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画家,李建安有着自己鲜明的形式特征。比如,构图上的“方形布阵”。林风眠之后,这一构图样式被大量采用,但是,能如李建安那样持之以恒且又高密度地坚持的艺术家并不多,而李建安正是这不多中的一个。建安庄重、坦率,而方形构图又最适宜从视角上突出这一形象。难道这种形式选择是建安的一种故意?也许。不过,这一切,在我看来,还只是肉而不是骨,更不是主心骨。建安艺术的主心骨在于朴素。
古人说,“古之能文者,多游历山川、名都、大邑,以补风土之不足,而变化之天资。”建安身居安康,由于妻室之因,他又常在西安。我们知道。安康之秀润,西安至厚重,恰可互补。因了这种互补,建安的作品往往秀润中透着朴拙,朴拙中又闪着灵动。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建安的日常经验。然而,好的作品总是向着我们日常经验之外延展,向着我们的意识深处延展,而“经验之外”于“意识深处”需要的恰恰是游历的功课。从陕南的安康到关中的长安,横亘着取之不尽的秦岭,从地缘优势与文化资源两方面看,建安都得地利之便。得地利之便的李建安实际上还面临着难题,这道难题最基本的内核是:“长安画派”之后,陕西画坛崛起了崔振宽、陈国勇、赵振川、罗平安等一批高水平的山水画家。有这些老师辈画家的存在,后来者虽然可以受到前者的启发,但其空间相对较窄,因而难度也就更大。这时,如何另辟蹊径也就显得格外重要。所以,“出游”以及如何“出游”变成了建安滋养他朴素画风以及朴素思想的关键所在。
建安的作品,我喜欢的是《秋林》、《隆冬》、《坡上人间》、《大山希望》、《住上红瓦房》等,因为这些作品不仅有血肉的温度,而且贴近骨头。对骨头的贴近要求明确、直接。而这又牵扯到艺术史上的百年难题:写实与抽象。无论写实,还是抽象,缺少难度的艺术也一定缺乏高度。而所有的高度又都离不开“骨”的支撑,所谓“骨苍神俊”。基于此,作为肉的“笔墨”表现的必然是“骨”,可贵的是,作为艺术家的李建安追求的也恰恰在此。
至此,我要说明什么是“骨”。它与古人的“风骨”又有何关联。我们知道,古人在“风骨”那里,“风”是文辞,“骨”是文意。而本文所说的“骨”既有“风骨”之意,更有生命个体的守望与坚守。有了这一切,即使不是“骨法用笔”,也一定会贴近生命的骨。作为艺术家,李建安从生活而不是从符号人手,一步一步地做着贴近骨头的努力。作为朋友,也作为理论工作者,我很高兴看到画家李建安目前所作的这种努力。假以时日,我相信李建安的作品一定会骨苍神俊的。
作者简介
李建安,1961年生于西安。现系陕西省美协会员,陕西省书协会员,陕西国画院特聘画师,陕西省美术家协会汉江创作中心副主任,陕西山水画研究会理事,陕西陇海书画院安康分院院长,安康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现供职于西安铁路局安康文化宫。其作品多次入选全国及省部展览。曾在陕西国画院、西安沈学仁画廊、深圳国际油画城、汉中群众艺术馆等处举办过个人画展。出版有《李建安画集》、《李建安扇画艺术》等画集多种。作品被陕西国画院等文化团体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