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骇河的河滩里遍地都是青纱帐。 榆树跟着叔在谷子地里耪草灭荒。突然听到:“救命啊!救命啊!”一个女子尖厉的叫喊声直冲过来。 榆树循声望去,看见庄上的俊闺女翠翠疯子似的向这边狂奔。一个日本鬼子提着步枪在翠翠的后边穷追不舍,一边追一边喊:“花姑娘,跑不了的干活!”
榆树着了急,用锄头指着东边那片一人多高的高粱,冲着翠翠跺脚喊:“钻、钻高粱地呀!”
榆树的头上“啪”地挨了一掌。“没脓没血的东西,我叫你多嘴!”叔骂他。
榆树疼得捂着脸,蹲在谷垄里掉眼泪。
榆树和翠翠两家有仇。翠翠是庄上冯仁财的二闺女,冯仁财是个横行霸道的大财主。四年前,翠翠她爹冯仁财霸占了榆树的娘。榆树他爹咽不下这口气,有一天借着酒劲捅了冯仁财一刀子。虽没要了他的狗命,但榆树的爹却被判刑蹲进了局子。恼羞之下,榆树的娘上了吊,一命归西。榆树那时小,没人照看,跟了叔。
叔打了他,嫌他多管闲事,伤疤没好就忘了疼。可是,待叔回头看时,榆树不见了。
榆树追上鬼子的时候,鬼子已经逮住了翠翠。翠翠和鬼子滚在了一起,轧倒了一片高粱。鬼子骑在翠翠的身上,一手撕着她的褂子,一手“啪啪啪”扇着她的脸,她的嘴和鼻子里都流出了血。翠翠无助地哭了,一边反抗一边哀求:“鬼子大爷,饶了俺吧,俺叫俺爹给你钱还不行吗……”
但是,鬼子听不懂人话,也许听懂了可就是不手软。翠翠的腰带被抽开了,粗布单裤也“哧啦”一声被撕烂了。翠翠雪白雪白的身子露在外面。
“不许动!”榆树端着步枪,站在了鬼子的身后。
鬼子吓坏了,跪着向榆树磕头求饶。
可是,榆树根本就没打算叫鬼子活着回去。榆树就搂枪机子,搂了几下,步枪没响!榆树打小没摸过枪,心里直发毛:啥枪啊!榆树就端着枪左看看右瞧瞧,拽拽这儿摁摁那儿,又是摇晃又是磕打,脸上都急出了汗。
鬼子分明听到了磕枪的动静,抬头一看这小雏子不会打枪,忽地从地上爬起,凶狠地向他扑来。榆树往后躲闪,叫高粱棵子拌了个趔趄。突然,“砰”的一声,榆树手里的枪响了!吓得榆树一扎煞。鬼子栽倒在地上,脑门上出了个洞,一股血浆流出来。
榆树踢踢鬼子,死球了。又转头看翠翠,翠翠正愣愣地看着他。
榆树把枪一摔,瞟了一眼翠翠,轻蔑地“哼”了声,扭头就走。
“站住!”没走出几步,榆树听到了翠翠的喝斥。
榆树停住脚扭过头,见翠翠正端着步枪,黑咚咚的枪口对着他。榆树没好气地问:“干啥?”
“干啥?!”翠翠说,“再走我就开枪。”
榆树没有理会翠翠,转身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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