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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过同一个男人的女子,你懂的_爱过这样一个男人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04 04:28:51 点击:

      早已忘记了“修养”      自从有了孩子,我和老潘就开始三天两头吵架。他的态度越发恶劣,从不自省。   我弟弟打电话来让老潘帮他订台车,当时没有现车只能走后门。老潘把车给他提回来,弟弟却没提过先提车多出的2万元钱的事。说实话我也有些不悦,但见不得老潘不爽。他说,凭什么我们条件好一些,就总是要贴你娘家,好像应该的一样?我大叫:“我一见到你小心眼就烦!你像个男人吗?”
      数不尽的生活琐事,扯不尽的鸡毛蒜皮,终于把我们的感情逼上绝路。2005年,孩子1岁,老潘把我们共同经营的灯具公司给我,他自己带了40多万到珠海去闯荡了。
      我的生活还算富足,婚姻不幸并没有带来惊涛骇浪的影响。
      老潘一走就是3年,其间他回来过两次,每次都只是陪陪孩子,来去匆匆。他打电话提过离婚,我当然不同意。我隐隐觉得,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别人,但我报以冷笑。
      2008年春天,婆婆病重。我打电话给老潘,他只淡淡地“哦”了一声。我火冒三丈――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妈都不要了,我还留他干吗?我在电话里一通狂吼,叫他务必滚回来。第三天,老潘出现在医院里。我吓了一跳。一年多未见,他头发秃了,人也瘦得不像样子。问他:“你住哪儿?”他说:“宾馆。”我有些怨气:“家里不是有那么多房间吗?你至于吗?”他又没声儿了。我看着他的鬼样子,怄了一肚子气。
      那天晚上我做了件让自己很看不起的事,跟踪。
      到了宾馆,发现他进的房间是一个女人的身份证登记的,身份证号显示她小我4岁。虽然一直想着可能有这事,但当这女人变成一个真实的物什,我的肺都快炸了!我叫来弟弟,他又叫来一伙玩伴,我们躲在外面,趁他们开门,冲进去厮打……混乱的场面非常不堪,感谢我做生意这么多年练就的波皮性格,早已忘记了高等教育中“修养”二字。
      那女人受了伤,趴在床上哭。老潘颓败地坐在边上喘气:“离婚!”我回了他一个字:“呸!”
      然后我和我的亲友团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难道二奶说的是真的
      
      我打电话将此事告诉病重的婆婆。我和婆婆感情一直挺好的,发生这种事我仍然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公婆都非常感动。
      半个月后,老潘回珠海前回来看孩子。他抱着儿子忽然间失声痛哭。我心里巨烦,把他赶了出去。
      我开始找人调查他在珠海的生活。他一去那边就又开了公司,做得还不赖,买了房子。
      我决心把这一切夺回来,把这光杆司令赶出家门。
      2010年初,我忙着咨询律师的时候,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女人声音很小:“……我是……柳傅碧。”
      我的心脏遽然一蹦,脑海里浮现出我和我弟揍她时她那狼狈的样子。
      “什么事?”
      “老潘不行了……肺癌,已经拖了一年多了,没有给你们说……你能带着孩子来一趟吗?他想见你们。”
      我忽然想到他上次回来瘦骨嶙峋的样子,难道二奶说的是真的?!她的话,令我的心终于柔软下来:她大学毕业后在珠海一家电子贸易公司做主管,两人是5年前结识的,当时老潘正在筹集资金准备注册贸易公司,柳傅碧借给他5万元钱,并辞职帮他创业。三年半后,老潘出现咳血、胸闷等症状,她陪他到医院检查,已是肺癌晚期,两人都悲痛欲绝。她一面照顾老潘,一面全权帮他打理生意。中途老潘也曾为是否要将病情告诉我们而挣扎过,但就在犹豫之时,我带人将他们痛打一顿,使得他彻底死心。苦苦支撑了一年,他还是被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这女人悲切的声音又使我明白,不肯相信,不过是无谓的挣扎。难怪他在得知母亲生病时态度淡漠,当时他正辗转于各医院确诊,难怪他会抱着儿子号啕大哭,因为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我第一时间从学前班把儿子接回来,买了飞往珠海的机票。
      
      这就是当二奶的下场
      
      我推开病房门,一眼看到柳傅碧坐在老潘床边垂泪。顾不上尴尬,我泪如雨下。柳傅碧知趣地退出房间。她走后,老潘才缓了一口气,艰难地说:“我走了,你们要对得起她。”我如鲠在喉,没有应下。老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泪慢慢从眼角溢了出来。
      这已经是最后的告别了。很快老潘的父母亲友也都来了,我对他曾有万般怨恨,却都在脆弱的生命面前无从提及。我们都希望把他接回家,他却不同意。
      2010年4月13日下午4点多钟,气若游丝的老潘忽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叹息,就这样在我们的陪伴下,静静地停止了呼吸。这个给了我无数悲欢的男人,再也不会醒来了。
      17日,我和悲痛欲绝的公婆护送老潘的骨灰回家。第二天,我就接到了柳傅碧的电话:
      “为什么不通知我?”我不胜其烦,“看在你照顾老潘一场的分上,我不想和你计较了,你还找我们有意思吗?”她默默挂掉了电话。
      11月,我稍稍缓过劲儿来,去处理老潘的遗产。谁也没料到,正赶上政府征地,老潘的贸易公司恰在征地范围内。政府征地的补偿和公司资产共有800多万元,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老潘生前没有留遗书,这些财产将全部顺利地由我和儿子继承。
      然而仍然在公司全权负责的柳傅碧却异常愤怒。她在电话里强压怒火地问我:“你也知道老潘是带了多少钱来的公司,注册资金50万元里面有我的5万!至少在公司也占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而公司成立后不到半年,他就病倒了,公司能有今天全靠我一手打理……”我不由得好笑起来,轻蔑地问她:“你是不是以为做二奶也会得到法律保护呢?”
      她不甘心,又打电话给我婆婆,说:“我只是想要我应该得到的那一份。在老潘患病后,多次提出赠送我公司股份和变更房产所有权,但由于他病重而手续繁杂,这些事我一拖再拖……”婆婆还沉浸在老年丧子的悲痛之中,也无心参与此事,她只能告诉柳傅碧:“这些事已经全权交由我儿媳妇处理,你还是再找找她吧。”
      随后,我和弟弟到珠海,将老潘生前购买的一套35平方米小房产收回,将柳傅碧赶了出去。我咬牙切齿地告诉知道此事内幕的亲朋好友:“看,这就是当二奶的下场!”
      
      三人都曾彼此辜负
      
      柳傅碧扬言要告我们。律师为我答疑:她自称是公司股东,但空口无凭。在业务上,她虽然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但应看做是雇主关系。她承认与老潘韵情人关系,但这种关系并不受法律保护,因此告与不告,她都注定了一无所有。
      征地赔款到位需要时间,我不急钱用,慢慢等。眼见房价越升越高,我和婆婆商量,去把珠海那套小房子给卖了。
      带中介到家中来看房时,家里凌乱不堪。我决定晚走一天,叫了一个家政人员和我一起将家里收拾干净。
      床上,被褥还是凌乱的,阳台上,洗衣机盖子上还堆放着多年前老潘和柳傅碧的衣服。床头 柜的抽屉里放满了药品、两人甜蜜的相片,以及一些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字条。我觉得自己像在拍电影,时光褪成了黑白,往日的生动在这里重演。
      我拿出那些字条,它们按照日期顺序被老潘编了号,用曲别针别在一起。字条都是随意互留的。2009年4月25日,柳傅碧写:“老潘,我去深圳出差,药我都已数好放在盒子里,你一次吃一格。”29日老潘回复的是:“一切全靠你一人操持,我于心不忍。每次你不在的时候我都一直想你,是不是到这一步,就更害怕孤独啊。”5月30日柳傅碧留的是:“我觉得自己很残忍,因为我,你才变得这么凄凉。如果你想回到你的家庭去,我不恨你。如果你不回去,我就一直陪着你。听老人说人临终的时候和谁在一起,来世就会在一起。”老潘回复:“有你在,我心里很静。他们都恨我,我也不想去争取原谅。最后的时光,我们一起。”……厚厚一叠,我一张张看下去,手指剧烈地痉挛。难怪到最后他也不肯回家,他要死在珠海,这里有他们不受任何保护的誓言。
      还有一些零星的笔记,是出自老潘之手:“……我曾想过离异,傅碧不允。我一天天挨过来,对父母孩子牵挂断肠。这凄凉也属咎由自取……”
      我的泪水控制不住,终于抽泣出声。患难见真情!世上有几个二奶能在男人绝症之时,焦急的是去给他看病,而非转移财产、过户房子?二奶也可情深义重,是这个姑娘用单纯和善良温暖了他生命最后的时光。同为女人,将心比心,我忽然有冲动去见一下柳傅碧。
      她的手机号却提示空号。我将此事告诉公婆,希望能找到她。
      几经周折,我终于在去年柳傅碧准备起诉我们的律师事务所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她去了广州一家电子公司打工,我当即来到广州,约见柳傅碧。
      一年多了,我们站在熙来攘往的街头。那一瞬间忽然想起三毛在荷西死后,有一天在玉米地里劳作,忽然看到荷西生前喜欢的女孩站在远处。三毛丢落了一怀的玉米跑上去与她拥抱――她们是爱过同一个男人的女子,她们灵魂相通。我和柳傅碧都哭了。
      坐在一起吃饭,有几分窘迫,也有无尽的伤感。我提出,珠海的房子自己从武汉跑来卖很不方便,干脆过户给她。另外将贸易公司的股份赠送她百分之十,这也是公婆都默许的结果。她低头不语,感情太浩瀚,只剩无言。
      离开广州前,我与柳傅碧签下了初步意向合同。我说:“你多年创业不容易,这都是你应该得到的,不管你是谁。”没有过多的语言,也没有拥抱,我们只留给彼此一个坚毅的眼神。人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泪眼看过去,宽敞明亮的机场大厅里,飞机在窗外发出温暖的轰鸣。那一刻忽然那么想要老潘在身边,我会握住他的手道一句,我们三人都曾彼此辜负,但都在尽力弥补。如若你在天有灵,会不会欣慰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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