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当我们在视觉受到冲击时,比视觉更让我们心灵受到震撼的却是音乐,这两者让我们真切感受到了影视作品的丰满,也感受到了无尽的回味。
众所周知,影视艺术是一门视听艺术,人们同时运用着视觉和听觉这两个人体最重要的感觉器官进行欣赏电影、电视。但音乐对于影视艺术来说,却是一门年轻的艺术。随着影视艺术一百余年来的发展,影视音乐已成为一种具有重要艺术价值、独具魅力的艺术表现形式。影视音乐的诞生与发展为影视剧的发展添上了浓重的一笔。今天,影视音乐已成为影视作品中煽情、烘托气氛的重要手段,它凝结着影片中最深刻的思想和最深沉的情感。
音乐是记忆之门,它作为时间艺术,具有其他艺术形式无法比拟的神秘力量。这种神秘使它包容了丰富的内涵,具有了直指人心的力量。面对人类复杂的情感,再出色的台词也显得苍白无力,惟有沉默是明智的选择。若辅之以婉转低回的音乐,这个片段定会成为影片中最撩动心弦的篇章。比如:斯帝文·斯皮尔伯格的影片《辛德勒的名单》中有一个小插曲看上去很不经意,似乎有点跟他的主题关系不是很紧密,但却令人恐惧,令人深思。在克拉夫特大屠杀的晚上,德国的军人以他们特有的精确和认真态度搜查犹太人。为了找到躲藏在楼梯下和夹层里的老人和孩子,全副武装的军队居然用上了听诊器!在一阵手电筒的光晃动之后,德国军队在钢琴里面、床板下面、楼板夹层中找到了躲过了白天大屠杀的残存者。又响起了一阵阵的枪声,又一批生命消失了。但是,这时楼房的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居然响起了钢琴声,弹奏的是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集48首》中的一首赋格曲。演奏者的技巧很好,乐曲弹奏得节奏流畅,触键的颗粒性很好,旋律给人的感觉十分欢快、激扬。两个纳粹德国的国防军士兵居然站在门口谈论起来:“这是巴赫?”,“不,这是莫扎特。”此后,这曲子就伴随着枪声一直在画面中延续。大屠杀的夜晚,到处响着枪声和被屠杀者的惨叫,而钢琴曲一直伴随着杀人现场切换成黑暗小镇全景的结尾。这是极其令人震撼的一笔。它写出了德国军官在杀人时那种极为自然的心态,用平常、正常写出了纳粹军人是如何把这种族灭绝的大屠杀当作一个工作、一个任务。这让笔者产生了凉透骨髓的荒诞感、恐惧感。这就是音乐所具有的震撼心灵的神秘力量。
一部优秀的电影,它的音乐所起的作用往往比对白更能打动我们的心灵。比如:《卧虎藏龙》里最精彩的是对白,然而最感人的却是音乐。
影片一开场便是主题音乐《卧虎藏龙》,忧伤而深沉的旋律自此就贯穿了整部影片。一部古装武侠片,李安表现出的是无尽的寂寞和怅然,而谭盾的音乐也是如此。即使在《TheEternalVow》(永恒的誓言)这首曲子中,开始短暂的欢快而跳跃的新疆风格音乐之后,延续和发展的依然是《卧虎藏龙》的舒缓和忧伤。
李慕白为了向俞秀莲表达自己压抑多年的深爱之情,不惜用尽最后一口真气;而玉蛟龙则在一系列打击之后感到人生幻灭无常,投崖而去。这两个电影部分的音乐分别是《Sorrw》(悲哀)和《Farewell》(永别)。《悲哀》在开始短暂的激烈和紧张之后,大提琴缓缓地进入,与交响乐共同营造出一个黯淡的空间;而《永别》大提琴从一开始便进入,流露出一种忧伤的情绪,如泣如诉,尤其在音乐即将结束的尾音,渐隐的大提琴声反而更强烈地拉扯住了听者的心。
在这些与影片风格迥异的音乐中有一部分其实点出了影片的真正内涵。比如:电视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音乐诉说了张大民乐观背后的辛酸,笑容背后的泪水。而且小柯的潜吟低唱中没有过分的悲情,音乐中渗透着挥之不去的无奈与哀愁,就像本片的主色调灰色一样。音乐悲凉却不乏积极因素,无数次失望之后依然给自己、给生活留有一线希望。“分手的消息已飞出多远,愁烦的眼不妨把幸福翻开,天下的事亦如此的平淡,世上的人啊生死不孤单。”
音乐与影视的关系是微妙的。它们相互扶助,相互影响。音乐是对影视的提炼,影视是对音乐的扩展。优秀的影视作品为音乐加入情感内核,使之更加动人;优秀的音乐令影视作品飘逸、灵动、回味无穷。许多观众是因为《永不瞑目》才那么喜爱《你快回来》,而很多人也会因为张信哲一句“把你的发丝当成戒指绕,温柔烙印再也抹不掉”把《梧桐雨》看完。
一位导演说他最迷恋的是给电影配上音乐的瞬间,因为那一刻使自己的作品在音乐中一下子鲜活了,作品所要表达的情感也在音乐中被传达出来。贝多芬说过:“音乐是比一切智慧、一切哲学更高的启示。”作为人类共有的精神食粮——音乐,在人们的生活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可以使人们忙乱的生活多一份和谐,颠簸的旅途多一份安逸,烦躁的心情多一份宁静。正因为有了那些优美的旋律,才让珍贵的影象在我们的记忆中永远闪亮。
(作者单位:内蒙古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