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勒对于自己音乐的预测——要在他去世以后才会受到欢迎——成真了。 要求:1000名乐手 马勒说:“交响乐一定要能反映世界,必须要包容万物。”事实上,马勒也是这样做的,他的作曲包罗万象:在诸如第八交响乐里,你能听到整个世界,既能听到古代的圣诗,也能听到歌德的浮士德,并且在他的音乐里,你能感受到对各种大型音乐形式——交响乐、清唱剧、大规模演奏,甚至格局的崇拜和赞美。马勒将各种音乐和文化差异融合在一起,这使他不仅成为浪漫主义最后的坚守者,更是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伟大的作曲家。他不仅像勋伯格(Schoenberg)和斯特拉文斯基(Stravinsky)一样预示了现代音乐的动向;更以一个先锋派作曲家的方式思考和创作。他的四部交响曲都需要唱诗班和独唱家,而他的声音世界里简直包罗万象,有最安静、最恬静的乐曲(第三交响乐中舞台下的号角独奏),也有音乐厅里从未出现过的喧嚣之音:在第七交响乐最后的一段里,牛铃的钟琴声淹没了交响乐团乐器的演奏声,这种倒置是其他作曲家绝对不可能想到的。马勒的交响乐活在现在,触动人们的神经,每一首都那么不同寻常又难以预料。
“即恐怖,又让人崩溃”
让我成为马勒迷的是他的第九交响曲,也多亏了雷纳德·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首播于1973年)在他的电视《诺顿讲座》中谈起了马勒的音乐,还庆幸于奥托·克莱姆派勒(Otto Klemperer)在我买的光盘中美妙绝伦地演奏了他的曲子。不论你认为你有多懂一首音乐,其中总有一些是你看不透的。
随着越来越了解马勒和他的音乐,你就会越来越了解你自己。第九交响曲的结尾是作为听众或者演奏者面临的最骇人、最令人抗拒的地方之一——这首长达八十分钟的鸿篇巨制分为四个部分,最终慢慢归于平静。对伯恩斯坦来说,这一段“随着音乐的曲调慢慢瓦解,简直是恐怖而令人崩溃……这是我们在所有艺术形式中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死亡,或者说是完全的放弃”。这就是马勒的音乐在20世纪最有力的辩护者伯恩斯坦演奏马勒音乐时的方式。
一首音乐就能够引起人们如此多不同的感悟,这就是马勒的作品具有的独特魅力——也能够检验出我们了解他有多深。在他的每一首交响乐和连篇歌曲中,都有成千上万个这样的瞬间。马勒的音乐带给人的体验既是搅扰的,也是宽慰的。这正是在未来几年我们需要铭记的,因为未来几年里,我们还将沉浸于惊险、刺激、危险又时常令人宽慰的马勒狂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