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一外国人屡屡被一中国人捉弄。这个外国人便对中国人和外国人的尸体进行了解剖，发现中国人的盲肠特别长。这位外国人恍然大悟：“中国人狡猾，原来是肚里的弯弯多的缘故。” 中国人是不是盲肠特别长，我不知道，但是中国人“肚里的弯弯多”却是事实。正是国人普遍的狡猾心态，才使得许多问题变得复杂。比如，1+1=?一年级的学生肯定说是2。如果要高年级的学生回答，肯定有很多人不敢回答。如果让大学生回答，答案就可能更玄了。据说某公司招收员工，出了一道看似极为简单数学题：9+1=?可绝大多数应聘者都回答不等于10，而且理由多多!仅有一个回答等于10的人，还回答得含含糊糊，模棱两可。究其原因，就是我们的群体文化心理在作怪。
鞠萍姐姐在小品中说：“为什么如此简单的问题，你们大人想得如此复杂?!”有时候，狡猾很可能是一种谋略，但是谋略过了头非但不是谋略，反而会大大坏了事。当然，为人处世少不了少许的狡猾，但是一个人狡猾倒也无所谓，可怕的是大家都以狡猾为能事。一个社会如果时时处处靠狡猾行事，狡猾的个人心态也就成为群体本能。一旦人人都把心眼用到不正经的地方，人际生存环境则势必艰难。在交往规则中，一个人狡猾时，大家尚能起而共讨之；一个群体一个社会以狡猾为能事，被惩罚的可能就是讲实话、正直的本分人。一旦在这个社会上，老实人吃亏，狡猾人大捞好处，谁还会去做诚实的人?那样的社会将让人无所适从。我的一个亲戚曾经多次告诉我：“以前的人两个心眼子就够了，现在的人八个心眼子还不够。”很多在中国生活久了的外国人也认为：在国外生活，一张脸也就够了，而在中国则还需要一张或几张备用的脸。一个人如此多心眼和面孔，你说活得累不累。
曾听人讲一群人吃饼，一人一次拿两个会多出一个，一人一次拿三个则肯定会招来众人反对。于是，大家争相一次拿两个吃，一个狡猾的人既想多吃又不想招来众人白眼，便采用第一次吃一个后，第二次第三次拿两个的办法。结果，靠这种狡猾的手段，这个人比大家多吃了一个。还记得小时候看电影，日本鬼子老是称我们“狡猾、狡猾的有”，那时我以为，说国人狡猾，是羡慕国人聪明。后来才知道，狡猾是弱者的表现，真正的强者不会把狡猾当成人生的生存哲学。从长时间看，狡猾的人并不能占到什么大便宜；从短时间看，狡猾的人也无非比别人多吃一个饼罢了。国家、民族、社会、企业和个人都是如此。
每个人都憎恨弄虚作假，而每个人又都在弄虚作假；每个人都憎恨狡猾不实，而每个人又都在狡猾不实；每个人都痛恨投机取巧，而每个人又都在投机取巧，这是国人的历史和现实。而历史和现实，总是不断重复着，塑造着一个民族的性格。连晨说：“如果我们把社会比作容器的话，那么人性就像水，在不同容器里，它就被塑造成不同模样。”
狡猾既可能成为弱者的生存智慧，也可能成为弱者生存的大敌。一时的迫不得已使用狡猾是值得称道的，如果事事时时靠狡猾生存，就成了无赖似的狡诈。一个民族如果一味靠狡猾生存的话，那么它就很可能成为染上毒品的瘾君子。
狡猾可能在战胜强敌的同时，也成为弱者作茧自缚的枷锁。当狡猾的枷锁牢牢地缠在脖子上时，我们也就会为自己的狡猾付出更多。中国人如果不彻底放弃狡猾的心态，树立诚实讲信用的人际原则，我们的国家、民族，我们的企业就难以真正走向世界。■
【阿宝荐自《商界》2008年第4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