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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到过她的微笑吗?]在看到你微笑的那一秒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5-03 04:41:29 点击:

      她伪装坚强的外壳里有个柔软的灵魂  下雨了。  豆大的雨点急促迅猛地砸在窗户上,水滴顺着玻璃面滑下,像是一张哭花了的脸。我坐在窗前写作业,抬头向窗外望去,灰蒙视野中有白色的闪电凸现,好像天空陡然地被撕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刚做完最后一道练习题,楼下门铃突然响起,“叮叮叮”的响声在大雨中显得格外突兀。接着听见的是开门声,还有我妈诧异的声音,“哎呀,你这孩子怎么淋成这样……是来找若羽的吗?来,先进来,别在门口站着了。”
      我合上练习册,心想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找我呢。我推开椅子,趿拉着拖鞋走下楼,抬头向门口看去,女孩全身都被淋湿了,垂至腰的头发狼狈地披在身前,发梢还有水珠不停地滑落,在她站着的地方晕开了一层层水渍。她面色苍白,嘴唇发紫,乍看之下,犹如鬼魅。也许是因为冷的缘故,她抱着胳膊发着抖。母亲心疼地拥她坐在沙发里,拿来一条干毛巾擦了擦她的头发,又对我说道:“若羽,带你朋友去换身衣服,我去煮点姜汤给她祛祛寒。”
      我点头,走近她身旁唤道:“初寞。”
      初寞的眼睛定定地在我脸上流转了好一会儿,才微微一笑,她说:“若羽,我就是想让你可怜我才不带伞淋着雨来找你的,你收留我一晚好吗?”
      我默然。垂着眼睛拉着她的手走上楼。她指尖冰凉,微微颤抖着,寒意透过我的掌心密密麻麻地传遍全身,我不由自主地握紧她的手。
      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好像天空真的是被闪电劈开了一道口子,瓢泼大雨像找着了一个决堤口,不停地朝着大地灌下来。
      初寞穿着我的卡通睡衣坐在床边,手上捧着热乎乎的姜汤,余烟袅袅。母亲很体贴地没有说太多话,只是问初寞用不用打个电话回家说一声,以免家人担心。初寞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微笑道:“谢谢阿姨,可是我没有家人。”
      母亲显然有些错愕,我走过去拉了拉她的衣袖,轻轻地摇了下头。她了然,微不可闻叹了一声,“现在的父母真是越来越难做了。”母亲以为初寞是和父母吵架才离家出走的。
      母亲走出房间后,我搬了一张椅子和初寞面对面坐着。我说:“初寞,你又是一个人呆在家吗?”
      初寞独自一人住在一栋别墅里,她母亲在她五岁时去世,父亲也常年不在家,有时会有一个保姆来照顾她的起居。虽然如此,很多时候初寞还是一个人住在那所空荡荡的房子里。我曾经问初寞如果害怕了怎么办?她说我就唱歌,可是有时唱着唱着,我会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于是我就不敢再唱了
      她当时说这句时,我就特别想哭。
      初寞看着我,眼睛慢慢浮起一层笑意。她答非所问:“若羽,你真幸福。我爸爸今晚给了我一些钱,他说要我一个人好好生活。我把那些钱给你,你把你妈妈给我好吗?”
      我嘴角僵硬地划起一道弧度,我想笑初寞太异想天开,亲人怎么可以用金钱来置换呢?可我不想伤害她。我想她是一个人孤独太久了,想找个地方找个人好好温暖一下自己而已。
      我说:“初寞,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还要上学呢。”
      她很乖巧地点了一下头,没再纠结刚才的话题,自发地拿着被子蜷缩在床角,整个人蜷成一团,双手握在一起抵在胸前。心理书上说,这是胎儿在母体中的样子,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我想,初寞真是个容易让人心疼的孩子。
      她是糖,甜到忧伤
      我和初寞是同班同学。虽然如此,我们几乎没说过一句话,我坐在第二组的第二排,她坐在第四组的最后一排。有人说她高傲,有人说她做作,有人说她是有病。她总是孤零零地坐在位子上,不喧哗,不闹腾,不微笑,安静得如同一个芭比娃娃。如果不是点名册上有她的名字,如果不是有老师偶尔会叫她起来回答一些问题,我想,谁都不知道A中的高一(三)班有个叫初寞的女孩。
      我在学校也是个容易让人忽视的学生,既没有出众的外貌也没有骄人的成绩,有时也会安静得过分。不过我有几个谈得来的好朋友,所以我觉得我比初寞好一点点,但也就那么一点点。
      我还记得第一次和初寞认识时,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看她背着书包坐在街道旁梧桐树下的石椅上,出神地凝望街道对面,顺着她的眼光看去,是一对母子。可能是小孩子嘴馋,缠着妈妈买棉花糖,她妈妈不答应,抱着她就想走。那小孩却出其不意地俯头在她妈妈的脸上亲了一口,笑意盈盈地撒娇。她母亲终于妥协,孩子捧着一大串棉花糖喜滋滋地舔着,满脸都是幸福和满足,她母亲的表情也如出一辙。
      这一幕很是温馨。待到那对母子走远,初寞还在不停地向她们远去的背影张望,脸上的表情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小孩。我的心突然就这么一软,跑过街道也买了一串棉花糖。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我把棉花糖递给初寞时绽放在她脸上的微笑。明明是可以笑得那么好看的女孩,为什么会得不到温暖呢?
      她接过棉花糖也不吃,只是一个劲儿地对我笑,然后低下头,我看见棉花糖有一处凹了进去,我想大概是天气太热的原因,它慢慢融化了吧。
      后来我才知道,初寞以前也总会缠着母亲买棉花糖,她妈妈去世后,她就没再尝过棉花糖的味道了。
      我在街上遇见初寞的那一天,她正因一串棉花糖哭泣微笑。
      你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她可能和你萍水相逢,甚至你们就是那种转身即忘的陌生人,但她有时仅仅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就会让你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想对她好,想让她快乐的感觉。
      方晴曾对我说:“你是一个滥好人,同情心犹如黄河泛滥,一发就不可收拾。”
      她是被安徒生遗忘的公主
      早上上学时,地上坑坑洼洼地积满了水,天空还在下着小雨,连绵不绝犹如柳絮。
      我和初寞是踏着响铃声走进教室的。初寞先我一步走到她的座位上;我提着书包,看她低着头走过喧闹的人群,我觉得自己也被她摒弃在她的世界之外了。
      方晴说:“若羽,你怎么和初寞在一起呢?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她有病!”
      我看着方晴熟悉的眉眼,突然莫名得有些感伤,我说:“方晴,你别这样说初寞,她也是我的朋友。”
      方晴默不做声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不再同我讲任何一句话。
      平日里一直吵闹的人就这样安静下来,我觉得周围也失去了声音。   上课发呆出了会儿神,悲催的是老师叫我起来回答问题。我慌忙地翻着书,一边翻一边抬眼看了看不发一言的老师。他似乎很有耐心陪着我耗,右手捧着书,左手曲起几个手指头有节奏地在讲台上拍打着。
      这老师有个变态的规定,凡是在他课上走神被他叫起不会回答问题的学生,就要把他当堂讲的重点抄十遍,还要背诵。
      全班静得只能听见墙壁上时钟走动的声音,就在我想认命地摇头说不知道时,一直坐在我旁边的方晴扯了扯我的衣角,然后我低头就看见她在她的课本里写下了我要回答的问题的答案。
      我抿唇看了她一眼,她却只是看着黑板。老师很满意我的答案,点头让我坐下。
      我小声地说“谢谢”,可是她却不理我。
      方晴似乎下定决心和我冷战到底了,整整一个上午都没和我说话,放学了也没像平时一样约我一起回家。我看着她空洞洞的桌兜,好像心里也缺了一块似的。
      我在走廊碰见初寞,她问我:“若羽,你因为我和朋友吵架了吗?”
      “没有,”我摇头,“初寞,我陪你回家吧。”
      初寞的家很大,装潢也很漂亮。可是太空荡了,轻轻的说话声都能听到回音。初寞带我去她的房间,整个房间都是冷色调,纯白的地板,纯白的床铺,灰色的窗帘被风鼓起弧度,浅灰色的阴影随风一颤一颤。床边有个漂亮的人偶娃娃,精致的脸笑很是恬静淡然,娃娃身上穿的是一套黑色裙子,裙子上印有一朵娇艳绽放的玫瑰花,黑红交织的色彩几乎耀伤了我的眼睛。
      初寞像一位公主,所以我一直以为她有公主般的生活:有把她视为掌上明珠的家人,有一个粉红系的房间,她的脾气可以很坏很坏,她可以像个孩子一样无理取闹。可是我看到的初寞呢?
      初寞站在窗前,风温柔地拂过她的脸庞。她背对着我说:“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呢?我的房间都有潮湿的气味了,”她突然停顿了下,继而又说道,“就像死尸腐烂了的味道。”
      我一时不知道要接什么话,只是走到她身边,手上捧着她的被子,我说:“初寞,等太阳一出来,我们就去晒被子吧,那样晚上睡觉就会很温暖,还有太阳暖烘烘的味道。”
      她偏头看着我,脸上沾了少许的雨珠,衬着她的眼珠子水灵灵的,连脸上的微笑都变得晶莹剔透。她说:“好。若羽,如果是你陪着我。”
      她是公主,可是安徒生却把她遗忘了,忘记了给她一个幸福快乐的结局。
      她有病,你别和她做朋友
      回家的路上看到林远,他骑着单车在等红绿灯,耳朵里塞着耳机。我悄悄走到他身后,手劲十足地打了下他的肩膀。或许是他听音乐听得太过入神,没想到会有“突然袭击”,车头摇晃了几下他才控制住。
      他摘掉耳机转过身,一看到是我,脸就板了起来,“行呀,死小孩,我是欠你钱还是挖了你家的祖坟,你要这么谋害我?”
      我不搭话,打着雨伞站在他旁边,和他一起等红绿灯。
      我和林远小时候做过邻居,后来他搬家后就失去了联系,直到又同在一所高中读书,而且他和初寞做了三年的同班同学,比我认识他们的时间都长。
      高中第一次碰见他,少年的影像在我脑海里已经模糊,是林远先跟我打的招呼,“呵,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还是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傻乎乎的?”他微笑着,在九月的阳光下格外绚烂,那一刻,仿佛我单色的青春也因他的笑容而掠过了一道靓彩。
      “死小孩,今天怎么是你一个人?”林远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嗯?”我纳闷地看着他,“什么我一个人?”
      他笑笑,伸手拍了下我的发顶,声线也染上了笑意,“说你迟钝还真是,我是说怎么没看到初寞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有些秘密,将在一场大雨的酝酿下,蓬勃而发。
      早上起床时听见妈妈说雨停了,于是兴冲冲地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结果很令人失望,雨是停了,可是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像个哄了半天终于止住哭泣的孩子,不过你总猜不透下一秒他会不会又嚎啕大哭起来。
      天气什么时候会放晴呢?我好想好想和初寞站在阳光下晒被子,我们好像已经好久好久没晒到太阳了。
      我把自行车放进学校车棚,关锁时刚好看见林远和初寞向车棚这边走来。林远推着自行车,初寞很是乖巧地站在他旁边,手上捧着一杯豆浆。林远不知道讲了什么话,我看见初寞的脸上扬起了一个很可爱的笑容。
      我把钥匙揣在裤兜里,抬头向他们打招呼道:“早上好。”
      初寞跑过来牵我的手,她说:“若羽,我给你买了一杯豆浆。”
      林远在一旁打趣道:“我还以为是给我的呢!喂,初寞,你未免也太偏心了吧?好歹我也答应当你的‘车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然后他又问我,“死小孩,无功不受禄,你好意思拿这杯豆浆吗?”
      “难道我没告诉你厚脸皮也是我的一大美德吗?”我拉着初寞往前走,“你一个大男孩也好意思和我争一杯豆浆。”
      初寞一直安静地在我旁边微笑,她说:“若羽,放学后你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嗯?哪里?”
      她嘴角抿起,腮边的酒窝若隐若现,“一个只想你陪我去的地方。”
      她的世界曾有过我的影子
      方晴还是不想和我说话。
      我塞了一张小纸条给她,我写道:方晴,初寞只是内向,不太擅长和别人交流。可是她是一个好朋友,我保证。
      方晴看了一眼纸条又看了一眼我,冷战一天后终于和我说话了,她说:“若羽,你拿什么来做赌注?她对你的信任还是你对她的好?我有个朋友以前和她同班,她们全都知道初寞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她那不是内向,是有病。你和她相处也好长一段时间了,可你了解她吗?她愿意和你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吗?”
      我有些发愣,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初寞的座位看去。她也正看着我,脸上有淡淡的笑容,只是那双眼睛,如山谷起雾,模糊得看不真切。
      方晴说:“别和有病的人做朋友,她会伤害你的。”
      心里的难过突然一波一波地向我涌来,我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下午还是下雨了。
      好大好大的雨,还有好响好响的雷声。雨水多到我怕这个世界会被淹死。
      初寞放学铃声一响就跑来找我,我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低着头说:“初寞,我不能陪你去了,方晴要办黑板报,我要等她。”   听完我的话,初寞原先握着我的手渐渐松开垂在身侧,她说:“若羽,是不是她们和你说我有病,你怕了?”
      我猛地抬头立即否认,语气快到连自己都觉得做作,“我怎么会在乎这些呢?初寞……”
      我想握住她的手,她却笑了起来,“果然,”她望着我,眼里慢慢浮起一层迷雾,“朋友这东西,说说就好,当不了真。”
      我突然很难过,果然不管我做得多好,始终都走不进她的世界,或者说,我们都在假装,假装彼此是彼此的温暖和依靠。
      我低头看着她的脚步踏出我的视线范围,眼泪毫无征兆地落在地上。我觉得她这么一走,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方晴说:“若羽,别哭。她不适合做你的朋友。”
      我抬头,揉了揉眼睛,眼泪在指尖晕开,我说:“那什么才是适合?朋友,不就是可以一起胡闹,一起承担,一起大笑大骂,最后还可以抱头痛哭的吗?”
      方晴说:“可是你问过她,她需要你的怜悯吗?”
      是怜悯吗?因为看她总是被人遗忘?因为她身上有自己曾经的影子?所以潜意识里把她当成曾经那个孤独的自己,以为温暖了她就可以给自己更多的慰藉?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和小伙伴玩捉迷藏,我躲在一个衣柜里,我想这样她们肯定会找不到我的。透过衣柜门的缝隙,我看见躲在椅子后面的孩子被发现了,躲在门后面的孩子被发现了,躲在桌子下面的孩子被发现了,甚至是躲在电视机后面的孩子也被发现了……我看他们东张西望的样子,躲在衣柜里偷偷发笑。突然其中一女生说怎么没看见宁宁?宁宁是另一个和我们一起玩的女孩。然后她们一起手拉手出门去找那个女孩了,可我还躲在衣柜里等他们来找我。
      我等得很无聊,就数数,从一数到一百,不会数了就从一百再数到一。那时我还不懂什么叫被遗忘,什么叫寂寞孤单,只是想,一个人好无聊呀,要是有个人陪着就好了。
      直到所有孩子都回家吃饭我才被妈妈发现,我迷迷糊糊地在妈妈怀里打呵欠,她说我傻,被人忘记了都不知道。
      后来我才明白,她们不是找不到我,是把我忘记了,于是我丢失了一个可以看动画片的下午时光。
      我对这件事的印象都非常深刻。我总想,要是那个下午有个人陪着我一起等,或许我就不会无聊了,所以,如果现在有个人和初寞一起无聊寂寞,那么她就不会孤单了。
      她固执地守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寂寞了许久,我这样一头闯进去,应该会给她一点点慰藉吧?
      她只是需要一个拥抱
      我和方晴一起走出校门时碰见迎面而来的林远。也许是跑得太快,他停下脚步时还在微微地喘气,他拉住我的手,说:“若羽,你跟我来。”
      一听他的语气我就觉得有些不妙,我说:“初寞呢?”
      “你不知道吗?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我现在就是想带你过去,她刚才是哭着跑去的,我怕她会出事。”然后他问我,“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有些发愣地看着林远,猛然想起早上初寞让我陪她去一个地方,应该是去看她的母亲吧。还好,最后她还是把我当成她能依靠的朋友。
      我说:“林远,你知道初寞在哪里吧?我要去找她。”
      去找她,然后告诉她,朋友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身边总有一个愿意陪你大吵大闹又愿意帮你擦泪的家伙。
      我转头对方晴说:“不管你们怎么看初寞,我现在只知道,她是我朋友。”
      方晴沉默了,我以为她会掉头离开,她却跑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别忘了我们也是朋友。”
      心中突然豁然开朗,我笑着重重点了一下头。
      初寞母亲的墓是在郊外的一座山麓下。远远看去,树林中弥漫着淡淡的白雾,还有细细的小雨。
      我们三个从出租车上下来。林远说:“位置大概在山腰,走台阶上去的话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她了。”
      “你不一起去吗?”
      “你们俩凑在一起还有我存在的余地吗?”林远揶揄道,“以前有偷偷跟着她来过几次,每次都看她一个人来又一个人离开。现在有个朋友陪她一起来,她妈妈大概不会再担心她孤单了。”
      我点头,丢下林远和方晴朝前走了几步,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转身问道:“林远,你是喜欢初寞的吧?”
      他微笑,单手插在裤兜里,说:“我只是想看到她能够微笑。”
      初寞捧着一束雏菊站在一座墓前,我看到她时,她刚好蹲下身,用洁白的衣袖擦着墓上她母亲的照片。细雨中的树叶被渲染得苍翠欲滴,初寞也仿佛被笼罩上一层琉璃般莹绿温润的光芒。
      “初寞。”我轻声喊道,唯恐打破山麓的平静。
      初寞转头看到我,站了起来。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说:“我来了,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朝我微笑,眼底有潮湿的雾气蔓延,她说:“我一直觉得,如果你是我朋友,那么你要是听到我有不开心的事,你也会难过的。可是我不想你难过,所以不和你说我的事,”她顿了顿,又说道,“若羽,我其实和你们都是一样的。”
      “我知道。”我对她说,“初寞,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以前你也许是一个人,可是以后,等你摘掉身上的刺,卸下身上厚重的盔甲,你会知道,有很多人都愿意当你的朋友,她们都会愿意伸出手让你握住,给你温暖。”
      初寞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反握住我的手。
      番外 初寞篇
      妈妈请不要为我掉眼泪
      小时候和小伙伴打架,打输了带了一脸伤痕就喜欢往妈妈怀里躲。妈妈总是喜欢摸着我的头发叹气道:“寞寞,你这样的话,妈妈怎么能放心地离开呢?”
      妈妈很懒,一天总要睡很长很长时间的觉。她住在一个充满消毒水和药味的房里,偶尔放学后会有保姆阿姨带我去看她。
      她醒着的时候我就给她讲老师给我们讲的童话故事,她睡着的话我就趴在她床边写作业。我想,这样妈妈一觉醒来就可以看到我。
      保姆阿姨说:寞寞,你要多陪陪你妈妈,她一个人会害怕的。
      妈妈不在家,我也总是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我打电话给爸爸,他说他工作很忙。
      嗯,爸爸有很多很多的工作,他很忙很忙。妈妈说不能去打扰爸爸。
      妈妈精神很好的时候会抱着我在草地上晒太阳,讲故事。她笑起来最好看了,左脸颊有个很深的酒窝,有时我会调皮地拿手指去戳它。她说,寞寞,你要快点长大。   我说,长大了你会陪在我身边吗?如果没有,那我就不长大了。然后就有水滴在我的脸颊上,凉凉的,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喜欢吃棉花糖,甜甜软软的,就跟白云一样。每年生日妈妈都会带我出去,她不让我吃糖说会长蛀牙,我一撒娇她就给我买了两串,有时吃得满脸都白花花的,妈妈笑着捏我的脸说寞寞像个老头子咯。
      那时我想,就算没有爸爸也没关系,我只要妈妈陪在我身边就行了。
      妈妈身体越来越不好,每天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有天妈妈问我说:“寞寞,你喜欢天空吗?”
      “喜欢。因为有像棉花糖的白云。”
      “那我明天带你去吃好吗?嗯,叫你爸爸也一起去。”
      我点头。她亲亲我的额头,然后倒在枕头上就睡着了。我走过去亲她的脸颊,说妈妈晚安。
      第二天我穿了很漂亮的蓬蓬裙去找妈妈。在病房门口看见保姆阿姨,她眼眶发红地对我说,寞寞叫你爸爸来,你妈妈走了。
      我一听就哭了,我以为是妈妈丢下我一个人出去了。我打电话给爸爸,我说妈妈不要我了。
      我不让那些医生用白布盖住妈妈的脸,我挤到他们身前用力推开他们,揭开白布,我说妈妈还要带我去吃棉花糖呢,你们这样会闷坏妈妈的。
      爸爸过来抱住我,我看见他们又重新把白布盖上,我手脚并用地要挣扎开爸爸的怀抱。他冲我吓道:“妈妈睡着了,你想把妈妈吵醒吗?”
      我突然就安静了。妈妈睡着了,我不能吵醒她的梦。
      我真的越来越安静。每天一个人上学放学吃饭洗澡睡觉。爸爸工作还是很忙,可是我已经不怕孤单了。
      我在学校基本都不怎么讲话,妈妈走后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微笑了。有时上课上到一半我会突然嚎啕大哭,泪水止也止不住。久而久之,身边的人都不愿意再接近我,因为他们都说我有病,一个平时安静得仿佛不存在般的人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得像个孩子似的不是有病是什么?
      只是他们都没有问我,如果他们问我,我会说我只是想妈妈了。可是他们都怕我会伤害他们,没有一个人会来问我为什么哭。
      我还是一个人上学放学吃饭洗澡睡觉。爸爸有好多好多做不完的工作,他从不问我一个人呆在那么大的房子会不会害怕。我想他已经忘记还有一个女儿了,正如我已经开始记不清他的模样。
      我以为我会这么被孤单下去,直到林远和若羽的出现。某次在课堂上我又情绪失控,大哭不止,是林远不顾众人的目光把我带出教室,他说,初寞我希望你能自由地微笑;若羽为了我,宁愿和她相处了五年之久的朋友冷战,她说,初寞我来了,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保姆阿姨曾对我说,寞寞,你妈妈就住在天堂里,你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她了,她也一直陪着你呢。
      如果是这样,妈妈,如果你一直都在看着我,请不要再为我担心了,我会好好过,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好好成长,好好微笑。你看,我现在很好,有林远,有若羽,以后还有更多的人,所以妈妈,请别为我掉眼泪。
      从墓地回来的那个晚上,一夜好眠。早上刚睁开眼,就接到若羽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很兴奋地说:“初寞初寞,出太阳了呢!准备准备,林远说免费当一天苦工,我们去晒被子晒太阳啰……”
      我拉开窗帘,雨后空气清新得如同梦境一般,一缕阳光从天边倾斜着抚过我的脸颊,好像妈妈的亲吻。
      雨停了,天也终于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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