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只有两条路,要么赶紧死,要么精彩地活着。”今年23岁的刘伟虽然失去双臂,但有着超凡毅力的他却练就了“双脚弹钢琴”的绝技,多才多艺的他还是全国残疾人游泳锦标赛冠军。在他的背后站立着一位坚强的妈妈,正是妈妈的不离不弃造就了今天这位阳光快乐的男孩儿。
不谙世事时失去双臂
刘伟家住在北京城北的一处小区。进入他的家中时,他正和一个女孩合奏一首钢琴曲,只是女孩用手弹琴,他用脚弹琴。两个人正在为远赴意大利表演而做着准备。
1998年春节刚过没几天,刘伟和3个小伙伴在家附近玩捉迷藏,一起意外发生了。原来几个小伙伴玩捉迷藏的地方,是一处违章施工的配电室,当刘伟踩着那块已经松动的砖想要迈过去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然后整个人往后仰,10万伏的高压电瞬间击昏了小刘伟。
在被紧急送往医院后,医生告诉急匆匆赶来的刘伟父母,孩子的情况非常危险,必须要做双臂高位截肢手术。
一个半月后才度过生命危险期。原本活泼的小刘伟,一下子安静了起来。他变得忧郁、敏感,很多天既不说话,也不出病房门。
就在刘伟万念俱灰甚至产生去死的念头的时候,妈妈找到了残疾书画家刘京生。刘京生1978年在工作中被高压电击伤,双臂也是高位截肢,出事那年他26岁。当初,刘京生也遇到了和刘伟同样的问题。在度过了一段艰难的低谷期后,刘京生不仅能自己照顾自己的日常生活,他还能用脚和嘴去完成书法和绘画创作。他的作品已在美国、日本、奥地利等国家展出,并在香港、深圳等地成功举办个人画展。与刘伟见面后,刘京生并没有用太多语言来劝慰,而是用实际行动做给刘伟看:他用自己的双脚叠被子、写字,还送给刘伟一幅字:拿起笔可以写字,抬起脚可以做任何事。
看着与自己有着相同遭遇的刘伯伯,在生活上还能做很多事情,而且还成为了著名书画家,一直备受困扰的刘伟心中豁然开窍。他开始积极配合医院的后续治疗,一面在康复中心做着康复运动,一面练习用脚穿袜子、刷牙、洗脸。
在妈妈的悉心照料下,刘伟在北京博爱医院做了一年多的康复治疗,当他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阳光男孩。他不但学会了用脚夹着笔写字、夹着勺子吃饭,还可以用脚熟练地穿袜子、刷牙、洗脸、发手机短信、玩电脑游戏……而拆装赛车模型,也成为刘伟受伤后的一项业余爱好。赛车模型的零件,都是非常细小的。这些似乎只能用手才能完成的工作,刘伟用脚趾玩得出奇的轻松。他甚至用双脚创造了一项吉尼斯世界纪录,一分钟内用脚在计算机上打9遍26个字母。
迷茫之中有母爱相伴
2000年,刘伟在康复中心做温水治疗。北京市残疾人游泳队的一位游泳教练发现了他特有的潜质,建议他进行正规的游泳训练。
在北京市残疾人游泳队里,有各种不同的残疾人,刘伟的伤残程度是最重的,由于没有双臂,他学习游泳异乎寻常地艰难。刚开始练速度的时候,没有双臂的刘伟常常是队里游得最慢的,而不服输的他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追上其他队员。在高强度的训练下,他进步神速。
2002年,刘伟在全国残疾人游泳锦标赛上一举获得了50米仰泳金牌、200米混合泳金牌和100米蛙泳银牌。2004年,刘伟又在全国残疾人游泳锦标赛上获得了100米蛙泳银牌,2005年他再次获得全国残疾人游泳锦标赛100米蛙泳金牌等多个奖牌。而那时能参加北京2008残奥会,是刘伟最大的心愿。
就在刘伟为此做着积极准备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再次降临到他的身上。长时间高强度的训练导致刘伟劳累过度,他患上了一种叫做过敏性紫癜的病。经过精心治疗,3个月后,刘伟再一次摆脱了病魔,却不得不放弃游泳,他又一次陷入深深地迷茫之中。
就在儿子即将参加高考的前几天,他突然提出要放弃学业去学习音乐,这让妈妈焦急不已。任凭妈妈如何劝阻,刘伟就是铁了心要休学。
最后,无奈的妈妈只好同意了儿子的选择。经妈妈托人介绍,刘伟认识了音乐人钟声。钟声告诉刘伟,要想学音乐创作,乐理基本知识可以通过学习获得,但对于刘伟来说,他还有一个不能弹钢琴的难题!钢琴对作曲来说非常重要,它是作曲最常用到的乐器,能帮助作曲的人知道他要写什么音符,以及写下的音符是什么效果。失去双手的刘伟从没接触过钢琴,更别说会弹钢琴了。
用脚弹钢琴的确是前所未闻的,但妈妈知道儿子性格倔强,于是答应儿子可以让他先去试试。
对健全的人来说,弹好钢琴都绝非易事。而对刘伟来说,学习弹琴更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当刘伟第一次坐在钢琴前就傻了,如何坐下,成了最大的问题。钢琴椅比琴键矮了很多,把脚放上根本不能保持平衡,几次练习都从椅子上摔下来。一天练下来,双腿和腹部都会发抖和抽筋。看到儿子练习如此艰难,妈妈想到了一个主意。她和丈夫用木板做了一个踏板放在钢琴前面,让刘伟可以将脚跟放在上面,这样就解决了身体重心的问题。经过一段时间的艰苦练习,刘伟用自己独特的方式,用脚弹出一个个标准的音符。
你真的是达人中的达人
在妈妈的支持下,刘伟用脚练钢琴达到了痴迷的程度。经过两个多月的埋头苦练,他终于熟练掌握了自创的脚趾指法,并且可以左右脚进行和声演奏。3个月后,他弹出了第一首完整的乐曲《雪绒花》,6个月后,他弹出了达到钢琴七级水平的《梦中的婚礼》。
刘伟在2006年加入了北京市残疾人艺术团,还荣幸地参加了北京残奥会闭幕式演出。如今,刘伟不仅可以弹奏出一首首动听的钢琴曲,也开始尝试自己作曲、编曲、填词。后来,刘伟还曾在五道口城铁站附近开了一家叫“歌特”的音乐主题酒吧,经常有喜爱音乐的年轻人来到这里,听他弹琴,和他聊天。
2008年4月29日,刘伟作为特约嘉宾参加了《唱响奥运》节目的录制。
2010年8月6日,上海电视台的《中国达人秀》舞台上放好了钢琴,走上来的弹奏者刘伟袖管两空,这一幕让人肃然起敬。在最终宣布时,评委们表示已经无法用“YES”、“恭喜你”这样的话语来评价刘伟,他们只能说一句:“祝福你!”“你真是达人中的达人”!
摘自《新民晚报》2010.8.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