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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苏护肤品怎么样 海苏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28 04:31:32 点击:

      今年农历三月初一,我回乡下看望老母――八十岁的母亲下肢瘫痪,双目失明,躺在病床上已有一年之久。我坐在炕头和老母亲说话,弟弟走了进来,说道:“海苏死了。”   海苏是个女人,是我家的邻居,正当壮年。我们知道她的男人起成患食道癌,已经有三年多时间了,海苏的身体可是好好的,怎么她会突然死了呢?我和母亲都大吃一惊,急忙询问缘故。弟弟说,起成到林州市医院烤电,海苏是去陪床的,她半夜里突然大叫头痛,人们急忙呼叫医生,还没有来得及检查她就断了气。可能是脑溢血吧!
      弟弟又说:起成病的这几年,花去了很多钱,又啥活儿都不能干,家里耗干了。他本家的人正在你一百我五十地攒钱,打算去林州拉海苏的尸首呢!
      听着弟弟的话,母亲的眼睛淌下了两行浑浊的泪水。她塌陷的嘴唇抽搐着,反复地念叨:老天爷,你没眼呀,咋不让我死?人家海苏年轻轻的,正有用哩!海苏是好人,欢张,勤谨,咋就这样走了呢?
      我的鼻子也在发酸,强自控制着,泪水才没有掉下来。关于海苏的往事,刹那间在我眼前电影似的闪过。
      海苏娶到我们村的时候,正是文革中间,我那时十多岁。其实早在海苏过门以前,她的名字,她的身影,我们便很熟悉了,――她做姑娘的时候,是她们村“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演员,常常穿着绿军装扎着小辫到我们村来唱歌跳舞。调皮的孩子们知道她是我们村的未婚媳妇,便追着她喊叫:起成家的!起成家的!海苏也不急不恼,只是“格格”地笑着往人堆里躲避。
      我们那一带乡间流传闹洞房的习俗,有一句俗语叫“三天里头没大小”,意思是说结婚典礼的头三天里,不论辈份,不论男女,都可以成群结队地去看新娘,去闹洞房。当然,“闹”的主角还是那些辈份低,喊嫂喊婶的半大小子。他们常常变着法儿为难新娘,作出许多恶作剧,新娘还不能发作。
      在海苏的洞房,那个窄小的东屋,闹洞房却“闹”成了海苏的个人才艺展示会。毛头小子们命令说:背“语录”!背“语录”!不背就墩你的屁股墩儿!说着便准备对海苏动手动脚。不料,海苏与别的那些羞涩拘谨的新媳妇完全不同,朗声答应道:背就背!不仅大大方方地背了,而且背了一段又一段。小子们又发出第二道“指令”:唱歌!唱歌!海苏就又大大方方地唱歌,《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我们是草原上的红卫兵》,唱了一支又一支。唱着歌,得寸进尺的小子们又大喊:跳舞,跳舞!海苏也毫不羞涩地跳了……一道道难题被海苏大方的表现成功破解,在场的人们为海苏的多才多艺折服。毛头小子们轰轰嚷嚷了大半夜,最终没能墩了新娘海苏的屁股墩儿。
      对于新媳妇海苏这些与众不同的表现,邻居们各有见解:有人说她开豁(即开朗),有人说她疯张。
      一般说来,新娘过门后的一两年里,尤其是在孩子出生之前,是以住娘家为主的。海苏则不,“叫九日”的程序一过,她便常住婆家了。她的爹娘早已过世,她原是跟嫂子过活的。小姑在哥嫂家总是多余人,而到了婆家,她是第一房儿媳,加上活泼开朗的个性,很得公婆的喜欢。丈夫起成一表人才,是队里赶车的好把式,小两口感情好得让人羡慕。她原本爱说爱笑,此时就像一枚金铃铛,走到哪里便把爽朗的笑声播扬在哪里,我们那古老的街巷里,便常常听得到她边走边笑的声音。
      也许是海苏略显张扬的性子与传统妇女“三从四德”的形象格格不入,打破了古老乡村固有的沉闷吧,邻居里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这个新来的媳妇,背地里也有了些闲言碎语。和海苏同住一院的婶婆婆,便看不惯海苏的所作所为。比如见海苏每天早晨刷牙,婶婆婆便四处张扬:“见天清早,拿个搅茅棍(指牙刷),在嘴里头刷刷刷,刷刷刷,满嘴吐白沫,不知道那嘴里有屎哩,还是有尿哩!”也真是,那时候的乡下,男人刷牙的也很稀罕,更不要说做事向来保守的女人。即使是对海苏的笑声,婶婆婆也听得不入耳,讥笑道:“咱不知道人家是吃了笑蛋了还是咋的?成天价格格格,格格格……”
      嚼舌头归嚼舌头,新媳妇海苏靠着她的聪明能干和热情,威信还是在邻居们中间一天天生长了起来。
      海苏说话嘴快,走路腿快,干活手快,身上似乎有着不尽的活力。她什么事情都不甘落在人后,地里场里是好劳力,家里院里也是料理的能手。除一般农村能干女人的这些长处以外,她还会一门手艺:裁剪缝纫(俗称“绞衣裳扎衣裳”)。当时的乡下女人,会“绞衣裳扎衣裳”的,就算是能人,凤毛麟角一样缺少的。比如我们家,原先穿的衣裳,多数是由母亲手工缝制而成,但有些衣物,像哥哥的学生服,想像个样子,就得从我家住的村子尽西头跑到尽东头去求那个王姓女把式,花钱多少不说,还常常需要等待好多个时日。新媳妇海苏这么一来,邻居们做衣服便少跑了许多路程。海苏心眼好,待人实诚,做衣服总是让人满意,至于工钱,由于乡亲们日子普遍过得紧巴,五毛六毛的,也往往难以及时给付。海苏也不张口讨要,有人不好意思地开口解释,她也总是笑着说:“给钱不给钱不要紧,只要衣裳穿得合身就照。”有人真的给不起钱,送几根鲜菜半把绿豆表示个心情,也就算过了这回。在我的记忆中,从海苏过门开始,直到我上大学以后几年,总共十几年时间里,我身上穿用的衣物,大到棉裤棉袄,小到鞋帮鞋垫,大都是海苏的手艺。-
      海苏还十分乐意成人之美,并为之东奔西忙,今天为东家的小伙子张罗媳妇,明天又给西院的姑娘寻摸婆家。她的话头也总是说得让人心暖。记得她对我母亲说过:“老奶奶(邻居的辈分),说成啥俺也得给秋生爷说个好媳妇,秋生爷那么有才,有福气的闺女才配得上她!”我是否真的“有才”当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话让母亲听得顺心顺气。于是总听母亲感叹着这么说:“海苏呀,心眼好,手又巧,又没睥气,啥时候使唤,没说过个不字,光给人办好事。遇上这么个媳妇子,也是邻家的福气哩!”
      海苏身上春风般的活络热情,当然不只是对我一家,许多邻居也都受过她的帮助,人前人后常常念叨起她的好处来。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的好心,有时竟然也会招致误解和非议,流言蜚语也时时跟随在她的左右。
      我们邻居中有一个孤身老汉,与海苏婆家不同姓,按邻居的辈份,海苏的公爹就称爷爷,海苏该管他叫“老爷爷”了。海苏看六十多岁的“老爷爷”,孤身一人无人照管,就常去送些吃的、穿的,“老爷爷”也常到海苏的炕头上,一坐就是半天,有时海苏便留他一起吃饭。于是邻居间便有了风言风语,说海苏跟老汉怎么着怎么着。其实,并没有谁真的发现海苏有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只不过是某些邻人按照自己的逻辑在做推理:没有利心不肯早起,她的心咋会那么好?荤荤素素的话当然传进了海苏的耳朵。飞短流长让海苏心烦,一段时间里她消瘦了许多,但很快她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她对乡亲们说:“拴得住骡子嘴马嘴,拴不住人嘴,管他屙个啥哩,反正不办亏心事不 怕鬼叫门!”海苏依旧悉心照顾那位孤身老汉,直至老人家去世。
      我参加工作后,回家住的时候很少,见海苏也就很少了,但是海苏的消息还是不断听到,比如她的生育。海苏一口气生了四个闺女,急切地盼望生个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儿子在乡下是一等的大事,做女人的生不出儿子,往往会承受很大的压力:海苏一家人又是找大夫,又是请风水先生,折腾的事儿做了不少,最终海苏还是没有生出儿子,只好花钱抱养了别人家的一个男孩。我母亲把这看作老天对海苏的“不公”,感叹道:“老天爷呀,也不讲公道,人家海苏两口子人品多好,可就是不见小子,你说有啥法儿?”
      海苏夫妻抱养的儿子今年刚刚十岁出头。他们是指望亲手把儿子养大,按照农村习惯顶门立户的。但是没过多久,丈夫起成竟然过早地得了癌症。本就挑惯了生活重担的海苏,面对厄运并不气馁,她一面带着起成四处求医问药,一面把家里地里的事情照料得井井有条,独自撑起了那一片天空。邻人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唏嘘着说;“海苏呀,真能干,待起成也真好,自从起成有了病,就没让起成着过一回气,干过一次活。”
      但是如今,不到五十岁的海苏竟然扔下了那副重担,抛下十多岁的儿子,抛下患绝症的丈夫,先自离去了。她的离去也如她一生的个性一样干脆利索,丝毫也不拖泥带水,像一支正在高潮的乐曲,突然弦断音绝,让人惊愕,让人慨叹良多。海苏一个人的离去,意味着她独力支撑的这个家庭大厦将倾,丈夫将如何承受?儿女由谁来照料?
      我在脑海里回想着海苏鲜活的面容,又遥想海苏此刻已躺在遥远的林州医院冷冰冰的太平间里,而家中却无钱去拉尸体,我想我应该为她做些什么事情。我走出家门,找到了她本家的主事人,我从衣袋里掏出了几张人民币,那恰好是我当月工资的一半。主事人说:“俺替海苏起成谢了。”我本想说上一句:“海苏是好人,帮助好人是应该的。”但我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鼻子一酸,泪珠终于还是大颗大颗滚落了下来,我急忙扭头离开了那里……
      几十年来,我看到过无数熟悉的面孔死亡,都未曾落过眼泪。这次却落泪了,为一个邻居女人。
      我为一个善良生命的遽然逝去感到惋惜,更为一个圆满家庭的骤然破碎感到心痛!我的心里翻上覆下想着一句话,不是总说“好人一生平安”么?海苏和她的一家都是好人,为什么给他们这样的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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