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班主任时，学校有规章制度，只要发现打架、喝酒、谈恋爱的学生，轻则可记过处分，重则可开除，而是否要采取这些严厉的处罚手段，班主任的意见举足轻重。我就曾经作过两个相反的决定。
记得刚参加工作不久，我就目睹了两个男生打架，被我拉开了。事后，两个男生恳请我平息这件事，那时的我很年轻，最讨厌没事打架的学生，我没理他们，将二人移交给了学校德育处，处分是必然的，当时我很惬意，终于让不听话的学生受到了惩罚。但不久后，其中一个男生辍学了，另一个男生也转学了。辍学与转学，是不是完全因为这次处分，不得而知。但这次处分让这两个男生很长时间抬不起头来，至少是他们辍学和转学的部分原因吧。因为这件事，我心中十分内疚，我也开始反思教育中的处罚问题。究竟为什么要处罚学生？
不久后，高一年级的小楠也犯了一次严重的错误。他醉酒，在教室里吐了一地，险些就耽误了全班上课。我把小楠送回宿舍，守着他，直至他从熟睡中醒来。醒来后，我询问他为什么醉酒，小楠说多年未见的发小回来了，为了尽地主之谊才喝成这样。这一次，小楠也和上次那两个男生一样，一再恳求我不要给他处分，同时保证不会再犯。我犹豫着，但因为有了上次的内疚，我决定给小楠一次机会，没有处罚他。
小楠顺利地在本校完成了学业，还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经营着一家公司，时常还和我保持着联系。多年后，他还怀着感激之情向我提及此事。
不处罚显然更好一些。那么教育中为什么还要有处罚？如果背后没有那些规章制度作为威慑，小楠也不会有惧怕，他会不会再犯？宽容与处罚之间有没有一个原则指导教师的行为？
去年底，有幸聆听了魏书生老师的讲座。他处罚学生用三种方式：犯了小错误，罚他给全班同学唱支歌；犯了比较重的错误，要去做一件好事来补偿；犯了严重错误，写一份500字的说明书。说明书不是检讨书，犯错误的学生可以为自己辩护。如果确实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写明犯错误的心理活动过程就行了。全班同学表决一致通过了这个提议。从此，有人迟到了，作为小错误看待，他要在自习课上给大家唱支歌，既训练了唱歌的本领，又提高了当众表演的能力。当然，唱歌时心中会隐隐地升起一种羞愧感。至于犯了重一点的错误，那就需要自己去寻找做好事的机会。
我终于明白了，宽容与惩罚都是手段，运用哪一个的原则就是，哪个手段更能让孩子知道自己的错处，不要再犯，就运用哪个。魏书生老师的宽容最能引发学生心中的愧疚感，有利于学生从心底认识自己的错误，从而更彻底地改掉。因此宽容的教育更有力量。惩罚也是必须的，毕竟犯错应该受罚是人之常理，但就像魏书生老师的惩罚，更多是一种形式，是次要手段，因为世界上哪有不犯错误的学生？！他们是孩子，在一点点明事理，在慢慢成长，一犯错误就给予致命的惩罚将会打击他们的人生，在这种打击之下，他们反而更不会思考自己的错误。
这便是这两种手段的差别。
（作者单位系河北省承德县教育局督导室）
（责任编辑 程 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