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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鸟的搞笑对话 [两只鸟的对话]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29 04:41:19 点击:

      我选择凌晨5点来为这篇小说开头,说明了我对我们这个时代夜生活的焦虑。曾经,我们像一个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我们低着头站在那个时辰,脚背上落满了黑夜的光和不知名的粉尘,而我们的上半身则沐浴在大片大片的夜色中,有些恍惚,有些失真,像这个时辰所有混乱想法的一个汇聚点,强烈而虚空。而在凌晨,我们从梦中走出来,迷幻的光和音乐消失在刚刚过去的那片失去意义的眼神中,我们可以在这样的时候从一个笨重的人体还原成曼妙的身影――一只鸟和这样一只鸟的影子。
      我感觉到自己在凌晨时分的鸣叫分明比在夜色中的呻吟更加响亮,当我在黑夜中,我发现自己的嗓子因为被血液充滞变得沙哑;我们对着黑夜的屏幕说话,台灯把背影照亮,使我们看上去像一个个祷告中的中年人。而在凌晨,我从变成一只鸟的过程中体会到生命的轻盈和优雅。当我在凌晨5点,我忘记了大喊大叫,我的叙述使自己看上去更接近于一只呢喃的鸽子,我在这样一个充满独立意味的氛围里感受到了“洁净的躯体”――这个在我三十年的生命中偶尔会出现的被重新起用的组合词。
      在我的叙述中,有几只鸟开始了她们的鸣叫。
      
      文凌云:与游莉和李夏的交往片段
      
      我对一只鸟的感受来源于那段放浪形骸的日子(我的生活曾丢失过这四个字吗?)。
      一只黑夜的鸟,羽毛未丰,面容和手在暗暗的灯光下有异质的白皙,纤细的腰身不能盈握,当你试图去把握她,你其实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像你的心思。我这样想的时候便脱口说了出来。
      她即刻说:“你这人很怪,和别人不一样。”
      我的眼神在她的眼神中恍惚,手停留在她的手中。
      她知道我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其时是在“零点”的吧,振聋发聩的节奏刚刚过去,一段轻音乐呼唤情人的相拥。因为音乐,我并没有用多大的气力就把这个信息传达给了她。
      我搂着她,我朋友的朋友,服装女模游莉的朋友幼儿教师李夏。我在舞池里感受到的李夏不过就是两个相同和对称的乳房,我感觉到它们被自己的胸膛挤得扁扁的,一阵恍惚之后,使我开始怀疑这样的两个乳房不是长在李夏的胸前而是长在我自己的身上。
      是的,曾经我对自己的前生是一个男人产生过怀疑。我从一个师范学校的老师转行到一家报社副刊部作编辑,一段时间,我的职责除了编稿就是和女作者周旋。我曾在一个晚上将数个不同类型女作者的散文编排在第二天的同一个版面,同时也将她们分别引到现实生活的另一个版面上,我天生就是一个会在女人堆里打滚的人,这说明了我本质上就是一个仅仅与她们长着不一样身体的女人而已。
      在游莉和李夏之间,我们三人有默契。
      我和游莉的遭遇缘于一篇煽情的随笔。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副刊部负责,我主编的生活随笔版一度成为整个城市最为风光的报纸版面之一。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城市几乎所有的女作者都在写随笔,我像发现了在自己身上从未发现过的一个秘密似的发现了这个事实,我意识到这样的一个事实其实就是我的一笔财富。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在这个版面上进行耕耘,我要让这些女作者成为我的庄稼,让她们一茬接着一茬生长和结果,而我就是那一个不断打理着庄稼的人。
      在许多场合,我都想讲一讲关于这两个女孩的故事,我和她们不寻常的关系导致了我的倾述欲望,同时也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原因,我宁愿让她们在我的隐秘生活里呆上一辈子。不过,只要一瞅准机会(比如醉酒,比如写小说)我就会毫不保留地将她们贡献给大部分听众和读者。虽然,我知道他们中的许多人和我一样,对别人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因此,我知道之所以我还能和他们进行交流,就是因为他们也和我一样满怀着倾述欲望――他们只要一逮住机会,也会像我一样地对自己的生活进行滔滔不绝的陈述和批判。
      游莉的随笔是一块干净的苗圃,我们看到的游莉的随笔有时候还带点天生的野性。从最初堆在书案上千篇一律的纸堆里挑出游莉的随笔,其实也不是因为她的文章多么地闪光和耀眼,而是她的照片,一张用曲别针和稿子夹在一处的美妙影子。事实上,在这样一个充满美丽女人的城市,作为男人,我们对美丽已经养成了熟视无睹的习惯,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们对女人失去了兴趣,而正是基于这一点,女人成为了不可避免的遭遇,作为男人,我们已经被她们的美丽折磨得遍体鳞伤或身心麻木。
      与游莉的美丽基本成正比的文章促成了她的第一篇随笔在本报的发表,同时也促成了我们的相识。你们知道,我对美一贯的态度就是尽可能地得到而不仅仅只是欣赏,而我的伎俩的可笑处则在于用同别人一样的手段,我是说我们可以出来谈谈稿子的事。
      “当然,文老师。但请允许我在晚上九点以后和你见面,你知道,模特队今晚正好赶上形体训练。”游莉的声音好像永远停留在十八岁,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婉转、轻盈――在我看来这些声音的品质总是充满着某种暗示,直到这种暗示被时间证实。
      用许多人的话来说,文凌云是一个四处打望寻腥的人,在他三十年的人生经历中,似乎是一直在寻找着他自己的理想,我们知道,他对理想的定位从来都没有过偏移,我是说,我们可以从他对这个理想中的渴望得出他的人生经验,那就是,他从来都是一个固执的人,他把这个固执当成了自己的人生情怀,他要在这样一种情怀中去度过一生。
      现在,你们知道这个叫文凌云的人就是在下。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名字!然而,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名字,才使我的聪明得以充分的展示。
      因此,当我说出我的名字,那个意思是在告诉你,在名字的愚蠢与个性的聪明当中,还有一个事实是,这个叫文凌云的家伙的确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
      我在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性格中生活,这促成了我的生活是没有计划和规律的生活。从我和游莉、李夏的交往中你们能够体会到来自我本性中的一些缺陷,当我在13个月前将游莉从健身房约出来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会把一个假象中的情爱场面搬上床榻。那么,我这样干完全是符合了这个个性的,它有着对自己的秉性不负任何责任的意思。
      那个时辰,在一段暧昧的灯光下,游莉的脸纯洁地望着桌面上的一杯红茶,它搁在我座位的一方。从游莉的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好闻的香皂味是柠檬型的,甚至还有些许薄荷的味道。我一向把有这两种味道的女孩理解为少女,虽然,我一直在这样两种味道中生活着。看来,我还会在这样两种味道中去度过我的另外一些非常有必要的人生过程。这样的气味使我徒然产生了要去呵护她的强烈愿望。
      在我决定将自己的生活弄得乱七八糟之前,我的这种不良心理是得到过一些证实的,我之所以还能将不断涌过来的生活打理得看似分毫有序,那只能证明我还是一个有着生活的阅历和经验的人,一个正值二度青春期的未婚男人。
      而游莉是和我有着截然不同生活的女子。我从她对待生活的态度看出她散漫的生活或许较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稍后就会知道我就是一个说话并不负责任的人。这样说,是因为我在自己的生活当中的确就是如你们想象的那样,我首先是一个对自己的生活不在意的人,然后才是一个对别人的生活不负责任的人,把这两者加起来,就构成了我现在的生活,一个我在前面已经提到过的“放浪形骸”的人的生活。
      游莉的眼睛时常是这样的,当你企图从中看出什么来的时候,她恰恰就是一个容易被看出来的人,对于一个初次和她接触的男人来讲,你就会获得一种因为自己不一样的洞察力而引以自豪的感觉。其实他错了,我们把将要遇见的这样一个女孩小看了,她的不同于别人,是在于她的不动声色,她的狡猾则在于极轻易就会让你以为自己很特别和充满着这样的魅力。
      我、游莉和李夏是不言而喻的朋友,我在前面还说到过游莉与李夏的朋友关系。其实,从游莉与李夏的认识过程到朋友关系,完全是因为我的原故,也就是说,我是她们相识的真正原由。
      
      李夏对过往的自我介绍
      
      在我16岁那年,我认识了我们幼师的语文教师文凌云。当时他刚刚从另外一所学校调到我们学校任教,听同学私下里讲这个叫文凌云的人好像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误才调到我们学校的,同时,同学们议论最多的就是文凌云的诗人身份。毋庸置疑,我给你说起这个人,是因为他影响过我20岁以前的人生。当时,他似乎是一个对教师职业满怀仇恨的人,甚至,他把自己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看成是他人生的一种失败。由此,我们常常在他的课堂上感受到一名男青年的愤懑和焦虑,他把这些不良情绪灌输给讲台下正值躁动期的少年和今后的幼儿教师,并从某一天起,让一大群学生对他的言论产生仰慕。
      而我,一个天性中就有某种叛逆元素的女人(在记忆中,大概从12岁开始吧,我就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女人而不是什么少女),一个在课堂上把发呆当成乐事的女人,则忽然发现了对于窥测一个男人内心的乐趣。曾经,我把发呆当成了一种必不可少的生活,我的眼神据有经验的女老师们讲,时常、并极有可能在每一堂课里飘浮在她们的头上,像是没有感觉到这些人的存在,直截了当地把她们看穿了过去。我相信这样的感觉对于她们来说是恐怖的,即使是在由她们主宰的课堂上也不例外。而表面上,她们把这个当成了秘而不宣的笑话,并在心理上产生了某种对于自己讲课方式的怀疑。
      最初文凌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我的特别注意,我依然如故地带着一本课外书籍到教室端坐或发呆。直到有一天,不知什么原由他开始讲起了现代诗,讲起他所经历过的80年代现代诗大展,讲起他与另外一些陌生诗人的交往。其实,现在想来,那不过就是一种卖弄而已。但是,这样就已经足够我对他刮目相看了。后来,我的眼神在文凌云的课堂上开始从最初停留在他头部上方而向下移动了约莫三公分的距离,就是这样三公分,改变了一个桀骜不驯的女生后来几年的生活。
      文凌云(你一定注意到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称呼他为老师的事实)的眼睛其实算得上是清澈的那种,他甚至不敢与你对视。我相信自己的眼神从那天起成为了他会把自己所经历过的诗歌生活继续讲下去的一个理由,他在这个过程中一定品尝到了某种隐秘的快感和乐趣。而这个在他当时枯燥和贫乏的生活中已属极为难得。
      日子就这样地流失,我们在校园的生活开始有了一些亮色。你可能不知道,打我初中毕业考上幼师起就从来没有高兴过。按照别人的直观(我当时喜爱穿上一条卡通味极浓的牛仔背带裤四下溜达),一定会认为我去做一名幼儿教师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但是,从我的内心来讲,也许我天生就是一个与稚幼人群不搭界的人。我渴望过一种与同龄人不一样的生活,我的想法明显不合时宜。这个大家似乎都看出来了,但我想,真正会理解我的只有一个人,在当时,我认为文凌云就是那一个也许能够理解我并给我郁闷的心带来帮助的人。
      他开始吸引我,他丰富的文学知识和极端的言辞让我感受到一个生活不尽人意的诗人的现状,甚至,由此触发了我对他的同情;而这样一个男人也让我看到自己未来的处境,并生发出对未来生活莫明的担忧,这个担忧形成了我当时隐隐感受到的某种焦虑情绪。
      照例是他的课,那天我刚好在一本文学杂志上读到了他的一组诗。其中有一首似乎是写给一个少女的,隐隐的恋情将我――一个16岁女人的心打动。那堂课我听得很专心,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神一直都未离开过他白皙的脸。有一片刻,那张脸甚至泛起了微红,旋即,这种红一下子传过来,并在我的脸上逗留了许久。而我仍然固执地望着他的眼睛,这使他开始慌乱,他讲课的语速明显地放慢了。
      我实质上是带着一种挑衅的神态与他的眼神对视,我相信自己能够在这个短暂的挑战中出胜。这一方面作为老师的身份决定了他不会也不敢在一个女学生的眼中停留过久;另一方面,我看出了他倔强性格中的怯弱。我想,这与年龄和经验无关,而更接近一个男人怯弱的本质。后来的事实果真和我的预见相近。
      
      游莉是一个新新少女
      
      许多人对我这样一个年龄女孩的写作抱有一定程度的好奇或叫做不理解。我今年19岁,虽然写散文的时间才两年,但承蒙各位老师的提携,两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我在本市的散文新锐中脱颖而出。我这样说是有依据的,两年,我已陆续写出了近二十万字的时尚随笔,大部分是在本市的一些主要媒体发表。这几乎是我打识字以来作文总合的数倍。
      我喜欢蹦的,“新时代娱乐广场”“零点”“回归”和“城市之光”几乎都是我常去的地方,我热爱那里面的时代气息。但我不喜欢类似于“彩虹吧”“船堤”和“JJ”一样隐含世俗东西的场合,我的意思是说,只要我高兴,我就可以拒绝任何一个朋友把我往这些地方带领,我的直觉和理智告诉我,那些地方并不适合我,同时,我还不想在20岁以前彻底变坏。
      我有过一个男朋友,也是在的吧认识的。他和他大学时代的同学一起在高新区创办了一家电脑应用公司,无外乎就是以接电脑平面设计为主的一些活儿发展生意。算是一个小公司吧。
      以前,我不知道我现在的生活就是一种新新人类的活法。直到读到小说家邱华栋的一本名叫《新新人类》的随笔集,作为事先的一个局外人,我不敢苟同邱先生的一些论断,但是,奇怪的是,我后来的生活不自觉地受到了他所指定方向的影响,我是说,打那以后,我的生活方向发生了一些细微的转折。这或许也是我拿起笔做沉思状的一个缘由。
      我忘了告诉你们,两年前我是市计算机学校一名学电算化应用的学生。我的模特生涯(其实也不过将近一年的时间,算不上“生涯”)也是从在校期间开始的,是我们的体育老师的推荐。其实我的身高你也看出来了,并没有达到1.7米最好的状态。但我的身材几乎是我们学校同龄人中最好的,我是属于“骨感”型的模特,我欣赏那些带点野性的女模,比如19岁的巴西名模吉瑟里。这种女人只适合远距离欣赏,如果你是没有足够力量的男人,不要试图去接近她。事实上,我的发育从15岁开始就已经达到了较好的状态,这得以使我在全市大中学校的各种文艺调演中十分活跃并小有了一些名气。
      事实上,我自己也很奇怪还能写一些东西。我的生活基本上停留在比较简单的层面,大概我是想把写作当成一种娱乐吧,我并没有什么野心,我是说除了做模特,我目前的兴趣比较广泛,这没有什么错吧。
      我知道你们男人最希望从一个年轻女孩口中听到的就是她的情爱史,我把这个作为我向你倾述我个人生活的一个交换条件。你知道,要找到一个真正对你的生活有广泛兴趣的男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我和你们一样,具有了在异性面前强烈的倾吐欲望。生活的紧张和压迫使我们必须做到定期放出一些压力。
      潘军首先吸引我的是他的外型,这个家伙有一副条件极好的身材,属于肌肉比较发达的类型,加上1.83的身高,得体的衣着(带点职业电脑人的风度),一副褐色的德国板材眼镜严谨地挂在国字脸型上,又有点欧洲知识男人的味道;其次是他的名字,当他在酒吧告诉我他的名字,我立马有些诧异。那时我正在读一本书名为《海口日记》的小说,作家的名字也叫潘军,我见过那个潘军的作者像,我认为他和余华是我见到过的最帅和最有风度的小说家。你不会笑话一个少女对一个有优秀作品作家外表的强求吧?于是便有了话题,我从搁在旁边座位上的双肩包里拿出了那本小说,他翻了翻,说“这个我已经读过了,是在一本大型文学杂志上。”那晚我们谈了很多,啤酒也不少喝,我几乎是在一种恍惚状态中与他进行着交谈,我们喝的是一种叫做“科罗拉”的小瓶装的巴西啤酒,很适合当时的氛围,恍惚中我是在和一个老外交谈着,他使我的感觉一步步向男人靠拢。以至于我们各自的朋友什么时候离开的,全没在我们的注意范围内了。
      以前我对作爱并不怎么懂,我的经验中人们乐意交流的高潮从未出现过。自从与潘军结识的那晚开始,我懂得了应当怎么去调动自己和对手。当时我觉得自己非常幸福,以至于后来情况有变,我还依然怀恋和潘军一起作爱的日子。
      
      李夏的复述
      
      文凌云到我们学校以后开始受到同事们的排挤,这个事实促成了他变本加厉的放荡和自由的行为。以至于我一直怀疑他是在有意地接近校长的老婆――同校另一个教我们风琴课的女教师。而这段故事流行着各种版本,在事故外面的学生不明究里,我至今也没有搞懂这个事实的真正由来。
      我开始尝试着写诗并把它们拿给文凌云批评,开始的几首被他彻底否决了。直到有一天,是下午自修课结束以后,我把在课堂上写的一首新诗拿给他看,他当即就叫起好来。
      那晚,我在他的寝室门外听到了咳嗽声,我轻轻推开门,看见男人阅读时不雅的姿势。他躺在单人床上,头下垫着一个方形枕头,翘着二郎腿,赤裸上身,我甚至看见他胸前稀疏的体毛。
      室内强烈的男人体息扑面而来,逼迫我向后退了一步。
      他慌乱地四下找衣服的样子,令我不禁笑了起来。见我并没有退出门外的意思,他只好说,“小李坐嘛,找我有事,是吗?”
      “老师,我来不打搅你吧?”
      “没有,没有。我正在翻看一本新书,湖南美术出版社96年刚出的,是法国新写实主义小说家图森的小说《先生、浴室、照相机》,语言平实,结构机巧,结尾出人意料。都让我着迷了。嘿嘿。”
      “哦,老师看完了能不能借给我看看。”
      “当然。你对小说也有兴趣,是吗?”
      “老师喜欢的我也喜欢,凭直觉,我们的阅读兴趣是相近的。”我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哦,是吗?你那样相信我们的共同之处?”
      接下来我们的交谈看似在沿着文学的方向小跑,实质涉及生活的每一个方面。我听到许多闻所未闻的文学事件,以及在文凌云教师生活以外的另外一些人奇怪的生活方式。那个时候我的确就像一个弱智似的听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一些被称为先锋诗人和新派小说家的怪癖,即使这样,我依然认为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直到在交谈中涉及到了“性”,很奇怪,我们都没有不自然的感觉。我们像两个同龄人似的,平静而有序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包括除了文学作品以外的感受。但是,事实上,当我回到学生寝室以后,私下里依然品味到了一种暧昧的不适感。这种感受旋即被更多的幻想占据了,并从那晚开始,我有了做性梦的习惯。
      常常是,我在半夜从一个个惊心动魄的梦中醒来,大汗淋漓,感觉到周身每一个角落都是湿润的。我的脸通红,呼吸不畅。我开始回忆梦中那一个个重叠的模糊面孔,回忆令我大吃一惊,文凌云的出现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我还梦见了父亲。
      父亲在我14岁的时候抛弃了母亲和我,跟一个小他10岁的女人另成立了家庭。自从那个周末,我和初中同学一道看完电影,在不远处见到父亲和一个妖艳的年轻女人亲热的状况,我知道母亲的命运将从此改变。而我当时并没有把见到的一切告诉母亲。
      父亲是一个工程师,在市内一家设计院工作。自打我记事起,我没有感受到一个家庭的和睦气氛。说一句公道话,母亲是一个有偏执倾向的人,极尽敏感和小器。以至于每逢周末,我并没有勇气回家。
      父亲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除此之外,在他身上的男性味还是挺浓的。从外表看,双亲是多么匹配的一对。谁也不会想到他们的婚姻其实早已面临破产。他们离婚以后更加促成了我个性的自我化。我开始交男朋友,每次都是以较快的速度抛弃那些小男生,看着他们幼稚的痛苦,我扭曲地品尝到了一种成功的感觉。
      我把这一切告诉了文凌云,他调侃道,你不会以为我也是你的那些小男生中的一个吧。
      这句话从他的口中出来,我明显地感觉到一种挑逗和暗示。对此,暗暗窃喜的我表面上给了他一个不置可否的回答,嗨,随便你怎么看都可以。
      
      文凌云:我和游莉
      
      我从未料到一个18岁的女孩在初次见面时会如此大方,她把自己交给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并没有特别的意图。
      当游莉把带着柠檬香型的身体移动过来,我们很自然地相互把手掌交给了对方。那时,动感舞台上的少男少女正疯狂地扭动着躯体,合着百变DJ更加狂乱的节奏。我们没有动,手臂在吧桌上交错,像一对相识已久并深爱着对方的恋人。
      我试图在迷离的光线下去寻找她的眼神,我见到的是一双空洞的眼睛。纳闷的当头,感觉到她手掌上的一枚药片似的东西,她的手在暗示我那是给我的。
      我从游莉的手掌中抽出来时,掌心多了一样东西。
      “啥呀?”,灯光下一粒淡绿色的药片从我的掌心进入了视线。
      “也没啥,就是一片迷幻糖而已。一个朋友从日本带回来的。”游莉将椅子往这边挪动了一下,像一条游动的菜花蛇一样一下攀附在我的身上。
      “嗨,不会是伟哥吧?我可从来不需要这东西哟!”
      “看把你得意的!是伟哥我还不给你了呢。”游莉的手又开始了游动,直到停留在我的胸前。
      “你可不要引诱我哈,我还是童子躯身呢。”
      “算了吧你,谁不知道你呀!不下10个人给我说让我提防着你呐。”
      “幸好我已经过了18岁,要不然事后你又会防备我斥责你诱骗少女了。哈哈哈!”游莉把话题补充完毕后,愈来愈放肆了。不过,我就喜欢像她这种豪放的女孩。
      借着酒性,一仰脖,我把那粒小药丸吞下肚。然后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你不怕我把你吃了么?”
      “量你也没那个胆。要不,我借你一个胆怎样?”
      而此时,我已经开始感觉到药片的力量在进入我的身体和精神,我的眼前突然就出现了画家拉菲尔的三个少女,一会儿是她们掮着水罐,一会儿她们自己变成了水罐。白白净净的水罐在眼前晃来晃去,我努力去抓,这一下就抓住了游莉的身子。
      我二话没说,带着这样的一只水罐直奔向一个空着的小包房,一下把游莉撂倒在沙发上。
      这时,外面的人群合着DJ师的领喊大叫:“一只小蜜蜂呀,飞在花丛中呀,飞呀――飞呀――”……
      恍惚中,我看见无数双手臂在空中挥舞着。
      
      文凌云:我和李夏
      
      我和李夏的交往缘于一个校友。几年前的一天,这个潦倒的诗人带着一个光鲜的小妹到我当时任教的学校找我,说是给我介绍一个青年女作者。那正是我的学生李夏。
      “诗写得不错,有潜力,绝对有推崇价值。”他扶了扶眼镜(这小子什么时候弄了一副琅秀镜挂在脸上,人模狗样的)。
      “她父母托付我把她交给你!”他叹气似的对我说。
      后来,我把李夏的这组诗认真地阅读了一遍,感觉出这不像是一个17岁少女的作品,诗中流露出的一种先锋品质倒使我看到了那个校友的影子。
      客观地讲,这的确是一组漂亮的现代诗,而且也是当前先锋诗人中较流行的一种写法。我决定把它推荐到自己正有意跳槽的一家报社。但后来我把这组诗歌推荐到本市一家文学期刊,结果石沉大海。
      再次获得李夏的消息,是在两年以后,那时我已经成为了一个编辑。我收到她的一篇散文稿件,文章写得挺不错的,时尚味较浓。稿件后面附了一封短信,告诉我我的那位校友、她的邻居失踪的消息。
      后来又接到她的电话,感谢我为她发表了第一篇文章。再后来,报社副刊组织了一次笔会,我打电话告诉了她。
      那天,她如期而至。见到她,使我徒生时间对一个人的改变之感。李夏明显比一年前更加具有了女人味,稚拙的眼神消失了,精神面貌里有了一些因为内伤而带出的玩世不恭之感。她的一举一动开始有了冷美人的气质。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把游莉介绍给了李夏,看着这样两朵鲜花似的少女谈得十分投机,坐在台前的我诡秘而会心地笑了。
      接下来,她们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她们互相交流各自对生活的看法,并一本正经地探讨文学,她们更多地是凑到一起猛批所有认识与不认识的男性。因此,我知道她们也会在背后对我当下的生活进行批判。这两个女孩就像一对有多年友情的战友,她们在各自生活的战场上结成了同盟,而几乎所有的男性都成了她们共同要去对付的敌人。
      
      游莉的复述
      
      后来,潘军在市内一场清理金融“三金三乱”的活动中涉嫌空套资金和诈骗而被收审,他小有规模的公司也被政府判给了银行处理。我从他在南方花园购买的一套商品房搬出来,一时有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觉。一年后,潘军从牢里出来,整个人像变了一个模样,身体明显地瘦了两圈,往日浓密的黑发变成了平头,好像就是一个杀人犯。他开始酗酒、疯狂地抽烟,后来竟然染上了吸粉。没多久,因为没有了毒资,他在行抢的过程中竟然结识了一个有钱的富婆,后来,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自打潘军从我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以后,我的情爱轨迹发生了质的变化。这期间我热爱上了混乱的生活,我把每一次自责抛弃在脑后。我给自己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并让它们来支持我放浪的行为。我想,每个人在青春季节的时代生活中都会有类似于我的这些想法的,而我之所以把这些想法纳入自己的行为,是因为我在某一天突然悟出了自己应该过这样的生活。但我坚持自己不去做违法的事情,这样说来,我在本质上还是一个纯洁的人。
      潘军事件发生后,我离开了这座城市,我到南方并进入了一家电脑公司。我的职责其实很简单,每天除了接接电话,搞搞收发,就是陪老板出入于各种酒会,与那些色迷迷的眼神斗法。我并不想轻易失去自己仅存的原则,我把这段生活看成是自己的成长经历中较为重要的一环。
      你们现在看到持着会员证出入于高级健身房的我,你们感到疑惑,你们会以为我的收支入不敷出。其实,南方的生活除了丰富了一个年轻女人的观念以外,她在以后的生计中因为这段生活而不必再为此烦恼,如果可以的话,我的存款已经足够自己挥霍一辈子的了。
      这样说,大家就很明白了。你们会为我的坦然吃惊。是的,因为我的年轻和美丽与所有的南方女孩不一样,我的肤色“具有真正的凝脂感”(这是给我带来财富的那个亿万富翁说的)而天生具有了享受财富的理由,这个理由还会保持到我死去。至于我究竟有多少钱,你们的想象是多少,那就是多少。总之,我不会再为这个世上所有人都为之烦恼的事而烦恼,但我同时还算是一个理智的人,我的爱情观导致了我不会将自己的金钱拿给任何人去享受,而他们的目的除了我的美貌,我十分清楚那更重要的一部分。我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甚至天生就是一个大方的女人,但我清楚地知道这些财富的意义,而我隐约感觉到的人格就是它们的代价――谁说得清楚一个少女的人格究竟值什么价?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时代。
      但是,在我的天性中还应当有一种文学的元素,我并不想对文学怎样,同时文学也不会把我怎样。我的意思是说,我之所以喜欢写写闲散文字,的确与这个有极大的关联。现在,我的生活中有形形色色的文学男女,我欣赏和鄙夷他们,他们有较高的文学素质,却有极底的人格品质。当然,你不在此之列。
      因此,我其实是一个在文学生活之外徘徊的边缘人,我没有对文学的野心,我把它看成是我的生活细节,这也是必不可少的细节。我想,就像我的名牌时装,文学就是这些时装上的一个纽扣吧。
      我在这座城市的文学圈内渐渐有了一点小小的名声。
      我的作品因为我优雅的生活而具有了时尚和前卫的意味,一段时间后,我的散文随笔成了整个城市报纸副刊最为抢手的品牌。大多数女孩都会在一张报纸的副刊栏目找寻我的文章,因为,我写的都是她们的虚荣心所向往的生活。
      因此,我的读者基本上都是女性。这得以使我在这座城市的女人圈里名声大噪。我成了时尚生活的代表,我的文字在她们看来充满神秘,我在她们眼中就是一个优雅的女人,她们不会从我生活的背后看到我过去的辛酸。我忽略或否定了那段生活,这样一来,使我自己也产生了幻觉,似乎是,我天生就是这么富裕。我想这是我快乐的源泉,一个富裕的女人是可以忘记过去的,并且,人们允许她这样。
      除此之外,我的生活是自由的。我目前并没有遇见自己真心所爱的男人,我想,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了。现在我关心的是在两个女人之间与生俱来的怜悯和欣赏过程,但我依然把与在外人看来具有优秀品质的男人的交往看成是目前生活的需要之一,我喜欢他们蠢蠢欲动的感觉,但我不会用心去对待他们的。
      
      文凌云和李夏究竟是什么关系
      
      按照大部分人的观念和由此生发出的判断,文凌云是一个浑逑,这个我们在前面的暗示中已经领悟到。文凌云还是一个披有文雅外衣的男人,是一个貌似知识分子的流氓――我们知道,一个有着像他一样爱好的男人,不是流氓还会是什么。而和这样一个流氓常常呆在一块的女人,通常,我们也会认为不是什么正经的好女人,因此,有许多女人都自然而然地远离和淡化着与文凌云的关系。
      现在,我们并不知道李夏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理在接近他,也许,我们并没有看到过她的真正目的,我们以为自己比较聪明,其实在这个现象的背后,那些小女孩的心思远远地超出了我们的想法。她们比我们要聪明许多。
      但同时我们不得不相信文凌云的手段在他与李夏的关系中起到的特殊的作用。
      自然,文凌云绝对不会去放过一个在他身边的女孩,只要他有饿的感觉,就会本能地去寻求食物,这样说来,在文凌云的眼中,李夏事实上就是文凌云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喜欢的一种新鲜食物而已。
      也就是说,文凌云在吃着食物,又或者文凌云正在被吃,也未尝不可这样形容。
      文凌云在经过第三次与李夏的接触以后,把李夏给吃了。
      当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感到吃惊,我们在习惯中已经开始忽略在人群中发生的这样一些男男女女的事件。而李夏之流的女孩,我们还可以把她们划归为没有智慧的人群中去,我们太看重这个,无论对李夏的了解有多深。
      而透过文凌云与李夏之间的如下一段对话,则可以看到我们的判断是有一些道理的,因为,往往在一个事件的表层下,暗藏着不为人知的无奈。
      文凌云:“你知道,我喜欢你,但我并不爱你。你知道,事实上是我的身体在爱着你的身体――有了这个,我们就具备了在一起的理由。”
      李夏:“我不这样认为,甚至,我的身体也并不喜欢你的,我的身体只是在喜欢着自己的。你还别自作多情,你的身体在我看来是为我服务的,我用它来污染自己,并找到一次又一次擦拭自己身体的理由。如此而已。”
      文凌云:“这就对了,你的这番话我比较赞同,因为,我宁愿自己是你的一块抹布,我作为这样一块抹布的心情是愉快的,因为,我尝到了一般男人极少尝到的被动意味,我喜欢这个被动的感觉,就像回到了母体等待由别人来把我降生。我从你的身体里获得了新生呢。”
      李夏:“但你甚至连一块抹布也不是,而是一团污物。以前,也许有过更好的抹布,对于不断需要干净的瓷器或别的,所有抹布的意义是一样的。当然,我还不会拿一块抹地板的抹布去擦拭一件昂贵的玉器。因此,你还得感谢我,是我没有让你沦落为一块擦地板的抹布。”
      
      游莉与李夏:两只鸟的对话
      
      这样一个极其简单的故事快要结束了,我们安排了游莉与李夏的频繁见面,事实上她们一直在一起,现在,我们又看到了亲密无间的游莉与李夏,她们肤色白皙,带有明显的透过绒毛折射过来的光泽,像是从她们的内部照出来的;她们身材妖娆,从不真正需要男人的剪裁,只需要她们自己相互轻轻擦拭;她们刚刚在一张窄小的单人床上花茎交错并相互擦拭着度过了一个明媚的下午,因此,她们的话语轻缓慵懒但依然充满着暧昧的气息,使我们不能看清时间的节拍,我们以为事实上的时间是没有节拍的,我们并没有错,我们领悟到的是时间在其他时代也会发出的声音,我们的听觉便开始习以为常,我们习以为常了。
      游莉:“那是一个傻子,他就是一个傻子。”
      李夏:“所有男人都是傻子。”
      游莉:“是一个老头,真是一个老头。”
      李夏:“所有男人都是老头。”
      游莉:“自以为是,假聪明。”
      李夏:“男人都这样弱智。”
      游莉:“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李夏:“他会得到一个噩梦。”
      游莉:“他不知道自己在被玩弄。”
      李夏:“真是可悲呵。”
      游莉:“更可悲的是他不知道。”
      李夏:“那依然因为他们是傻子、是弱智。”
      游莉:“还有更可笑之处……”
      李夏:“他不知道自己是一个被女人、被时代抛弃的蠢货。”
      游莉浅浅地呻吟着,笑了,紧接着是李夏的笑声。
      她们起身,在床头灯的光线里同时将长发往后捋了捋,我们看见这两个女孩的面容上胜利的诡计之花正在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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