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在美国的10年里,奥尼扬戈的生活并不如意,住在简陋的公租房、薪水微薄,甚至还身染重病。而这10年,她在美国的至亲奥巴马则仕途一帆风顺,从州参议员、联邦参议员,直至美国总统。
奥巴马总统“最难忘的姑姑”
今年5月17日,波士顿的美国移民法院举行了一场长达5小时的听证会。这次听证会的主题,正是审议肯尼亚非法移民奥尼扬戈的政治避难申请。过去10年来,她一直寻求以难民身份留在美国,但是曾遭到移民法院的拒绝,甚至差点被驱逐出境。而这一次,移民法官终于批准了奥尼扬戈的避难申请,了结了这场持续多年的移民官司。
58岁的奥尼扬戈出生在肯尼亚,是奥巴马父亲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曾在肯尼亚一家酿酒厂当电脑程序员。老奥巴马1982年去世以后,奥尼扬戈一直照顾着他留下的6个孩子,他们也是奥巴马同父异母的手足。
在1995年出版的自传《我父亲的梦想》里,奥巴马曾经深情地将奥尼扬戈称为“泽伊图尼姑姑”,并描述了他1988年第一次前往肯尼亚时,见到奥尼扬戈的情形。
他写道:奥尼扬戈是位“活泼”、“骄傲”的女性,也是欢迎他回到老家的第一位肯尼亚亲戚:“‘欢迎回家’,她对我说,然后吻了吻我的双颊。”
2000年,在奥巴马的邀请下,奥尼扬戈获得了赴美探亲签证。在拜访了奥巴马后,奥尼扬戈留在了波士顿,没有回国。
移民局记录显示,奥尼扬戈从1975年起曾多次访问美国,但她每次都返回了肯尼亚――除了2000年这一次。而那时,奥巴马担任州参议员已经3年。没人知道奥尼扬戈为何偏偏在奥巴马邀请她赴美时滞留不归,也许,她是指望当时仕途不错的奥巴马能“拉她一把”。但是,事情的发展并未让奥尼扬戈如愿。
“黑”在波士顿10年的穷亲戚
2002年,奥尼扬戈首次以“肯尼亚暴力冲突”为由申请政治避难,但遭到了拒绝。2004年,移民法院下了驱逐令,要求她离开美国。而当年,也是奥巴马声名大噪之时,他因为在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无畏的希望”的演讲,一跃成为全美知名的政界人物,并在同年高票当选联邦参议员。
但是,奥巴马的希望之光,并没有照耀在姑姑身上。
“黑”在波士顿后,奥尼扬戈的生活并不富裕,她不时购买彩票,梦想着“好运从天而降”。由于患上自体免疫紊乱疾病,行动不便的奥尼扬戈隐瞒自己的非法身份,居住在波士顿主要为残障人士提供的公有住房里。
为了维持生计,她在波士顿房屋管理局从事公共卫生宣传员工作,但薪水微薄。业余时间,她还在社区做志愿者。
尽管生活清贫,但由于很少有人知道她与奥巴马的关系,奥尼扬戈的日子也过得太平。
但是,当奥巴马离白宫只差一步时,惯于“批评”与“揭黑”的美国媒体,还是把非法滞留美国的奥尼扬戈给挖了出来。2008年11月,就在总统大选投票前数天,奥尼扬戈的非法移民身份被媒体曝光。
媒体监督让奥巴马变“无情”
与奥巴马的亲属关系被曝光,非但没让奥尼扬戈“鸡犬升天”,反而给自己的生活带来烦恼。邻居们说,奥尼扬戈经常戴着墨镜出现在社区里,她总是拄着拐杖,但又踩着高跟鞋。见到邻居时,她会亲切地挥手、打招呼。但自从媒体披露她是奥巴马的姑姑以后,她就变得离群索居。
当时正向总统宝座进行最后冲刺的奥巴马,也赶忙与姑姑“划清界限”,并向美国公众“坦白”自己与姑姑的交往史。
奥巴马承认,1988年见到姑姑之后,他们还见过几次面。2004年,奥尼扬戈还出席了奥巴马的参议员宣誓仪式。在他担任参议员期间,奥尼扬戈也曾拜访过他。奥巴马还曾送给她裙子和珍珠项链。2006年,奥尼扬戈打电话告诉奥巴马,她住在波士顿。
在奥巴马竞选总统期间,并不富裕的奥尼扬戈悄悄为侄子捐出了265美元。但这笔钱被美国媒体揪了出来,因为根据美国法律,外国公民或没有绿卡的移民不能进行政治捐款。奥巴马的竞选团队随即宣布将捐款退还给了奥尼扬戈。
奥巴马说,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的姑姑是非法滞留在美国,而“相关的法律必须得到遵守”。
当奥尼扬戈从新闻里听到奥巴马与她撇清关系时,她心碎地把脸埋在手心里哭了起来。
不过,她并没有责怪侄儿。“过去,我们是一家人,但现在则有太多政治掺杂其中了。”
最后还是律师帮了奥尼扬戈
为了逃离媒体的穷追猛打,奥尼扬戈曾一度躲到亲友家中,不过不久后她又回到了波士顿简陋的公有住房里。
此后,奥尼扬戈放弃了逃避驱逐的做法,开始聘请律师,为自己争取合法留在美国的权利。
奥尼扬戈的律师说,如果奥尼扬戈被迫重返肯尼亚,那么,作为美国总统的姑姑,她可能会面临“不适当的关注”,甚至有生命危险。此后,移民法院也重新受理了奥尼扬戈的政治避难申请。
今年2月,奥尼扬戈的政治避难申请听证会在波士顿一家法院举行,奥尼扬戈坐着轮椅出现在法庭上。而直到5月17日的第二次听证会,移民法官才作出裁决,批准了奥尼扬戈的申请。
无论如何,经过10多年的争取,奥尼扬戈终于能够以合法身份留在美国,这令她欣喜若狂。
“我不打算告诉奥巴马裁决结果”
现在,奥尼扬戈打算申请工作许可、社会保险号码和驾照。1年以后,她就可以申请永久居留的绿卡,而在那之后再过5年,她就将获得美国公民身份。
在法院作出判决后,奥尼扬戈回到波士顿的住所,闭门谢客。当媒体要求采访时,奥尼扬戈只是隔着门回答说:“我不想被打扰。”她也不打算告诉奥巴马法院裁决的结果。奥尼扬戈说,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奥巴马她的困境,也没有要求帮助。
白宫和奥巴马自始至终都没有介入过奥尼扬戈一案,奥巴马也没有帮姑姑支付法律费用,“自从奥巴马得知奥尼扬戈的非法移民身份后,就再也没有跟她交谈过。”
不过,在邻居们看来,关于奥尼扬戈获得合法居留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奥尼扬戈又不是唯一的移民,这儿到处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
摘自《新京报》2010.5.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