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透过苔丝分析英国农村下层妇女无权地位的表现、原因,以及下层人民的反抗,进而提倡当代女性要自尊、自信、自立、自强。 关键词:无权地位 虚伪 下层人民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德伯家的苔丝》是托马斯・哈代的杰作之一,它描述了一个乡村女孩――苔丝的悲剧故事。为了帮助家庭摆脱生活困境,苔丝被派到一个有钱的德伯老太太那里去认亲,结果被她的儿子――亚雷诱奸了。又气又恨的苔丝回到家里,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但是孩子出生后不久就死去了。为了忘掉这一切,苔丝离家到牛奶厂当了一名挤奶女工。在那里,她认识了一个牧师的儿子――克莱。在共同的劳动生活中,他俩相爱了,克莱决定娶她为妻。新婚之夜,他们坦白彼此的过去,没想到克莱完全不能接受苔丝的过去而离开她,独自一人去了巴西。为了不让母亲和弟妹再受苦,苔丝被迫和亚雷同居了。这时,克莱才认识到了他对苔丝的残忍,决定回去找她。克莱的归来使苔丝万分痛苦,她觉得自己的一生都被亚雷毁了。在绝望中,她杀了亚雷,追上了克莱。在野外和克莱度过了幸福的几天之后,苔丝被捕并处以绞刑。
哈代这一著名小说被全世界许多人所喜爱。苔丝也成了众多评论家关注的焦点之一。一些评论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维多利亚的女性天生就比男人低一等,妇女没有选择幸福和自由的权利”。苔丝是英国农村下层妇女的一个代表,她时刻受到男性的控制,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作选择。尽管她经历了许多不幸,被许多人瞧不起,但是她始终追寻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且敢于和传统道德挑战。本文透过苔丝这一艺术形象,分析英国农村下层妇女无权地位的表现、原因,以及下层人民的反抗。
一 无权地位的表现
1 苔丝被诱奸
哈代所处的维多利亚时代充满了矛盾和冲突。人们习惯于遵守《圣经》和它的道德规范,但是他们只理解了这些神圣文字的表面含义。同时,很多圣经教义教导穷人去宽容并为富人服务。在小说中,有很多证据表明了这一点。例如,亚雷利用他的金钱和权力迫使苔丝妥协;苔丝和她的父母接受她被诱奸和被社会不公平对待的事实。在那样的社会,人们只遵守圣经条约,而忽视了对人的怜悯和同情。
当然,妇女贞操也属于她们的丈夫。女人为了向丈夫表明自己的纯洁和忠诚,结婚前是一个处女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有谁和和丈夫以外的人发生性行为,都被认为是“荡妇”。婚前失身是导致妇女悲剧的主要原因。在男人看来,一个淑女必须压抑自己的性欲,因为在那个时代,欲望是男性才有的。总之,男人把女人当做他们的性欲物和私有财产。从亚雷说的话就可以看出:“嘿,这真是绝了!竟有这样的好事!哈――哈――哈!多丰满、柔嫩的妞儿!”因此,受欲望的驱使,女人必须服从男人,而不是满足自己的需要。女人必须是无私的。女主角――苔丝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她失贞后,生理上受到极大的痛苦,心理上又在亚雷的掌控之中。但社会并没有给亚雷任何惩罚,却让苔丝成了一个被遗弃的人。
同时,人们崇尚双重道德标准,一方面需要女人保持贞洁,一方面又允许男人通奸。这种双重标准清晰地表现在克莱听了苔丝坦白后的反应。尽管他自己在婚前与一个女人也发生过关系,但他却无法接受妻子是一个被玷污过的人。他的虚伪道德使他能原谅自己却不能原谅苔丝,这说明女人和男人是不平等的。
2 苔丝被遗弃
在维多利亚时代,传统妇女通常被描述成“淑女”。那个时代的小说,妇女都被描绘为冷静、纯洁、忠实的道德拥护者。她们应该留在家里做家务、照看孩子和老人,而不是外出工作。因此,在经济上,她们要依靠自己的丈夫。克莱就深受这个传统思想的影响。尽管他被苔丝的过去深深伤害,并且决定离开她,但是在他离开时,他仍给她一大笔钱,用来安排她以后的生活。显然,他很关心她,并为她以后的生活铺好了路。但事实上,仅这一点就反映了是传统思想驱使他这么做,女人在经济上要依靠自己的丈夫,因为他相信苔丝要依靠他,而不是自立。
资本主义虚伪道德像一把利剑刺向了苔丝,这一点生动具体的体现在克莱对苔丝命运的控制上。克莱表面上是一个知识渊博、小心谨慎、对苔丝体贴仁慈的绅士,可事实上,他是一个保守且自私的家伙。他爱苔丝,但他不能接受苔丝的过去。毕竟他受到传统思想的教育和虚伪道德主义的影响,因此,在克莱眼中,苔丝也成了一个淫妇,随之对她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这哪是什么宽恕不宽恕的问题!你过去是一个人,现在是另一个人了。天哪,竟有这种荒唐的障目隐形变幻术!宽恕二字怎扯得上呀!我再说一遍,我一直爱着的那个女人不是你,是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女人。”
他把她看成了一个骗子,一个披着纯真外衣的荡妇。这是不公平的,因为他们犯了一个相同的错误,克莱被原谅了,而苔丝却不能。
3 苔丝被绞死
苔丝是资本主义法律的受害者。首先,她是那个时代传统婚姻法的受害者。在维多利亚时代,婚姻被认为是神赐给人们的礼物。基督教和法律都不允许离婚。这些让苔丝似乎成了一个狡诈的女人。如果允许离婚,苔丝和克莱就不可能如此痛苦和绝望,他们彼此就会恢复自由。由于传统的婚姻,下层妇女无权为自己选择一个理想的伴侣,更别提离婚。
残酷的法律是通过苔丝被判处死刑的罪名来体现的。在小说的结尾,由于克莱对苔丝还有一丝忏悔之意,所以他从巴西赶回来,结果却发现苔丝已与亚雷同居了。克莱的返回使苔丝万分痛苦,觉得是亚雷毁了她的一生。在绝望中,苔丝杀死了亚雷。最后她被捕,并处以绞刑。苔丝,这样一个纯洁、善良、聪明的女人应该被处死吗?这是什么样的法律,不容许女人犯错,却允许男人通奸。从以上不难看出,下层妇女只不过是法律的牺牲品。
二 无权地位的原因
1 资本主义入侵
随着资本主义的入侵,直接生产者和生产方式相互分离,导致农村劳动力的匮乏,因此,农民工就转化为没有任何资产的雇佣劳动者。苔丝正处在哈代所描述的同一段过渡时期,传统的乡村农业和现代化的资本主义工业并存。很明显,后者逐渐占了上风。当腐朽的资本主义入侵纯净的农村时,苔丝一家失去了生活的主要来源。这可以从拉着邮车的那匹肥大的马撞死苔丝家的那匹瘦弱的老马看出。
惊恐之中苔丝“嗖”地跳下马车,发现了眼前可怕的事实:“王子”――父亲这匹可怜的老马与那辆双轮早班邮车相撞了,邮车那头尖尖的车辕,像把利剑正插在不幸的“王子”的胸膛上,它生命的血浆,正从伤口往外汩汩流淌,喷到地上咝咝有声。那沉重的呻吟,就是从这匹垂死的老马嘴里发出的。原来双轮邮车一点声响也没有,一如既往地在路上飞奔,而苔丝的马车行驶缓慢且没有灯光,就这样撞上了。
那匹老马象征着传统的乡村农业,是苔丝一家的经济之柱。相反,那匹有活力的马体现了强大的资本主义经济,它们的碰撞代表了萧条的农村经济和优越强大的资本主义经济之间的矛盾。结果那匹老马被撞死了,这预示着小农经济的解体,苔丝的家庭和她的阶级也随之崩溃。
那匹马的死,使苔丝产生了很深的罪恶感。为了赚些钱来弥补这个损失,苔丝同意为她的亲戚工作,也因此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随着家里的钱越来越少,苔丝不得不去劳动市场寻求另一个工作的机会。但是由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扩张,苔丝工作需要干超强度的体力活,并且工作的条件越来越恶劣。当她第一次离家出走时,苔丝是一名饲养员,那是不需要太大体力的工作;第二次出走时,苔丝是一名挤奶工,这也不需要艰苦的劳动;第三次出走时,苔丝完完全全地成为了一个贫瘠高地上的劳动者。这标志着苔丝在精神上和物质上一步步陷入绝望。农业机械化无情地把苔丝摧毁了。随着小农经济的解体,下层阶级变成了赤裸裸的雇佣劳动者。他们被资本家所掌控,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
2 性别冲突
作为社会的一员, 女人一直被男人压制。男人在任何文明时代都处于统治地位。尽管维多利亚时代已发展成为一个更先进的资本主义社会,但也不例外。男性凌驾于女性之上。亚雷,诱奸苔丝的人,是一个被自己感觉所控制的人,这明显地表现在他对女人的支配上。他利用苔丝的贫穷和地位的低下,给她的家庭提供钱财,以减弱苔丝对他反抗的决心。他支配苔丝的欲望是很直接的,他的唯一目的是控制苔丝并让她爱上他。从他们之间的对话可以看出:
“好哇,妈的――我非要驾快车将咱俩的脖子都摔断不可!你这个小妖精,你说话就这么不算数,是不是?”
“好吧,既然你非得这样,我不动就是了。可是,我还以为――作为本家亲戚,你将会好好待我,保护我呢。”
“去他妈的本家!来呀!一个乡下丫头,也这样碰不得。”
简而言之,苔丝只不过是亚雷眼中的性欲物。结果,他引诱她,完全是出于一时兴起。发生在苔丝身上的这个不幸事件是男性统治女性的典型事例。
三 下层人民的反抗
1 苔丝对腐朽的资本主义社会的反抗
苔丝反抗资本主义社会可以从两个方面来分析:试图让她的家庭摆脱困境和她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工作时忍受着的极大的痛苦。尽管老马“王子”的死,让苔丝一家失去了收入来源并陷入了困境,但是苔丝并没有因此依靠亚雷。相反,为了能够赚取更多钱,她宁愿变成一个挤奶工和劳动者。在一天天的劳作中,她光滑柔嫩的肌肤被麦秆弄得血痕道道,粗糙不堪,但她从来都没放弃过。不只是苔丝,还有她的同伴。她们像男人一样在田里干着繁重的体力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任劳任怨,以抵抗资本主义的入侵。
2 苔丝对传统道德准则的反抗
首先,她开始怀疑基督教。在小说的开头,苔丝是上帝的信徒,定期去教堂做礼拜。但是,自从她被亚雷诱奸后,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当她被糟蹋时,作者提出了以下疑问“苔丝的保护天使到哪儿去了?她那朴素的信仰偶像――上帝今在何方?”在回家的路上,苔丝遇见了一个人正在墙上写一些圣经的内容,“你将因你的罪行而罚入地狱”。苔丝说道,“呸――我才不信上帝说了这样的话。”
其次,被诱奸后,苔丝不肯留在亚雷身边,她对过上奢华的生活和家人能够得到所需的经济支持的诱惑视而不见。有些女人为了嫁一个有钱人,愿意干些下流事。苔丝却完全不同,从她对亚雷的坦白:
“我从来没有真心真意爱过你,而且永远也不会!现在也许只要撒一个谎,我就会得到很大的好处,可我还有自尊心,还要点脸面,尽管自己脸已经丢得差不多了,可这个谎不能撒。我要真爱你,完全有理由让你知道,可我不爱你。”
可以看出,她反对靠欺骗过上富裕生活的虚伪道德。
最后,苔丝被捕后,她希望克莱能娶她的妹妹――丽莎。她对克莱说,“她是个好女孩,又朴实,又纯洁,我希望你能娶了她。”从她的话可以看出,她下定决心打破传统的道德规则。
四 结语
首先,苔丝对腐败环境的反抗是毫无希望的。这种绝望反抗的悲剧性结果导致她最终堕落,并对生活产生绝望。因此,苔丝成了那个社会最可怜的牺牲者。
其次,苔丝是男权社会中弱势群体的一员,但她却和她的同伴不同。她一直在反抗男性对女性存在的偏见。她想实现女性的性和地位解放,而不是成为他们的附属品。
最后,苔丝对传统道德准则的反抗体现在她敢于打破常规。她是新女性的代表,同时她唤起了女性要捍卫自己权利的女性意识。
从苔丝的身上,我们可以到维多利亚时代妇女意识的觉醒,虽然下层妇女最终成了资本主义的牺牲品,但是她们有着强烈的反抗精神。这种精神是永恒的。因此,她们的这种精神激励当代女性应该自尊、自信、自强、自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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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袁平,女,1956―,重庆市人,本科,副教授,研究方向:语言、文学,工作单位:重庆文理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