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大闭幕后6天,李克强主持“全国综合配套改革试点工作座谈会”,会中强调,改革是中国最大的红利。此次会议与主题,被解读为“十八大后中南海向外界释放的改革信息。”人民网开头就报导说,如果用两个字概括李克强的讲话核心,那就是:“改革”;用四个字概括无疑是:“改革、改革”;若用六个字,就是“改革、改革、改革”。
解读李克强的信息,必须关注到从过去到目前的中国发展形势,以及从根源中去探索出中国所以能获致长期高经济增长的源头。从1979到2011,中国经济平均增长率高达9.8%,全球第一,而且史无前例,怎么来的?
从经济逻辑分析,有四个源头,一个是需求面,三个是供给面:
(一)全球化。中国30年经济增长的拉动力,无疑主要是来自外需,而这个巨大的外需无疑是全球化的效应。
人类历史在进入20世纪下半叶以后,就迎来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全球化大浪潮:(1)1944年布雷登森林体制涌起了第一个大浪头。WTO的去障碍化,及一个以美元金本位为核心的固定汇率体制,促进了全球贸易与投资的飞跃增长;(2)中国邓小平1978年的改革开放,引领风骚,成功带动了一众计划经济体制国家纷纷向市场经济转轨,是第二个巨大浪头,让市场经济一体化从“半球”扩大成了真正的“全球”;(3)第三个浪头则是近20年来风起云涌的网络科技,它把全球的每一个角落都一网串连,使得全球化不但在空间上无障碍而且无距离,在时间上也把时间压缩到了零的地步。中国的幸运与机遇,就是在改革开放的初期阶段在国内市场尚未成熟时,老天就送来了一个全球化,一个巨大到几乎是你想要卖多少就可以卖多少的无限市场。
理论上,全球化对全球各国是一视同仁的,又为什么是中国脱颖而出,成了一枝独秀?这就必须要了解到全球化的一个基本逻辑了。全球化的核心逻辑是“优胜劣汰”,而优与劣的唯一判断标准就是有没有核心竞争力。有,胜出;无,淘汰。中国有没有?有,是什么?就是——
(二)劳动力优势。这就无须辞费了。勤奋、聪明、刻苦、耐劳,全球范围内罕有其匹,所以中国就在这个全球化大机遇中狠狠地发挥了这个巨大优势。关键是这样的劳动力素质,作为一种基因,在中国人身上不是从来就有吗?1978年之前为何看不到?对了,这就跟——
(三)体制改革有关了。是1979年的改革开放才把这原本就有的巨大潜力释放出来的。
劳动力优势与体制改革都是供给面因素,但中国能获致长期高增长,还不能忘记另一个供给面因素,那就是——
(四)一定程度的透支。对资源、对环境、对生态的透支。它们在很大程度上是让中国以低成本换取巨大竞争优势的来源。
这即是9.8%的故事。这个美丽的故事还能延续吗?这就要看这四个因素是否还能继续存在了。
1、全球化形势看来不妙。世纪金融海啸以来,保护主义抬头,国际货币体制失序,再加上各国财政紧缩……,无不显示这是一个逆全球化的浪潮。
2、劳动力优势也开始因一胎化效应而出现弱化。
3、透支已不可再。
换言之,四个红利已去其三,只剩一个体制改革。所幸体制改革之于中国,还存在着巨大的、潜在的空间。当然,中国理论上还有另一个巨大的、潜在的优势或红利有待开发,就是内需。但必须指出,巨大内需能否有效开发又与体制之能否全面深化改革有关。说到底,中国是否还能维持一个再30年的高速增长,关键第一,是改革,第二,是改革,第三,还是改革。所以,“改革就是中国最大的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