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羊群 这片山坡，又被羊群啃噬一遍 此时，草已变黄 枯萎的天空成了反方向的投影 风吹动草丛、灌木，吹动
羊群低调的行动、无声的交谈
一条保持沉默的溪水
在风中加深了额头的皱纹
不时有羊抬起头来，但很快
又低下头去。对于永不谙事的羊
迟暮的放羊老人
更明白又一个一月到来的含义
零到十度
那时气温已升至三度，白色的雾气
弥漫城市。我的早起
甩不掉寒意无休无止的纠缠
两个人站着交谈。如果时间倒退一步
气温只有零度。晚报头版
正为即将到来的天气准确预报
立于面馆的旁边，两个老迈的人
将两叠晚报火种一样怀抱
他们低声地交谈，更像在互相取暖
买份晚报。我看见一张沧桑的笑脸
从生活的零度赶来
抵达十度的满足过程如此简单
随一匹夜雨的马车抵达
一滴夜雨乘坐马车前来，轻扣窗棂
我听见她那湿润的嘴唇
不发一言，却敞开了生动的内心
她来自高处，而我更愿意相信
她来自往南的方向，架着轻快的马车
飞奔或舞蹈，上升或滑翔
四溅的水花，打湿路途中珍藏的经卷
随一匹夜雨的马车抵达。一沓经卷
清洗迷途的肺叶。是啊，哪一次行程
比今夜更充满必然和深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