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那一时,那一刻,我的灵魂在布达拉宫前悄然伫立:世俗中无数次想寻找的那一瞬间――生命里那些沉睡的莲花都已依次盛开…… 就这样,带着盛开的莲花,带着开始净化的心灵,我走进了这座圣洁而神秘的宫殿,走进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藏传佛教寺庙与宫殿建筑相结合的美和艺术。
多少年来,去西藏只是我心中的一个梦。到过西藏的人都爱说,在那儿灵魂如风。从西藏回来的朋友们,如风如火般向我描述纳木错、羊卓雍、阿里、墨脱、可可西里、唐古拉山等,那喜悦把我羡慕得眼花缭乱。然而,说到布达拉宫却显得有些缓滞,似乎羁旅的背囊中带给布达拉宫的爱有一份欠缺。于是在我的脑海里,除了松赞干布为迎娶文成公主修建的行宫这一点点皇室的家长里短外,对这座伫立在拉萨白塔边的宫殿并没太大的期待。
当然,我一直是喜欢文成公主的。青海的日月山我去过,我能理解当年文成公主回望家乡的悲情,我能触摸她思念亲人的泪水化成“倒淌河”的清冷与苦涩。况且若干年前,我跟随从事新闻工作的父亲从川藏线进入西藏时,坐着雅安军分区的北京吉普几天几夜狂奔,前往4000米以上的几个兵站,采访驻扎那里的战士。在我的印象中,西藏就是蓝天、雪峰、湖泊、草原和优美的景色的代名词而已。于是,返乡后我写了一篇小说叫《雪花,飘进大海》。说的是一位年轻的闽南女子千里迢迢去探望她在西藏当兵的丈夫,丈夫却已在一次雪崩中光荣牺牲。小说获奖了。因为它表现了一种奉献精神,还因为它的故事是真实的,同时也正是我父亲所在媒体所做的主题。可那次从西藏回来,我脑海里除了西藏的寒冷和艰苦,压根儿没想到,就在离兵站不远处――中国西藏拉萨的红山之巅,有一座举世闻名的宫堡式古建筑群,这就是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为迎娶文成公主所建、距今有1300多年历史的西藏代言建筑――布达拉宫。
相传,藏族吐蕃王松赞干布好善信佛,迁都拉萨后,经常在拉萨近旁的山上诵经祈祷,给这座山取名为“布达拉”。在这样一个神圣的居所,当时的我居然把它忽略了。我与佛擦肩而过。我只称颂平凡人的牺牲,却无法悟到人的生死轮回的博大精深。
该到捅开这层窗户纸的时刻了。
果然,一踏上布达阿拉宫的阶梯,用震撼和身不由己来形容再确切不过了,那深红色与白色的宫墙如天地融合,阴阳交汇,完美无瑕,令人叹为观止。每一处线条都非常神圣和庄严,完全是一种佛的渲染和普渡,且又宁静、纯粹到极致!来到这里的所有人,即刻会受到一种无欲无念、从容不迫的强大的感召。
布达拉宫有几次辉煌。第一次是在公元七世纪,山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为迎娶汉朝的文成公主所建宫之时:第二次是在吐蕃王朝解体后的公元1645年五世达赖的重建(迄今300年)宫殿之时;第三次是2008年3月,中央人民政府投资3亿多元历经7年的修缮竣工之时。眼前的布达拉宫依山而势,紧紧嵌在蓝色的天穹中。往上行进,白云缭绕,宁静致远,佛光四射,仿佛随着自己上辈子的灵魂进入了佛的怀抱。在六字真言的诵咏中,所有的黄教、红教、达赖、班禅、圣湖、圣山、信徒、转经、风马旗、玛尼堆……都握在佛祖的过去和未来温暖的手掌中。
“布达拉”,或译“普陀珞珈”,都是梵语“Potalaka”的音译,意为“佛教圣地”。它之所以称得上世界奇迹,是因为它在海拔之最(3700米),占地之大(36万平方米),主楼之高(13层,达117米),可谓世界上海拔最高,集宫殿、城堡和寺院于一体的宏伟建筑。近观这颗世界屋脊上的明珠,惊叹和奥秘接踵而至。
布达拉宫的宫殿布局、土木工程、金属冶炼等都闻名于世。宫殿整体为石木结构,宫墙全部用花岗岩垒砌,外墙最厚处达5米,基石深嵌到山石之中,石墙与山岩融为一体。看上去宫宇挺拔伟岸,空间组合错落有致,既巍峨耸峙,又气势磅礴。宫殿的主体建筑集中体现了藏族人民的智慧和他们独特的建筑艺术风格。
布达拉宫作为西藏“政教合一”政权的中心,不仅是达赖喇嘛生活起居和政治活动的场所,而且300余年来,这里还收藏保存了极为丰富的历史文物和绝世工艺品,堪称西藏历史文化艺术的博物馆。250000多平方米色彩鲜艳、人物形象栩栩如生的壁画,如文成公主进藏的壁画,再现了公元七世纪汉藏两民族和睦相处的情景;西大殿一面墙上是1652年五世达赖进京觐见顺治皇帝的壁画,以及十三世达赖进京觐见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的场面,见证了藏汉人民的渊源。宫中还有近千座佛塔、上万座塑像、大量的唐卡以及贝叶经、甘珠尔经等珍贵文物典籍。
宫殿内的金碧辉煌超出人的想象,震撼的几率大到白宫红宫及整座宫殿甚至天地苍穹,小到每一寸墙面每一寸土地每一颗泥土。最为惊叹的是历代达赖喇嘛的灵塔和圆寂后珍存的法体。导游介绍说,所有法体都是经藏红花、藏香料等藏药,经“密宗”处理过,法身都以金皮包裹,上嵌无以计数的珠玉珍宝。
红宫内存有8座各世达赖喇嘛法体的灵塔,其中以五世达赖喇嘛的灵塔最大,最华丽,高14.85米,塔身用纯金3724公斤包裹,珍珠、宝石、珊瑚、玛瑙等18677颗宝石,价值是黄金的10倍以上,可见五世达赖在西藏至高无上的地位。十三世达赖喇嘛的灵塔更是价值连城,据说是半个世界的黄金量,且全是优质。
红宫中最大殿堂“司西平措”(西大殿)面积725米,殿内正中上方高悬乾隆所赐“涌莲初地”匾额,设有达赖喇嘛宝座。殿中还存有清康熙帝赠送的大型锦帐一对,是布达拉宫的珍宝之一。殊胜三界殿是红宫最高的殿堂,一旁的经书架上,还置放着雍正皇帝赐予七世达赖喇嘛的北京版《丹珠尔》经书。红宫最西是十三世达赖喇嘛灵塔殿,高14米,传说殿内的坛城是用20万余颗珍珠串缀而成的。还有纯金的佛像、玉石的灵塔、银铸的神龛、那巨大的天珠、绿松石、红宝石在天梁上闪烁着摄人的光芒。还有那华美精致的卡垫、华盖、法器、帐幔、锦锻、金银器皿等,看得人心�荡漾。(怪不得进布达拉宫要经过四次严格安检)。
其中,令人惊叹的是布达拉宫的唐卡。唐卡被藏民供奉为珍宝,因为它的种类几乎涵养了藏民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的全部。如历史地理、神话传说、藏医药、天文历算和朝拜的菩萨等。如常见的“八吉祥图”也称吉祥八宝图,藏语称“扎西达吉”,是藏族民间传统美术中最常见而又被赋予深刻内涵和吉祥喜庆喻意的一组组合装饰图,几乎家家户户均有,我们去过的藏民家无一例外。如《八思巴传》医药学唐卡,有七八十幅,藏医妙用的“闻尿诊病”的尿诊图便在其中。
一般的唐卡,除了彩绘唐卡与印刷唐卡外,无非是刺绣、织锦(堆绣)、缂丝、贴花及珍珠唐卡,但布达拉宫的唐卡不仅绘画手艺技高一筹,而且它的色彩富丽斑斓,这是一般的唐卡无法比拟的。原因在于它施色的颜料是用珍宝奇石研粉制成。红色是红珊瑚,蓝色的是绿松石,还有琥珀珍珠等。因而每一幅唐卡都价值连城。
参观途中,因为有时间限制,进出都有时间登记,尽管脚步匆匆,但每行进一步,众人都流连忘返,惊叹之声不绝于耳。走着走着,导游突然要我们“拍拍围墙”、“摸摸脚下的地”,如此一来,我们又是一阵惊呼。没错,就连宫殿中的地都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它不是水泥,也不是完全的沙子,更不是一般的泥土。它是用西藏特有棕褐色“阿嘎土”涂上酥油,加上藏族的特殊工艺拍打而成的。因而,看似粗糙,却光滑如镜,油光锃亮。恨不得轻轻地拥它入怀!
布达拉宫围墙,墙顶的材料是薄薄的石板,墙体是石头和白马草筑成。涂成红色的部份就是白马草。别小视一根根细细的白马草,它的地位特殊,身份高贵,是西藏最名贵的植物。可以说它甚至是权利的象征。千百年来,她只能用于修筑最神圣的寺院,等级最高的贵族宫殿。如布达拉宫和大昭寺的墙体均用白马草修筑,平民百姓是禁用的。说到藏民,他们爽直但不粗鲁,聪慧但不狡黠。他们不看重富裕,却看重那些朝拜的日子,看重藏传佛教中的生命轮回,看重深入骨骼里的虔诚和信仰,崇拜他们的精神领袖。因而无论多贫穷,他们都慷慨地倾其所有用来捐赠寺庙,因为那是他们在来世今生中的灵魂栖息地。
十天的行程结束了,留不住的西藏终究离我远去。可布达拉宫的圣洁,扎什伦布寺的圣水,大昭寺的酥油灯,藏民朝圣虔诚的目光,糌粑的清香和洁白的哈达,还有那一轮雪山上皎洁的月亮,依然在我的脑海中萦绕,它将永远沉淀在我的心灵深处,释放着永不泯灭的辉煌。正如一首藏歌中所唱到的:
天上的西藏
阿妈的胸膛
养育生命的天堂
【责任编辑 黄哲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