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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民红学家(报告文学) 报告文学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8-12-28 04:39:34 点击:

      编者的话:红学家,顾名思义,就是研究《红楼梦》的专家学者。这篇报告文学介绍的红学家,却一不是教授,二不是研究员,而是浙江省绍兴市湖塘公社西跨湖大队第二生产队养猪场的饲养员。他叫胡世庆,只读过三年小学,两年半初中,从十四岁起,便一边参加生产劳动,一边以惊人的毅力孜孜不倦地自学,研究历史,研究《红楼梦》,二十四年来,阅读了三千五百多部书籍,撰写了四十多万字的学术论文。由于他学术上的造诣,最近被中国红楼梦学会吸收为会员。
      胡世庆的动人事迹,对于正在刻苦自学的青年,是激励;对于还在徘徊彷徨的青年,是鞭策。朋友,读读这篇报告文学吧,从中你会明白一个真理:路,就在你的脚下。
      “笃笃笃。”门上响起了三声轻叩。
      “请进。”我以为是来送水的服务员,便应了一声,眼睛仍不离开报纸上的一则短消息――《胡世庆自学成才》。一个仅读过五年书的农民,竟然写出了许多有质量的学术论文。
      “笃笃笃。”又是三声轻轻的敲门声。我疑惑地抬起了头:会是谁来找呢?等我站起身开门一看,一下楞住了:面前站着个纯朴的壮年人,肩上背着一只灰黄的鼓鼓的挎包,一副文质彬彬、诚实温厚的模样。
      “您找谁?”
      “我是胡世庆。”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又重新把他打量了一番:中等个儿,黝黑的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充满着智慧、乐观、执着和自信。长长的、乌黑的头发,胡子也长得快要遮住了嘴唇。穿一件开了花的对襟棉衣,和一条破旧得已分辨不出是什么颜色的单裤。……
      我握着他的手,真是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让我这支笨拙的笔,跟着胡世庆那断断续续,轻声细气的叙述,从头说起吧……
      
      
      一
      
      
      1956年9月,一场从太平洋深处刮来的台风,把鉴湖边湖塘镇上的一间早已破旧不堪的房屋,也捎带着刮倒了。
      这间屋的主人叫胡光国。台风过后,他便同妻子和十二岁的儿子胡世庆,在断砖乱瓦堆中翻寻,看看有没有可以用来换取填饱肚子的残存之物。
      胡世庆翻出来了一本《全唐诗》。他用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擦着书角上的泥巴。他爱书,尤其爱读唐诗。
      突然,一声响亮的呼唤,打破了这寂静的气氛:
      “胡世庆――信――”
      胡世庆放下书,象箭一样往外跑去。
      “是什么信啊?”母亲见儿子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停住了手里的活,大声问。
      儿子站住了,眼睛看着脚尖,仍然不作声。
      父亲走过来,从儿子手心里掰出了信。一看,禁不住也“啊”了一声。
      原来,胡世庆考上柯桥中学了。
      “世庆,你也不小了,我又没用场,依我看,这中学就不读算了。”父亲用极温柔的口气,来和儿子商量。
      世庆什么话也没有说,仍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这时,世庆的伯祖闻声走来了。
      “做父母的,可得为孩子的前途出息着想啊!”
      老伯祖的话,在这个家庭里是起作用的。母亲从鸡窝里抓起了一只鸡――这个家唯一可以用来换钱的东西,到供销社去卖了三元五角钱,全部塞到了儿子手上。
      “我不要!我不去!”谁知,小世庆的脾气却执拗得出奇,一看钱数不够,索性一把扔掉了。
      于是,另一场台风,在胡家爆发了。
      父亲本来心情就不好,见了儿子这个态度,顿时怒火燃烧。先是一把揪住妻子的头发就揍,接着,对着儿子的脸,拍拍两记重重的耳光;然后,捡起地上的钱,三下两下撕了个粉碎。霎时,小孩的号哭和大人的叫骂,响彻了这个破烂的家。
      这场台风,直到柯桥中学的老校工出面,才得以平息。
      六十多岁的老校工患着多种疾病,需要有个助手帮他打钟。他知道世庆为人忠厚,便找上门来,说每月愿出三元钱,请世庆作助手。并且讲定:可以不交学费,只要考试时成绩及格,可以和其他同学一起升级。世庆听了,自是乐意。伯祖也认为,这个办法,不妨一试。于是,一家人又在被台风刮倒的废墟上,拣出几百块好砖头,卖得三几元钱,给学校交了书费。这样,十二岁的胡世庆,就成了柯桥中学的特殊学生:既要读书,又要打钟。
      爱起绰号的同学,给他起了一个大号:“小校工”!
      胡世庆极喜欢读书,不到两年时间,几乎浏览了学校图书馆所有的书籍。
      他听说在二十六里外的绍兴城里,有个古旧书店,那里的书,是不用花钱就可随便看的。他等了个星期天,半夜就起身赶去了。从那以后,他几乎每个星期天都要赶进城去看书,直到店门要打烊了,才在职工们的再三催促下,依依不舍地放下书本离去。
      大量的书籍,引起了胡世庆对各个知识领域的广泛兴趣。他先是爱好文学。后来,又爱好书法、篆刻、绘画、历史,还研究了古汉语、甲骨文……等等。
      一天,他把自己涂的一幅画,寄给了上海中国国画院院长丰子恺。丰子恺给胡世庆写来了热情洋溢的信。还附来两件新作:一张书法和一幅画。书法是直录司马迁《报任少卿书》中的一段话;画题是:“莲出污泥而不染”;画面上,几支荷花;亭亭玉立,素洁可爱,体现着老一辈对后来者的殷切期望。不久,他看到了一份高中的语文试卷,上面有一篇宋玉写的《登徒子好色赋》,便把它译了出来,寄给了当代的大文豪郭沫若。谁知,他的这一手隽秀的仿宋体,竟然瞒过了这位著名的考古学家的眼睛。郭老怎么也没有想到,它会出自一个还在读初中的毛孩子之手!郭老也给胡世庆写来了亲笔信,在夸奖他译文的同时,还问及他的学历。郭老还以为他是哪所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哩!
      胡世庆拿到信,简直高兴得要发狂了。他举着信,朝着那远处郁郁葱葱的会稽山,沿着那一平如镜的鉴湖,发疯似的跑着。啊!起伏的会稽山仿佛在向他起舞,多情的鉴湖水似乎在向他欢笑。……
      
      二
      
      
      然而,理想和现实,往往不是一回事。
      世庆十四岁那年,父母终因长年争吵而离婚了。母亲带走了弟弟;世庆停学了,他被送给了妈妈的两个姐姐――姨娘,家里只剩了一个只会吟诗不会种田的父亲。
      两个姨娘讨厌世庆这种除了捧住书本,其余的事不管的“书独头”秉性。她们在世庆面前摆出了两条路任其选择:一条是当好“小长工”,将来可以继承她们具有诱惑力的家产;一条是“请”他自谋出路。
      世庆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一条路。他离开了姨娘的家,开始了独立的生活。
      他租了一间叫“花笑轩”的小屋。“花笑轩”,一个多么罗曼蒂克的名字:不知道的人,以为一定是座漂亮的别墅了。可是,从它一年只要五角钱的租金,便可想而知房子的破烂程度了。世庆的唯一家当,是从姨娘家扛来的一块铺板和在中学读书时的一床小棉被。
      第一天,他上山去捡了一捆柴,扛到街上卖了后,买了一口铁锅,用三块砖头支起一个锅灶。
      生活虽然艰苦,但世庆却感到有莫大的乐趣。因为他只要能够自由自在地读书,就感到其乐无穷,其福无比。
      夜里,世庆躺在“床”上,听着萧瑟的秋风在“花笑轩”里畅通无阻,听着阁楼上的老鼠在互相撕咬吱叫,便情不自禁地背诵起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来。他感到此时此刻,充满着诗情画意。
      胡世庆唯一的经济来源,是上山捡柴,一天捡三四十斤柴。
      三年困难时期,三四十斤柴可以卖得三四元钱。用这些钱买蕃芋,只能买六七个小的,要是用去买书,那就相当可观了。
      这样,胡世庆就拼命地捡着柴,贪婪地买着书。“花笑轩”里没有电灯,他也舍不得去买点灯的油。他想出了个既能捡到柴卖钱,又能不点灯而看书的办法:后半夜起身上山捡柴,等捡好柴卖完回来,便把下午的时间用来读书。一年多时间,他竟读了一百多部书。其中一套完整的《鲁迅全集》,就是在这一年买的。
      绍兴的书店,对胡世庆已失去了吸引力。可是,杭州远在百里之外,怎么办?他舍不得用买书的钱去买车票,便沿着铁路走到杭州去。每一次,他在凑足了三五元钱之后,就在半夜里动身,等第二天在书店里买了书之后,再从杭州往回走。每个月都要跑四五趟杭州。除了书,他别无他求。
      1964年冬天,胡世庆空前绝后(到今日为止)地穿上了一件用自己捡柴钱换来的新罩衣,踏上了去杭州的路。第二天上午,他从杭州买书回来途经萧山时,又和往常一样在旧书摊上逗留了一会。突然,他看见地摊上有一部金玉缘本《红楼梦》。这书用一个黄色缎子的软盒装着,标价四元。他一摸口袋,只剩下几毛零票,钱早已在杭州买书用完了。他想明天来买,但又怕错过良机,被别人买去。正在他欲离不能、欲买不能之时,意外地发现了穿在自己身上的新衣服。他一下把新衣服脱下,噔噔噔地跑到书摊跟前。
      “老大爷,我想买这部书。”胡世庆把手里的衣服递了过去。
      老大爷愕然了,周围的人们也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胡世庆见老人同意,乐呵呵地丢下衣服,抱起书就走。
      
      三
      
      
      1966年,一场史无前例的政治风暴刮到了鉴湖边上。
      一天下午,胡世庆正坐着看书。猛然,一批佩着“红卫兵”袖章的青年男女,象一阵呼啸的旋风一般,闯进了他住的小屋。
      “你们是……”胡世庆不知从何说起。
      “我们是来扫四旧的。把你的古书统统交出来!”带头的女“红卫兵”,双手插着腰,尖声咋唬着。
      胡世庆不知什么叫四旧。听说是要查他的书,便说:“我的书都是从书店里买来的。如你们不信,请诸位等一等,发票都是有的,我可以找给你们看。”
      
      胡世庆的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却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可爱的小将们在一阵哄堂大笑之后,起了恻隐之心。他们看到胡世庆家徒四壁,除了书之外,几乎一无所有。于是,他们经过一番轻声磋商,便对胡世庆宣布:
      “我们今天先拿去四十部。如果有四旧,我们还要来拿;如果可以看的,再拿来还给你。”
      胡世庆点头同意。
      谁知,“红卫兵”捧着四十部书前脚刚走,世庆的两个姨娘即一脸惊慌地跟了进来。
      “世庆,不得了啦!你成份不好,赶快到杭州去避避风头吧!”
      在姨娘的怂恿下,他终于出走了。不过,他感到“红卫兵”并不象姨娘说的那么可怕,不久又从杭州转了回来。当他路过公社门口时,竟意外地碰到了那个“扫四旧”的女“红卫兵”,她告诉他:“你的书我们看过了,没发现什么问题,明天你来拿回去吧。”胡世庆点头答应。可是,当他走到自己的破屋门口时,却看到了又一番景象:门前,新出现了一大堆黑灰,黑灰中间,有几缕青烟袅袅上升;两个姨娘正满头大汗地在“打扫战场”。胡世庆感到异样,急忙进屋,一看,里面的七百多部书竟被两位姨娘烧得一干二净!
      一切都明白了。胡世庆眼前一阵发黑,一个跟头跌倒在地上……后来,胡世庆因为家庭成份不好,进了“四类分子学习班”。
      支部书记对他说:“世庆,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你在家里是看书,到这里来也是看书,只是给你换了个地方。过去你看的都是古书,人家说那是四旧,在这里是不能看的。在这里读点革命理论吧,读一点革命导师的著作,将来总会有用处的。”
      胡世庆二话没说,照着支部书记的嘱咐做了。
      早晨,他捧着书本,总是头一个到。傍晚,他又是最后一个离开。他读得那么专心致志。尽管开头几天,他感到乏味,感到单调,感到读这些马列主义理论,不如读古文有趣;但是,渐渐地,只要一联系现实,他觉得这些理论就变活了,他觉得就象被扣住了心。他先读了《资本论》、《自然辩证法》、《反杜林论》,后来又从头到尾地读了四卷本的《毛泽东选集》、《马恩选集》和《列宁选集》。这个“四类分子学习班”,对于胡世庆,倒真的成了名实相副的马列主义读书班了。
      革命导师的理论,引导着他把中国眼前的现实和中国几千年的历史联系了起来,他不但眼界开阔了,而且还想通了当时不少人摇头叹息而不得其解的许多问题。他已不满足于泛泛地读书,他要向社会科学进军了。
      
      四
      
      
      西跨湖大队党支部,对胡世庆是关心的,他们研究过几次,要为胡世庆安排一个既能胜任、又可以兼顾学习的工作。
      机会终于来到了。
      林彪摔死之后,党中央发了重要文件,要求传达到全体公民,并要认真组织学习。这事很使队里为难,别的工作,可以停下来服从学习,可镜水寺队里养的猪怎么办?
      他们想到了胡世庆,认为他是最理想的人选。
      镜水寺,在西跨湖大队的西边。步行要走十五分钟。远远望去,在一马平川的田野里,有一块小小的高地,高地上是一座孤零零的房子。这座房子就叫镜水寺。它的南面是长长的鉴湖,背后是一口池塘,周围都是广漠的稻田。它,象是漂泊在江湖里的一片树叶,又象是突出在大海里的一块礁岩。
      
      胡世庆一口答应了。因为,他正在准备写学术论文,需要有个安静的环境;而镜水寺,正是一个理想的所在。
      就在西跨湖大队传达中央文件的当天,胡世庆背着一条薄薄的棉被,拎着一口小铁锅,到镜水寺里当了猪倌。
      他心里乐滋滋的,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满意:有充足的时间读书,有宁静的环境思考,还有可靠的生活保障!一天记七分工,他不用起半夜上山去捡柴了,也不愁晚上看书没有油了,一盏六十瓦的电灯,可以一夜亮到天明,而且不用交电费!
      胡世庆为了及早写出论文,真是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队里的猪一日三餐,他从没有漏过。可是对于他自己,却从来没有一日吃齐过三餐。他可以整日整夜地看书,整日整夜地写作,却挤不出几分钟的吃饭时间。
      中午,水田里的蚊子忍受不了高温的蒸晒,都从四面八方飞到镜水寺里来乘凉。这时候,寺里便成了蚊子的世界。胡世庆在寺里待不住了,便戴上草帽,站到烈日下去翻阅资料。过路的或在田里做活的乡亲,看到他站在日头下看书,头上的汗一直淌到了脚跟,都心痛地说:“世庆,连蚊子都知道要歇凉哩,快找个地方避避日头吧!”胡世庆却说:“你们不也是在太阳底下干活吗,我站着看书,总比你们干活要省力吧。”
      就这样,胡世庆在镜水寺里写了十七万字的《王安石研究》,还写了十多篇有关《红楼梦》和太平天国的论文。不久前,他把这些论文寄给了几个学刊的编辑部,竟然先后收到了几个编辑部“准备刊用”的通知。可是,读着这些文章的编辑们,有谁能想象得到,胡世庆的这些论文竟是这样写出来的呢!
      我的这篇记录,只是记载了胡世庆艰难历程中几个脚印。
      胡世庆喝了一口水,站起身,准备告辞了。
      我挽留不住,只得站起来送他。忽然,他扭过身,拿过桌上的他那只黄灰色的挎包,解开了带子。
      “你这是……”我很是不解。
      “在你这里吃了两餐饭。”他说着,解开挎包,从里面拿出一只旧牛皮纸封袋,封袋里装着的是雪白的米。他郑重其事地交给我,一脸固执的神气。
      我惊愕了。可不知怎么一想,我突然把这袋米接到了手中。
      让这一小袋米做个纪念吧!我要把他作为一面镜子,一面人生发愤图强的镜子,照着我,永远前进!
      (摘自《时代的报告》1982年第4期)
      (题图、插图:杨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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