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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花脸儿:花脸儿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2-08 04:31:43 点击:

      “小村不显眼,地图上找不到。巴掌大个地方,谁冷不丁崩个响屁,全村都能听得到。村子靠山临水,一条官道横贯南北。几十户人家,火柴盒似的道东道西摆成一溜儿”。我曾不止一次地在我的“边道”系列小说中这样描绘雅漠营子,这个隐没于辽西的小村。实际上,它就是我童年生活过的村子,和许多东北地区的村子一样,名字的后边都被冠以什么什么营子。让人听起来,多多少少带有满清的体味。
      我生活的小村里住的是清一色的汉人,而边外则是蒙、满、汉、朝鲜族杂居。两边人生活的习惯也不相同:边里人精明,个个都是生意脑瓜,拎着秤杆溜集市,边外人迟钝,土里刨食将就度命;边里人虚,家里来了客,不供饭,用话也送你出去二里地,边外人实,头回来了装假,下回来了不理你;边里人过日子节俭,渴了,站在水缸前,舀瓢凉水咕嘟咕嘟就灌,边外人过日子含糊,大锅烧的水不喝,非得小水壶架棒子上燎,砖茶掐一大块,酱油汤子似的喝,才过瘾、解乏;边里人攒钱,家里余棵菜,也要拎到集上换钱花;边外人败家,一年到头养俩猪,一个不卖烂锅里。
      在我们雅漠营子有这样一句顺口溜:雅漠营子靠大道,闹着玩儿没老少。那是针对汉人而言,而我们蒙系人连家族的嫂子都不闹。按理说,打花脸儿是汉人的习惯,南方的汉人是在正月十五,或结婚的日子,而我们这里的汉人却没有这个习惯。奇怪的是,不该有这个习惯的蒙系人却把正月十六闹得风风火火。据说这一天是黑日子,打花脸吉庆,嫂子和婶子们成了叔侄辈们攻击的对象。
      那个时候,我还不大,四五岁的样子。在生产队里劳动了一年的人们,难得有正月里的空闲。大人们打扑克、下象棋,队里分的几斤面,几斤油让男男女女仿佛春风拂过的衰草,又有了闲心、活力。老人灰土土的核桃皮似的脸上也爬上了久违的红润,俩腿一拧,守在火盆边,撮一块炭火,放在烟袋锅子上,咳声连连地吧嗒上一口蛤蟆赖,仿佛到了仙境。而我们这些不知愁滋味的孩子,一年盼的就是正月里的日子。吃饺子,拎灯笼,跟着半大孩子打花脸,那真是快乐无穷。
      母亲是她们那一辈人中的大嫂。亲支和家族小叔子加起来有十几个,每到正月十六这天早晨,趁我们还都没起来,她就用手抹点锅底灰,在三个孩子的额头上点个小黑点,以示吉利。接着,就要插紧房门,以防备那几个愣头青的出其不意的袭击。
      母亲的娘家在百里以外的彰武,那里的蒙系人和我们蒙古贞的蒙系人习惯稍有不同。刚结婚时,就吃了很大的亏。那一年的正月十六,天还黑咕隆咚,就听见敲门声,母亲推了推身边的父亲,说,听声音像他二叔?父亲明知这个规矩,就假装眯上眼,说,听着还挺急,你快去开门。母亲不知这里的道道,急急忙忙穿戴好,趿拉上鞋就跑到外屋地。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声,谁啊?
      嫂子,是我。我哥在家吗?我找他有点急事。
      啊。母亲一边答应,一边去摸门闩。我们家那时是对开的板门。哗啦――门闩一撤,母亲双手一开门,外边的二叔一抬手,一个早准备好的白菜刷子蹭了母亲一头一脸。还没等母亲缓过神来,二叔拔腿就跑。母亲愣了片刻,醒过神来,用手一摸,黏糊糊的一手。她一下子哭了,跑到里屋,点亮煤油灯,拿镜子一照,成了黑脸包公。她气急了,一把捩起在被窝里嘿嘿偷笑的父亲,非要去找二叔算账。父亲止住笑,问她:在娘家没人跟你说吗?这是讨一年的大吉大利。母亲抹去眼角的黑水,扑哧一笑,说,小二,你等着,来年找你算账。
      长了见识的母亲第二年也准备了“武器”,却没有等到二叔,等来的竟是家族的小老叔。小老叔十三四岁,脑子自然赶不上比他有心眼儿的二叔。他们交换的代价是一挂麻雷子。显然小老叔上了二叔的当,他忽略了一点,就是他找的借口大人们早都耳熟能详,那就是借咸盐。在我们那里,小孩子尿炕,大人为了给他点教训,让他记牢,下回不再尿炕,往往也不说他,也不打他,而是让他早晨拎着葫芦瓢,去长辈人家借咸盐。小孩不知就里,还感恩戴德地谢父母的宽容。结果,小老叔拿着葫芦瓢到了四太爷家。四太爷我们都很怕他,但在那一天,他却一改往日的严肃,笑呵呵地接过小老叔战战兢兢递过来的葫芦瓢,说你等着,我给你拿去啊。谁料四太爷一转身,举起葫芦瓢照着小老叔的脑袋咣咣就是两下,小老叔哇哇嚎哭。四太爷把葫芦瓢塞给他,说回吧,看你下回还敢尿炕!小老叔大清早没借到盐,却挨了四太爷的两下打,但真的一下子改掉了尿炕的毛病。
      不知是二叔有意调理他,还是出于无意,其结果可想而知。那一年正月十六的早晨,就在小老叔敲响我们家的房门,说:嫂子你家有咸盐吗?母亲悄悄地来到外屋地,一边憋着笑,一边回身拿过葫芦瓢,慢慢地走近门前。母亲故意地大声问:谁呀?这么大早的有事吗?
      外面等得心惊胆战的小老叔也故作镇静地回答,嫂子,是我,我妈让我借点咸盐。
      母亲差点笑出声来,又尿炕了?
      没……没有,真的没咸盐了,嫂子借点吧。
      是啊,你等着,我给你开门。说着,母亲右手一拽门闩,还没等小老叔回过神来,左手举起葫芦瓢,哐当一下打在小老叔的棉帽子上,小老叔一惊,想跑,却自己绊倒了自己。母亲一边说小尿炕精也起刺了,一边捡起地上蘸满黑灰的白菜刷子,着着实实地抹了小老叔一脸。
      这是大意失荆州的典型,还是对方知彼知己的结果?小老叔成了那一年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时间一长,人们就总结出经验:过于精明的不能去冒险,比如像我母亲那类人,她们总是能记得打花脸的日子;劲大的,愣小伙子似的人也不能去逗弄,比如像二婶那样的人,往往是偷不到鸡,反蚀一把米。二婶,就曾把七叔抓住,一个脚绊把他扔了个底朝天,骑在上面,抹了个臭够。
      那就找那些心眼不太够用的去弄。这是精明的家族二姑的分析。
      果不其言,就在我七岁的那年正月十六,我就在家族的胖婶家经历了二姑导演的精彩一幕。胖婶很厚道,但就是脑子少根筋,做事老是丢三落四。二姑去的时候,太阳其实已经升起老高了,胖婶家的男人出门不在家,而今年又没人去她家折腾。在胖婶的记忆里打花脸儿的日子还早着呐,所以就在二姑派我们几个小家伙打前站,去和胖婶家的几个孩子玩嘎拉咖的时候,胖婶是全然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就在我们边玩边等着看热闹的时候,外屋地咳嗽一声,棉门帘一挑,二姑大大方方地进来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坐在炕沿边的胖婶起身,热情地让二姑上炕。二姑一改往日的刁蛮,谦虚地说,不了,坐在炕边得了。胖婶就过来推她,就在胖婶笑眯眯地哈腰的一刹那,屁股刚沾炕沿的二姑,迅速地从棉袄袖子里拿出准备好的白菜刷子,三下两下就涂了胖婶一脸。
      胖婶懵了,小枚你……
      我们吓得往炕里就缩,手里的嘎拉咖吓得东奔西逃。二姑抓住这有利的时机,一抽身,从胖婶旁边脚底抹油――溜了。
      胖婶愣在炕沿边,问我们,今个是正月十六?
      我们捂嘴,忙点头称是。
      嗨,小枚你个小丫崽子……胖婶气的哭笑不得。
      我们定了神,没事人似的看着胖婶。胖婶的脸油黑发亮。二姑够狠的,胖婶的脸上好像抹了皮鞋油。事后,我们问二姑,才知道她在白菜刷子上还加了荤油。
      ……
      可惜这样的好事我没能赶上。就在我已经具备了打花脸儿的本事时,却没人去张罗这件事了。打花脸儿也只能停留在我的记忆里。
      又快到过年了,想一想过去的风俗,心仍是热热的,跳跳的。和孩子讲起打花脸儿的故事,我的脸也仿佛罩上了核桃皮,嘴也变得一瘪一瘪的了,就像当年的二爷,在给我们讲那久远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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