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是陆游的代表作,被多家教材和古文选收录,但是对首句“僵卧孤村不自哀”中“僵卧”的解释,编者一般释为“挺直或僵直地躺着”,有些教材的编者认为“僵”是常义“僵硬、不灵活”,未加注释。也有的教材编者直接意译“僵卧”为“指卧病在床”。笔者认为各家对“僵卧”的注释均属于以今释古,值得商榷。
《说文·人部》:“僵,偾也”;“偾,僵也”;“偃,僵也”。《广雅·释诂四》《说文系传》:“僵,偃也。”“僵”“偾”“偃”三者同义相训。“僵”“偃”互训者,典籍习见。
《说文·人部》“僵”,段玉裁注:“僵,谓仰倒也。”《尔雅·释言》:“偾,僵也”。《玄应音义·卷二十二》“僵仆”注:“仰谓之僵。”《说文·人部》“偃”,段玉裁注:“凡仰仆曰偃,引申为凡仰之称。”可见“僵”的本义即是“仰、仰倒”,典籍中“僵”用其本义的用例,俯拾皆是。
另外,许多诗歌鉴赏辞典和解说者,均解此句诗为作者病倒在床上,还想着要为国杀敌,从而体现其伟大的爱国主义思想。也正因如此,这首诗才被作为陆游爱国诗中的代表,被选入多家教材,使人们耳熟能详。但是我们认为“僵卧”并不能体现作者是有病在身,卧床不起,也不能直接表明作者的身体状况如何。“僵卧”只是卧的一种状态,只要有仰面卧着或躺着均可以称为“僵卧”,这在典籍中习见。
综上,我认为陆游《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僵卧孤村不自哀”中的“僵”即是“僵”的本义“仰、仰倒”,“僵卧”即“仰卧”是卧的一种状态。这句话是说陆游在风雨交加的日子里,仰卧在床上,睡梦中尚且还在想着为国杀敌,建功立业,从而体现作者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