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中国古代文学史上,《世说新语》体现着叙事艺术从史传向小说的过度。《世说新语》在中国叙事文学史上所处的叙事地位承前启后史传文学,它的叙事讲究直书笔法,注重研究和总结历史成败,其主要描写对象是霸主国君,王公大臣,写作目的是为历史人物作传,承担旌善惩恶的价值和借鉴意义。
关键词:《世说新语》 古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1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0)-15-0030-01
一
《世说新语》的作者为了表现众多的人物,选择了第三人称即全知叙事视角,以便于对人与事的表现。但是在刻画人物时,作者有时也采用限知外视角,如《雅量》写谢安与人下围棋,闻淮上战事大胜“意色举止,不异于常。”谢安的神态镇定自若来自于他人的眼中观察,该书中多用视角流动之法体现人物个性,表达作者的赞赏或贬斥之情,使文章寓意丰富,摇曳多姿。该书就已经用了同中有异之法刻画人物。如:同样是傲气,嵇康和阮籍不同,嵇康喜怒哀乐怒形于色,阮籍只用青白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同样是气度恢宏的名士兼好友,管宁和华钦,锄菜见金,一个拾而弃之已算高尚,但另一个则将其视为瓦石,更见其高洁。作者以肯定人的个性的态度,集中了一群个性鲜明的群体,再现了一个时代的风神。在这个性与群体之间,有一共同点,那就是魏晋世人的任性、傲气的共性,但更多的是个性的同中之异,正是这同中有异,异中有同,人物性格更加鲜明真实,作者再现人物远离了概念化,公式化,使我们看到了一个个富有个性的人物生命形象。《世说新语》前的记叙文学在写人时,有时作者站出来,对人事进行评论,而在《世说新语》中,作者很少在文末直接插入自己的评价,无有史传篇末叙事者的直接评论和抒发感慨,但是叙事者的价值取向却从他人之态度中得到把握。
《世说新语》在叙事完某一事件后常借“时人”、“诸公”等评价隐含作者的态度。《文学》篇中魏朝封司马昭为公,阮籍酒后下笔成章,篇无涂改,“时人以为神笔”。借世人之评价,阐释对人事的看法,以帮助读者认识所写的人物,间接表明自己的观点。除借“时人”、“诸公”之外,也借第三人之口表达作者本人的评判。如:“阮步兵丧母,裴令公往吊之。阮方醉,散发坐床,箕踞不哭。裴至,下席于地。哭,吊唁毕便去。或问裴: 。凡吊,主人哭,客乃为礼。阮既不哭,君何为哭?’裴日:‘阮方外之人,故不崇礼制。我辈俗中人,故以仪轨自居。’时人叹为两得其中。”(《任诞》)“裴日”使我们对人物的行为个性有个更清楚的了解,作者也借他人之口,深化了人物的性格。叙述者的介入为隐藏在人物事件的背后,不是简单的依据史料来做判断,通过言辞、细节等来表明人物的特点和自己的褒贬之意,依据事件的本身发展得出结论,给人以信服感并留下思索的回味。《世说新语》的作者为了表现众多的人物,选择了第三人称即全知叙事视角,以便于对人与事的表现。
二
《世说新语》在中国小说史上处于比较早的阶段,小说中很少有对心理活动的直接描写,更多地是通过动作、神态、语言等手段来反映人物的心理。《德行》中:“苟巨伯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友人语巨伯日:‘吾今死矣,子可去!’巨伯日:‘远来相视,子令吾去,败义以求生,岂苟巨伯所行耶?’贼既至,谓巨伯日:‘大军至,一郡尽空,汝何男子,而敢独止?’巨伯日;‘友人有疾,不忍委之,宁以我身代友人命。’贼相谓日:‘我辈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遂班军而还,一郡并获全。不同的视角在文中进行比较产生了深刻的蕴意,视角的衔接转换合理流畅,苟巨伯的不败义以求生,对友情的珍重之心,巨伯友的无奈与通情达理,贼人对仁义的惊服与敬重,运用视角流动,无疑加大了叙事的层蕴,将受众对于客观世界的感知程度提高了一个层次,视角在流动中传递给读者深层的感染力,千古之下仍使人感动。
《世说新语》行文,往往避实就虚,对于历史人物,它并不注重叙写人物的历史成就或围绕他们所发生的重大事件。而是讲究以名士的潇洒,再现其间的个性风流。比如,宰相谢安,一生最得意的是他指挥的淝水之战,但关于此战事,该书中只写他见淮上捷报后“意色举止不异与常”的雅量,并无意于选择谢安的运筹帷幄,指挥策略,有别于史书对战争来龙去脉所做的细致描写,而是选择从小事中见谢安的性格另一面,也是作者认为能成就大事的一面,给读者以欣赏回味。
三
《世说新语》的文体特征首先表现为一个“小”字。“小”有两重含义,一是体制小,言其篇幅短小,且不具备完整的故事情节:二是功用“小”,言其缺乏宏大主题,远实用而近娱乐。
因为篇幅短小,《世说新语》的绝大部分篇目就没有完整的故事情节。《世说新语》不重视对社会功能的承载,而是追求趣味性,大抵是要自娱或者娱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编撰者记人事才无意于完整地表现一个人物的生平或记录一个历史事件,而只是选取一些精彩有趣的片断,让读者从某个特定的侧面捕捉人物的典型性格、把握人物的命运。如《雅量》:“豫章太守顾邵是雍之子。邵在郡卒,雍盛集僚属,自围棋。外启信至,而无儿书,虽神气不变,而心了其故。以爪掐掌。血流沾褥。”不肆铺排却能传神写照。
为了增强行文的趣味性、娱乐性,编撰者还适当运用了合理的想象与虚构,如《文学》:“钟会撰《四本论》始毕,甚欲使嵇公一见。置怀中,既定,畏其难,怀不敢出,于户外遥掷,便回急走。”钟会希望得到嵇康的奖掖,却又没有勇气面见其人,竟将书稿从嵇康门外扔了进去,然后转身便跑。钟会如此露怯,何人得见?姑且认为这一举动被人看见,而他内心的矛盾、紧张和慌乱,又有何人得知?实际上作者是以合符情理的想象状写人物心理,使之栩栩如生。
四
《世说新语》采取以时间为经,以类目为纬的结构方式,叙写了社会的诸多现象,反映了时代的特征。它将不同时代的、不同人物的不同故事根据内容性质归类的体例,为后来历代写作同类小说者说接受,对后世小说及各种俗文学的兴起和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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