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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瑰已高过屋顶(散文)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22-09-03 13:05:05 点击:

       在塞尔维亚的日程很紧,但邵滨鸿还是挤出两个小时,去办一件“私事”。她是《国际经济评论》杂志的执行主编,也是我们这个小型采访团的领队兼翻译。刚组团时我开玩笑说,“干吗叫领队,团长。”大家都笑着同意,时不时就喊她邵团。
       “你俩去不去?”邵团问我和阎琦女士。
       阎琦是《三联生活周刊》的资深编辑,被我戏称为副团长享受正团长待遇。
       “去。”阎副团说。
       “去。”我也说。
       黄昏贝尔格莱德的街上,就出现三个步行的中国人。
       这条大街,连同街两旁的楼房树木,都很一般。令人感到新鲜的,只是一种黄绿两色的有轨电车,顶着一根电线,沿着两根铁轨,哐当哐当,开来开去。中国的许多城市,原先也有这种老式交通工具,后来嫌它落后,淘汰了。再后来,觉得有趣,还可以怀旧,又在少数街区比如北京的前门,予以恢复。
       邵团边走边说,“没变,没怎么变。” 她性格开朗,长相年轻,口气中却含着几分沧桑。头几天在贝城其他一些地方,她也这么说。偶尔,还会对着某某街区慨叹:“老了,旧了,没有当年那么震撼了。”
       她所说的“当年”,不是十年八年之前的“当年”,几乎有四十年之久了。
       1977年,哈尔滨女孩邵滨鸿考入黑龙江大学俄语系,时年18岁。入学仅一个月,校园的路面还没蹚熟呢,她的人生就被连接到另一条路上。她压根儿想不到,1977年夏天,巴尔干半岛一个老人到中国来了一趟,跟上层领导人谈了几次,她和许多中国人的命运就发生了变化。
       那个老人名叫约瑟普·布罗兹·铁托,他和他的国家南斯拉夫,被中国坚定地赞扬过,也坚定地批判过。彼此长期冷淡,互不往来,但在那个孕育着多种可能性的夏天,借着自然和社会的温度,突然亲热起来。双方都表示,咱们两国,今后得多合作。其中有一项:交换留学生。可能还有点儿不摸底,谨慎,所以只是约定:各派四人。这在今天看来,名额少得甚至称不上是撒芝麻盐,但在当时却是破天荒的举动。
       中方那四个名额里,邵滨鸿就占了一个。
       天上不会轻易掉馅饼,掉也专挑有盘子的地方掉。邵滨鸿的中学时代,是个不以荒废学业为耻的悖谬时代。别的女孩子喊口号、织围脖、逛中央大街(那时叫“反修大道”),她却偷偷跟着家庭教师学俄文,跟着白俄老太太练口语,小小年纪就具备了可供选拔的有利条件。她先是被黑大推荐到北京,参加留学生考试。通过之后,送到北京语言学院,和准备派往其他国家的留学生,一起集训三个月,业务学习,政治教育,到大庆和大寨参观,谈体会,表决心。又去平伸了胳膊,皮尺量身,定做西装。当时,全北京只有一个地方——王府井百货大楼顶层,接这个活儿。
       西装上了身,脚也不能太土,邵滨鸿和一干女同学相视而笑,生平第一次穿上高跟鞋,在走廊里咯噔咯噔练走路,雄赳赳不成,袅袅婷婷又没概念,脚趾头那个疼啊。
       再以后,就是“肩负着祖国的期望,人民的重托”,奔赴世界各地主要是欧美发达国家。那些日子,校园里弥漫着一种庄重而奇异的气氛,中国自那一场社会大转变以来,开始成批量向外派遣留学生。每天早晨,校门里都要走出一批年轻人,前往不同的国度,说着不同的语言,却穿着同样的西装和皮鞋,拎着同样的箱子。没有拉杆箱和带小轱辘的旅行箱。中国太忙,要学的东西太多,还没顾得上制造这些东西。
       邵滨鸿出国的日子是1978年9月28日。
       这种人生的大日子谁都能记一辈子。
       我從沈阳出发,去辽北山区当知青那天,是1968年9月17日,跟邵滨鸿差了十年零十一天,更差了一个时代一个历史空间。
       我带到乡间的是一只小木箱,原本是商店装肥皂的货箱,母亲粘了一层牛皮纸,显得不那么粗糙了。但是没有把手,得捧着。
       留学南斯拉夫的四位幸运儿,是两男两女,男的都比女的大一岁。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上级深思远虑,想得周到。邵团跟我说,可惜了领导的一片心意,当时大家懵懵懂懂,都没悟出其中奥妙,一门心思只想为国增光。
       新鲜事扑面而来。还在国门里头,就闹了一个笑话。同行的一位男生,姓李,陕西贫苦人出身,能吃,常由女同学支援馒头。也率真直言,那时就敢说某某地主,不像宣传的那么坏,别的不说,起码给过他爸一缸油,是有良心的人。飞机在乌鲁木齐技术停留,休息室里,李同学第一次见到哈密瓜,连吃三盘,大喜。很快由喜转忧:登机口不让进了。机场人员看他那副模样,无论如何不肯相信,他是当时熊猫般罕见的留学生。怨只怨李同学为人节俭,舍不得穿西装,叠得板板正正,收入箱中。情急之下,搬来邵同学当救兵,好说歹说,反复核对,勉强放行。
       到了南斯拉夫,踩在首都贝尔格莱德的地面上,两相对照,刺激更强。头些天,住的是旅馆,摸摸这儿,看看那儿,一应设备齐全、高级,躺在席梦思上就睡不着觉,说不上是反差还是时差闹的。
       外面更高级,推开窗户,像演电影一样,满大街的小汽车,华丽、骄傲。不像哈尔滨的街道,带轱辘的都是板车自行车,外加几辆土黄色的小吉普。北京的街道汽车多一些,那也不能比。贝城的超市、咖啡厅、广告牌子、高速公路等等,邵同学先前听都没听过,眼睛就不够用了,确切说,是眼睛后面那个大脑,被狠狠敲了一下,一时无法理解,人家这里咋这么先进、这么自由?
       上学路上,经过报亭,脑袋一偏,不敢睁眼睛。架子上一本本杂志花花绿绿,封面上那些女的,干吗都裸着体?还[典][见]着脸笑,一点儿不知道寒碜,这不就是国内常说的资产阶级,腐朽堕落吗?
       那一段,邵同学的心里总是犯嘀咕,这都什么国家啊,既先进,又堕落;既要向上发展,又要向下“出溜”,这个社会主义,咋恁么奇怪?这要搁一个人身上,两头这么一抻,身子骨得抻成多长一截子啊。
       四位同学就读的是,贝尔格莱德大学高等经济学院。每月有一天,拿着护照,到银行领取奖学金,计有一千多第纳尔,约合200美金,相当高了。国内大学生毕业后,月工资才56元人民币。上级也认为有点儿高,因此规定,每人除食堂餐费和相当于10元人民币的零花钱以外,其余统统上交。按说钱是人家南斯拉夫发的,又不是花咱自个儿国家的钱,但大家有觉悟,知道自己国家穷,作为公派生,人都是公家的,余额理应交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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