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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荫翳物语]阴翳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5-06 04:44:40 点击:

      往事犹如火盆里逐渐冷却的炭火,不知道捡起哪一块,会更加烫手。  ——格非《人面桃花》  一、荫翳·与子成说  那是一个黄昏,雨季里的黄昏,满山葱茏的草木在风里泼染着稠厚的绿,沿着山脉起伏,将低处的天空都染成了阴霾,仿佛漫山都是雨意。早早的,蝉在枝头一声一声。这黄昏,树枝间挂着一盏一盏红灯笼,炭火在烤食物。我们坐在水间的凉亭的餐桌边,等待烤熟的窑鸡出炉。我将脚伸到他膝上,躲避蚊虫,对他说起正在读的一本书,《荫翳礼赞》。荫翳是一个散发光泽的东方名词,谷崎润一郎以为,东方人是格外懂得荫翳之美的,譬如,漆制的餐具、器皿,暗而清香的松木房间,丝绸重裹里女人的仪态和面容,“佛堂深处,黄金塑造的佛像那庄严的脸,在幽暗里散发出来的沉痛之美”。
      灯笼亮起来了,在暮色里,菜畦前的小房子,格外的白,是苍翠的山谷间的一座小白屋。在荫翳的山谷外,有一个苍翠的、无穷的大海。盛大的天地中间,我们如两粒芥子,相对而坐,絮叨着琐碎的话语,说也说不完,说过了的,如流沙被风吹走……
      初见他,是一个秋天。大风吹拂,金色的阳光在风里犹如金黄的缎帛,猎猎抖动。一如世间所有一见钟情的男女,在人群里,我们热烈而好奇地彼此注视,因为激越,在人群里各自显得格外活络。
      一个黄昏,我和他约好一起吃饭,同行在树叶低垂的路上,去寻觅一间餐厅。街边的路灯尚未亮起,暮霭充满林荫道。我们神采飞扬地说着话。他笑着质问,告诉我,你是不是一个女巫?是不是已经活了一千年?是不是被外星人遗留在此?说吧,我第一眼就知道你的来历。
      我笑起来,这路灯和秋天的暮霭调和出的温吞吞的黄光,实在容不下我的心花怒放。我一边走,一边敏捷地反讥他,前方是逐渐黑下去的青色的树荫,穹窿一样的长路,光带似的高架桥外是旷远的秋天的长空,漫天的云彩和夕光。横过视线的,是那高高低低的电线,将这浑然一体的黄昏割裂成片段,他走在我的身边,我太过快乐,这纵横的电线也成了扫兴的物体。
      他深以为然地安抚我,没关系的,有一天,我要发明一种太阳能电池,这样,全世界就不会再用这些纵横的电线了,你也不会再觉得眼睛烦了。
      酸辛四季,多少次回过头,只见秋天的那条道路上,雾霭笼罩着树木、远远近近的楼群、黄昏的城市正在点灯,人生初见时,彼此的惊喜,目不转睛的对视……然而,命运的磨难如尾随暮霭的第一缕黑暗,尾随在我们的身后。途经岁月的暗影,半世里重峦叠嶂的人事经历,都在我们的身后,如影随形,纠缠不已。然而我们太过彼此眷念,情愿为此付出高昂代价。
      往后的情节,那些坎坷不平的荆棘路。那些因善意而欺瞒的谎言,被拷问被追究后杜撰另一个谎言,谎言再被揭穿后的难堪、无颜面对,以及最终不得不正视真相——揭穿他是何等快意。高速路上,发疯的女人扭着男人手里的汽车方向盘,将钥匙拔下来扔出窗;口不择言地怒骂,激烈的争辩之中,扇到对手脸上的耳光……
      那些肆意施予的侮辱,由暴戾、无情、残酷的语言所组成的世界上最可怕的口诛刑罚,成了我们日常的生活;那些日常生活背后,蠢蠢欲动的叛离,在某一天,五雷轰顶地彻底毁灭了我和他。我曾经喋喋不休的怨尤、逞口舌之快的冷嘲热讽、进进出出对他视若无睹的冷暴力——所有这些女子的小伎俩,在这样彻底的山崩海啸的毁灭面前,连恨意都一并席卷而去。
      他成了一个陌生人。
      我对他,终于,既没有丰盈、荡漾的爱,也没有了恨。连日常的那一朵花、一棵树、一种景象,也没有指点给他的必要了。
      是不是,在这个尘垢扑面的世界上,我们只擅长用弱点来生活,初见时那美好、光辉、羞涩、自律,对方眼里理想的自我,我们始终与其背道而驰。我们被世俗生活向下的力量所绑缚,于是,这沉落的过程,徐徐地扼杀了爱意?爱是我们抵押给女巫一样恶毒的命运的抵押品。
      激情是一种毫无人性的热烈,曾经的爱,仿佛天使的箭靶被射中后熠熠燃烧的火焰,在黑夜里散发着灿烂的光辉、松脂、琥珀的芳香。而从爱出发的生存之路,原是一条荫翳之路。我们是被人性的暗影所拘束、绑缚的生灵,一路上骨肉相残,明珠暗投,直至将那份熠熠燃烧的深爱,当光用尽,消耗成寒灰暗火。
      就这样,我们在灰老的阳光下一日日地挨着,倦怠到终于一言不发。我坐在他身边,凝望着车窗外,高速路隔离带上延绵的布满灰尘的草木。仿佛人世间最终的事物,只得这样面目灰暗、了无趣味。
      回想起初见时,那一场宁静的雾霭里翩翩行走的男子和女子,天崩地裂仍不足以形容彼此的震撼和狂喜。时常,我冲动地,想要伸手拥抱他,抱紧他恸哭……然而,隔着那么多的往事,我回头打量他一眼,终只令我冷淡地扭过头去。
      仿佛夸父追日,踏过荆棘、沟壑、黑暗、寒冷,不遗余力地赶往幸福,然而,我们从来未曾离天空更近一点儿。我们是两个赶往幸福的伙伴、彼此憎恨的敌人、一生的宿债负有者。偶尔,听着一同赶路的那个人,在黑暗里时紧时慢、始终相依的脚步声,也会有某种亲切和感动。我们最终所获得的,只是一种与阴翳相似质地的失望、隐忍、自欺、宽容,以及在岁月里渐渐失去对白的相伴。
      二、荫翳·麦秀黍离
      童年在回忆里永远是夏天,是漫长的阳光明亮的夏天,树木和房舍构成浓荫密布的村庄,还有河流,一半遮蔽在树影里,一半曝晒在明亮的阳光下。在我记忆里,平原上的阳光亮得如同银子,照耀着远方的碧野,那种明亮的绿直铺到天尽头。还有夏蝉的叫声,欢天喜地的。夏天里光着肚皮的孩子,不知为什么有那么多腾腾的力气,要飞奔,要啸叫。我们人人手执一根长竹竿,奔过村庄,又从西头跑向东头。蝉的歌唱也是这样,音节高亢、欢喜,从早到晚。
      祖母的房子在夏日里。来来往往的奔跑中,我激动地随着伙伴们一起经过她,甚少看她一眼。只是,偶尔跑丢了,一脚撞开后厢房的门,整个人便被笼在一股苍清的凉气里。我握一把葫芦瓢,伸到大茶缸里,舀出一瓢沁凉的清茶,从嘴巴里一直灌下去,从肺腑凉到脚底板,那样恬美、畅快。
      穿堂而过的热风吹过老房子,祖母的老屋在孩子的记忆里,永远是清爽的,色泽昏暗的。这样黯淡的色泽来自于被柴火熏黑了的灶头,像黑夜那么黑的铁锅、锡壶,上釉的泡菜陶坛,竹做的筛子、筲箕,木头碗橱,房梁悬下的灰扑扑的绳子,吊着夏日的饭甑和冬日的火钩。卧室里的斗橱、朱漆描金的衣箱,跛脚的床头小屉桌,都是温情的暗影,甚至床铺上那洗成米黄色的旧蚊帐,也是昏暗的一部分。祖母的厢房,就是这样子的,所有的家什都带着一股岁月里的魔力,在阳光刺目、空气炎热的夏日里,在里头站一站,人顿时凉沁沁的,然而,心里很定很定。   阳光太强烈,我幼小的心灵常感怆然,仿佛我跋涉过千山万水,途经这里,前方还有千山万水等我前往。而祖母的老屋是荫翳所构成的,由毛边的粗瓷坛碗,灶膛里草木灰的温气,风携着后门外柚子树、梨花的清芬所组成——再没有这么一个地方,如此强烈地安抚我,令我如此心安。
      在乌黑的桐木房梁下,还有祖先的牌位供在堂屋里,他们不死的魂灵也在这老老的房子里。在我们的想象里,他们栖息在房梁上、阁楼里,一切光芒幽暗的角落。既然他们再不能笑眯眯地从坛子里挖出一块麻糖,也不能在我们落入荷塘里呛得半死时神速地赶来搭救,那么我们对他们就很忽视、很缺乏感情了。
      然而,祖先在我们的空气里构成一种神秘的所在。我们感知着他们在,在那神秘的荫翳之所。
      很多很多年以后,在一个大南风吹拂过原野的五月天,隔着一条河,我眺望故园,所有的房屋都拆了,村庄已经搬迁去了热闹的地方。连部落的遗迹都不曾留下,禾坪、地基被耙平了,成了一片田野,汇入广袤的平坦的庄稼地里,只有一片依稀眼熟的瘦弱树林,在风里扶摇,光芒从树叶之间穿过。
      在我记忆里那神秘的由荫翳所覆盖的村落呢?在远远的乡路上望过去,葳蕤的青绿森林围绕着城堡,房屋屋檐犹如帆船的船尖一样在枝叶间起伏。我们行走在幽凉的巷子,午后的村落仿佛迷宫,那些筑在青砖墙、乌木板壁后的幽暗厢房,流传着动人心弦的旧事,神秘的老房子有埋藏宝物的地道、藏匿着情人的阁楼。还有水缸,我们寻常见到的黄瓷釉面的深水缸,对于幼小的孩子,它几乎是一口井,当我们打开木盖子,若是探头太过,会双脚朝天地倒栽进去。幽深的水缸,游走在家中的神秘宝物会躲在水缸里,如果你没有福气,打开水缸看见的永远都是一池幽幽的清水,如果你有配得上财富的德行,你揭开水缸盖,就会喜悦地看见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
      盛载着几代人的生息、古老的传说、歌谣和烟火人声的房屋消失了,村庄消失了,曾经浓荫蔽日的树木,它在天底下,瘦弱、单薄。那一种厚实、沉静的遮蔽,随着村庄一起,不翼而飞。我们流着眼泪,风吹拂过我们的泪眼,冷冷地拂过单薄的平原、水土贫瘠的河流。没有了由老旧的房舍、黝黑的树木下宁静的河流所构成的深稳的荫翳,我们无依无靠。
      这片原野和人世间任何一片土地一样贫瘠、薄情,面目生疏。它曾经建构过那样火热、兴旺的一种生活,一如世间的沧海变桑田。
      三、荫翳·十面埋伏
      有两年的时间,我一直生活在匿名中伤者在我周围所布下的荫翳里,没有署名亦从来不署名的短信,在广漠的文学圈四处散发。有一双无所不在的眼,盯住我的生活,掌握我的手机发出的每一则短信,朋友闲聊、工作往来的电话,都被那无处不在的窃听者所获取。他(她)将我的笑谈截取成恶诽,将我的生平感怀杜撰成凶险阴晦的来历。然后,制作成短信,诽谤我的短信如快乐的蝗虫一样,扑向人丛的玉米地。短信出没在遥远的素昧平生者的手机上,出现在我过从甚密的朋友们的手机上,出现在我生病卧床的困境里。甚至,在我捏着病危通知单,坐在医院生死未卜时,恶毒诽谤的短信也凶狠地出现在我无意识握紧的手机里……
      大祸临头的恐惧是笼罩在我头顶的荫翳,我惊慌、恐惧、歇斯底里地对收到中伤短信的朋友解释、诉说、澄清,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声音空洞到失去受害者应有的饱满诚意和委屈。我看见手机便会恐惧到脊背缩紧,听见家人的手机响,也毛骨悚然。他(她)施加于我巨大的灾难感和压迫感,犹如悬在头顶的莫测之剑,不知它在何时何处,何人所为,然而,你知道它近在咫尺,某天定会落下。
      “再也没有比在你始终轻蔑的人手上等待死亡,更加沉重的道德审判了。”
      我时常彻夜难眠,推算着这个黑暗之中的人,他(她)一定是熟悉我的某人,我曾经怎样伤害了他(她),以至于他(她)在阴暗里年复一年地乐此不疲地伤害我?杜拉斯那段“多年以后我老了,有一天,有一个男人穿过人群向我走来………”让我在愤怒、屈辱、恨意里,脑海里还不止一次地设计过同样的场景:在我白发苍苍时,有一个人,从人海里走到我面前,对我说,对不起,很多很多年前,你还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时,我曾经窥视你的私生活,掌控你的手机短信,恶意地四处散布中伤你侮辱你毁灭你的短信……比及他(她)曾经对我制造的伤害、对我生活的全盘毁灭,这个永不可能出现的道歉,多么无足轻重。而自作多情地设想这个场景的我,又何其犬儒,何其可笑……
      是生活太芜杂、太沉堕、情节太酷烈?以至于我们的心灵被打击到毫无反抗能力,直至丧失全部感知、全部尊严?还是文学词汇建立了我们对这个世界泡沫般的轻信和误解?我们永远不估量自己所受的创痛到底多沉重,而受创的心灵就急于在廉价的词语里寻找救赎、原谅,以期减轻痛楚。
      由此,我否定我曾经的写作。在文字里我曾经给人性下的那些定义,那些字句铿锵、矫情浅薄、含情脉脉的定义,近乎于一个小白兔跳跃在草地间,给花朵、水池、蝴蝶的招呼,它好看、柔软、无知。与长期起伏在我生活里,四处散发的侮辱短信相比,更似一个嘲讽:看吧!你对这个世界的定义,多么愚蠢!多么自作多情!你——一个谄媚的傻瓜!
      在黑暗里,监控我的手机短信往来,窃听我的电话的人,他(她)是人群里最知晓我的日常交往、情感隐私的人,他(她)比任何人更了解我的痛楚、我的忧戚、我的卑琐和隐秘的难过。他(她)窥视着我带着那么多的失望,那么多的眼泪存活于世……透过他(她)的视角来打量我——多么可笑的一个女人啊,擅逞口舌之能,常行颠倒是非之事。憎恶一切外来束缚,却不由自主试图控制他者。她定义的自己是过洁世同嫌,殊不知她只是个浅薄、轻飘、缺乏理性的犬儒之辈;她每每将自己的生活搅和得一团糟,却还口口声声声称无辜;她全无意志力,理智永远若隐若现,晚来一步;她永远生活在被动里,用语言拆了东墙补西墙,在生活里掰了玉米丢了西瓜,所过之处一片废墟……是的,所有被他(她)夸张发挥、乔装杜撰的桥段背后,是我真实的罪孽。在他人制造的罪恶深处,最初的玩火者,恰是我自己。
      我怀着终其一生亦无法启齿的耻辱记忆,即便独自一人,也恐惧于耻辱前来打扰,恐惧置身于那不甘承认的羞耻之中:这些、那些,是我曾经经历的吗?   万头攒动,人潮汹涌,每个人都在施暴,亦在承受来自他者的暴虐。人世的荫翳间藏匿了多少未解之谜啊,多少沉默在时光里枉死?多少滴血的刀刃被藏匿?多少凶器正悄悄被掩埋?多少魔鬼被宿命安插在我们的生活中,沉默地撬开铁轨上的螺丝,撤掉渡船间的跳板,若无其事地将锁定的这个或那个目标,逼入死角。
      上帝手中的钟停摆的那一刻,人世因果将以怎样的面貌昭然若揭?
      四、荫翳种种
      君特·格拉斯的自传《剥洋葱》里曾感叹,在人生的黑与白之中,有多少不可言说的灰色地带?大抵,这样的灰色地带,便是我理解里的荫翳。
      荫翳是疾病。是湍急横流的人生之中的中途退场。种种辛苦,罹难缠身,活着活着就会陡然病倒。失去力气、失去斗志之后的你,就如一个瘫痪的小木偶,手脚软软,嘴角静谧,肆意妄为的业和斗志如一台发动机泵,此时熄灭了。卧病在床的日子,沉默地承受着身体内的疼痛,为之忍耐。过程之中亦蕴含着一种偷生的细微窃喜。
      荫翳是你曾经历的告别种种:夜站台上一个此去余生的凄凉挥手;一双默默撩开窗纱的小手;一双寻找站台上母亲身影的稚子的眼睛;列车驰去,一个生命和另一个生命的生死殊途。
      荫翳是某一刻迅即地穿过身体的激烈电流,席卷着记忆,击打你的灵魂、你身体里所有感知痛苦的器官。昏昧半世里,我们被破碎于命运之手,无从拾起、无从修补的情感种种。
      荫翳是暗夜想到我的前夫,他端坐在正月初一岑寂的客厅,声气弱弱地问道:“你还会回来吗?”他远远地,坐在我中途离场的餐桌边,握着筷子的手洁白、安静,那姿态有一股哀意之美。我和他之间,满满当当的悲欢离合里只余最后那一幕,永远历历在目,令我一次一次为之在暗夜恸哭。
      荫翳是生离死别,是你怀中逐渐冷却的老祖母。她曾经温暖的身体在寒冷的冬日,在你痛楚到无以复加的怀抱中,逐渐冰冷、逐渐僵硬。一生我对她的种种辜负,她都不讨要,只余无力偿还的我,痛死在永隔的大门外。离别如大雾从地平线上弥漫而来,逐渐笼罩所有,茫茫雾霭里,我再也抓不住祖母的手。
      我们所历经的往事,“犹如火盆里逐渐冷却的炭火,不知道捡起哪一块,会更加烫手。”更加炙心……
      荫翳是风吹过童年的桑树林,房梁上的祖先的魂灵,阁楼上的陈年旧物,夜半祖母的手拍打在孩子后背时的轻轻呓语。隔着很远很远的时光,风霜回望。
      荫翳是孕育婴孩的母亲的子宫,她封闭、安全,荡漾着丰沛的羊水,表达着母体永恒的爱之承诺,人生强烈的阳光、强烈的生活,都还在封闭的母体之外。这般柔情、这般丰盈荡漾的荫翳,多么柔软、多么叫人依恋。一如生命的最终,大地之母那无言揽过的一弯幽暗芬芳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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