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有一株山柏 在京郊的仲春 有一株山柏 默默地抽枝了 一只小鸟 登上新枝 有些惋然地鸣叫 回忆那个令人难忘的日子
那是穿着青布衫的一位
老人 朴实得
酷似一位老农的老人
他 一手拿锹
面带微笑 一手挽着
甜甜的外孙
在种植一棵明丽的春天
这个春天 这个带露的春天
迅疾地扩展开来
让干旱中国 所有的
窗口 感受及时雨
让华氏明月潜入
每一扇沉睡中的门扉
使钟声在每一个人的
心里 荡漾开来
一位爱抽熊猫牌香烟的人
峨眉山上的猴群
终于安静了下来
摘掉的山果
也随之进入了睡乡
这是一个令人心安的
夜 历史总是在这样
的时刻 发酵
那一位 爱抽
熊猫牌香烟的老人
这时出现在
佛光环绕过的山巅
烟火 一明一灭 犹如
他 金石的名言
一明一闪一明一闪
他是一位
扭转历史车轮的老人
他的话总是简明扼要
一点就是 满天空的
霞光
他的意志就让所有的
中国人 一阶一阶登上
高山的路 一直登
到理想的
高度
小平 你好
长安街头
人如潮水
旗帜翻飞 在演示另一个
历史的变革
一群又一群地鸽子冲向天空
鸽哨不断地从四面八方
汇聚来 分开去
而此时有一辆宽大的敞篷
汽车缓缓地行驶在
天安门广场
他慈祥地举起了右手
然后土地般低沉地
喊 同志 们 好！
这些历史的画面
早已印在了广场上空的
空气里 云锦里旗帜里
岁月 又缓慢地行走了几步
他成为故人 上升为岚气
把国家准则和人生目标
留了下来 甩开宽袖
吸着熊猫烟离开了这片
有着他体温的母土
而那些 海浪般起伏的
小平 你好的呼声
却又一次此起彼伏起来
那些青春的目光犹如群星
追溯不止 依恋不止
很少有人获得如此亲切
的称呼 这是沉默的金
所挥发出来的光泽
足以穿透浓重的夜雾
和历史厚重的痴
他人有些矮而能量
却改变了一片
广大而悲壮的 国土
小平 你好！
双轮推车• 香港
在紫荆花开的夜里
我独自站在维多利亚海岸
听海声一次又一次地
澎湃 沙滩之中
我猛然发现
有一架独轮推车停在那里
月光 皎洁如水
夜岚 朦胧如水
他是一位矮个子老人
很想在自己的土地上
走一走
看一看 的老人
生前 这个愿望未能实现
现在他是从遥远的天国
赶到这里他
深深地吸了一口
掐掉过滤嘴的香烟
仿佛在自言自语
很好嘛一国两制
还是两手好一手不好
（原载2004年第8期）
责任编辑 陈 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