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好的流浪汉 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今年6月以前,他已经在贵州省兴义市一个小山镇――威舍流浪了七八年。每天都帮街上的餐馆倒垃圾,餐馆老板会给他点剩饭剩菜吃。
几乎没有人听他开口说过话。不过餐馆的老板们都不讨厌这个“憨包”(贵州方言,意即傻子),说他心眼好,不打架、不惹事,不吓唬孩子,不偷不抢。当地人把他唤做“老大”。按照他们的描述,“老大”身高1.5米左右,年龄在35岁至40岁间。背有点驼,腿有点瘸,长发披肩,手指漆黑,左右脚鞋子不成双,一件烂棉衣四季不离身。
今年6月的一天,一向邋遢的“老大”衣服忽然变得很干净,杂草般的头发和胡子也剃光了。餐馆的人看到他都觉得惊讶,心想:“哪个好心人,还帮他理发剃了胡子,换了衣服?”
但之后,“老大”就消失了。大约一个星期之后,警察拿着一张照片在同心路上挨家挨户访问。照片上是一具尸体,脸已经严重浮肿变形,眼睛成了一条缝。居民们根据显眼的光头才认出,是“老大”。一宗骇人听闻的命案由此浮出水面:“老大”的尸体在兴义市一个水库中被渔民无意间捞出,但只剩一个空空的躯壳,全身可用的器官不知所踪。
小镇居民这时意识到,“老大”从邋遢到些许光鲜,竟然是死神降临的前兆――那次他被剃光头发和胡子,想必是被人带到医院去抽血做配型。“老大”遇害,震动了威舍这个宁静的山区小镇。本来在这一带活动的乞丐、流浪汉,能走的都走了。
被警方锁定的中山三院
“老大”遇害后不久,警方侦查线索指向广州市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下称中山三院)。该院有医生前往贵州,与当地器官贩子接触,取得尸体的全部器官。目前尚不得知医生是否事先知情,是否参与将一名无辜。健康人员杀害。
中山三院是一所始建于1971年的三甲医院,2007年,该院获得器官移植手术资质。同批获得资质的医疗机构,全国共有164家。在中国肝脏移植科学注册系统中,该院登记的累计有效病例数排名全国第四。而在广州本地,中山三院被视为肝移植三大重镇之一。
据医院内部人士透露该院肝移植科副主任医师张俊峰等名医生涉案。目前三院肝移植手术已经叫停一个多月,何时恢复尚无法预计。
突然发财的性病医生
在贵州兴义,将“老大”和中山三院联系起来的,是贵州省兴义市威舍镇一个名叫赵诚的私人诊所医生。赵诚在威舍镇开了一家南昆专科性病门诊。
赵诚的妻子刘怀琼回忆说,今年6月底的一天,晚饭后,赵诚刚刚出门,就被几个便衣按住带走了。他拥有的黑色轿车中有1万元现金也被警方搜走。他妻子说,赵诚原本不是治性病的。初中毕业后,他先是务农,后来又跟着做兽医的父亲学艺。1992年,他从云南省广播电视大学拿到畜牧业文凭,正式开启兽医生涯。1999年,赵诚顺着铁路线南下,搬到邻近的威舍镇。他开始学习治疗性病,并且开设了诊所,不过属于无证行医。
按照小镇上人们的说法,赵诚是在存钱的时候露出了马脚。作案后几天,赵诚去当地的农村信用合作社存了20万元,信用社的主任还觉得奇怪,问他怎么突然发大财了?赵解释说,做了一点煤生意。
至于案件侦查如何指向广州,目前有两种说法。其一,在卫生部不久前召开的一个会议上,有专家在会上发言时提到,公安机关在尸体内,发现了来自中山三院的医用材料。其二,赵诚的一个远房亲戚说,公安从器官移植网络系统找到医院,在器官来源手续上发现了赵诚的签字。但州、市公安部门均不肯透露案件侦破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