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京城汴梁。贡院门前,高高的一层一层的台阶上和台阶下的街道旁站满了赶考的举子们。 武植静静地站在台阶下。旁边的几个富家举子洋洋得意、旁若无人地高声地谈笑着。周围的举子们对他们投以鄙夷的目光。司马明诚站在不远的地方。
当几个富家举子看到武植时,一个肥胖的小子奚落道:“这个书呆子在想什么美事呢?是不是在想名落孙山后回家卖红薯呢!”
武植不屑地斜睨了他们一眼,道:“尝闻我大宋朝廷以科举取士,以德识选才,素来秉公会试,每次春闱过后,贤才层出,未闻有良莠不分者,让酒囊饭袋之流居庙堂之上!”
不远处的司马明诚听完,击掌称赞:“讲得好!讲得好!真乃振聋发聩之论也!”
其他的举子也一同赞赏。几个富家举子无趣地怪叫着自我解嘲。
武植向刚才赞赏自己的司马明诚看去,感到有些面熟,走上前,拱手作揖道:“这位公子何其面善,敢问名讳?”司马明诚也拱手还礼:“吾乃汴梁人氏,复姓司马,名明诚!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武植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哦。幸会!幸会!吾乃冀州清河人氏,姓武,名植。”司马明诚听到冀州二字,想起不久前冀州求婚一事,愣了一下,但也很快恢复平静,说:“我们作为同科举子,今日相识,是三生有幸啊!”武植上前,握住司马明诚的手说:“是呀!是呀!预祝司马兄高中!”司马明诚说:“彼此彼此!”
贡院官员在门口高喊:“举子们进场了!”武植与司马明诚笑着说:“走,我们进场吧。”
贡院内。武植与司马明诚分别在两个号房内,端坐几案前,奋笔疾书。
数日后。贡院门前。皇榜公布。众举子看榜。武植、司马明诚也在人群中看榜。榜文上显出二甲进士第五名武植、二甲进士第八名司马明诚。二人兴奋地拉着手互道祝贺。
京城外,官道旁,长亭边。武植与司马明诚都身穿官服,身后各有一队随从。司马明诚交给武植一封书信,上有冀州潘梦雄兄亲启字样。司马说:“这是家父请你带的一封信,烦请转交前辈潘大人。”武植接过书信,点头说:“好。我转达就是。”武植上马与司马明诚挥手告别。
冀州衙门,后院闺房。金莲神魂不定地不时向外张望着。银莲陪坐在一旁。金莲焦灼地说:“算来春闱的时间已过十余天,怎得还不见音讯?”银莲安慰说:“姐姐不必着急,很快就会有佳音的。”正在此时,管家来到门外,高兴地说:“小姐,老爷让我来报,说武公子衣锦还乡了!”金莲闻讯,喜出望外地与银莲向大门奔去。
衙门外,潘梦雄夫妇、东方蛟等人早已等在那里。
不时,只听一阵锣声传来。一队仪仗出现在街前。仪仗后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上,是身着崭新官服的武植,其身后有一面旌旗,上写一个大大的“武”字,再后边紧跟着十余个随从。
金莲激动而专注地看着马上的武植。武植未到衙前,即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潘梦雄夫妇身边,躬身施礼说:“小侄拜见叔父大人、婶娘大人。”潘梦雄高兴地说:“贤侄高中,衣锦还乡,可喜可贺!”
武植来到东方蛟身边:“有劳东方贤弟了!”东方蛟朗声说:“听说武兄考中进士,小弟高兴呀!”武植从人群中寻找着,当看到金莲和银莲时,激动地说:“金莲妹妹好!银莲妹妹好!”金莲只是兴奋地笑着,欲言又止。银莲笑着说:“呵!武哥哥鱼跳龙门了,还记得姐姐和我呀?”武植说:“看,银莲妹妹就知道取笑我。”众人大笑。
众人一同走进大门。
数日后。冀州府衙后院,张灯结彩,人来人往。鼓乐声、鞭炮声响成一片。
往日的客厅装扮一新,大红的喜字贴在中堂正中。潘梦雄夫妇与武夫人分别坐在桌子两旁。东方清源坐在贵宾席上。各位都喜笑颜开。
傧相站在门口高声喊道:“良辰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就位!”
在东方蛟陪伴下武植身穿红色长衫手拉红色绸带的一端走在前边,金莲身穿红色罗裙,头顶盖头,手拉红色绸带的另一端在银莲陪同下走在后边。
武植与金莲在中堂前停下。
傧相高声喊道:“一拜天地!”武植与金莲躬身行礼。傧相再喊:“二拜高堂!”武植与金莲分别向潘梦雄夫妇和武夫人躬身行礼。潘梦雄夫妇与武夫人幸福地笑着看着眼前的新人。傧相又喊:“夫妻对拜!”武植与金莲面对行礼。傧相喊道:“新郎新娘步入洞房!”武植与金莲手拉红绸带离开客厅。
此时,歌声起:
红烛映红妆/新娘伴新�/春心如火燃烧/爱意似水荡漾/顾盼中传无限爱慕/谈吐间诉不尽衷肠。
相携将心许/相拥夙愿偿/共伴青丝白头/同度雨雪风霜/铺就天地这洁白的纸/写一段缠绵佳话万人赞赏/挥洒世间那纯真的笔/谱一曲激越壮歌千秋传唱。
歌声中显出如下情景:
洞房内,大红的喜字贴在墙上。桌上点着红色的蜡烛,蜡烛摇曳着光芒。床上粉红色的床纬、大红色的被褥使整个房间都透出温馨的氛围。
金莲头顶盖头坐在床前。武植上前轻轻掀开盖头。金莲在红色氛围的映衬下,显得光彩照人。武植看到美丽无比的金莲,幸福得有点手足无措。金莲含情脉脉地看着武植。武植上前小心翼翼地握住金莲的双手。两人对视着,沉浸在幸福中。
窗外,透过室内的烛光,窗上映现出武植与金莲两人对坐床头的身影。
武植、金莲相识、相知、相爱的主要画面依次再现。
第十集
数日后。冀州衙门外停放着两顶轿子,一架马车,一匹高头大马。轿夫与随从分别站立在轿子和马车前后。武植、金莲、武夫人与潘梦雄夫妇、银莲、东方父子等一同走出府门。
潘梦雄站定后对武植说:“贤婿上任伊始,一定要谨慎行事,切记要为民造福,为国尽忠。”武植说:“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教诲和栽培,定当在阳谷干出一番业绩来。”
潘夫人有些不舍地对金莲说:“莲儿,今一去不比在父母身边。为人妻,为人媳,要处处尽心。你婆母不容易,要好好照顾她呀!”金莲深情地拉着母亲的手说:“娘,孩儿记下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呀!”
武夫人感激地说:“妹妹你养育的女儿错不了的。只是妹妹要多多保重啊!”潘夫人拉着武夫人的手说:“姐姐你就放心吧。”
东方清源对武植说:“贤侄能有今天,武兄在九泉之下也当含笑了。不要忘了清明时节回来给你爹爹烧纸呀!”
武植眼中涌出泪水:“侄儿会永远怀念不幸早逝的爹爹的,也永远忘不了东方叔叔一家对我的大恩!”
东方蛟爽朗地说:“武兄,不要忘了咱的清河老家呀!”武植拍了东方蛟一下肩膀说:“到什么时候我也不会忘记我的好兄弟!”
银莲假装不高兴地走到武植跟前说:“武哥哥,你看你刚当了官就拿起架子来了。”武植惊奇地问:“银莲妹妹冤枉我了,我怎么拿架子了?”
银莲说:“那你怎么光顾和别人说话,也不和我说话呀?”武植哈哈大笑:“啊,是这样呀,那我给你陪礼了。”
潘夫人说:“银莲还是没大没小的,刚才怎么还叫哥哥呀,叫姐夫。”银莲笑着说:“我们是铁哥儿们,还是叫哥哥顺溜。”
潘梦雄说:“银莲别饶舌了,你姐夫姐姐该起程了。”
丫环扶武夫人和金莲上轿,武植上马。武植挥手与潘梦雄夫妇、东方父子告别。潘梦雄夫妇、东方父子目送武植的队伍远去。
阳谷县城。城门上显出阳谷二字。武植骑马在前,轿子、马车及随从在后,到达城门外,早有阳谷县县丞、县尉带领官衙人等及当地乡绅迎候新任县令。
武植与迎接的人一一见礼,然后依次进入阳谷县城。县城内,高高低低的店铺分列街道两旁,百姓站在路边好奇地观看。
县衙二堂。身着官服的武植坐在几案前,正在翻阅阳谷的地方志、土地册、户口簿、办案文书等。
管家常宝田走进二堂小心地禀报:“老爷,衙外有几位富商携太太求见。”武植放下手头的文书,说:“有请客厅说话。”常宝田殷勤地说:“是,老爷。”
[ 2 ] 客厅外,武植与金莲站在门口迎候。几位富商及夫人在常宝田的引导下来到。
几位富商向武植和金莲躬身施礼:“拜见武老爷、武夫人。”武植与金莲还礼,然后作手势说:“请。”武植与众人分别落座,常宝田分别给客人斟上茶水。武植环视众人,问:“各位是――”
一身材较为高大、脸色白晰、穿着华丽的富商率先站起来自报家门道:“在下西门庆,经营钱庄、药店、杂货生意。”旁边几位富商恭维地对武植介绍西门庆:“西门大官人是咱们阳谷的首富,我们的能力与家底都不能望其项背。”
西门庆显出得意的神态,同时指着自己的妻子陈瓶儿说:“这是拙内陈瓶儿。”陈瓶儿欠身施礼,金莲向其致意。
接着,布匹行张老板、木器行李老板、太平酒楼店主侯老板也一一报上姓名和经营生意,并分别把各自的夫人夏日荷、王香娥、齐桂兰介绍给武植和金莲,武植、金莲分别点头致意。
武植拱手道:“承蒙各位不弃,前来造访,荣幸之至。今后还望各位贤达多多帮助,以共同造福阳谷百姓。”
西门庆道:“武老爷对我等如此抬爱,我等一定为阳谷的民生尽绵薄之力的。”
其余富商也附合道:“那是,那是,定效绵薄之力,效绵薄之力。”
西门庆在言语间眼珠四处顾盼,当看到潘金莲时,眉目间流露色意,双眼不时偷偷盯着金莲的一举一动。西门庆夫人陈瓶儿不时注意观看西门庆的神情,西门庆的眼神不时躲闪。
金莲站起来对武植说:“老爷与各位先生谈论正事,我们女眷也插不上话,我带各位姐妹到后院闲谈一下如何?”武植赞许地说:“好啊,你们请便吧。”
金莲拉上陈瓶儿、夏日荷的手,招呼着王香娥、齐桂兰离开客厅,来到后院。坐定后拉起家常。金莲询问道:“诸位夫人的相公都是本地人杰,家底殷实,你们在家相夫教子,过着清闲安康的日子,令人羡慕呀!”陈瓶儿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夏日莲说:“我们哪里比得上武夫人有福气呀!”金莲谦虚地说:“瞧你说的,我哪来的福气呀?”夏日莲说:“你家武老爷有才有貌,这么年轻就当了县令,可谓前程无量。夫人端庄贤淑,长得这等标致,你与武老爷可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王香娥、齐桂兰也附合:“是啊,是啊,一看你们夫妻就很般配,武夫人才是有福之人!”
陈瓶儿意味深长地说:“像武夫人这样的好福气,我是不敢奢求了!能有一个知冷知热,能疼人的郎君我也就知足了!”金莲说:“西门夫人说得也是。男人当不当官不要紧,要紧的是咱们只要安守妇道,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做一个贤内助,一家人和和睦睦,也就是最大的福气了。”各位夫人不约而同称赞:“还是武夫人有见识,说得句句在理。”
金莲转换话题,说:“各位平时在家有些什么爱好?”夏日莲说:“也谈不上什么爱好,除了帮我家相公经管一下布店,喜欢做点女红,绣绣花什么的。”王香娥说:“我也是帮着照顾一下顾客,做些家务。”齐桂兰说:“我们都差不多,看看孩子,忙忙家务。”陈瓶儿有些自嘲地说:“我可不像你们活得充实,我是除了吃就是玩,打牌就是我的家务。”
金莲和大家商量地说:“听说阳谷城外有座观音庙香火很盛,咱们抽个时间一同去上香如何?”各位齐声赞同。
管家来到后院,说:“各位老板要告辞了。”金莲忙与大家站起身。
武植、金莲站在门口送几位富商与太太出门。西门庆眼睛仍在金莲身上打转。陈瓶儿不满地白了西门庆一眼。
阳谷城内,西门府门庭开阔,宽大高耸的门楼,装饰富丽堂皇,门两边高大的石狮子显示着主人的阔气和霸气。
西门庆骑着马、陈瓶儿坐着轿回到西门府,门口两个守门的家丁讨好地跑上前,一个扶西门庆下马,一个帮陈瓶儿掀开轿帘。西门庆看都不看家丁一眼,径直大步跨入大门。大门到二门之间庭院开阔,甬路两边亭台花榭,精巧华丽。
见到西门庆进了大门,他的两个小妾梅香、秋菊穿着艳丽,摇摇摆摆地跑到西门庆面前,风骚地贴到西门庆身边,嗔怨道:“官人到哪儿疯去了,我们都想你了!”
西门庆将梅香、秋菊揽在怀里做轻薄状。梅香、秋菊做作地撒娇。陈瓶儿见状用白眼瞪了她们一眼,叹了一声气,独自走进二门。
不一会西门庆进到内宅客厅。陈瓶儿不满地埋怨道:“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见了有点姿色的女人都想打人家的坏主意。你看你今天在武府的德性,恨不能把人家给一口吃了!”西门庆听完,走到陈瓶儿跟前,打了陈瓶儿一个耳光,恼怒地说:“管得着吗?你个黄脸婆!”陈瓶儿哭泣。梅香、秋菊在一边窃笑。
(未完待续)
(责编:刘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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