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橙子,是陪朋友去她工作的窗帘布艺店选窗帘的时候。当时,橙子作为店里的首席设计师负责接待我们,让我眼前一亮――温柔的声音、靓丽的妆容、标准的普通话、不卑不亢的态度,我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时尚漂亮的女子。
看橙子着装打扮,我以为她肯定家境殷实,衣食无忧。后来熟悉了,才知道她来自农村,父母在她十二三岁的时候相继得病去世,初中毕业后她就来到城里打工。刚到城里时找不到工作,橙子就在街上发传单。收入低,住着最廉价的旅社,后经表嫂介绍去当保姆,日子总算安定下来。可好景不长,几个月后,那家主人嫌橙子一口乡音,怕影响孩子,委婉辞退了橙子。之后,橙子报名参加了普通话培训班,因为表现突出,还被邀请参加录制了电台的一档交友节目。普通话过关后,橙子应聘在一家手机店卖手机,后来辗转来到这家全市规模最大的窗帘布艺店打杂,包吃包住,橙子再次安定下来。
橙子打工挣的钱,除了寄一点给乡下的爷爷外,都报名参加了培训班。每周一三五去色彩搭配中心学习化妆、服饰及色彩搭配,二四六去学健美操。
在窗帘店,橙子学会了服装裁剪。自己买回一些便宜的边角料,隔一段DIY一件衣服,穿在身上不仅被同事夸赞不已,还常有顾客问在哪儿买的。有时工期紧张,同事们也会让橙子帮忙。店老板发现,每次被顾客称道、做工精细的窗帘,都是出自橙子之手。
那年,全国的窗帘布艺大赛在珠海举办。店老板带着设计师和橙子到了之后才发现,很多窗帘店都事先准备好了半成品,而她们没做任何准备。设计师当即表示,比赛无望,与其落得最后一名,不如直接弃权不参加。橙子在一旁小声说:老板,让我试试?老板勉强同意,死马当活马医。橙子花了一天的时间去淘布,然后借别人的车间开始连夜赶制。当老板和设计师在宾馆休息的时候,橙子在车间里挥汗如雨,顾不上吃饭、睡觉的她,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如期完成作品。
当橙子的作品展出来的时候,在场的评委一致称赞,无论从做工、选料到摆放的感觉,让人无可挑剔。满怀忐忑的橙子听到主持人宣布金奖得主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少年来的拼搏付出瞬间化作泪水,恣意横流。
老板辞掉了先前的设计师,橙子取而代之。之后,橙子自修了大专,爱情也喜获丰收:在众多的追求者中 ,橙子选择了忠厚、可靠的军人大哥喜结连理。
我爱去橙子家蹭饭,因她做得一手好菜,让我流连忘返,叨扰也就成了习惯。
我常常戏谑地称她是一个“积粮女”。她笑答:广积粮,心不慌!
涂时上//摘自2010年9月17日《北京青年报》,庞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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