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听着病人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心里总感到十分压抑。孔令真母女的到来,使沉闷的病房逐渐活跃起来。 (一)
初识孔令真是在术后几天里。刚过上班时间,一对母女拎着大包在护士的陪同下走进病房,护士一边铺着床一边和她们亲切交谈,看得出来她们已非常熟悉。听护士讲,她是术后来做最后的化疗,头发已全部脱落,年过五旬,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得多,我们都叫她孔姨。
孔姨爱说爱笑,年轻时是生产队里的文艺骨干,参加过各种表演,有着一身的艺术细胞。到病房没多久就和大家都熟悉起来,并互相交流着病情和注意事项。下午闲来无事,生性好动的孔姨就开始老歌连唱,一首接着一首,歌声委婉。刚开始,大家只是边做事边听着,或是有人小声和着。孔姨边唱边到各病床前扮着各种怪样逗人开心,慢慢地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会唱的就和她一起唱起来。一番高歌后,孔姨又亮出自己的绝活。只见她熟练地拿毛巾往头上系好,又扯了些卫生纸往鼻子一粘,竟成了白胡子,而后又拿着牙刷当烟袋,边走边唱了起来,“老汉我今年六十三……”边唱嘴还咧向一边,嘴角上翘,吹着胡子,走路抖着腿弯着腰,活脱脱一个小老头。逗得屋里人都大笑不止。床上的病人也忘记病痛,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我忙不迭地拿出手机拍下这美好时刻。接着,孔姨又带头扭起秧歌跳起舞来,大家也跟着跳了起来。欢笑声引来其他病房的朋友,整个下午,病房里欢声笑语,歌声不断。
(二)
病房里来了新病友,因患宫颈癌每天愁眉不展,饭菜不进,直掉眼泪,陪同的家人也束手无策。孔令真做完治疗后来到她床前开导起来。可是劝了半天,还是不说话,孔令真索性掀起自己的衣服让她看,只见她的肚皮上布满刀痕。原来先后做了阑尾手术,子宫切除手术、现又患了乳腺癌,又做了乳腺切除手术,还得做半年的化疗。最让人心痛的是,孔令真已离婚多年,两个大儿子跟着爸爸去了外地,自己靠卖早点抚养小女儿乐乐长大成人,娘俩相依为命15年,如今自己住院无人照料,只上初三的女儿只好辍学来到医院照顾妈妈。孔令真从不因为自己的多灾多难而沮丧,也不因自己的孤寂无助去怨恨他人,而是靠自己的双手给女儿撑起一片天;凭自己的坚强、自己的信念以及积极乐观的心态赢得大家的尊敬。我们听后都为她不屈不挠的精神所感动。新病友也终于放下包袱,振作起来。
(三)
孔姨的女儿乐乐是一个活泼可爱、非常懂事的小姑娘,年仅15岁。为了照顾妈妈,不仅照着菜谱学会了做饭,还在医生、护士的帮助下学到不少护理知识。我们病床紧挨,有什么事我也尽可能帮忙。因此,孔姨对我也格外尊重,有事也总让乐乐找我,而我也特喜欢这个口齿伶俐的小姑娘,总会带她一起去逛街。 慢慢地我发现乐乐真的是鬼灵精,可能是由于家庭原因,在买东西的时候,她会很仔细地去挑选自己想要的东西,还会花最少的钱买到好吃的给妈妈带回去,而自己却舍不得吃。
病房里,孔姨看着我们带回来的东西总是高兴地用我听不太懂的方言大声说:“呀!这么好吃的东西,妞快来尝尝。”而乐乐跑过来搂着妈妈的脖子边摇边亲着用同一种方言说:“我的亲娘哟,你快吃吧,我都吃了好多,不信问我姐。”边说边朝我眨眼。看着她们母女情深,我也深受感动。笑着对孔姨说:“是呀,您老快吃吧,有乐乐在身边,真是您的福气。”
孔姨该出院了,我依依不舍地送她们坐车。在路上说起乐乐,孔姨总觉得很愧疚,不该因为自己而影响到孩子的学习。我也鼓励乐乐再回学校。看着远去的客车,心里默默地为她们祝福,愿她们更加坚强,生活更加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