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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血十字架【滴血十字架之十五】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24 04:36:32 点击:

      第三十六章 秦汉教授的发泄      快半夜了,秦汉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回到了家里。惨淡的月光下,他住的别墅小区寂静无声,只有被风吹起的浓密的树丫偶尔发出刷刷的摇曳声。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放心地按了门铃。楼下,客厅的灯亮了。
      “谁呀?”
      “我,小娟。”
      “哦,是先生。”门里传来了踢踏的脚步声。
      门开了。秦汉走进了客厅,然后回头说了一句:“小娟,你去睡吧。”
      “噢哟,先生,你怎么搞成这样呢?”
      “哦,我怎么啦?”
      “啧、啧,先生你自己照照镜子,一套笔挺的西装,怎么弄成这么皱巴巴的样子呢。到哪里去了?”
      秦汉被小保姆这么一说,也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还真的是一副狼狈相,刚满六十的他,一向是衣冠楚楚一丝不苟十分整洁的。虽说单身一人,但是他秦汉是从来就没有邋遢过的。
      看着自己皱起的上衣和被海水浸润过泛着盐花渍的裤脚他想笑,可是笑不出来,陡然,他恹恹地盯着小保姆的脸:“小娟,你先去睡吧。”
      “噢。”小娟这个淮北姑娘看到先生板着的脸和阴沉的目光,心里一阵惊悸便连忙答应着。平时,她就有点惧怕这个沉默寡言的老头。
      走到楼梯旁的自己房门前,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又回转了身,战战兢兢地说:“先生,晚上有一个先生打电话找你。”
      “哦,什么时间?是谁?”
      “大约是在晚上8点左右,是个男人的声音,谁?我没有问。”
      “真笨。怎么不问问清楚呢?”
      “哎,你不是关照我不许随便问人家姓名的吗?”小娟憋不住回驳了一句。这话没有错,是秦汉关照过她的,如果他不在家,接电话时不许问对方的姓名,除非对方主动告诉她。他不想让小保姆知道他的社会关系。秦汉做事一向小心谨慎的!
      “好了。”此刻,秦汉哪有心思与她理论这些,他挥了挥手让保姆快点进屋。可是,当小保姆刚要踏进卧室,他又问了一句,“那个先生没有说什么?”
      小保姆又回转身恭恭敬敬地回答:“说了,他问我你到哪里去了。”
      “哦,你怎么回答?”
      “我说,不知道。”
      “唔,”秦汉若有所思地停顿了片刻,再次挥了挥手,“好了,去睡吧。”
      保姆进屋后,秦汉也关了客厅的灯,上了楼。
      他走进洗漱间,拧开了浴缸的水龙头,在一片腾起的蒸汽中,脱光了衣服,然后钻进了水汽氤氲的浴缸里。水浸漫到了他的颈根,他却微微阖上了疲倦的眼睛。
      “唉,总算是消除了三十多年来的心头之患。”
      
      他为了这两个同伙的存在,胆战心惊地度过了大半辈子。而这一切又能怪谁?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当时骗陈大龙、李健生这两个学生中的愣小子做了自己的帮凶从而才除掉了神父。那时,如果那个神父宋伯平一旦被揪出来批斗的话,他能不说出他和自己的妹妹余静蕾的那种关系吗?一个大家闺秀竟然与神父通奸,还生下了一个孽种!哇,当他的老母亲从老家抱着襁褓中的小女孩进家门的时候,他的脑袋轰的炸开了!他当时就逼着母亲将小孩抱走。
      “抱走?抱到哪里去?”母亲不肯。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母亲,扔了吧,她是一个孽债。难道你还要让我们家再添上一条流氓的罪名吗?”
      “你说什么?”母亲惊讶地气得浑身发抖。
      “母亲,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是妹妹与神父的私生子,且不说是违背了天主教教规,就是在‘四清’运动中,我们又怎么能逃得过追究呢?一个没有结婚的姑娘生下孩子,不是流氓罪又是什么呢?”
      “你、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母亲紧紧搂着襁褓泪流满面。
      “母亲,这些年,我为我家付出太多太多了。难道还要我被这个家所拖累吗?”
      他仍然毫不吝惜地在刺痛着母亲的心。那个时候他正在为失恋而痛苦。他心中的最爱是他大学的同班同学美华――一朵美丽的校花。可是,出身于革命干部家庭的美华,无法逾越家庭反对的障碍。唯一的原因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个“著名”的大右派分子。一个右派分子的子弟是没有任何政治前途的,更何况是一个“著名”的大右派家庭出身的儿子呢?不仅会连累到孩子,而且还会连累到所有的亲戚,一旦他和美华结合,那么美华将失去头顶上那原有的红色的政治光环。当然,美华的父母和哥哥姐姐们是竭力反对的,他们同当时社会上每一个革命干部家庭一样,红色的出身和身份是择婿的唯一标准。美华开始疏远他,可是他却难以割断情愫,仍然痴痴地追求着美华。
      最后,美华的父亲亲自出马到学校找了校领导,校领导马上作出了反应。一天,政治辅导老师将他找到了办公室,开门见山以威胁的口气劝他不要没有羞耻地追美华,“你们是两个截然不同家庭出身的人,希望你不要再骚扰陈美华同学。否则将开除你的学籍!”
      一场轰轰烈烈的初恋就这样被埋葬了!以后这种政治上的“唯成分论”一直影响到了他的毕业分配。他虽然以优异的成绩从大学毕业了,同学们大都去了研究所和一些有前途的单位,可是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他却被分配到了一所中学当了美术教师!
      这种政治压力扭曲了他的灵魂。所以,当母亲抱着小菲菲回家的时候,他歇斯底里地要将她丢弃。
      母亲最后屈服了。她不得不顾及儿子的态度和家庭的前途。一天晚上,母亲抱着小菲菲出门后,小菲菲再也没有回来……
      
      水有点冷了。他在浴缸里搓了搓身子,然后用干毛巾从上到下将身体擦干。对着浴室那面大镜子,握紧拳头看了看自己还算是结实的胳膊,他满意地笑了笑,披上睡衣回到了卧室。他拎起被角钻了进去。被窝里是冷冰冰的。他捂紧被子想睡觉,可是兴奋的中枢神经却又让他睡意全无。
      “哈哈,死了,陈大龙死了,李健生也死了!”他突然狂笑了起来……
      “先生,出什么事了?”小娟推开卧室的门,探头战战兢兢地问道。
      他跳下床,一把将小娟拉进怀里,推推搡搡将小娟按在了床上。他边亲吻着小娟边把手伸进小娟的内衣抚摸她耸起的乳房。
      “想我了吧,小宝贝。”
      “哼,刚才还训人家呢。看你这发青的脸,真的把人吓死了。”
      “好、好、好,刚才算我错,我向你赔不是,现在我要补偿你,我的小心肝!”
      “先生,你可要对我负责,我的身子已经被你糟蹋了,你再不娶我,我就……”
      “你就什么?”
      “我就怀孕!”
      “好吧,你怀吧,我现在正想有一个孩子呢!”
      除掉心腹之患后的他今天正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情欲,小娟那坚挺的乳房使他性欲急蹿,他一把扯开了小娟的睡衣,把花白的头拱向了小娟雪白柔软的胸脯……
      一番云雨过后,小娟呼呼地入睡了,可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还在回想着他胜利的战果……
      
      两个星期前,陈大龙打电话找他,说是有要事相商。他答应了。当晚,陈大龙到了他家。两人寒暄了几句后,陈大龙终于说出了拜访他的目的: “老师,当年你曾经说过,那幅唐伯虎的画作为我付出代价的回报。这些年谢谢你一直为我保管。”
      一听这话,他心里就不舒服,他预感到陈大龙这小子这次是有备而来,而且是凶多吉少。那年,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各个部门都在追查“三种人”,他为了封住陈大龙的嘴,确实说过将这幅唐伯虎的画分给陈大龙的。可是没有想到那么些年过去了,陈大龙这个小子竟然没有忘记这句话。其实当年,他也就是说说而已,哪里真的想给他这幅画,这幅画可以说是他的最爱和性命!
      面对陈大龙狡黠的微笑,他强压着怒火不露声色地说:“别绕圈子了,大龙你想说什么就直截了当好了。”
      “嘿嘿,我想现在应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大龙,你要这幅画干什么?”
      “干什么?我只是想要回这幅画而已。老师,当年你吩咐的事我都做到了,工作组问你在学校的情况我滴水不漏,我想你今天的地位和荣誉已经说明了这一点。那么,你也应该兑现你当年的承诺。”
      “唉,不是我不给你,可是,大龙,你知道,这种画是很难保管的。要恒温恒湿,这方面我比你懂,还是放在我这里比较保险。”
      “这个你放心,有人会妥善保管好这幅画的。”
      “什么?你要送人?”
      “是的。”这时,陈大龙才吐露真情,“老师,我也是到了关键的时刻了,这幅画就是我今后事业的敲门砖。一旦那扇门被我打开,那么那块地如入囊中。哈哈,我就可以独步滨海市房地产界了。”
      看着陈大龙得意忘形的样子,他恨得咬牙切齿:“哦,原来你要把这幅画送人啊!”
      “哼,你还以为我是挂在墙上去欣赏吗?”
      他的脸被陈大龙讥讽得皂红。他狠狠地抿紧着嘴,把那几颗老牙磨得格格响。
      “老师,我想这幅画于你的地位和声誉来说那显然是一文不值的,是吗?”见老师变成青紫色的脸,陈大龙不识时机地又向他心窝里捅了一刀,“画是身外之物,人总不能鱼和熊掌兼得吧?这个道理,我想你这么有学问应该是懂的。”
      陈大龙越来越放肆了。望着陈大龙狡黠的眼睛他试图进行反扑!
      “陈大龙,你不要忘记了,当年你也是凶手之一,难道你就脱得了干系吗?”
      “哈,哈哈。老师,我正等着您这句话呢。这个您老不必担心,我早已想好了,我会如实向公安局交代的,那年我还不满十六周岁,您老当年让我们去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竟然以革命行动包装着你的恶心。我和‘黑子’纯属被蒙骗的羔羊。请个好律师,我一天牢也不会坐,最多是判个缓刑。再说,我是主动检举揭发有功之人,肯定会得到政府的宽大处理。而您老就惨了,为了夺取神父的宝贝,竟然图财害命,还蛊惑人心唆使无知学生,毒害下一代。这样的话,我想,你的下半生可就与铁窗脚镣相伴了。”说到这里,陈大龙竟然装出一付怜悯的样子,“当然,学生我也不想抖搂当年那些个烂事。何去何从全听您老一句话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当年的小屁虫,真的玩得出息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学生已经学得如此狡诈,就凭刚才那段绵里藏针句句见血的话,已经让他毛骨悚然冷汗直蹿。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好吧,我拿给你。”
      他从书房里拿出了自己最心爱的那幅唐伯虎的画。陈大龙接过画还“验明正身”了一番,然后夹着画就走了。
      本来,这事就过去了。可是,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看《滨海晚报》的时候,一条房地产专栏中的新闻让他吃了一惊:
      2000年中国房地产战略研讨会将在深洲举行,我市将派出由房地产协会会长林凯为团长的代表团出席会议。代表团成员由宏大集团、锦龙集团、海上海集团CEO组成……
      陈大龙,这么急着要画,答案已经出来了,原来他要趁去深洲开会的机会将画送给他――林凯!啊,这是万万不可以的。一旦这样,那等于是暴露了当年他所犯下的罪恶!
      他一晚上没有合上眼,一个灭口的计划在漆黑的夜里成然于胸。第二天一早,他就买了飞机票,登上了去香港的飞机……
      哼,陈大龙被他毒死了,死得毫不足惜。而且他全然没有顾忌,他做得如此天衣无缝,想必那些深洲的警察一辈子也不会找到他的。而今天将李健生也送上了黄泉路,他倒并不后悔,因为警察已经找上门来了,只是这次作案在滨海他有点心有余悸。因为,他太了解滨海肖剑那帮刑警了。他们的智谋和效率让所有犯案的人为之心惊肉跳。可是这起案件他们能查得出吗?
      他又把所有的经过滤析了一遍。突然,他浑身颤抖了起来……
      在回来的公共汽车上,他分明听到了一道尖利的警笛声。难道他们这么快就发现现场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李健生他会不会还没有淹死就被救起来了……
      想到这里他浑身颤抖冒出了冷汗。
      怎么办?突然,他想到了那个不知名的电话。保姆说,晚上有个人找他,是谁?他脑子里翻滚着能找到他家电话号码的人的影像。单位领导?不会的。他们这种博物馆从来没有什么急事非要将电话打到家里来不可。再说,他上午还在单位里同馆长一起研究举办明清画展的事呢。不会是单位来的电话。那是谁呢?啊,难道是那个重案队长石升吗?因为石升是知道他家里的电话的。而石升又为什么要找他,难道是发现了他什么蛛丝马迹而故意打电话来查他的?哼,不可能的,那个时候他还在海边呢。那么为什么找他?哦,想起来了,石升曾经说要他鉴定一幅画。对了,如果是石升找他的话肯定是为了鉴定国宾馆那批狸猫换太子被盗名画的事。而在这起案件中他秦汉可是立了大功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就是他们真正的对手!
      “嘿嘿、嘿嘿嘿……”刚才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了。
      “你笑什么呀?……还不睡觉……”小娟含含糊糊说了一句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人的精神一放松倦意就上来了。他真的困了,临睡前,他嘴里叨咕了一句,明天你们不找我,我就“主动”找你们。看808那些个刑警在忙些啥。
      
      第 三 十 七 章
      逃脱追踪
      
      
      苏菲开着红色的POLO车越过新开通的海新高架公路,拐入七新路后,没有几分钟就到了新兴汽修厂,她把车直接开进了厂里。不知为什么,车间里停满了等待修理的车,而厂里的工人却三五成群地在议论着什么。
      苏菲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反常的现象,她把车停好,径直朝厂办公楼走去。刚走到大楼的门口,一个老头从门卫室的窗口探出脑袋叫住了她:“喂,小姐,你找谁呀?”
      “找你们李厂长。”
      “李厂长?”窗口里的门卫打量了她一下,“厂长,他死了。”
      “噢!他死了?你说的是李健生吗?”
      “是的,唉,厂长昨天夜里在海边淹死了。”
      “淹死了?怎么会呢?”
      “唉,人死如灯灭,快得很。你说咱们李厂长得身体多棒,这几年为了厂里的改革也真算得上是呕心沥血了,眼看厂里各项业务走上正规了吧,他却死了,你说可惜不可惜。”
      老头叨叨絮絮的充满着惋惜之情,可是在苏菲听来却如雷轰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还好好的李健生,今天已经成了九泉下的鬼了。
      “这怎么可能呢?”
      “唉,小姐,你找李厂长干什么?你是他什么人?”
      刚才还唠唠叨叨的老头突然想起了门卫的职责,他应该问清楚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漂亮的小姐是谁。
      “噢,大爷,我是客户,本来是想找李厂长反映质量问题的。是李厂长约我今天上午来找他的。可是现在我找谁去呢?”
      “质量问题?那可以找我们的质检科哪。”老头伸出手热心地向上指了指。
      “算了,你们厂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就不再添乱了。”
      “哎,姑娘,你过几天再来吧。老实说,今天厂里一片乱糟糟的。谁都在议论厂长这件事。听说等一会刑警还要来调查呢。”
      “刑警?不是说是淹死的吗?”
      “是淹死的。可他是被人家下毒后才淹死的。”
      “啊!”苏菲惊得手中拎着的那只小皮包也掉在了地上……
      李健生的死对苏菲来说是一个噩耗。特别是门卫老头说到是被人下毒后淹死的,更让苏菲吃惊。
      “下毒淹死的!”
      她告辞了老头,像要逃离似的猛地一踩油门将车开出了这家修理厂。
      现在她的脑子里像一团乱麻似的了。
      “怎么回事?”倏忽间,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陈大龙临死前痛苦的模样。毛蓓曾经告诉过她:陈大龙是被人毒死的!
      为什么这两个重要的证人都在她已经找到的时候,却一个个遇害了呢?
      啊!难道在这些事件的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吗?谁?尽管车外秋意阑珊阳光明媚,可是车里,苏菲却感到寒意阵阵。
      作为心理学家的她,将这些前后发生的事作一个排列,结论不难得出:这个杀害陈大龙、李健生的凶手肯定与当年的事有着密切关系。而这个人应该就是杀害她父亲的三个人之中的最后一个――那个戴眼镜的老师!
      陈大龙临死前没能说出姓名的那个人!
      车在她的下意识中又开回到了市区。出了高架路,她猛然发现,在前方路口,交通民警正拦下一辆与她同样的红色轿车在检查。
      “怎么,难道肖剑已经采取行动了?”她的心一阵抽搐。这时,她一个激灵,在她车的右侧,正好耸立着新苑宾馆,于是,她打了一个急转,将车开入了宾馆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她急忙登上了出口电梯,从宾馆大堂里走了出来。
      这时,她才松了口气。找车容易,找人可没有这么便当。她深谙808布控的规律。所以现在她暂时是安全的了。
      她执拗的性格决定了她必须在肖剑“追”到她以前找到那个杀害陈大龙和李健生的凶手,当然,这个人也是当年杀害她父亲的凶手!
      她已经把自己的名誉和前途置之度外了。她,苏菲,从来就不是一个弱者!她之所以能从一个贫困的农村孩子成长为一个年轻的学者,这里面不仅仅是聪慧的基因,还有一种发奋和意志,当然还有摆脱社会低卑地位的原始萌动力。
      如果要对苏菲这种荒唐的行为作评判的话,那么不是现在而是要等到破案以后。
      记得有句名言:发明家在最初提出想法的时候都曾经被人们讥讽为疯子!
      而此时的苏菲为了找到家仇,她要解开杀父之谜!这是不是同科学家探索发明家的原始冲动相仿呢?
      这时,走出宾馆大堂的苏菲,脑子里想的就是要赶在肖剑抓到她以前查出这个阴险狡诈的黑手!
      “小姐,要车?”宾馆门口的服务生礼貌地问她。她点了点头。
      出租车将她送到了山海关路上的华丽百货大厦旁。她没有进华丽大厦,而是径直向前走了一百多米,走进了一条雕着门楣的石库门弄堂。“石库门”是沿海城市特有的建筑,它融西方公寓建筑与中国庭院建筑为一体,墙挨墙,檐接檐,瓦连瓦,排靠排,单门连院,两排南北门相向,形成一条弄堂。在旧中国这种建筑是滨海市主要的民居。从滨海开埠以来,最老的石库门建筑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现在除了一些具有特色的石库门建筑加以修葺作为文物保留了下来,多数旧式石库门将随着城市建设而拆除。
      苏菲走进的就是这么一条破旧的石库门弄堂。
      她要找的人就是汇居中学退休门卫林广升。一周前,苏菲曾经找过林伯,当时林伯提供了33年前陈大龙和李健生的情况。但是,林伯不愿意再牵涉到其他人,所以苏菲只得放弃了访问。但是,现在苏菲已经无路可走,她必须要再次拜访林伯,通过林伯回忆当时情况,以期觅得那个神秘黑手的线索。
      她拎着一袋水果敲开了林伯家的门。
      “林伯,我是前几天来拜访过您的滨海大学老师苏菲呀。”
      “哦,”老头睡眼惺忪地抬起皱巴巴的眼皮看了看苏菲,“是你啊,你又来干什么?”
      “林伯,我是来看望您的。”
      这时,老头低头垂眼,看到那一大袋水果后才让出了一条路。老头转身自顾自坐进了那张发红的藤椅中。一看就知道这把旧藤椅有些年岁了,每根藤条都吸入了主人的精血,所以发出一种暗红油亮的光泽。在这不足15平方米的狭小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一把旧藤椅,一张四方桌,两只方凳,以及一台放在床头被柜上的电视机,整个房间里,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苏菲把水果放在了桌上,也不等主人让座,自己拉过了一只方凳,坐了下来。
      “姑娘,你又来问什么呢?该说的那天我都说了。”老人倒是好记性,他先发制人堵苏菲的嘴。
      苏菲笑了笑:“林伯,我还是要问些情况。”
      “问什么情况,我都告诉你了。”
      “可是,林伯您没有将当年的事全部告诉我啊。”
      “全部的事?我一个看大门的人能知道多少事呢?”
      “好,说些具体的吧。林伯,你们学校当时有多少老师?其中戴眼镜的老师有多少?”
      “呵,这就多了,学校老师百分之八十都是戴眼镜的。唔,多少戴眼镜的老师?让我想想,大概有七八十个吧。哎,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伯,现在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了。”
      “哦,这么严重啊?”老人从藤椅上直起了身子。这时苏菲也顾不了许多了,她直截了当地告诉面前这个一直怀有警惕的老人:“林伯,您是长辈,我也不瞒您,其实,我这是为了调查当年杀死我父亲的凶手。”
      “啊!”老人惊得嘴唇像磨豆腐似的上下两瓣直抖,“你父亲是谁?”
      “我父亲就是圣礼堂的神父宋伯平。”
      “宋神父!宋神父是你的父亲?”
      “是的,33年前的一个寒夜,他被三个穿着黄军装戴着红袖章的歹徒活活地打死了。”说着苏菲再也忍不住了,为查宿仇今被追捕,落此下场,她怎么能不心酸哪?所以尽管面对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老人,但是,她仿佛面对的就是自己唯一可以倾诉的长辈。泪珠子从她的眼眶里打了几个转终于流淌了下来。
      “姑娘,你怎么不早说呢?”老人被感动了,他布满皱纹的眼窝里也已经积满了一洼泪水。
      “姑娘,这事我知道,解放前,圣礼堂的主教创办了我们汇居中学。我也是一个天主教徒。当年,我去教堂做弥撒还多次见过你父亲呢。他是一个英俊文儒博学多才的神父。文化大革命初期他就遇害了。”
      “林伯,您知道这是谁干的吗?”苏菲拉住了林伯的手急切地问道。
      “唉,姑娘,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也讲不清楚了。记得1982年,公安机关有两个刑警曾经到学校里来调查过,可是毕竟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啊,学校里谁也讲不清。”
      “哦,你是说,1982年公安局来调查过?”
      “是的,当时,那个姓郑的刑警还找我谈过话呢,可是,我也讲不出什么啊。再说,当时的学生都散落到四面八方插队的插队、农场的农场、投亲回乡的回乡,哪还调查得清楚呢?”
      “那么,当时公安局的人为什么要到学校来调查呢?”
      “听说有一封举报信,反映了1967年冬天有三个年轻人半夜闯进教堂,打死了神父。”
      “哦,这就是我的养父、圣礼堂的看门人――苏通写的啊。”
      “老苏?”
      “是的,我就是他的养女啊。父亲遇害后,养父领着我回到了苏北老家。本来身子骨就弱加上那天晚上被打了一铁棒,所以养父在床上躺了足足有半年。”
      “那你们生活一定很艰难啊。”
      不堪回首当年的艰难啊,今天被坐在对面的慈祥的老人一提起,苏菲更是潸然泪下。她哽咽道:“回到农村后,农村也在搞文化大革命,我们是从城市逃回来的帝国主义的走狗,当然也受到了造反派的歧视,靠着村里的乡亲们偷偷地接济,我们才度过了那一段艰苦的岁月。可以这么说,我记事起到上学,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那你们父女俩吃什么呢?”
      “面糊糊,有时连面糊糊也没得吃,就只能到地里偷些人家挖剩的番薯蒂,或者拣些人家扔掉的烂菜叶,搁在锅里煮烂了填肚子呐。”
      “唉,姑娘,想不到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啊。”老人抹了一把眼泪,问道,“那么你怎么现在才想起调查这件事的呢?”
      “我养父今年临终前才告诉了我真正的身世。以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宋伯平哪。”
      “噢,那么你为什么不去找公安局而是自己单枪匹马地调查呢?这多危险哪。”
      “公安局?我听养父说,他曾经写了许多信,但是由于当年乱糟糟的,又无名无姓的,公安局也无法查清楚。所以我才下决心自己调查的呀。”
      “那么,姑娘,你查到了什么呢?”
      苏菲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将目前出现异变的情况告诉老人。
      “林伯,你还记得吗?你告诉我的那个小黑皮李健生,他昨天死了。”
      “啊!”
      “在这之前,他的好朋友、那个房地产老板陈大龙在深洲也被人毒死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的,我正要解开这个谜呢。”
      “你?”
      “现在,我已经被公安局列入了嫌疑人的名单。”
      “你是嫌疑犯?”老人惊呆了。
      “是的,因为每当我要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却一个个被害死了。所以公安局认为我是杀人凶手。”
      “你,你杀了陈大龙和黑小子?”
      “没有,林伯,您放心,我没有杀他们,我也决不会杀他们,我只是想还历史的本来面目,将这帮恶徒揭露出来,让法律来惩治他们,可是没有想到,陈大龙和李健生却先后被一个神秘的人害死了。”
      “哦,所以,你又来找我了。”
      “是的。”
      “可是我又能为你提供什么帮助呢?”
      “林伯,你是否记得,当时学校里有没有一个与陈大龙、李健生这帮红卫兵关系很好的年轻的男老师呢?”
      “哦,让我想想,年轻的男老师。大约多少年龄呢?”
      “听我养父说,这个戴眼镜的人当年大约在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很年轻的。”
      “戴眼镜的男老师,二十五六岁年纪……”老人蹙紧了眉头思索了起来,“那么,这个人肯定是在文化大革命前分配到我们学校里来的。因为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我们学校就没有分进大学生老师了。”
      “从年龄上分析,这个人应该是在1965年或者1966年分配到你们学校里当老师的。”
      “哦,这么一说,范围就小多了。姑娘,你不要着急,我想想……哦,有了,如果是1965、1966两年分配来当老师的,那么,只有8名。其中5名是女教师,男的只有3名。而这3名男老师中,那个从体育学院分配来的阎军老师是不戴眼镜的。那么最后只剩下两名了。”
      “这两名老师姓什么?”
      “一个是从华东师范大学毕业的王琳,他是教初中语文的。还有一个是从滨海大学美术系毕业的余老师。他是教美术的。”
      “哦,教美术的?”苏菲脑子急速地反应出那个歹徒当时在父亲书房里眼珠子贼亮贼亮贪婪地抢掠父亲收藏的书画的那一幕……教美术的肯定懂得字画的!
      “林伯,那个姓余的叫什么名字?”
      “让我想想。唉,年岁大了,人老了,记性就差。这个人我前两天还在报纸上看到过。叫什么来着呢?”
      “前两天您在报纸上还看到过?”
      “是的,但是,他不姓余了,好像姓青还是秦了。”
      “青?或者是秦?”
      “噢,想起来了,叫秦汉。是的,是叫秦汉。没有错。”
      “您看的是哪张报纸?”
      “我是在宣传栏里看到的。这个秦汉现在是市博物馆的文物研究员、专家呢。这次是博物馆准备开办明清书画艺术展而作的宣传。”
      “哦,是个书画专家。您老没有认错人吧?”
      “不会,这个秦汉肯定是我们学校的余老师。1986年他从学校调到博物馆的时候我还在学校里呢,怎么可能会认错呢?再说,学校一帮老同志经常在念叨着从学校出去后有出息的人,他也算是一个吧。”
      “那您知道他当年教哪些年级的学生?”
      “教哪些学生?这个我不清楚。可是教美术的不会分年级的,我们学校一共才只有两名美术老师,怎么个分法?”
      “难道他就是那个黑手吗?”
      “这个,姑娘你可要搞清楚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要慎重啊!还有,你自己也要小心啊。实在查不下去就停了吧。”老人攥着苏菲的手微微颤抖着。
      已经知道这个姓余的美术老师就是市博物馆的秦汉,这是重大突破,苏菲急着要去查这个家伙呢。
      “放心吧,谢谢您,林伯,我一定小心。”
      苏菲刚从林老伯那里出来,沉寂了一天的手机铃响了:“喂,是谁?”
      “苏菲,我是顾刚啊,你在哪里呢?单位有事,你赶快回所。”
      “什么事?”
      “明天,日本早稻田大学心理学研究所要来我们这里交流。所里定了由你为主接待。请你快回所做准备。”
      “好,我知道了。”
      什么外事接待?分明是肖剑在引我入瓮。哼!
      (未完待续)
      
      发稿编辑/王 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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