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高句丽墓室壁画中的莲花纹样是高句丽文化遗迹中，最常见的一种装饰纹样。本文阐述高句丽莲花纹样，是由对自然形态的模仿向抽象化、符号化的演变，日趋成熟，形成极具装饰性、宗教性、寓意性、象征性的纹饰，并对其不同时期的艺术特点进行分析。
关键词：高句丽墓室壁画； 莲花纹样； 艺术特点
莲花纹样是高句丽遗存中最常见的一种装饰纹样，特别是在高句丽壁画上的广泛应用，展现了高句丽人的审美取向。高句丽人尚莲爱莲，不只因为莲花是吉祥纹样，更因为莲花是佛教的象征。在南北朝莲花纹饰最发达的这一时期，特别是佛教传入高句丽后，莲花纹样被大量描绘在壁画中。莲花作为装饰纹样，成为了高句丽民族对佛教崇拜和对极乐世界向往的象征性符号。
以莲花纹样装饰的高句丽壁画墓很多，按其装饰特点可以分为具象形与抽象形两种类型。壁画墓中早期的莲花纹样多是以单独纹样的形式出现的，并多数描绘在藻井和墓室的交汇、四角、穹顶等处，主要是起到装饰美观的作用。但随着佛教的深入人心，高句丽墓室壁画中晚期的莲花纹样也发生了变化，除了单独的莲花纹样，还出现了莲花纹样与其它纹样组合的复合式纹样，即莲花纹与仙人纹、忍冬纹、四神纹、几何纹等交织在一起，并在墓室的主要区域大面积展示。莲花纹样也由比较写实逐步脱离了现实形态中的莲花，最终形成一种抽象的仅存在人们意念中的莲花纹饰。
（一）写实形单独纹样
高句丽壁画中的写实莲花纹样，形态各异，有花蕾、侧视莲花、正视莲花、带叶茎莲花和莲花化生等样式。侧视的莲花花蕾，包括独瓣、两瓣、三瓣三种样式，侧视开放的莲花从3-13瓣均有，正视的莲花一般都是描绘盛开的莲花，其中八瓣莲花居多。
1、侧视莲花、花蕾、莲花化生纹样
集安舞踊墓属于高句丽早期壁画墓，因“舞踊图”而命名。这个时期的壁画多是，先用白灰抹在墓室内壁上，再在白会上绘画，施以颜色，不过用色上略显单调。莲花纹样多是写实形，运用工笔重彩的绘画手法，线条粗狂豪放，古朴遒劲。墓室藻井上较为引人注目的是夹杂在神兽和星象间的，侧视的莲花和花蕾纹样，其中最具表现力的是侧视十三瓣的“工”字形花托○1的莲花纹样，花形贴近自然莲花形态，有取舍的临摹，饱满的深红色花瓣用黑线勾勒描边，前面的五瓣花瓣相互透叠叠压，依次展开，后面的六瓣花形只用线勾勒出花尖，并未上色，主次分明的呈现出莲花盛开时的层叠怒放。“工”字形花托和花蕊都是用黑线描绘的，花托较大。具有概括性和装饰性。花蕾纹样有的有“工”字形花托，有的没有“工”字花托，花瓣也由饱满椭圆向简洁瘦尖演变，花蕾纹样和莲花纹样表现手法相同，除了在舞踊墓中出现，还在如麻线一号墓、长川一号墓等墓室壁画中出现。
2、侧视带叶、茎莲花纹样
侧视带叶和茎的写实形的莲花纹饰，最具代表性的是马槽墓。墓室藻井上彩绘三重错落有致的写实风格的莲花纹样，其中有完整的三组，中间一组为九瓣莲花，另两组为花蕾。每重的红色侧视莲花，都由花茎接连着两边垂着的墨绿色荷叶，虽然表现手法和写实，但却形象生动，仿佛莲花池中，随风飘逸的莲花在舞蹈，动作优美，给人身临其境的感受。与这种具象形侧视带叶、茎的莲花纹样相似的，舞踊墓、长川一号墓等的壁画中也出现过。从绘画表现来看，高句丽人当时对莲花形象，来源于自然生长的莲花形态。
3、正视莲花纹样
正视莲花，多出现于墓室壁画藻井的中心位置。麻线一号墓甬道的藻井中央，绘制了一朵直径96厘米的正视红色莲花纹样○2，莲花共分两层都是十二瓣，外层的花瓣较大，花瓣后面呈放射状的瘦尖的莲瓣，仿佛光芒四射的太阳，内层花瓣较小，花瓣形状比较圆润。不仅让人联想到，从莲花中升起的太阳神和发自诞生世界之淤泥的光芒联系在一起。其它墓室中最常见的是，正视八瓣莲花纹样，如长川一号墓的两室中，四壁和藻井均彩绘正视莲花纹样，直径16厘米左右的莲花等距成行、列分布，主要用赭石、土黄和白色绘制的○3，这时的莲花纹样已经由早期只绘在藻井，逐步向墓室内壁扩散，正视的莲花一般都是描绘盛开的莲花，其中八瓣莲花居多，这种样式的纹饰逐渐象符号化的纹饰发展演变，越来越对称，最后走向成熟的一种装饰纹样。
（二）二方连续纹样和组合式纹样
4、莲花纹样与云纹、火焰纹、卷草纹等组合的连续纹样
高句丽晚期壁画中的莲花纹样，写实形已经很少，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符号化、抽象化的装饰纹样。二方连续纹样，是指以一个纹样为单位，向左右两边连续重复。一般会根据墓室的内部结构描绘分布，多描绘在叠涩转折处或者墓室四角、穹窿处。长川一号墓中的二方连续纹样，虽然随着时间的侵蚀纹样已不完整，但依然能看出，上下两组二方连续纹样是由荷叶变形而来的卷草纹，缠绕着莲花纹组成的，装饰性极强。除了二方连续纹样，还出现一种组合式纹样，莲花纹与忍冬纹，火焰纹、云纹组成的纹样，是与以往的单独纹样有所区别的。它不光是只注重一个层面的装饰，还随着抹角的转角进行描绘，无论从哪个角度观赏都极尽精美和华丽。
5、抽象形复合式莲花纹样
五盔坟四号墓中的壁画是高句丽晚期的杰出代表。这个时期的高句丽壁画墓，摒弃以往在白色涂料上作画易脱落的缺憾，而是在墓室光滑的花岗岩石壁上直接作画，绘画线条更细腻生动，颜色鲜艳夺目，以便于长久保存不易脱落。五盔坟四号墓四壁彩绘四神图案，四神以连续的莲花纹、火焰纹和网状纹组合作为衬地，网纹内描绘了四种类型的莲花纹，一是，侧视莲花纹，一般为十一瓣，涂以黄色、褐色、绿色等，花瓣下有小花托，两侧绘火焰纹；二是，在网纹下面左右伸出的卷草纹，两叶中间生出一红色三瓣或者五瓣白色莲花纹样；三是。网纹交汇的顶部，绘正视莲花；四是，网纹中的仙人下面的莲花台。○4
高句丽墓壁画中大量的莲花纹样，淋漓尽致的体现出高句丽人对莲花的痴爱。睿智的高句丽人从生活中概括莲花的特点，艺术加工后再现于作品中，为后人留下无价的艺术瑰宝。
【注释】
○1○4孙仁杰，《谈高句丽壁画墓中的莲花图案》，北方文物，1986年第4期.
○2○3吉林省文物志编委会，《集安县文物志》，1984年版.
参考文献：
[1]耿铁华，《中国高句丽史》，吉林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
[2]吴广孝，《集安高句丽壁画》，山东画报出版社，2006年9月版.
[3]孙仁杰，《谈高句丽壁画墓中的莲花图案》，北方文物，1986年第4期.
[4]刘萱堂，刘迎九，《集安高句丽古墓壁画的装饰特色、纹样演变及汉文化的联系》，《北方文物》，2006年第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