这样,她一定会让我惊吓得跳了起来,我可不想自讨没趣。我犹豫着,是否离开这里,回到家中。不一会儿,身体上就有了寒冷与疲劳双重夹击的滋味,把我弄得头昏脑涨地。时间一长,我感到瞌睡虫爬上了我的眼睑,上眼皮与下眼皮在互相打架。我快要支撑不住了。倘若小栀整个晚上要在拖拉机上歌唱,我是否一直那样地等下去呢?地面似乎又在颤动了起来,从我的眼前凸现出贵水那天把拖拉机开回村子里的情景。
      我转过脑袋,朝上面望过去,小栀却从我的眼前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巨大而瓷实的黑暗墙壁一样地耸立在眼前。小栀是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呢?我愣在那里,身体不自觉地从草丛里站了起来。即使小桅离开这里。也得从我的身边经过。我既没看到她的人影,也没听到她的脚步声。我奇怪了起来,眼睛朝四下里张望着,企图发现小栀的身影。我的愿望落空了,什么也没看见。
      随后发生的事情才让我明白二叔原来是另有企图。自从队长谈话后,小栀整日闷闷不乐地,人一天天地憔悴了下去。往日的容颜黯然失色了,总是生病在家,也不随社员们一起出工。小栀的父母又绝对不能把一个劳动力搁置在家中,因此说出的话就不大好听,对小栀有些冷言冷语。在多年后我才明白,小栀并非真的喜欢上了贵水,而是因为喜欢上了贵水开回村里的拖拉机,把感情转嫁到了贵水身上。
      于是,小栀经常不出门,每当她出门村里人总是对她指指点点地,让她差不多要窒息了过去。小栀也就干脆不出家门了,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二叔显然不想让事情就这样地拖延了下去,他也没理由只让小栀一人整日在家休息。而其他的社员必须天天劳动。在某一天,他独自来到了小栀家里,走进了小栀的房间。队长作贼心虚地把房门关上,又不安地朝身后看了看。这么好的机会,队长可是蓄谋已久。队长脸上威严,不露一丝的笑意。他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坐在小栀面前的那条只有三条腿脚的凳子上。他的声音是那样柔和,简直是和颜悦色地说,小栀,你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想些什么?
      小栀有些木然地抬起头看着他,说,我没想什么。
      队长说,那么你为什么要嫁给贵水。贵水那么丑的一个人怎么配得上你呢?你别是昏了头吧。
      小栀说,贵水可是一个英雄。
      队长说,贵水是不是英雄我知道。
      那你说贵水是不是英雄?小栀睁大眼睛看着队长。
      他算什么英雄,只不过是堆狗屎。队长鄙视地说。
      狗屎。小栀惊讶地看着队长。
      狗屎,就是狗屎,你说狗屎你也要嫁给他么?队长的脸上开始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他不是狗屎,他是英雄。
      小栀,你怎么还是个死脑筋。我就不明白,你怎么会看上贵水那个狗屎。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在村里我都无法抬头做人了。小栀叹着气说。   队长说。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我保证谁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听你的,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小栀怀疑地问队长。
      队长笑了笑,走了过去挨近小栀坐了下来,说,小栀,你可是村子里最美的女孩子,只要你答应跟我睡一觉,我会让你重新做人。
      队长,你差不多可以做我的父亲了。小栀笑了起来。
      队长说,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今天你不答应都不行。
      队长,你要是强来,我可喊人了。
      你喊吧,有谁能听见你的喊叫么。队长说着,双手毫不犹豫地伸到了小栀的胸脯上。
      接下来,小栀与队长的搏斗开始了。队长的脸上让小桅抓出了几道血痕,但小栀最终还是没有逃掉厄运。
      隔了一天,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小栀把自己悬吊在了拖拉机上。第二天清晨,村人全聚集到拖拉机边,小栀的父母号哭着,看着小栀还不曾放下的身体。绳套是结在拖斗后面一个高点上。小栀背朝拖拉机,脸上露出一种平和的微笑。村人们怎么也不明白,小栀是如何把身体套上去的。在她的身体底下连个垫脚的东西也没有,是如何把身体吊上去的呢?除非一个人铁了心要死,否则她就不会死亡。
      天空上灰色的云块厚厚地一片连着一片驰过人们的头顶,机耕道旁的那口池塘里乌黑的泥巴翻卷着。由于天气干燥了很长时间,风把机耕道上的灰尘吹得到处都是。队长那天也在人群之中,脸色铁青着,嘴唇哆嗦,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贵水毫不迟疑地朝小栀走了过去,他像是最有理由做出这种行动的人。他头顶上的疤块闪闪发亮,他的那处地方生过癞痢。他的脚步走得一歪一歪,如同两只迈动着的鸭脚,发出“噗噗噗”的声音,寂静中显得突兀。突然,队长喊了起来:贵水,你要做什么?
      贵水把手抬起,抓挠着头皮说,队长。我……
      贵水站在那里不敢再迈动半步,不时地环顾着四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的双腿在抖个不停,像是在秋风中兀自摇摆的芦苇。他的脸涨得通红,手左右动着,不知道置放到什么地方?
      队长说,贵水,你是一堆狗屎,知道么?不要去弄脏了小栀的身子。
      贵水像是被这种侮辱性的话激怒了,抬头斜视着队长,朝地面上吐了一口痰,说,你才是一堆狗屎。
      队长一下子跳到了贵水的面前,举起手朝他的脸上击去,耳光清脆的响亮声顿时爆炸了开来。贵水像是让这耳光打蒙了,依然昂着脑袋,站在那里被动地承受着那些耳光,
      队长不停地击打着,像是要无休止地打了下去。贵水居然没想到抗争一下,从他的嘴角已流出了鲜红的血液。干冷的风在吹来吹去地。
      倘若事情这样地继续下去,人们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看见小栀的母亲突然大叫一声,朝队长冲了过来,用脑袋撞着队长。指着队长的鼻子说,你这个畜生是你害死了小栀,你作的孽,你还我的女儿。小桅的母亲边哭边吼叫着,双手很快抓紧了队长的衣领,由于她的身体矮小,几乎是吊在了队长的脖子上。队长承接着小栀母亲的哭诉,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甩了甩身体,却无法挣脱开来。
      从小栀母亲嘴里发出的咒词开始还能够听清,后来就什么也昕不清了,不知道她在骂些什么。她的嗓子似乎哑了,像塞了一个什么东西一样。只看得清在一串串冒出的气泡。骂着骂着,小栀的母亲猛地跳了起来,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边跑边喊,小栀,你别走,你等等我,小栀,你听见没有。她跑得非常快,如同地面上的风一样,一下子就吹了过去。
      隔了两天,从上面里来了两个人。两个人手中拿着枪与锃亮的手铐,径直朝二叔家走去。一会儿,队长戴着手铐被那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押着走了出来。队长面容憔悴。衣衫不整。脸苍白得如同被秋风吹得干净的天空。正是早晨,队里还尚未开工。那口挂在村子西头老树上的铁块还没有敲响,那是早晨上工的钟点。也许队长知道事情的结果,所以那天早晨他才故意没去敲响那块铁。村里的男劳力全聚在了那棵树底下,接着。队长被那两个人押送到了那里。那两个人的帽檐都压得很低,神情冷峻,其中一个人说,社员们都听好了,从今天起,你们的队长是贵水。
      两个人推搡着把队长铐在那棵树上,然后转过身体,叫社员们站好,那两个人就站在场地的中间。站在前面的那个人问队长:你为什么要强奸小栀?
      队长说:小栀是我们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孩子。
      那个人说:你还强奸了什么女人?
      队长说:我没有强奸别的女人。都是她们自己情愿的。
      胡说,你再不如实交待自己的罪行,我一枪毙了你。那个人说。
      我是罪有应得。队长说。
      你不彻底交待自己的罪行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那个人说着,拿起枪朝队长比划了起来。
      你说,贵水那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队长说。
      你给我老实点,贵水可是一个英雄。那个人说。
      队长笑了一下,说:贵水是一堆狗屎,如果说他是英雄,那么我们村里的男人全都是英雄。
      他妈的,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个人说着走过去踹了队长一脚。
      我不知道小栀会自寻短见。队长有些委屈地说。
      你这样说,小栀就不是你给害死的么?
      你如果认为是我给害死的,我也没办法。
      你他妈的真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那个人走了过去,踹了队长一脚。这一脚令队长想蹲下身体,可他怎么也没办法蹲下。
      不久。村人们听到了那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队长给毙掉了。我还记得二叔那天被押着走出村子,经过那辆拖拉机的时候,二叔的脚步迈得很慢,目不转睛地看着拖拉机,走出很远后。还要回过脑袋望着拖拉机。也许他从拖拉机上发现了什么秘密,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呢?
      与此同时,又发生了一件事情,小栀父亲每天也要到拖拉机前走走,有时干脆呆上那么一段时间,坐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抽着烟,在暗夜中,他的烟锅明明灭灭地。拖拉机在那股光亮中显得十分狰狞,露出它一角铁青色的阴影。自从他的老婆疯了后,他的脊背也明显地佝偻了起来,神情一派萎靡不振的模样。小栀的父亲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霜花降落在他的身体上,他也浑然不觉。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拖拉机自从开回村子里后,贵水就再也没有启动过它,让它成为了一堆废铁,孤零零地立在那儿。
      小栀的父亲每天在天色刚变暗的时候,就匆匆地走出家门,既像是去了却某桩心愿,又像是去完成某桩极为重要的事情一样,拐了一个弯,便踏上了屋前那条机耕道。他静静地坐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一块砖头上,即使白天砖头被人挪动了,他也要挪到原来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乐此不疲的原因是什么?母亲认为我现在的举动完全是疯狂了的结果,为此每日忧心忡忡的,说我是中了邪气,或是被小桅摄去了魂魄。
      有天晚上,小桅的父亲走到拖拉机的面前,手中拿着一块砖头使劲地敲击着,巨大的敲打声一下接一下地响起。我听见钢铁与砖块之间发出一种怪响,类似于社员们上工前队长敲击铁块的声音。小栀的父亲像是要把拖拉机敲碎一样,一下一下地用着劲,静夜中铁块的响声显得惊心动魄。我很是担心倘若他真的把拖拉机敲碎了。后果将不堪设想。一段时间后。敲击的声音才低缓了下去,也许小栀的父亲敲累了,胳膊再也无法 抡起。
      小栀的父亲停止敲打,走到驾驶室的门前,双手使劲地撼动着车门。大概是想爬到里面去。可锁住车门的钥匙在贵水那里,而车门又是牢不可破的。他摇了一会儿。就再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于是他走到了车的后面。爬了上去,站在了车斗上。夜空中的寒星闪着冷眼,风似乎大了起来,一阵接一阵地吹着。很快,从拖斗里传出小栀父亲唱歌的声音,那是一些我从没听见过的歌声。如同小栀站在拖拉机的那天晚上一样,她的父亲居然也在歌唱。听着,一切都恍惚了起来,我像是又回到了小栀歌唱的那个晚上。
      在这样的夜晚,村里没谁敢到这儿来,因为小栀曾把她的身体吊在了上面。自小栀死后,村里的人一直都认为这儿闹鬼。
      春天很快就来了,几场春雨过后,池塘里的水满了,机耕道两侧的小草从土地的深处吐出了绿黄的叶片,风从南面吹了过来。一天比一天地温暖。大地上到处一片浅绿色,蚯蚓翻拱着身体,不时钻到阳光下。社员们正在翻耕麦茬地,把麦地变成了黑丝绒与嫩绿呈现的绿妆。一些黑黑的,大大的虫子也出现在阳光下,沿着日影飞来飞去。
      拖拉机还停放在原来的地方,由于春天雨水较多的原因,因此社员们给它搭建了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篷子。拖拉机仍然簇新如常,阳光照在上面一如既往地发着某种光亮。贵水正带领社员们建一个仓库式的房子,他说等到房子建好后,把拖拉机开到那座房子里去。这是个令人感到兴奋的消息,人们终于可以看到拖拉机是如何开动了起来。我们小孩子一直感到奇怪,这么个庞然大物不喂水它喝,不给饭它吃,居然能够开动。我们的心中永远充满了对事物的神秘感。
      一个冬天过去后,小末的个头也长高了不少,但看得出她的脸上还有种屈辱感。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即使她的姐姐死了这么久,而那种屈辱感还时刻左右着她。得想个办法把小末从这样的屈辱感中拯救了出来。想了很久,我终于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在某个夜晚把同伴们都喊上,偷偷地把拖拉机推到池塘里去。我想到了那么一个十分恰当的理由:拖拉机在我们推动的过程中会响了起来。
      那个夜晚很快就来了,是个有月亮的晚上。月光把地面照得贼亮贼亮地,似乎是那些水液全流淌到了地面上。我与小末还有几个同伴来到了拖拉机旁边――抱着好奇心开始推动着拖拉机。起初拖拉机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怎么推也推不动。我们推得气喘吁吁地,就在我们差不多要放弃这样的努力的时候,拖拉机突然踉跄着向前动了一下,我们也跟随着向前走动了一下。于是我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说不定拖拉机真的会在我们的推动下响了起来。我们激动得浑身发热,手臂颤抖了起来。在今天晚上将会发生一件大事,所有的人都会跑出家门来到拖拉机的身边。到时我们将是英雄了,正如队长所说的那样,贵水是一堆狗屎。
      转瞬间拖拉机滚动得越走越快,根本就不需要我们用什么力气。我听见了它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像一个人的脚从泥泞的深处拔出一样。也许拖拉机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时刻,当我们推动它时,一切也就顺其自然了。推着推着,拖拉机就完全摆脱了我们的控制,兀自跑动了起来,这样的事情把我们弄得目瞪口呆。我们从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超出了我们的意料之外。
      就在拖拉机快速跑动的时候,小末爬到了拖拉机的拖斗里,我们齐声尖叫了起来。我们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样做?月光下小末的头发被风扬起,她的双手张开着,做出一个奇特的动作,像是一只迎风飞翔的张着翅膀的鸟。我们看到拖拉机稍微扭动了一下,冲进了池塘里面,随拖拉机一起消失的还有小末。
      月亮照着那两条车辙,宛如是镌刻在大地上的两条印记,它的里面同样盛满了银箔样的光辉。
      
      责任编辑:王方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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