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前,东莞一家电子厂的“厂花”被同事强暴了!警方审讯竟得知,强奸者是被人“教唆”的,而教唆者是“厂花”曾经的追求者之一。最后,强奸者被判处5年有期徒刑,而教唆者却被无罪释放。
因承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她竟精神失常了。教唆者虽然被判无罪,却一直背负沉重的良心债。他决定:自己要赎罪,到她的家乡照顾她!
她和她的家人能接受强奸案的始作俑者吗?他能否将这一赎罪之举坚持下去?
荒唐!
一句话毁了一个好女孩的贞操
漂亮的女孩都很高傲,这是赵红兵在疯狂追求钱云芳之后的切身体会。
现年28岁的赵红兵出生在山东省聊城市高唐县的一个农家。2006年3月,他经同乡介绍来到广东省东莞市横沥镇的鸿泰电子厂打工。现年25岁的钱云芳出生在安徽省马鞍山市当涂县,是赵红兵的工友。赵红兵第一眼见到钱云芳,就深深地喜欢上了她。无奈的是,送水果、送鲜花……所有的手段使尽,钱云芳仍不为所动。
2006年6月12日是钱云芳21岁的生日。赵红兵花了400元钱给钱云芳买了一条名牌裙子,钱云芳仍旧一脸嫌恶地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喜欢你的!”赵红兵强忍着内心的痛苦,硬撑着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祝你生日快乐……”
当晚,赵红兵一个人跑到大排档,苦闷地喝啤酒。就在他喝得酩酊大醉时,一个人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赵红兵醉醺醺地睁开眼睛,原来是以前和自己关系还不错的同事段跃东。
段跃东也是鸿泰电子厂的工人,一年前曾因为盗窃厂里的钢管被拘留过。他虽然朋友不多,跟赵红兵却很谈得来。段跃东坐下后,赵红兵便借着酒劲把追求钱云芳却惨遭奚落和拒绝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不料,段跃东听完后,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一个女人吗,咱哥们不出一星期就能搞定她!”赵红兵眼睛发直,不相信地说:“怎么可能呢?钱云芳不是一般的女人……”段跃东大笑道:“你不相信吗?”赵红兵红着眼睛说:“不信!你敢跟我打赌吗?”段跃东一拍桌子:“赌就赌!你出多少?”赵红兵伸出两个指头:“2000元!”段跃东最近正好手气不佳,打牌输了不少,便与赵红兵一言为定。
过了大约一个月,赵红兵早就忘记了打赌的事情。没想到7月15日的晚上大约9点多钟,段跃东忽然找到了赵红兵,神秘又得意地将一条内裤在他面前晃了晃说:“拿钱来啊,我刚刚把钱云芳给搞定了。怕你小子赖账,我还拿了证据呢……”赵红兵顿时蒙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段跃东得意地说:“我刚刚把钱云芳给睡了!”他的话对赵红兵来说,仿佛当头一记闷棍!他一把揪住段跃东的衣领,狂怒地说:“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原来,与赵红兵打赌后,段跃东下班后便专门留意起钱云芳的行踪。7月15日晚上,钱云芳下班后在回宿舍的路上,被段跃东给截住了。因为从公司到宿舍有一条长满荒草的小路,钱云芳没来得及反抗,便被段跃东强奸了!事后,段跃东不仅拿走了她那条被撕破的短裤,还威胁她说:“你要敢去告我,我就叫你声败名裂!”又惊恐又羞辱的钱云芳在草丛中哭得昏了过去……
得知这一切后,赵红兵两眼发黑,几乎站立不住了。他赶紧抓起一件外套,向段跃东所说的那条小路狂奔而去!在草丛中,他发现了满面泪痕、衣不蔽体的钱云芳。他连忙用手中的外套遮住她的身体,抱着她往最近的医院跑去。
第二天,钱云芳终于在镇静药的安抚作用下渐渐不再哭泣了。然而她的精神遭受了极大的刺激,眼神始终呆滞,不愿意看人。心中有愧的赵红兵衣不解带地在医院照顾钱云芳。
然而段跃东却不断催促赵红兵把打赌的赌注付给他。赵红兵恨得牙痒,却不想把事情闹大。因为这件事毕竟是因自己而起,他怎么也不能让钱云芳知道,她被强奸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自己!赵红兵赶紧把2000元钱付给段跃东,并让他严守秘密,绝不能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段跃东拿到钱后,满口答应了。
可事情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简单……
尴尬!
美丽女孩无端受辱被逼疯
钱云芳情绪稳定后,打电话报了警。横沥镇派出所的民警接到报案后,立即派出干警到鸿泰电子公司进行勘察。经查,段跃东强奸钱云芳的事实存在,他本人也供认不讳。警方对段跃东实施了拘留。
但是在审讯中,段跃东却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说,他去强奸钱云芳,完全是受到同事赵红兵的有意指使……警方根据他提供的这一情况,迅速传讯了赵红兵。愧悔交加的赵红兵沉痛地承认了他与段跃东之间打赌的事。
当这一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回公司时,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有一个曾经追求过钱云芳的同事酸酸地说:“我以为她有多高贵呢,原来只值2000块钱啊……”而很多女同事也讥讽说:“看她现在还神气个啥!破鞋!”这些恶毒的言论传到钱云芳的耳朵里,令她痛不欲生!渐渐地,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大,不但经常歇斯底里地哭叫,情绪激动时还会在病房里摔摔打打,护士都曾被她抓伤咬伤过。
这起强奸案很快被移交至区人民法院。然而最终的判决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段跃东因强奸罪被判有期徒刑5年,而根据刑法第236条规定,赵红兵没有犯罪的意图, 且打赌与犯罪行为的实施日期相差了20天,不构成共犯。赵红兵被无罪释放。
从拘留所出来的第一件事,赵红兵就去买了许多营养品,奔向钱云芳治疗的东莞市第三人民医院。
谁知钱云芳一看到赵红兵,顿时双眼发直,愣了片刻后,她突然抓起输液瓶,向赵红兵用力砸去!医护人员闻讯赶到,钱云芳用手指着赵红兵,又哭又笑。看到钱云芳如此激烈的反应,赵红兵不禁吓得目瞪口呆!
经诊断,钱云芳患上了严重的急性应激障碍精神病。2008年8月30日,钱云芳的家人来到东莞,流着泪,将哭闹不停的她带上了回马鞍山的火车。
一天、两天、三天……日子一天天过去,钱云芳已经在工友们的记忆中渐渐淡去,而赵红兵却无法忘记她那粉红的笑脸、那银铃般的笑声,以及生病后那憔悴的模样。他知道钱云芳的家乡很穷,也十分闭塞,钱云芳不知会遭到什么样的羞辱啊!赵红兵感到自己再也呆不住了,他决定放弃工作,去钱云芳的家乡,亲自照顾她、爱护她!
得知赵红兵的想法后,工友们纷纷劝他不要去。他们说:“你真是脑子有病啊!法律都判你无罪,你还自己送上门去!”也有人说:“钱云芳就算以前再漂亮,她现在也是个疯子了,这种病根本治不好,你干吗把自己下半辈子都赔进去?”听到这些话,赵红兵只是摇头苦笑。
2008年9月12日,赵红兵四处打听几经辗转,终于只身一人来到了钱云芳在马鞍山当涂县的家中。
来到当涂后,因怕钱云芳的父母阻挠自己,赵红兵骗他们自己是钱云芳以前的同事,出差路过这里,顺便看望一下钱云芳。她的父亲罗永昌叹了一口气,把赵红兵带到了屋里。
穿过破烂的院子,赵红兵再次看到了自己曾经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此时的钱云芳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头发乱糟糟地像个鸡窝,痴痴呆呆地抱着一个枕头,坐在满是污渍的床上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赵红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再也控制不住了,颤声叫道:“钱云芳!”听到这一声呼唤,钱云芳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当她抬起无神的双眼,看到赵红兵时,立刻全身发抖,双手使劲扯自己的头发,含糊不清地叫骂着:“赵红兵!”一面叫一面用手抓墙,纤细的双手顿时鲜血淋漓!
罗永昌听到女儿叫“赵红兵”,瞪大眼睛问道:“你就是赵红兵?”赵红兵羞愧地点了点头,老汉骂道:“你这个畜生,还来找我女儿做什么!”说完气得踹了他两脚,把他连推带搡关在了门外,无论赵红兵如何叫喊,罗永昌只是叫骂:“王八蛋!你把我女儿害成这样,我不杀了你就不错了,还不快滚!”这时,有好事的邻居探头探脑围过来看热闹,为了不让钱云芳难堪,赵红兵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 2 ] 虽然钱云芳和她父亲对自己有刻骨仇恨,但是“赎罪”的念头却更加牢固地在赵红兵心中生根了。他暗下决心: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拼尽全力照顾钱云芳,让她尽快好起来!
赎罪!
这一段美丽的爱情没有灰色
第二天一大早,赵红兵再次来到了钱云芳家。可是罗永昌一见赵红兵,气得拿起铁锹就要打!赵红兵没有躲闪,铁锹打在他肩上,左肩顿时血流如注!赵红兵顾不上擦干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老伯,您打得好!虽然是我害了钱云芳,但是,请您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愿意尽全力照顾她,等她康复了,我随时可以离开!”说完,赵红兵就任罗永昌打骂,一言不发。罗永昌重重地扇了他几个耳光后,手突然无力地耷拉下来,他捂着脸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老天爷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自从那天起,赵红兵来到钱云芳家里,罗永昌不再阻拦他了,但是全家没有一个人理睬他。钱云芳的精神时而清醒,时而胡涂。她似乎又忘了赵红兵是谁,当他打来一盆洗脸水时,她竟然笑嘻嘻地指着他问:“咦!黑皮,你怎么来了?”黑皮是钱云芳小时候的邻居,出去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赵红兵灵机一动,趁机说:“黑皮想小芳了,回来看看小芳呀!”
第二天来的时候,赵红兵带来了一只可爱的流氓兔毛绒玩具。因为以前追钱云芳的时候,赵红兵打听过,钱云芳最喜欢流氓兔。果然,钱云芳一看到流氓兔,愣了一下,就咧开嘴笑了,还把流氓兔抱在怀里,又亲嘴又拍脑袋,乐不可支,末了还笑嘻嘻地举着流氓兔对赵红兵说:“黑皮哥,一起玩!”
这是钱云芳患病以来第一次这么开心,也是她第一次对赵红兵笑,看到钱云芳的笑脸,赵红兵和罗永昌夫妇都感到了一丝欣慰。
2008年11月1日,赵红兵带钱云芳来到了马鞍山市精神康复医院,诊断结果表明钱云芳虽然通过按时服用药物和精心的护理,已经安全度过了狂躁期,但是精神分裂的情况依旧很严重。医生告诉陪她一起来的赵红兵:“像这种急性应激障碍精神病单靠药物,只能缓解症状,很难痊愈,必须通过辨证施治,营造好的康复氛围才能真正康复。”因此,医生建议钱云芳住院治疗。
可是这时,钱云芳家因为给她治病早就一贫如洗,赵红兵长期没有上班,积蓄也快花光了,哪里负担得起昂贵的医疗费用!赵红兵想了又想,决定把钱云芳带回老家,用自己的方法为她治病。
回家后,赵红兵买了大量有关精神疾病的医学书籍,不分昼夜地啃读起来。他的文化程度不高,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有很多时候,赵红兵把一整页书念了一遍,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面对如“天书”一般的医书,赵红兵几乎要绝望地放弃了。然而他想到钱云芳的病情,眼光一触碰到她虽然不再灵动却仍然纯真的双眸时,心里就一阵阵地发痛,为自己的软弱而自责起来。
在坚持不懈地努力下,他终于琢磨出一套针对性很强,又省钱的治疗和护理办法:每天清晨把钱云芳扶到村前的小河边,在树林里漫步,让她吸收丰富的氧气,促进脑细胞恢复记忆和思维功能;然后回到院子里,陪她做一套广播体操;晚上临睡前,赵红兵不断地为钱云芳朗读她最喜欢的小说和散文,这不但可以促进她回忆起以前的事情,还可以让她在优美的文字中酣然入睡。
有一次,赵红兵听一个有经验的老医生说,吃干制的水蛇肉对钱云芳的病有好处,他立刻按照老医生的指点,带上一个小篓子去河里捉水蛇。要知道,赵红兵小时候被蛇咬过,连看到蚯蚓都很害怕!但是,为了能给钱云芳治好病,他硬着头皮,鼓足勇气,硬是坚持每天去捉三五条水蛇……
转眼间赵红兵已经在钱云芳家照顾了她整整两年。在他精心的照料下,钱云芳果然一天天好了起来!赵红兵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但同时他也越来越难过:钱云芳完全康复的那一天,就是自己离开的那一天。他内心是多么舍不得这个单纯可爱的姑娘啊!但是……
2008年12月的一天,赵红兵正在教钱云芳玩跳棋,没想到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大咬一口,赵红兵怕她父母担心,硬是忍着没出声。钱云芳仿佛觉得这样很好玩,就抓住赵红兵的胳膊,使劲咬了一口又一口。别看钱云芳的两颗兔牙特别可爱,咬起人来还真疼。赵红兵为了让她开心,就让她把自己的胳膊咬得鲜血直流,也没有推开她。咬着咬着,钱云芳突然停了下来,两行眼泪从她美丽的大眼睛中流了出来。
在这之后,钱云芳几乎完全康复了。虽然她仍然把赵红兵当成“黑皮哥”,但是,生活自理能力、思维能力等都恢复到了常态。罗家人也从不把真相说穿,继续让赵红兵扮演着“黑皮”的角色。
2009年春节后,赵红兵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自己该离开了。这两年来,赵红兵打工几年存下来的1.5万元钱已经为钱云芳花得精光,还欠了1万元的外债,他必须回东莞打工了。
2009年正月十六,赵红兵在罗家吃了最后一顿饭。他除了给自己留下了一张火车硬座的车票钱,把身上仅剩下的223元钱全塞到钱云芳枕头下面,又给她买了一箱她喜欢吃的“情人梅”,转身背起包走了……
不料赵红兵刚走出院门,钱云芳忽然跌跌撞撞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她怀里抱着那个流氓兔,叫了一声“赵红兵”!那一刻,所有的人全都惊呆了!
原来,钱云芳在赵红兵的照料下,其实早就恢复了正常的思维。但是因为心底残存着对赵红兵的恨,她暂时还不愿意原谅他。为了考验他对自己的感情,钱云芳折磨他,甚至假装把他当成“黑皮”……钱云芳流着泪说:“赵红兵,我原谅你了。你能带我一起去打工吗?”
听到这句话,一阵狂喜几乎让赵红兵晕了过去!他赶紧走过去,紧紧拉着钱云芳的手,连连点头!
2009年3月28日,赵红兵陪钱云芳再次来到马鞍山精神康复医院,复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钱云芳痊愈了!那一刻,这对饱经磨难的恋人深情地拥抱在了一起……
2009年10月17日,赵红兵和钱云芳去领了结婚证,并在钱云芳的家乡举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他们商量,婚后将再次一起回到东莞,回到他们从前工作过的地方,用自己美丽的爱情,荡涤所有的灰色过去……
(因尊重当事人隐私,钱云芳和段跃东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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