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出生的我,在恢复高考20年后的1997年参加了高考,或许是这个简单的原因促使我欣赏了这部励志影片。 这是一部讲述1977年党中央恢复高考的历史题材的主旋律影片,作为恢复高考的直接受益者――江海洋导演,没有按照以往主旋律影片一味追求高、大、全的形象,而是以亲身经历和当年同时经历高考的一代人的共同体验向我们描述了这一伟大的历史事件之间的感情。影片中折射出来的人性光芒是这部作品最大的亮点。
亮点之一:同伴间的热情、团结、信任、支撑
影片中,潘志友、陈琼、强子等知青在黑龙江一个国营农场的分场插队,无论是在寂寞的劳动中,还是在争取一个回家的名额时,或者是在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刻都表现出了同伴间的无私无畏、互助友爱,而没有勾心斗角和明争暗斗。
镜头1:生性懦弱的小根宝为了一个名额,毅然参加扛包比赛,潘志友主动替他扛起了300斤的包,小根宝却哭着求潘志友“让我自己扛吧,让我自己选择一次”。在距终点仅一步之遥的地方,根宝终于支撑不住摔倒了,同样是潘志友把象征终点的木棍搬到了小根宝身后,大家向潘志友伸出了大拇指。
镜头2:强子为了对抗场长兼革委会主任老迟给高考设置障碍的决定毅然绝食,平时不显眼的女知青小闻和本与强子是对头的老皮毅然加入。小闻加入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佩服强子的那句话――“人活着是为了尊严”,而老皮的一句话则让很多人落泪:你要是去死,我老皮陪你!
镜头3:场长老迟觉得原来的喇叭太旧而让人换掉,而一向胆小懦弱的小根宝在喇叭从塔楼上意外坠落的危难关头,挺身而出推开强子,自己被砸死,血一下染红了雪地,那景象不禁使人震撼。在强子送根宝骨灰回家的路上,老皮发誓要考上海的大学,要照顾根宝的爹妈。
亮点之二:父女间的无言大爱
影片中,女主人公陈琼的父亲是历史反革命,给陈琼带来了莫大的压力,一直生活在黑五类的阴影中,难以解脱,就连自己的爱情都受到了影响。对父亲的责怪和又爱又恨的矛盾心情不言而喻。然而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之后,我们深刻体会到了非正常环境下的父女之情,更能凸显人性光辉。
镜头1:陈琼的父亲得知即将恢复高考的消息后,心中第一念头就是要让女儿参加高考,不顾一切地从上海冲到黑龙江为女儿送高考复习资料,却被女儿责怪。即使如此,老陈仍然每天为女儿写复习资料。后来,老陈又怕女儿拒收资料而托人通过邮局把写满复习资料的高考复习书寄给了女儿。当陈琼捧着那些书的时候,似乎只有泪水最能诠释父与女的人间第一情。
镜头2:为了解决女儿的身份问题,深深的自责和难隐之痛使得陈甫德再次冒险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他找来树干,精心凿刻,弄出了一枚假印,自制了一张证明材料,寄给了女儿所在农场。虽然印上的五角星有些歪,但那枚鲜红的大印上饱含了一位父亲的心血和对女儿浓浓的爱。
镜头3:当陈甫德把资料寄给女儿离去后,陈琼对父亲的骨肉之情瞬间爆发,她哭着跑去找父亲,却发现已是人去屋空。当面对着揉碎的信上那犹有泪痕的“琼儿”,在空旷的雪地里和在列车远去的车站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喊出“爸爸”时,女儿对父亲的爱撕心裂肺、催人泪下。
亮点之三:师生情重
陈琼的父亲陈甫德曾是一名数学老师,曾经教过阿三的数学课。后来他又被强子等人留下为他们补习文化课。在影片中,江导廖廖数笔就把这两条线索丰富起来,浓浓的师生情巧妙地安排其中,让人倍感温暖。
镜头1:陈甫德到黑龙江后,刚一下车就被铁道工阿三认出,阿三热情地把老陈领到了自己曾住过的地方,并告诉陈老师“想住多久住多久”。晚上给陈老师接风酒席(很简陋的二人晚宴)上,陈老师告诉了阿三此行的目的,并怯怯地请求阿三“你能不能帮……”,还未等陈老师说明帮忙的事情,阿三坚定地回答:“能,只要我能办到,我都尽力”。几句简单的台词就把学生对老师的爱展示得一览无遗。
镜头2:在中断教学11年之后,陈老师终于再次走上讲台为强子、老皮等四名同学补习文化课,陈老师谦虚地告诉大家他会尽力为大家补好课,同时感慨道:“我已经11年没上课了”,此时,影片把师生情推向高潮,四名同学齐齐站起,“老师好”,“同学们好”,相隔多年的这个简单问候感染着在座的每一位观众。
亮点之四:普通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扭曲社会里的闪光一面
在文化大革命那个近乎疯狂的年代,价值观扭曲,人与人之间关系微妙、复杂。而在这部影片里,导演却把片子的线索、人物关系和情节安排得简单平实,似乎是在向人们传达一个信号――在那个历史变革的临界点,这种简单却不乏闪亮人性的人与人的关系,正是唤醒那些沉睡麻木的心灵,激发潜藏许久的激情与梦想的重锤。
镜头1:阿三陪强子去偷书被发现送到公安机关,在处理完要离开时,一个素不相识的警察叫住强子,把包还给了强子,并在包里悄悄给他留了一套复习资料。在警察与强子交流的眼神中,表达出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复杂情感,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镜头2:陈琼的高考成绩名列前茅,考上了北大,然而却被省招办发现档案里陈琼父亲伪造的那份假证明,革委会主任老迟毅然把责任揽了过来。在是否给陈琼补政审材料问题上,老迟问招办主任“如果是你女儿,你敢吗?”,招办主任略加思索,坚定地回答:“我敢”,老迟说:“我也敢”,于是二人一个写材料,一个盖章,帮陈琼轻松而又沉重地过关。
镜头3:在知青赶考当天,拖拉机出了意外故障,知青们只能跑步赶火车,却与火车失之交臂,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痛苦、沮丧和不知所措中,赶考的希望完全破灭,然而就在这时,随着一句“三分场的,快过来上车”的呼喊,转机出现了,谁都不会想到,老迟在知青最需要帮助的时刻,竟然成为了他们坚强的后盾,甚至是唯一的支柱,及时开来了大型拖拉机把他们按时送进了考场,也把影片推向高潮。正如后来老迟去查成绩时说的“这都是我孩子”,以及片尾老迟在空旷的农场对着喇叭自言自语地念考上大学的名单,我们看到一个善良的长者在平凡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炽热的心――即使时代是错误的,人心的美丽、人性的良善依旧不会泯灭。
《高考1977》同其它反映知青生活的影片一样糅合了“史诗性的再现”和“浪漫又富牺牲精神的爱情”,与此同时,它又在“人性的书写”方面做出了探索。
当然,在影片丰富的主题内涵中,还远远不止本文所述的这些。比如潘志友为了诺言,为了老迟而放弃梦想,说了不止一遍的那句“我就扎在这儿了”,毅然留下代替知青们尽一份他们未尽完的责任。还有陈琼对父亲说的那句母亲的遗言“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和你过”,还有那张老迟的电报“已为你报名考试,速归”,还有陈琼与潘志友一对恋人的真情告白“我不会跟你分开”,等等。导演同样为我们展示了美好的战友情、爱情、挚友情等许多积极的因素,所有的这些感情都是那么的难能可贵和真挚奔放,也都以不同的形式闪耀了人性的光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