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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神秘现实的民间特质揽胜奇异的羌地世界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23-06-11 04:45:05 点击:

    从固有创作模式转向小说的成功突围

    梦非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以来,一面致力于羌族文化收集、整理和研究,牵头完成了“茂县民间文化集成”土门卷、较长卷、赤不苏卷、沙坝卷、凤仪卷等史料性图书的编辑出版工作;一面更痴情于个人文学创作和本地文学活动的策划、组织,创建茂县羌族文学社,主持编辑出版“羌山文丛”诗歌集、散文集、小说集,“羌族文学作品选”散文卷、小说卷、诗歌卷等,是一个沉默内敛、颇有成就、影响力大的羌族作家。文学创作二十多年,在《草地》《民族文学》《四川文学》《星星诗刊》《四川日报》《华西都市报》等杂志、报刊发表多篇作品,作品收入多种选本,出版诗集《淡蓝色的相思草》《流年心诗》、散文集《相约羌寨》《灾与情“5·12”汶川特大地震百日手记》《流年心情》、羌区旅游文化文图集《人文羌地》《羌文化旅游目的地·茂县》和民谣体诗歌集《唱游茂县》、文史散文《茂州史话》等9部作品,写诗写散文早已形成自己的风格。

    近些年,也许因为固有创作模式的熟悉,也许因为表达主题需要的呼唤,梦非的文学创作呈现出反思活跃、主动突围、积极进取的优秀姿态,以蕴藏丰富的羌族文化为坚实的精神心理和创作不懈的依托,毅然决然,厚积薄发一般,向曾经陌生而当下活跃的小说领域展开探索、开辟和进军。这种反思,这种突围,这种进取,正是当代中国少数民族文学领域羌族文学范畴中尤为珍稀宝贵的,这之中必然包括签约成都文学院的作家张成绪,包括在诗歌创作上不断寻求网络与纸媒发表作品的诗人曾小平,包括从岷江上游去到阿曲河畔、途经梭磨河谷再回岷山怀抱的作家顺定强,包括出身体育专业而一直蓬勃的诗人羌人六,远比一直在原地打转打旋乃至退步得浑然不醒却不断获奖或发声的作者(作家),更要可喜可贺、可敬可爱得多,饶有情趣丰盈得多,值得我们对羌族文学注意和研究。反思进去的梦非先后创作发表的短篇小说有《遥远的粮食》《遥远的狗》《持枪的男人》,中篇小说有《半怀往事》,尤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则是构思创作近十年的长篇小说《山神谷》,这本小说在2018年3月出版,标志着梦非这个羌族作家在小说领域中对本民族题材创作的日臻成熟和巨大收获。

    《山神谷》这部作品与另一个羌族作家顺定强的报告文学作品《抗击百年顽疾》一样,同属于中国作家协会2015年度少数民族文学重点作品扶持项目。梦非借用羌族民间文学特有的表现手法和表达方式,将族群信仰、主体民风,神秘而现实、充满诗情地反映在圣山雪隆包下羌地自然和羌人社会互为言说却又各自隐秘的奇异世界里。

    在尚未开启《山神谷》这个小说世界之前,作家梦非仿佛以漫不经心的语调,首先推出引言:“现在,我就将这些埋藏了一个世纪的故事讲述给你们,它比虚幻真实,比真实遥远。”作为一个合格的读者,首先应当提出相应的疑问:引言中的“我”是谁?是作家?还是山神谷的山神?或是山神和作家二者都有?“比虚幻真实”“比真实遥远”当中这两组看似矛盾对立却又递进统一的表述,是否是故弄玄虚,或是真有其事?这里的“你们”是小说之中的“你们”,还是小说之外的“你们”?因此,引言值得阅读注意,甚至可能的话,还应当做出相应的领会:莫非真是一把具有开启这部小说世界性质的钥匙?或者换个角度说,引言本身就是小说世界本体特质的自言自语,急切到了需要在篇前隔空明示?可遇而不可求的、“未見其人,先闻其声”的阅读趣味,便由此滋生弥漫开去。

    二元对立并存的哲学思想统帅

    《山神谷》里的羌人世界是独立于中央王朝(集权大统)之外的化外之地,有着自己独特且完整的一套生存秩序和族群社会成熟的规则、习俗、信仰、民风,一方面在于作者能够从自己熟悉的经历或者听闻,或者阅读的资料中剥离出来,成功描述和书写出小说中这样一个隐匿分布在岷江上游山水当中一百年前的人和事、景和物;另一方面在于小说核心之所在,是作者主张抑或羌人世界本身所践行的哲学思想的统率和支撑:古老的神秘现实且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二元对立与并存。通观整部小说,这样二元对立并存的环境与人物的刻画和书写,既有别于当今世界的多元多彩,又合理施展对非现实的想象进行简单辨证有力的把握:二元对立并存的小说表述方式、二元对立并存的小说氛围营造、二元对立并存的社会演绎特质、二元对立并存的自然客观交替。

    地理单元与族群社会的对立统一。在中央集权之外,即所谓的化外之地、蛮荒之地,羌人族群以人类早期最为本源的方式生活生存,对脚下和周边的自然地理及其资源高度依赖——靠山吃山,族群内部也以自然地理单元进行分割,出现了以山神谷、浮云谷、阴阳谷、太阳谷、月亮谷等为主体名称的族群社会,形成彼此之间相对独立又相互联系的社会关系。

    人生命运与神秘天机的对峙统一。从主要人物木心和柳馨的爱情婚姻的孕生、发变和最终成型,以及猎人草生对于山中飞禽走兽的肆意猎杀与家庭成员遭受报应,不难看出山神谷中仿佛生生不息着一种隐形巨大又十分强悍的神秘力量,调控着人世社会中个体命运的起伏跌宕、喜乐悲伤。

    历史传说与现实生活的隔膜统一。小说不同人物,无论男女老幼,都深受梦境、历史神话与现实的冲击和滋养,彼此既决裂隔膜,又相互统一。譬如民间传说中的窑人(尧人)居然就是生活中的故事大王。再譬如,古老神秘的释比文化的传承方式:阴传——老释比在世没有教授的释比经典和法术,可以在阴间通过阳间托梦或者灵魂附身的抽象非理性的方式,进行教授传递给生前弟子小释比,最终完成释比文化神授家传的完整性交接传承。

    自然环境和人类社会这两个近似皮毛依附关系领域中的强与弱、生与死、正与邪、老与少的对立统一;小说中地位主体且强大的山神谷的意外死亡与月亮谷和海子的应运新生;高远圣洁的神山雪隆包的静穆及其通过特定人物和意外事件的发生发展,言说着人间不可妄为亵渎的神训法则;族群内老释比的公信端正与族群外端公的狭隘邪恶,老壮人物的正常死亡或非正常死亡与新生儿的正常与非正常降生和成长,青年人的恋爱和结婚,无一不交织形成一首显性隐性辉映轰鸣的人生社会交响曲。神圣与光明,健康与和谐,邪恶与自私,害人与害己,在神山雪隆包笼罩庇护的光芒中曲折悠扬,晦涩,铿锵。

    谷外争斗与谷内安宁、山外丰富与谷内有限的变通统一。茶马古道是连接山神谷与隔壁邻里和内外世界的要道,是文化交融互动的强健走廊,山谷外地理社会的大环境和山谷中自成体系的族群地理小环境,因为事故(或兵变或政变,或纠纷或侵入)、绵绵长期通联(跑摊匠、客商马队、屈指可数的姻亲)等因素,呈现出沟通交流乃至交融的更大社会共体。牧羊人的后代阴生到成都府做木匠,其子从军流动各地,最后从绵州兵败逃回山神谷,隐居神山雪隆包,其女却回嫁山神谷猎人草生为妻,实现了人世间从谷内向谷外、从谷外到谷内的流转变通。包括文章后来写到的茂州府铲烟官员巫专员,以及巫专员之前从成都府进入山神谷调停纷争,还有驻守飞水关的政府军官羊保,都是小说情节生动变通统一的关键因子,出乎意料的是,羊保居然也是山神谷的人,其妻子是山神谷世界中水性杨花、众人皆知的八月瓜。

    整部小说主题思想的设置、表达、呈现,都能够让读者透过小说情节的铺陈和人物命运长短多寡的起伏,通过这样二元对立统一的哲学思想的实现,终究会触摸到作家梦非羌族身份的人生况味和成熟自信的文化表达。

    羌人生存理念和精神信仰的标尺与象征

    《山神谷》中的雪隆包是羌地圣山,其间囊括山神谷、阴阳谷、太阳谷、浮云谷等几个巨大的群山谷地。小说族群的社会单元和自然地理单元,皆根源于雪隆包这座美轮美奂的神圣雪山,让四面的群山相生相依,让四下的谷地村落心理明朗归依。这样的雪山饱含着圣洁、高远、丰饶、仁慈、神秘莫测的崇高品性,是所有谷地羌人奉之为圣境的天堂仙界,并且屹于心中,生死向往。追其民间传说和民族心性记忆,原来是羌人始祖木姐珠下嫁人间的时候,因为留恋回头而让随嫁的六畜惊散,成了野兽,奔跑在雪隆包之下的群山当中,而雪隆包恰好又是木姐珠曾经抛下白石所形成的山,以此来阻挡魔兵绞杀羌人的厄运,雪隆包因此变得更加神圣、晶莹、高缈,同时也成为了通向天界的天梯。

    开头作者轻描淡写地说出雪隆包和山神谷、村寨、释比的对立统一关系:“(山神谷)谷地十分深远,尽头矗立着高高在上的万年雪山——雪隆包,寨子则建在溪旁的一处坡地上,上百户的石头房子依山而起,错落着向上分布,鳞次栉比,在青翠中呈现着一片深灰色。老释比叫木比,是能和鬼神沟通的人,具有超自然的能力,和他的身世一样神奇,因居住在寨子最高处的碉楼里,山神谷的人都叫他‘高头爷’。”接着,小说又这样描述:“雪隆包上白云缭绕,雪峰无限神秘,圣洁得让人心碎,峰顶直插天空,又和蔚蓝融为一体,使人想到远古时从蓝色中延伸而下的通天路。”在羌族文化中的释比文化,其神性合法的传承人释比,就是这种核心文化的载体和生动演绎的传递者,无论是经典中,还是释比具体的每一个言行中,都把雪隆包的神圣朗诵得无以复加,乃至村寨中死去的先人和老人,都要以神山雪隆包为心灵的旨归,让火坟或者墓穴和坟头都始终围绕、朝向着雪隆包。作者在写到猎人时,把猎人对于雪隆包的敬畏和膜拜毫无保留地描述出来,包括其家人也是,譬如猎人岩保死后,“(妻子)水秀也从此病恹恹的,在一天清晨不辞而别,走向了白雪茫茫的雪隆包……”

    可见,神山雪隆包是雪隆包世界中所有谷地羌人的最为根深蒂固的生存理念和精神心灵的信仰寄托。《山神谷》中除了老释比木比这样德高望重的权威人物之外,还有一个朝夕濡染雪隆包文化的山神谷青年木心,他代表着新一代羌人的世界观和民族信仰观,代表着对雪隆包文化的热忱崇尚和纯洁追求。因为出生在树心而取名木心的青年,在成家之前,一门心思想要前往雪隆包,膜拜千古神山雪隆包,在得到家人和族人以及心上姑娘的理解和支持,完成生存理念和精神信仰的执着探索和实践之后,终于心安理得、无牵无挂、满怀激情地履行成人婚配,努力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向往中的雪隆包,在木心九死一生般的跋涉攀登之后,终于出现在眼前,作家是这样如诗如画地描写:“站在路边向西望去,云正好散开,太阳的光芒照在远方高耸的雪隆包上,于峰峦间形成了一片温润的桔红色,白雪纯洁在天空下,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雪隆包的主峰仍在远处从众峰间突兀而起,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峰脚下延伸的冰川如松木板上的花纹,弯曲成好看的弧线,层叠着波浪般荡漾在山峰间。”最后,在雪隆包山上的一个幻境中,他倾听到了一个遥远而且十分神秘威严的声音,从而彻底放弃登顶雪隆包的痴心妄想:“圣山只能装在心里,不能踩在脚下。”

    在整个羌地社会中,神山雪隆包又是一个神灵保佑的避难所。小说在丧葬歌中这样歌唱到雪隆包的博大、威仪和永恒:“你到雪隆包上躲灾去了,没有躲脱;你到深山老林中躲灾去了,没有躲脱;你到十二岩台躲灾去了,没有躲脱……”典型的避难者,木心在朝拜雪隆包时撞见的那个“野人”阳生,他的出现和生存,都是雪隆包神秘护佑所恩赐的。

    但是在猎人草生眼中,山神谷的群山和神山雪隆包,都是他的私家宝库,想怎么取就怎么取,想怎么猎就怎么猎,尤其在他娶回妻子牛肋巴之后,为满足私欲的膨胀,不顾山神谷禁忌,春季滥杀怀孕生灵,私下启用邪术“黑山术”,肆意绞杀种种飞禽走兽,最终得到悲惨的报应——儿子山神保一生下来就长着一双鹿脚,长于爬行,却无法直立行走。

    回想在人类文明进程中,神山圣水文化的发育、继承、忠信和弘扬,是早期人类对赖以生存的自然山水和智力无法理解阐释的各种现象的总体心性流露和合法的社会性强化,《山神谷》中的羌地世界就是以雪隆包作为族群信仰和生存理念的根基和源泉,是作家深刻理解羌族文化而在小说中确认塑造的精神象征和灵魂标尺。

    羌地世界古老而現代的社会运行机制

    人类社会每一次大大小小的文明和进步,总是伴随着人性流淌的虚伪与卑鄙、生命付出的血腥与死亡、社会变革的探索与成功,然而,其间应运而生的公共权力,在社会管理机制和国家管理体制中日趋成熟乃至科学,终究不受任何个人、任何集团、任何阶层的任意阻挠和特别限定。当今世界的三权分立,是西方国家的一种政治学说,是关于国家政权架构和权力资源配置的主张,即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这三种国家权力,分别由不同机关掌握,既各自独立行使又相互制约制衡的一种国家管理体制和管理模式。

    在小说《山神谷》中羌地社会的运行机制却出乎意料,竟然有着三种公权并行不悖的事实,但这并非当今政治意义上的三权分立,具体是族长统领、众人商议、释比主宰这三种社会权力的角色分配和显现,既古老又现代。相对而言,族长统领和释比主宰在神山雪隆包体系下的山谷族群中占据着显性地位,而众人商议只有在山谷社会集体重大的事件和节庆活动中才得以保障和展现发挥,处于隐性和短期有效的从属地位。

    山神谷中的族长在春耕春播、秋收秋分的集体劳动以及村寨社会突发或重大事件中,彰显着统领、召集、分配、分派的威严角色,同时管理着山神谷这个社会单元的主要财产——牦牛(耕牛和闲牛崽儿、母牛),具体由其家人春枝(媳妇)实施牧养,集体劳动相对轻松悠闲,借机还可以为家庭干一些采摘野菜之类的顺路顺手的实事。这份公共差事不是谁都是可以胜任的。族长最后在山神谷和阴阳谷之间的纠纷冲突对抗中壮烈牺牲,实现了生死为公的可歌可泣的敬重人生。在与释比相处的关系中,族长是直接统领兼敬畏协作,目的在于推进完善山神谷社会领域中相关家庭和集体的重大事务。

    释比是羌地社会精神灵魂性的人物,主宰着祭祀庆典、婚丧嫁娶、请神安神、除魔驱邪、救人等神秘神圣又现实现场的一切事件和活动。小说中这样写到山神谷的释比:“老释比叫木比,是能和鬼神沟通的人,具有超自然的能力,和他的身世一样神奇,因居住在寨子最高处的碉楼里,山神谷的人都叫他‘高头爷’。”这个人物十分了得,能够未卜先知,能够掐指神算,能够解除人被妖魔缠身的身心痛苦,能够引起山神谷族群精神心性的建构确认、敬畏和安抚。即使后来他生儿育女,也从来没有脱离现实的生产生活,不像山外其他信仰发展到上层建筑之后游离在具体的游牧、躬耕和工业文明之外,他是山神谷社会不可或缺的精神领袖,更是山神谷德高望重、威信满满的核心人物。

    第三者公权就是议话坪上的集体议话。议话坪议话是一种制度,这种制度的产生和实施,根本上是源于早期人类社会集体面对大自然的复杂多变,个人个体无法与之持久抗衡所做出的集体选择和公共确认维护。山神谷就保留着这样的远古制度,体现出族群众人群策群力、同心同德去实现与外在不可分割的自然环境和内在紧密联系的社会关系融洽相处,或有效抗衡。议话坪本身确实是一个更大更自由的公共场所,集会聚会的好去处,有事议话,无事休闲,或歌或舞,或搭建大房小事的坝坝宴等。每一年开春的祭山会、农历十月初一的“大年会”、妇女的“请歌节”,都在这里热烈隆重地开展。这种人人介入、众人参与的公共场所和公共事件,是良好的社会群体和个人个体相互依存、关系情感巩固修缮递进的最佳途径,与族长统领、释比主宰形成多层社会关系的多向支撑,相互作用,共同促进和睦鼎盛,绵延家庭与族群的兴旺发达。

    羌地民间文学外形内质的现实表达与表现

    无论中国文学,还是外国文学,民间文学在其中都占据着源头故乡和母胎腹地的重要地位,一直源远流长,生生不息。在文体形式上,民间文学包括神话、史诗、民间传说、民间故事、民间歌谣、民间叙事、民间小戏、说唱文学、谚语、谜语、曲艺等。在我国,无论以《诗经》、汉乐府为主的现实主义作品,还是《楚辞》为主的浪漫主义作品,都积极吸取民间文学广阔鲜活而丰富的养料。作为在羌族文化土壤上成长起来的作家梦非,对于羌地各种形式的民间故事是耳濡目染、如数家珍。作为一个优秀的文人,梦非长期热衷致力于羌族文化的收集、整理、学习和研究,身心早已被魅力无穷的本民族精神文化所陶冶和滋养,因而,对自身民族文化的储藏厚积和文学思考的筹划准备,终至于《山神谷》这部长篇小说中得以酣畅淋漓的演绎书写、探索和构建,将羌地民间文学中最为浓郁且本质的外形与内质以小说的形式表达和展现,虚幻乃至神话魔化与真人真实有机相生,浇注在故事情节之中,给人以另一种的审美愉悦和阅读满足。

    小说开篇第一章就出现民间故事中常见的梦境里见精怪,营造出一种自然而然又特别的神秘氛围,奠定了小说魔幻虚拟与真实同在的叙事风格,随后,顺理成章讲述出山神谷中羌地社会所特有的阴阳相通、生死无界、草木有灵、人妖互化(毒药猫)、释比法术、端公邪术、猎人猎术、招魂叫魂等奇异又天成的民间故事与信仰习俗。

    小说世界中一桩接一桩的奇事、鬼事、异事、怪事、神事,其实都是山神谷民间社会生活的外在表现形态,拨开这些灵异森森的迷離外衣,深入小说本身不难看出,深刻反映羌地社会的历史文化和现实精神风尚才是小说主题意趣的根本所在。

    另一方面,山神谷中的民间歌舞、节日庆典、婚丧颂辞,包括其他神话传说,譬如羌戈大战中的戈人,都从故事虚化中赋形成真、脱颖而出,随着小说《山神谷》羌地社会的真真实实地演绎推进,充满生机活力,散发出蓬勃迷人的魅力。

    在人物形象塑造方面,虚幻魔化与真实同在的人物,典型且匪夷所思的莫过于这两个人物,一个是“一肚子故事”的老瓜头,居然在他临死之际才揭示出他的戈基人身份,另一个则是山神谷中猎取无度的猎人草生所生的儿子“山神保”,一出生就惊破世俗,竟然长着一双鹿脚,因为无法直立,只能“从床上梭下地,在堂屋里爬行”,稍大“手脚并用”,再大“纵跳”,奇异非常,煞有介事令人堪忧,小说同时刻画山神保以正常人生——吹羌笛诉衷肠,着实让民间文学特色弥漫得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给人留下揣摩反思的阅读余味,自我观照的领悟滋味。

    民间文学最最本质的特征是发酵于现实生活,真人真事中弥漫着一种神秘、奇异的浓厚气息,带着恐怖、惊险的节奏,给生活带来惊喜和乐趣,消解疲乏和单调,同时实现文艺作品陶冶人、教化人的社会功能。

    从写作学、民族学、人类学角度看,长篇小说《山神谷》这部作品,无疑是作家梦非探索创作长篇小说的一次可喜可贺的成功。从整体结构上,稍加留意不难发现,前半部分更多倾向于民间文学的特质特征,后半部分脱开前半部分熟稔的表达惯性的牵制,进入文学自由表达的特质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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