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队长提着双枪,纵身一跃,轻轻翻落院中,闪身到了屋门口,侧身蹲下。屋里,没有一点动静。徐队长飞身而起,一脚踹开屋门,双枪直逼屋里,大喝一声:郑三炮,出来! 与此同时,二十多名剿匪战士从天而降,堵在屋外,呈扇形排开。黑洞洞的枪口一齐对准敞开的屋门。
屋里,没有郑三炮,只有一个佝偻着腰身的老太太――郑三炮的老娘。
黎明前的一场激战,剿残匪十余人。匪头郑三炮的左臂中了一枪,趁战乱之际逃了出去。徐队长率领队伍顺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一路追来,就追到这个叫猫儿庄的小山村。
徐队长一摆头,侦察员小马领命,端着枪进了里屋。
外屋地上,散乱着几团破棉絮,棉絮上沾有斑斑血迹。一件撕去衣襟的蓝布上衣,扔在墙角,徐队长抽抽鼻子,就闻到了烙饼的味道。掀起锅盖,锅里躺着吃剩下的小半块烙饼。徐队长拿在手中,掂了掂烙饼还有微热。立在灶旁的老太太见状,一把抢过去,放回锅里。
徐队长盯着老太太说:你儿子郑三炮回来过,他包扎了伤口,还吃了你烙的饼,对吗?
老太太一手压着锅盖,不吐一个字。
侦察员小马从里屋闪出来,拿枪朝身后一指,徐队长,里屋的山墙上有个门,用木板挡着。这个门直通后面的大山。
除队长果断地一挥手枪:追!
剿匪战士如一支支离弦的箭,射向大山。
已是深秋,山风阴冷。山道上,落叶满地随风飞舞。
追出老远,依然不见郑三炮的踪影。剿匪战士有点着急,徐队长的眉头也结了疙瘩。突然,侦察员小马一指前方:队长,你看!
前面的一棵大树下,侧面倒着一个人,正是郑三炮。郑三炮刚死,尸体还没有僵硬。奇怪,郑三炮身上再无新的枪伤,左臂那一枪不至于这么快就要了他的性命,他怎么会死在这里?徐队长深感意外。待仔细看时,徐队长吃了一惊。郑三炮两眼瞪得溜圆。那张胖脸呈紫色,痛苦地扭作一团,一缕鲜血,蛇一般爬出嘴角。
徐队长什么都明白了。
太阳已经升高。剿匪队圆满完成任务,凯旋而归,返回猫儿庄。徐队长把队伍集合在郑三炮老娘的大门外,只身跨进院里。老太太手扶门框,立在门口,呆滞的目光望着对面苍茫大山,叹一口气,自言自语说:这个孽子,吃了烙饼是跑不远的……
徐队长两眼一热,双腿不由自主地靠在一起,冲着老太太举起右手,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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