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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军姐姐]红军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5-18 04:50:38 点击:

      1 1936年秋天,陕甘宁交界的葛家湾发生了一起抢亲血案,这起血案引起一连串惊心动魄的故事,直到今天仍萦绕人心,挥之不去。  这起血案是由一匹骡子引起的。  那天傍晚,葛家湾东面的猎户葛老大从山里狩猎回来,暮色里影影绰绰看到自家玉米地里有野兽遭害,像是野猪,于是端起猎枪向那野猪开了枪。目标中弹嘶叫,他跑过去一看,原竟是一匹骡子,当下震得脸色苍白,不知如何是好?那骡子是村里张财主家的,葛老大望着死去的骡子,眼前即刻出现可怕的情形:张财主以死去的骡子为借口,逼他女儿嫁给他做四姨太。果不其然,张财主听闻消息后,派管家刁三带领狗腿子前来索赔,五百块大洋,少半块不行!赔不起就带走他的女儿!葛家父女以狩猎为生,哪有钱赔?张财主要得就是这个结果。
      葛老大的女儿叫红果,还没到妙龄,就已出落成一个俊秀的姑娘,十里八乡求婚者几乎踏断门槛,张财主早就觊觎美色,欲娶她为四姨太,但绞尽脑汁,却无法得逞。这次,坏了良心的老天爷,让葛老大不小心打死了张财主家的骡子。张财主一下抓住了抢夺红果的把柄,让葛老大欲哭无泪!
      葛老大七岁死了父亲,九岁死了母亲,全靠在财主家放牛扛活度日。二十八岁娶妻,刚刚生了女儿红果,妻子又患病身亡。大半生中所有的悲事倒霉事都让他碰着了,现在又误中了张财主家的骡子,让张财主讹诈女儿给他做四姨太太,真是雪上加霜,悲上加悲!女儿是他惟一的亲人,是他的生命,怎能让她去给如狼似虎的张财主做小!再说她刚刚十四岁啊!
      女儿葛红果更是不肯去给五十多岁且尖嘴猴腮的张财主做小。她拿出锋利的猎刀,面对前来说婚的管家狠狠说,回去告诉你主子,谁敢动葛红果一根汗毛,这把猎刀就送给谁!“噌”地把猎刀插在管家面前的桌子上。管家面对寒光闪射的猎刀,转身便溜,回到张府。张财主听到葛红果桀骜不驯,好像一头暴怒的母狮子,又听董老大不赔钱又不肯把人送来,便派管家带着几个家丁,趁红果去镇上卖兽皮换粮食,把葛老大绑到张府,逼他拿钱,不拿钱便送人过来。
      葛老大自然死也不肯。
      红果虽年纪小,却性情刚烈,孝顺重义。她从镇上回来,见父亲不在,家里又是一片凌乱,便想到了原委,放下购买的东西,就拿起猎枪和猎刀去张家拼命救人。
      张家在葛家湾是最大最有钱的富户,庄院好像小城堡,门楼耸立,墙高壁厚,又有家丁把守,不好进入,葛红果却毫不畏惧,直闯张府大院。邻居贺大婶见她持着刀枪冲闯张府,忙将她拦住,劝她不要莽撞冲动,说这样拿刀做杖前去,不但会白白送死,还会牵连到她的父亲,最终父女性命难保。
      贺大婶家住葛红果家旁边,也是穷苦人家,早年死了丈夫,跟儿子大柱相依为命生活着。儿子大柱,比红果大两岁,时常关照呵护着红果,好像大哥哥一样。两家人常来常往,你帮我,我帮你,一家人似的。现在葛家出了事,红果要去拼命,贺大婶怎能眼看着她白白送死?大柱也极力劝阻,劝她不要硬拼,天下的路千万条,为啥偏偏拿鸡蛋碰石头,走死棋?
      红果听贺大婶和大柱说得在理,便放下刀枪。但是自古损坏别人的东西要赔,这是天经地义的,葛老大和女儿并非胡搅蛮缠之人,可他们却没钱赔偿张家的骡子。红果决定变卖所有家产拯救爹爹,但家徒四壁,就是倾其所有,也值不了几个钱,向别人借,村里除了张财主家,均是穷苦人家,谁家能拿出钱?真是难煞人了。葛红果想来想去,筹钱无路,拼又不成,于是决定先应承张财主的要求,以身换回父亲后再做打算。
      葛红果拿定主意后,含泪去了张府。
      张财主见葛红果亲自前来以身换父,便放了葛老大。葛老大见女儿为他舍身进入狼窝虎口,坚决不允,百般劝说女儿赶快回家。红果是个倔强女子,认准的路绝难回头,任父亲苦口婆心,恫吓咒骂,坚不离开。葛老大见女儿难以劝阻,便跟张家拼死拼活争斗,要救出女儿,不料被张财主家打伤,赶出大门。
      当日,张府大院里举行盛大婚宴,管家和家丁将红果架到婚礼上,跟张财主拜了天地。夜晚,张家大院,酒宴正盛,喜气洋洋;葛老大在家为可怜的女儿流泪哭泣。红果坐在新房的大炕上沉着冷静,像成心要做张家四奶奶的样子。其实,她在走进张府之前,心里早有打算,决定在婚庆之夜跟张财主一决生死!她在张财主和宾客们大吃昏喝的空子,寻来一把剪刀揣在怀里,准备在张财主对她动手动脚时,结果他的狗命。
      子夜时分,张家的酒宴结束了,张财主在宾客簇拥下醉醉醺醺来到新房。老家伙急不可耐,进门后便向红果扑来。红果唰地从怀里抽出剪刀刺向他的咽喉。然而,张财主老奸巨猾,知道葛红果桀骜不驯,不甘束手就范,因此早有准备,见红果拿剪刀向他刺来,焦急中伸手抓住红果的手腕,两人便拼死搏斗起来。
      一个年小柔弱的女子,哪里是正值虎狼之年之人的对手?张财主借着酒劲扭住了葛红果胳膊,只几合便将她制住,捆绑在炕上,三两下扯了葛红果的红嫁衣。
      就在张财主继续深入,即将得手之时,忽然后院轰隆隆起火了,火焰染红了半个夜空,紧接着是啪啪啪爆豆般的枪声。张府里顿时大乱。张财主正解开红果的腰带,扯着她的裤子,从窗户里看到听到外面大火枪声,顿然惊呆,正要叫喊,大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报告有人放火抢劫。张财主听此情况,放开葛红果,令管家全体出动,救火防贼,自己也跳下炕,跟着跑出去。
      张财主刚跑出门,有一位蒙面人从窗户里跳进来,猎豹幽灵似的,二话不说,将捆绑着的红果拉起来扛肩上就往外跑。张家大院已经乱作滚沸粥锅,打水的,端盆泼水的,搬移重要物件的,他碰你,你撞他,乱糟糟,闹嚷嚷。盗贼已翻墙入院了,但他们好像不仅仅是抢劫财物,还有别的目标。那些家丁持枪舞刀冲出来,开枪射击入院的盗贼。子弹呼啸,火花连串,映红天空。
      那蒙面人冲出新房门,便与院子里的家丁接上了火,他手使盒子枪,连连射击,几个家丁栽倒,趁此机会,他与同伙边打边退,在纷飞弹雨中登上房顶,翻出张府高墙,退至村外,跳上藏在山沟里的战马,驮着抢到的财物和葛红果,一溜烟向深山而去!
      葛红果不知蒙面人是何人,又加上浑身无力,只好闭着眼睛,听之任之。来到深山密林中,天已大亮,那人揭下面罩,才知道他是山里的土匪 黑豹子。 黑豹子年过三十,面色黝黑而英俊,性情剽悍粗犷豪爽,且胆大凶猛,所以称“黑豹子”。他占山为王,打家劫舍,声名远扬。他早就见过红果美貌,一直梦想抢她做压寨夫人,但瞅不到机会,再则他不抢穷人,于是迟迟没动手。听说张财主抢她做四姨太,当即下山,将她抢了出来。   黑豹子到了他的匪窟,劝她做他的压寨夫人,葛红果不允。黑豹子好言劝说,红果还是不允,她是正经的庄稼人,正经的猎户,正经的良家闺女,怎能做土匪头领的压寨夫人落草为匪?那是要遭人咒遭天杀的。红果回应既狠毒又刻薄,可谓入骨三分。黑豹子气得直跳,好像屁股着了火的猴子。要在平日,他早就大发雷霆,拿鞭子抽人了,但面对葛红果却抑制着气恼和爆火,没有动粗,也没对她非礼,让她三思而后再决定。
      葛红果被关在旁边的木头房间里了,那是黑豹子早就给葛红果准备的新房,不到二十平方,全是用木头做的,小巧而精致,美观而大方,室内布置舒适而漂亮;床铺被褥枕头都是崭新的,一股股喜庆而温馨的气息直扑人。黑豹子认定红果住在这间小木屋里,过不了两天就会应允他的。然而,时过三天,红果仍是那句话——不行!黑豹子沮丧失望,几气昏过去,他无奈了,只好继续关着等待,又过了三天,红果还是那句话,黑豹子傻呆了,他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葛红果被关在小木屋里,如同关在监狱里,度日如年。她几天几夜没合眼,身子也没挨过床铺,一则她太想念她的爹爹,不知爹爹现在怎么样了?她料定,她被黑豹子抢出来后,张财主肯定会抓住爹爹不放,因此深深为爹爹担忧;二则害怕她一旦闭上眼睛,黑豹子对她采取突然袭击,将酿成恶果,痛悔晚矣。因此她闹着要出去,下山去看望爹爹。黑豹子却不放她,放她下山,岂不是将羊羔送入虎口?黑豹子将利害关系讲给她听,她却充耳不闻,继续争抗吵闹。黑豹子很无奈。
      葛红果猜测得很正确,她被抢走后,张财主以为是她爹爹勾结山里的土匪黑豹子所为,又将他抓回张府,并告官府葛老大勾结土匪抢劫民宅,葛老大即刻顶上了勾结土匪的罪名,张财主以此更加肆无忌惮,关押、鞭笞、审问葛老大,扬言不交出葛红果——他的四姨太太,便送官府,要了他的老命。葛老大本来就被张财主的家丁打伤,现在又绑架拷打,已经难以支持了。
      关押在深山匪窟的葛红果听此消息,心急如焚,万般无奈中,假意答应了黑豹子的要求,黑豹子信以为真,便放松对她的看守,葛红果在那晚趁看守土匪对她放松警戒,偷偷逃出了匪窟。黑豹子发现后,痛悔不及,亲自带人跟踪追赶,但终究没有追上。黑豹子料定葛红果此去等于自投罗网,再无生还可能,无不叹惋,却也爱莫能助,只好打马回了山寨。
      2 葛红果刚从山里回到家,便落入张财主设的陷阱。
      是第三天天刚黑。红果趁着刚降临的暮色,悄悄摸进了村庄。天还不太黑,浓重的暮色在村野里流动。她怕从院门回家被人发现,便从房后翻过低矮的柴草栅栏墙进了院子。自跟爹爹离开,这个只有两间破草房的小院极为冷寂,荒芜了,房门大敞着,野猫野狗自由出入,门前的地上都长出了野草。她小心翼翼踏着野草进了屋门。屋里空荡荡,黑洞洞的,一股冷森森的气息直袭人身。她在门口地上发了半天呆,慢慢走过去,取下了挂在墙上的猎枪和猎刀。一路上她已思谋好营救爹爹的办法了,这就是趁夜深人静时,翻墙进入张府偷袭,救出爹爹,而后翻墙逃走。
      她原先对张家大院并不熟悉,那天闯进去后,才掌握了院里的大致情况。大院后墙外有棵大槐树,凭着歪向庄墙的枝桠便可以攀进院子,进院后,又有几处地方可以蹬上房顶,只要登上房顶,便可翻墙出院。那晚黑豹子和他的五六个弟兄就是从那棵树的枝桠上攀进院子又轻而易举逃走的。
      葛红果找来枪药葫芦,往猎枪里装足了火药和铁砂,而后从身旁拿起砖头默默磨那把猎刀。那把猎刀已经很锋利了,刀刃在星光里闪着寒流,但她仍在嚓嚓地磨着。其实,她是在镇定心绪。偷袭方案和路线,她已经在心里默默模拟谋划了千万次,但她仍在谋划着,因为这不是非同小可的事,是下龙潭,闯狼窝,要杀人,她杀不了对方,对方就要杀了她和她的爹爹。她是个女娃娃,况且第一次去干这么大的事!
      葛家湾的夜晚随着她嚓嚓的磨刀声,渐渐寂静下来。听不到人声,听不到狗叫,沉重的黑暗把一切声响都收敛走了。葛红果抬头从门缝里看了看,只见天空有几颗星星疲惫地眨着眼睛,知道现在可以出发了。深吁了一口气,将猎刀别在腰里,挎上猎枪出了门。她刚出门,忽然有人从后面抢上来拉住她,将她拉进院门,又拉进房屋才放开。原来那人是邻居贺大婶,她浑身颤抖着问她:“孩子,你要干啥?干啥?干啥?”
      “救我爹!”红果一幅视死忽如归的样子。
      “你你,你这不是去送命吗?那是啥地方,啥地方?那是虎狼窝?知道吗?知道吗?不要命啦?不要命啦?”贺大婶身躯抖得更厉害,好像自己去杀人,连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儿,并紧紧拽住葛红果不松手。
      红果哪里听贺大婶的,泪眼汪汪说:“再不救爹爹,爹爹就会被他们折磨死了。现在就是狼窝虎口,我也得去闯,去救出我爹爹!半分钟也不能等,不能,再等爹爹就完了!再说我不是去白白送命,我能够救出爹爹,能够的……”她把进出张家大院的线路说给大婶听。大婶听后还是深深担忧地劝:“你想得简单,要是被他们发现咋办?那就出不来了,那可是深宅大院!”
      “会出来的,会的,我早就想好了……”
      贺大婶见她去意已决,阻挡无效,说:“那那,让大柱去帮你!”
      葛红果就要跨出院门,听到贺大婶的话,一脚在门槛里,一脚在门外,回头决断地回答说:“千万不能!我们的事就由我们来办,千万不能把大柱哥和您搅缠进去!大婶——千万不能!”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哀求,话音一落,身子一闪,消失在夜幕中。
      贺大婶还要劝说,见红果闪身不见了,张开的嘴巴没有发出声音,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她愣怔了半晌,急急朝家跑去,她不能听红果的,一定要让儿子大柱去帮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葛红果出了院门,夜猫般借助黑沉沉的夜色,在村里的柴草、篱笆、矮墙和树木掩映下,很快来到张家大院墙后。那棵歪脖子大槐树,静静站在庄墙旁,好像穿着蓑衣的黑色老人,只是脖子歪向庄墙,枝桠好像手臂不怀好意地伸向墙头。红果向左右看看,见无危险,便将猎枪挎在肩上,准备上树攀墙。忽然有人抱住了她,她惊得张大嘴欲惊叫,对方捂住了她嘴。她仔细瞧对方,却原来是大柱,手里提着一把砍刀。
      平日里红果见了大柱,总是高兴地像小孩似的跳起来,现在她却恨死了他。这是干什么啊?——净添乱!大柱刚说出“我来帮你”,她忿忿道:“都啥时候了还来添乱——回去!”   大柱震愣在那儿。
      葛红果不依不饶地说:“我早就说过,这事是我们家的事,你们不要掺和,搅合进去没有好处,咋就听不进去?你叫我说什么?——快回去!”葛红果又忿忿地命令,大柱还是没有动。
      大柱是个老实憨厚心地善良的小伙子,他很喜欢红果,刚才听妈妈说红果前去张家救人,提起砍刀来帮忙,现在红果让他回去,他怎肯?
      葛红果了解大柱的性格,也是个倔货,来了就不会回去,无奈地说:“那就等这儿接应我,我翻墙进院……”说着就爬树。大柱说:“还是我去!”将砍刀别到腰后,欲爬树。红果拨过他:“你知道进出的路吗?”大柱问愣了,他没去过张家,真不知道进出的线路。
      红果说:“不知道就不要找麻烦,等这里接应我,如果我出不来,就说明…….”下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大柱却明白意思,他抓住红果的手说:“红果,不能那样想,你一定能救出大叔!一定能出来!一定能!”
      “不要废话,我去了!”
      红果说着,拨开他,抓着树干蹭蹭地往上爬去。大柱见她爬上了树,只好躲在旁边的树丛里接应她,现在他能帮她的也只能是等在这样了,心却提得悬悬的。
      葛红果很快爬上了树,又像夜猫子顺着那歪脖子树枝顺利地爬上了墙头。居高临下,向院内望,大院里的房屋、仓房、走廊、监房等尽收眼底。难怪黑豹子他们出入张家大院如履平地,原来这里有个秘密“通道”。她喘了一口气,拔出猎刀,轻轻涉过房顶,顺着事先选好的线路,顺利地下了房顶,到了院子里。一切比事先想象得顺利的多,她为之庆幸。大院里没有岗哨,也不见灯光,一切都好像死了,只有人们酣睡的呼息。
      监房就在后院的东北角,原来是仓房,青砖墙壁,厚实门板,铁栏杆窗户,此时埋在夜幕中,显得冷森森的,好像吃人的虎口。监房门前时常有两个家丁看守,这是她上次发现的,但今晚门口却没有人,周围也不见人影,宁静得好像荒无人烟的古堡。大概看守去睡觉了,或者去了哪个地方鬼混。
      太好了,她可以趁此机会摸过去,砸开门锁,悄悄抢出爹爹!
      葛红果心里涌出惊喜,准备摸过去,忽然大脑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今晚的庄园怎么这样安静?静得叫人心里发瘆,是不是张财主设了陷阱让她糊里糊涂往里跳?于是她躲在监房旁的墙角里,又向四周仔细观察。仍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大脑中的那丝异样的感觉渐渐淡去。她蹑手蹑脚向监房摸去,很顺利地摸到了监房门前,看看左右,见仍没什么动静,便将猎刀别到腰里,用猎枪托只狠狠一下,门上的铁锁便被砸开了。她轻轻推开监房厚重的门,又比她先前想象的顺利。
      她闪身钻进监房,边摸索边轻轻呼唤:“爹爹!爹爹!……”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她摸到了床,是空的,摸到了登子,也是空的,整个监房都摸遍了,却没有人。她心里忽然惶恐了,大声叫喊 “爹爹,女儿来救您!”仍无人应声,只有她的唤声在监房里空洞地回旋。
      爹爹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其实,葛老大就在张家大院,只是没有关押在监房里,而是被转移到前院库房里了。这是张财主设的圈套,他估计这两天葛红果听到她爹被关押,肯定会来营救,所以他便把葛老大转移,撤了监房的岗哨,让家丁埋伏在监房旁边的仓房里,等待葛红果前来自投网罗。
      张财主设下这个圈套已经几天了,他认定葛红果会自投罗网的,果然葛红果就前来投罗网了。
      葛红果见没有爹爹,一股不祥之感忽然汹涌而来,几乎栽倒在地上。她转身准备马上逃离,然而刚到门口,突然几个家丁出现在眼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胸口和脑门。她准备举枪反击,但已来不及,家丁已将她的猎枪和猎刀打落在地,接着家丁“哗啦啦”围上来,将她捆绑起来,推倒在地,而后返身出门,“哐嘡”闭了监门,上了铁锁。
      转眼间,来救人的红果变成了监房里的囚徒!
      她落入张财主布下的罗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再说,葛老大自从被绑架来后,就清楚张财主心怀叵测,要用他“钓”女儿,同时也清楚女儿红果会来营救他,张财主将他转移到前院后,他马上识破了张财主的祸心,于是深深为女儿担忧,心里千祈祷,万嘱咐,同时想办法给女儿通报信息。但他被秘密关在库房里,铁窗铁门,根本没有送出信儿的希望。他清楚如果女儿来营救他,肯定选在夜晚,于是,万般无奈之中,这些天每至夜晚夜深人静时,他都乱喊乱叫,砸门敲窗,尽量弄出很大响声。尽管他知道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这里的响声,他这样叫喊徒劳无益,仍这样闹腾着。张财主清楚他夜晚叫喊的用意,于是令家丁太阳一落,便把他捆绑起来,嘴里塞上东西,让他动不得,也叫不出声。
      他干着急,没有丁点办法了!
      此时此刻,葛老大手脚捆绑着,嘴里塞着毛巾斜躺在库房地上,心里直叫着女儿啊,千万别来,千万别来。他求天祈地,保佑他的女儿,却不知女儿已经落入张财主之手,现在就关在几天前关押他的监房里!
      再说掩藏在张家大院后墙外大槐树旁等候接应红果的贺大柱,左等右等不见红果出来,心都快焦烂了。他分析葛红果可能遭遇不测,于是将砍刀别在腰后,准备爬树进张家大院救援葛红果。然而,他刚伸手抓住树干,忽然脑海里闪出一个警告:不能莽撞,莽撞等于自投罗网。红果已经落入陷阱,他不能重蹈覆辙。想到这里,他停住了,退到旁边的树丛里,继续盯望着歪向高墙的树桠,等候红果。他相信红果会救出她爹爹,那柔美的身影定会出现在歪向那高墙的树桠上!
      然而,他没有等到红果,却等到了东方天际出现的淡淡曙色。天就要亮了,贺大柱见红果还不出来,清楚她出事了,落入了张财主之手,先前脑海里残存的那点希望化为泡沫了。 他钻出树丛向家里跑去。
      大柱妈正在家里焦急等待红果和大柱救人的消息,见大柱单个跑了回来,知道红果出事了,顿然浑身发软,跌坐在门旁的马扎上,眼睛愣呆了。贺大柱抓住妈妈的胳膊连连发问咋办咋办?妈妈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贺大柱见此,便从腰间拔出砍刀,要再前去营救红果。妈妈见他要去拼命,那木桩般的身子才惊醒般震动一下,一把抓住了儿子的胳膊:“儿啊,你不能胡闹!”
      “那咋办?咋办?”
      “妈也说不上咋办,但不能蛮干,拿着鸡蛋砸石头!——知道吗?你去一个,人家收拾一个,去两个收拾一双!”妈妈死死抓住大柱的胳膊,手指嵌进皮肉,大柱半步也走不了,只在地上暴跳打转,叫着:“那,那难道就让红果和她爹这么完了?”   大柱妈没有回答儿子的叫喊吼问,两眼愣怔怔地对着前方,似在思谋什么。忽然她低下头,异样的目光盯着儿子说:“有办法了!”
      “啥办法?”大柱眼睛里突然闪出询问,跳起来问。
      “上山。”
      “上山?”
      “对!上山找黑豹子!”
      “啊!找黑豹子?!”大柱听到黑豹子三个字,大惊失色,“妈你糊涂了,黑豹子是杀人抢劫的土匪头子啊!”
      大柱妈说出这几个字后似乎轻松了,说:“妈知道他是土匪,可听说他只劫土豪富户,不抢穷人。上次他从张家抢出红果,带到山里并没有坏红果,这就说明他还有点人性!既然他上次能从张家抢出红果,那他就有办法再次抢出来……”
      大柱明白了妈妈的意图,怔在那儿不做声了。黑豹子有人有马有枪,他不怀疑他们有抢出红果和她爹的能量,但他们救出红果和她爹后,黑豹子若逼迫红果做他的压寨夫人又怎么办?他迟疑不决了。
      大柱妈看出儿子疑虑重重,说:“事到如今,求天求不着,求地找不着门,我们面临绝境,只有走这条路!——先救出人再说后面的事。”
      大柱思虑半晌,觉得目下情况危急,依靠土匪黑豹子营救红果和她爹也不失为上策,于是点了点头。
      3 葛红果二次落入张财主之手了。
      第二天,葛老大和女儿在张财主家的厅堂里见面了。葛老大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他想怒责女儿,可此时无论怎么斥责,也无济于事,只是痛惋地摇着头,嘴里连声叹着不该不该不该啊!而红果却无事般安慰爹说:“爹,没什么,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她话是这么说,心里却也后悔当初没听贺大婶和大柱的劝说贸然闯入张府上了张财主的当。但她不这样干,又怎能救出爹爹呢?现在虽然没有救出爹爹,但她来了,就可以换出爹爹,只要爹爹出去了,也算不赔,因此她坦然了。
      然而,葛红果这次把张财主想错了。张财主是个狡猾的东西,他心里很清楚,葛红果不是好驯服的骒马,不会轻而易举就范顺从的,所以没有像上次那样放了葛老大,而是将葛老大关起来作人质,要挟葛红果:只要葛红果顺从,她爹爹便安然无事,反之,性命难保!
      葛红果见张财主不放爹爹出去,反拿她爹作人质,知道硬抗蛮干,父亲性命难保。想来思去,知道她只有屈服顺从张财主,才能保全爹爹,于是提出条件,只要张财主不为难她爹,她便可顺从。张财主有了上次教训,不相信她。为了验证真假,他把红果拉过来,抱在怀里随意亲热揉弄,见并没反抗,知道她这次是真心的,便答应了葛红果提的条件,不为难她爹,并吩咐管家和家丁以后好吃好喝供着葛老大,他的老丈人!
      张财主自以为只要手里抓住葛老大作人质,以后葛红果就会像绵羊羔子乖乖任他宰割,于是放松了对葛红果的警惕。殊不知,葛红果的屈服和顺从是假的,这晚她趁张财主不防备,从发髻里抽出簪子将他刺杀,而后藏好死尸,锁上新房门,又骗过家丁,从那间监房里救出父亲,一同逃出了张家大院。
      天亮后,管家才发现葛红果杀了财东,一边报官府通缉,一边带领家丁跟踪追赶捉拿葛家父女。
      陕甘宁交界地方,到处荒山野岭。葛家父女不知逃往哪里?逃出张家大院后,只是往前跑。葛家湾周围的县城村镇,到处都张贴着通缉捉拿红果的布告,官府衙役暗暗寻踪捕拿,管家也带着家丁四处追寻。这天他们逃到了一个集镇,看到好多人围观墙上贴着的布告,他父女不识字,不知布告上的内容,于是晚上住进了一家小旅店。半夜时分,突然官兵和跟踪而来的家丁将小旅馆团团包围,将他们父女一举抓获,押往县衙。
      再说,贺大柱连夜向山里赶,傍晚时分也来到这个小镇。天已经黑了,山路难行,他想住店夜宿,天亮后继续向山里赶,但身无分文,只好躺在街旁的墙角过夜。半夜时分,小旅店方向传来的杂乱脚步和闹嚷声将他惊醒,他远远地发现有官兵和家丁押着什么人从小旅店出来,向镇外走。那押着的人便是红果和她爹爹。然而,大柱并不对此清楚,他把长脖子向那面观望,忽然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然撞击一下。忽地跳起来,因为他忽然发现官兵押的那两个人中,一个好像是女的。莫非是红果和她爹爹?这样一想,大脑轰然爆炸了,翻起身抓起地上的砍刀,朝渐渐远去的官兵和家丁追过去。
      他追赶上去,果然看到那两个被押着的人是红果和葛大叔。他愣住了,突然一股黑血突然轰地冲上脑门,他提起砍刀,拨开几个围观的人,准备冲上去。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一把抓住了他拿砍刀的手,把他拉出人群。那是一个黑脸大汉,还有两个大汉伴随在他身旁。大柱欲说什么,那黑脸大汉低声说:“不能胡来,马上离开!”那不由分说拉起他就往远处走。
      来到偏僻小巷,他怒斥道:“你不要命啦?”
      贺大柱却问他们:“为啥拦我?”
      “不让你去白白送命!”那黑脸大汉说,“难道没看清他们是二十多个官兵,还有十几个家丁吗?就你一个莽汉,能抢出他们父女俩?能保住你的命吗?”
      贺大柱顿住了,又问:“你们是什么人?”
      “这个不必你知道。”黑脸大汉说:“重要的是怎么救人!”
      贺大柱听此话,知道眼前的黑大汉是谁了。他忧虑中带着激动说:“我叫大柱,正准备上山求你,帮我们救红果和她爹爹哩!”
      “是吗?” 黑豹子说:“那我们有缘,在这里相遇了!否则,你三月两月也找不到我们。知道吗?红果那天下山后,我们就悄悄跟着下山了,一直在张家大院左右暗暗寻找救人的机会。那晚红果和你攀树偷进张家大院的情况,我们都看到了,准备阻拦,没来得及。”
      “官兵要把红果和她爹押往县城,这里去县城近百公里山路,估计他们明晚会在途经的东湾镇夜宿,我们悄悄跟着他们,到了东湾镇,趁他们夜宿动手救人!”最后,黑豹子这样说。
      贺大柱清楚,黑豹子救红果目的是让红果做他的压寨夫人。让红果挣出狼嘴,又赴虎口,他坚决不答应。然而,事到如今,人命关天,不容许他考虑那么多,现在救人要紧,先救出人,保住红果的命再说。
      情况万分紧急,来不得半点延误,他们四个跟踪而去,转瞬淹没在夜幕中。
      第二天傍晚,官兵和家丁押着红果和她爹到了大湾镇。天黑了,官兵果然停在镇上夜宿。那是镇上最大一个客栈,骡马大车,商客旅人,一般都在这个客栈夜宿。黑豹子见官兵下榻个客栈,便悄悄进了镇子。   半夜时分,黑豹子带着贺大柱和他的两个人,装作半夜住店的商客,进了那个客栈。镇子地处(下转 7页)(上接 12页) 交通要道,且附近人烟稀少,因此时常盗贼出没,打家劫舍。奸猾的官兵害怕有人趁夜劫人,昨晚只在这个客栈打了个幌子,在人们刚刚入睡时分,便甩下张家的家丁,押着红果和她爹爹悄悄离开镇子上路了。
      黑豹子和贺大柱们扑空了。黑豹子扼腕叹惋:“完了,彻底完了!彻底完了!我黑豹子咋就没有想到官兵会来这一手!”贺大柱提议马上追赶,在半道上劫人。黑豹子嘲笑他糊涂,官兵早已离开镇子,现在去追,赶上他们就到了天亮。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四个人敢动手抢人吗?再加上那段路沿途都有人家,官兵也有防备,他们去抢人,岂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那我们追到县城,再想办法!”贺大柱说。
      黑豹子说:“官兵把人押到县城,关进大牢,就凭我们劫人比登天还难!”
      “那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一点办法没有了?”
      黑豹子无望地摇了摇头。
      贺大柱“嚓”地挥刀砍断身旁的树枝,抱头蹲在了地上!
      葛红果因杀人,县衙判为死罪,立即执行。
      这天,官府衙兵押着葛红果前赴刑场,实施砍头之刑。就在人头落地时,突然刑场外枪声大作,红军来了,持刀行刑的官府衙兵,慌忙扔下刀枪抱头鼠窜,葛红果得救了。红军都是女的,身穿灰衣,齐耳短发,戴着八角帽,有的穿着便服,虽然穿戴不一,却都精神抖擞。葛红果因受惊吓,软在了地上。一个领导模样的女人,解开她身上的绳索,扶起她和蔼地说:“我们是红军,是穷人的队伍,小妹妹你解放了!”
      这位当官的女红军名字叫:吴新华 。
      她二十多岁,是红军妇女团的营长,和蔼可亲。葛红果当即流下眼泪,扑通跪倒在地上,称吴新华为 “救命恩人,红军姐姐”,发誓永远跟着红军姐姐!
      红果获救后,在吴新华陪同下前去寻找父亲。她们从县府到监牢,到处寻找,但不见踪影。有人说,她父亲被国军抓去当差了,几天前离开了县城。红果带着红军姐妹又去葛家湾,但那些恶霸财主们听到县里来了红军,早已携带着家眷财物逃跑了。红果去看望贺大婶家和大柱哥,没想到大柱因同情帮助过她已被官府诬陷为同案犯,到处抓捕他,大柱走投无路,只好跟贺大婶逃离葛家湾,数月来音信全无,下落不明。
      有人说他跟着黑豹子上山落草为匪了。
      红军长征路过此地,会师会宁后,准备西渡黄河,前赴河西走廊,打通国际路线,在西北建立抗日大后方。葛红果因为孤苦无依,要求跟“红军姐姐”走。吴新华见她苦大仇深,孤苦伶仃,同意了。
      从此,十四岁的葛红果参加了红军,跟吴新华成了不是亲姐妹的亲姐妹! 编 辑 杜 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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