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祖宗回家过年 着黑土布的先祖,品相高妙,岁月一角,我们相遇。 时间,就在这一时刻,绿着面孔,水火相侵,将太阳洗得越来越冷。 千年万年的泪啊,乡亲眼角流了千年,河的心上流了千年,突如其来,自我心中汹涌而出。
青草的气息,泥土中根的气息,乌羽和树脂的气息,将晶莹别透的珠子们,轻轻托住,然后,甩入泥土。
我的先祖,我的乡亲、村庄和大雪,颠沛流离,忍辱负重,走过了多少风尘岁月,躲过了多少刀兵之灾?!
却在今日,于你的门前,如期而遇。雪,烫得我等热泪长流,长跪不起!
百年之后,千年之后,我们,都是历史长河中的一朵浪花啊,承前启后,水淋淋地,绿着岁月!绿着子孙!
我的祖父,我的祖母,我的夜行,悲叹,奋斗,以血为乳、以痛为础的经历,也在这一时刻,丛生细柳,微笑中滴下,春天的流韵……
大年夜的雪
年是柔柔的雪。雪是黄黄的丰收。
在高山之巅,平原的坦腹,在我们的村庄,黑夜的臂上,眉上,一步步,走着,纷纷扬扬,花枝招展。
时而轻轻咳嗽,时而悄然无语。
雪的夜,白夜,白的大年三十,雪的大年三十。多少年了,黑的夜里走着,凉的风里呛着,吃下多少石头的泪?
在今夜,年到我们村中来了,雪到我们中间来了,来到布满牛粪、草垛、羊群、猪圈、玉米和贴满春联的农家中间。
年,原来是柔柔的雪啊!
雪,是白白黄黄的丰收啊!
我们心问,尘世之上,泥土之中,竞相盛开,金色银色的奇迹!
我的父亲母亲,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在白色的大年里跳着,唱着,他们长长的掌鸣笑着,绿绿的歌子舞着。
柔柔的雪落在他们脸上,心上,一脸的生动全被点燃,除夕夜,被他们的欢乐一一点燃!
春天,以泪的面孔,立在我们面前,肆无忌惮。
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用炮花放响每个钟点,年味十足……
我们去拜年
鲜美的声音在街上走着,花枝招展。被远远近近的招呼甩得很脆。
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在这个清晨,全部降临。
我们和快乐一起,和微笑和春天一起,穿越阳光,收集喜庆。这个上午,我们怕是永远走不出祝福的绿阴了。一切有生命的萌芽,都在春意盈盈的召唤下蠢蠢欲动。
富裕,是一只吉祥的金丝雀儿,扇动着翅膀,在微笑。
悠长而勃发的春天,显出一种旷远,一种豁达,在茁长。
我们赖以壮大的村子啊,从我们的心中血中,伸出小手,握住小手,握住我们的梦,分寸感很适度。
新年的阳光来了。春天的鼓声响了。新年的马蹄近了。打开的女儿红状元红还没来得及喝,春风,便沉醉了:我们的村子,就沉醉了。
所有的恩爱情仇,欢乐失意,全部化做了铁树枝头叽叽喳喳的鸟鸣,如蜜,在流淌……
春节,令人肃然起敬的春节,年年让我们重温民俗的火热,痛饮与众不同的风情……
不眠的痛
思念如刀,切割我的不眠。
灯,袅然亮起今夜。一颗星,从容滑过丝缎般的黄昏。灭了。
今夜,我,注定要辗转反侧,不得安枕。
夜啊。年啊,归去啊,它们,无论是谁,谁一看我,我就没了,变成一股烟,跑了。眼泪,就如一颗种子,从心的沃野上,发出细细的芽尖来了。
我的家,我的工作,注定要在那个名叫即墨的千年古城里,挨挨挤挤地行进,直到生命的终结。一问小屋,十来个平米,所能像鸟儿一样自由翱翔的,只能是薄如蝉翼的诗思啊!
一些试图绞杀春天绞杀希望的舌头,正阴险地创作生活的细节,全方位准备,新的战役。
今夜,眼睛醒着;心,醒着,一节节,向着春天延伸,通向羚羊的梦。
我的母亲,灶间里忙碌。她用满手细腻的爱,打点行装,为我准备归途。
今夜,意绪如刀,思念如刀,一刀刀,凌迟:
我的不眠……
对一种状态的诠释
走出家门,走出母亲爱的照耀,年啊,依然在我们身后,用尘世的喜悦,检阅一切。一丝急切,一缕温暖,涌上心头。
手,被一一递来的乡情握着。
此时,如阳光一样传递给我们的,总是一些最真实的东西啊!
材子的微笑,春天的微笑,如原野上产业结构调整的布局,都是大气磅礴的样子,满面富足,或胖或矮或高或瘦,或奔或走或蹲或立。
我的土地,村庄,我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有了你们,我的骨中充满血性。我,心境宁静。
无数艰辛,委屈,倾轧。失意,也在这个春天,于我的家乡,展翅而起,碧空中,化为乌有。
心的况味。人的况味,变了。
不是去赶一个节日,不是去赴一个约会。但我,总要归去。归去。正是为了筹划下一个绿色的归期啊!
被太多的绿绊住,被母亲的爱拴住,被厚厚的乡情围住,已有九日。我,整整是,醉了九日啊!
今日,在我的村庄,我的乡亲、父亲和母亲,将满腔满腹的爱,化做合烟舍露的目光,目送我们,踏雪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