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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闿运的蜀道观察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23-06-05 07:05:11 点击: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王闿运对榕树的记载,这里面可看出明束清初“湖广填四川”的人口迁徒的影响。对客家人的生活习俗有所了解的人都应该知道,客家人有从原住之家乡带榕树苗到新聚居地的历史。

    王闿运对四川最大胆的评价不是说蜀米无味,而是说“蜀亦外国也”。四川是外国,恐怕这是古今中国人对四川最出位的评价。王氏在长沙与家人及朋友分别时,有朋友问他,“言往俄往蜀孰利?余云蜀亦外国也。然二刘年少,当往俄以练习人事,大刘仍留乡居,打佃夫槌王匠可也。此所谓思不出位”(1880年2月3日)。将入蜀与远赴俄国同等看待,并视蜀地若外国,不亦奇哉?王闿运真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

    在近现代意义上的公路出现之前,古代四川与外界交通艰难,惟两条主要道路出川:一条为通往北方的川陕大道,北上陕西或者北京;二条则为峡江水道,东出夔门,前往江南地区,或者北上抵京。当然,两有通滇之南丝绸之路,往南亦有从泸州至贵州到达南方的道路,但西南两方在古代均不是文化、商旅中心,故这两条道路多为研究者所忽略,这是不应该的。人们谈蜀道的确大多只及川陕大道、峡江水道,这是为情势所定,非人力所能左右。“势”则是川陕、峡江二道远大于其它出蜀道路之作用,“情”则是为“势”所生,“势”大则“情”之记载细密且多。关于川陕、峡江二道的沿途风物人情之记录,自古不绝,以迄于今。关于蜀道情形之记载,陆游、范成大为此中之显者,王士性、俞陛云则稍有掩忽。迨至近现代外人入蜀之记载则有竹添进一郎、山川早水、中野孤山、伊沙贝拉、伯德、古伯察,乃至公路筑通后,蜀道依旧艰于行进,抗战军兴,大批人物入川,故有黄炎培、陈衡哲、舒新城、罗常培等先生入蜀之记载,此间夹杂着一位从湖南来川执长尊经书院的人物王闿运。他几度入蜀及返湘,进则由两湖过三峡达万县,万县经南充、遂宁,而抵成都;出则由成都坐船过乐山、宜宾、泸州,直趋重庆,出三峡而达长沙。他几进几出四川后,对蜀道难的问题也看得比较豁达了,“往闻难而沮,今来此往过此,亦无复难,事不可惑人言,人言徒足阻气壮”(1879年12月7日)。所以他才有重过杜甫由蜀至湘的道路时,“珠笑其不能自振”的豪迈(1879年12月14日)。让我们来看看这位旧日读书人沿蜀道行进之日记里,都观察到了些什么,以便丰富我们对巴蜀文化之研究。

    1878年11月9日(所言均为农历,下同)王闿运由长沙出发至12月27日抵成都,此为第一次入蜀,费时一个半月有奇,此后数次进川费时大抵相同。古之学者,行旅之中,翻读各家地理志书,以为舟行陆进,沿途观察之资,已成常态,不似今人之带去两铜圆般的眼睛,而一无所获。王氏启程即阅《水经注》,有补充,有驳难,复以实地观察,常看出与郦道元相左之意见,特举二例。“所云‘百七十里不见天日’者,殊非实迹矣”(1878年12月1日),殆横柯其上,在昼犹昏的景象不复见之故;“船行四十里过巫山县峡,亦未见峻,石粗疏而不能生草木,所谓亏蔽曦月者,北人语耳。余所见川峡若此者不可数,无此长耳。……又三十里至将军滩,疑郦注误新崩滩在此也”(1878年12月2日)。王氏固有异举以鸣高的脾气,但并不每件事情都滥用意气,否则其所著之湘军志及一系列关于湖南的地方志,便不会引起众多史学研究者的关注。

    奇异景色,为王闿运所乐道。“饭于孙槽,从此至梁山皆缘谷直下,余前行殊末审,山景甚奇,作诗赏之……又见民居厨下泉流出为瀑布,感新召鲍超事,戏题一绝:‘茅屋春云袅爨烟,更无人同古松年。谁知竈下残余水,流作山头百丈泉。’”(1880年3月4日)。我认为此种景致实在天下一绝,半生走过许多地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别人有洞天的厨房布局,与大自然混然天成。要不是有这样风景殊异的美好景致,王氏一定会看到湘军干将鲍超被提拔的消息,深感自己怀才不遇,而不能以谐语出之。原以为此乃天下无二,哪知后来读黑泽明自传《蛤蟆的油》时,又遇着此种人工依托大自然的绝佳布置:“这里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流水从厨房里穿过去,和村街的小河相通。据说,从前在这个厨房里抓到过鲑鱼。厨房安水闸的地方就是洗槽,鲑鱼就曾游到过这里。”(南方出版社P90)鱼直接游到厨房之下,真让人葛天氏之民之叹。王氏说自己“前行未审”固是事实,但时序也是大有瓜葛。前行是冬天,此时则是春天,虽是“春寒犹重”,却是“比日杜鹃声相映”(1880年3月7日),所以厨房下流泉为瀑布之景象,只有此时才能看到。在一周后的日记里,王闿运又提到气候与禽鸟之关系,亦可佐证春天万物复苏的景象远非冬日凋蔽可比。“今日已食樱桃,谷雨日始司布谷,初五日闻子规,草木之知时不如禽鸟也”(1880年3月14日)后来再一次由万县经过梁山的时候,王闿运发现一奇景,令其赞叹不已。“道中见溪瀑悬流,黄浪奔而下,激成白气腾而上,上下相冲,几欲相敌,生平未见之奇景也,又见小无溜奔飞,涛欲啮人,吼若雷怒,不觉心胆俱壮。惜非大景,不足赋诗,口号二绝句记之”(1882年5月3日)。王氏看来真的有点激动了,竟将此景以庐山瀑布相喻。“急溜奔涛石道寒,海飞雷吼壮奇观。何须苦向源头辨,且作庐山瀑布看”。四川令王氏心折的景观似乎不多,唯此景与嘉陵江之水得其好评,亦可谓异也。“嘉陵江色蓝碧,余所见天下水此为最丽”(1878年月12月20日)。

    沿途风景固是舟行出进之人所欲关注者,但对沿途的风物民情、物产丰欠之注意,亦可从中看出被时社会诸多风貌。盐为人类从卉至今不可缺少之食物,但古代食盐之获得较今人困难得多。王闿运虽未到过自贡,但对沿途之井盐与巴盐(俗呼盐巴)都有记载。(夔门)“稍上有盐竈,舟人云名殠盐矶,以前盐不可食,近岁有贫子得肉无盐,试濡之,鹹香可食,因有煎竈也”(1878年12月5日),得肉无盐,不能使肉味尽显,其苦可知,因之从地名而得录舟人之解释附于日记中,可见王氏对民俗风情之重视。峡中所记物产本不多,殆三峡地区大多为贫脊之地。关于贩盐,王氏曾记大竹“道中多有牛驮运盐”(1878年12月17H)、“沿途盐贩不绝,道隘人众,殊不畅人意”(1878年12月19日)、“出西门循山陂陀途,皆担米豆上,买盐下者,米豆出广元、乐至,盐出蓬溪,小民以为生计”(1878年12月20日)。沿途说着贩盐的事,但只有在蓬溪才真正遇着井盐。“(蓬溪)始有盐井,从石上凿一洞,口不过径三寸,深可数十丈,浅者犹十丈许,皆以刚铁舂之,见盐而止。上施鹿庐转盘,紧篾于竿,竿及井底,则一竿通为一简,筒可容水桶也,向汲卤水上矣。篾长短视井深浅,井佳者日得水十许桶,少者一二桶,桶可得盐无六斤,井费百干,用功五六十日。取水

    叫用二人,利未为厚也。舁丈云蓬、射盐不如富顺,又无火井,差促供民依食”(1878年12月22日)。巴盐和井盐都为四川的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我们不能想像缺少食盐,四川的历史与文化能有曾经的这般辉煌。

    另外,王氏每每从历史地名来考订物产之准确性,且有存疑之科学精神,值得称赞。他在巫峡至裴石后说,“‘裴’当作‘碚’,蜀中谓石入水中为碚”(1883年4月24H)。其所到之处,便多思考,辨正《水经注》。并十过泸州的途中,纠正徐霞客言岷江为长江正源之说,“金沙江乃真正江源正流”(1881年11月4E1)。观看山水风物,而得到关于“屈、宋”的“人文地理学”,“初月一钩,山川饶艳,初疑秭归山水陕急,何以生屈、宋,今乃知其骨秀也”(1883年4月5日)。他对物产尤多究心,“自此至云阳,汉设三橘官,今惟黄甘颇佳,未见橘也。又橘橙相类,不知其所以异”(1878年12月6日)。

    “询李眉生家,故在城郭外。中江多山童,稀垦种者”(1878年12月25日),四年过后,他说“中江山则童秃如坟,过兴隆场,乃有赤山,余前有诗赏之”(1882年5月16日)。这说明由明末清初湖广填四川的人口大迁徙,滋繁甚众,在清朝中后期,已造成四川的生存压力。

    关于蜀道沿途所见之树木花草如樱桃、枇杷、榕树、紫荆、榴花、红花、罂粟、红刺等,他在1883年4月24日至27日的日记里均有详细记载。另外在1882年5月6日于梁山道中咏蔷薇,同此他还有咏了一种不知名的野花,“梁山道中,有化初夏满山谷,土人不知其名,图归以示知者,先题一绝:‘粉红圆瓣细绒鬓,欲问芳名《蜀志》无。花似剑南官样锦,画归题作野茱萸”。反而是四川的桂花不被他欣赏,如他在内江一地,“登小楼见老桂四株,花繁而香微。蜀桂水香,亦一典故也”(1882年8月24日)。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王闿运对榕树的记载,这里面可看出明末清初“湖广填四川”的人口迁徙的影响。对客家人的生活习俗有所了解的人都应该知道,客家人有从原住之家乡带榕树苗到新聚居地的历史。“二十五里至乾霸,小歇椿树下,树垂垂有子,土人呼为黄桷树,豫章之变种也。闽、越、蜀则变,他土则否。章,美材,榕,散材,地气入界则不同,未知其由,大要土碱如此”(1878年12月18日)。我不懂植物学,对土壤之使材质变异也没有研究,但王氏记录的榕树作为进入一个村庄之标记,在川东到川西的许多丘陵地带,确是事实。而且榕树作为四川村庄之标记,在明清以前的文献中似乎尚少发现,而在明清以后的文献中逐渐增多,与客家人之入蜀当有一定的关联,日本人中野孤山的《横跨中国大陆——蜀游杂俎》里专门有一节谈及“嘉定港与黄葛树”。“三十里兴隆场,蓬州地。居民多操零陵土音,云客土各分,零陵人不改乡音也。然土民实亦多永州五,妇女操作亦如永俗,盖习渐始然”(1878年12月19日)。前者提及黄桷树,后面说到永州、零陵习俗,这是典型的“湖广填四川”的活历史。在粱山一带,“往湖广会馆看戏,路遇一丁姓,云常、永、宝三府公建。而自称湖北人,不知原籍何县。问其来,则雍正中”(1882年5月5日),更是湖广填四川的又一佐证。他在读《蜀志》时进一步提到榕树,“阅《蜀志》物产叙录,甚有法。吴省钦记黄葛树,以为疑即榕树。余一见即识之,以此知博览之益。凡未见而考求者,虽是而疑非也。孔子论多识鸟兽草木之名,识鸟兽草木不难,知其异名为难。《尔雅》所称今悉在目前,但不能名耳。”(1879年1月26日)

    关于此点,同为湘人的钟叔河先生也曾谈在《念楼集》有申说。王氏提及蓬溪一带以红苕为主要食物之一,也与今日被称之为苕国的川北一带(蓬溪、盐亭、西充等地)作物种植相符。“土民乏粮,多恃薯蓣芦菔为食。至此始有橘,犹不及黄甘之多”(1878年12月21日)。四川的红苕种植,查家谱、方志系客家人从1733年左右带入,为繁殖因明末清初地广人稀的所缺之人口,缓解人口增长的压力,度过不测之灾荒年成——尤以道光十八年(1838年)川中大灾后红苕的栽种面积大幅度增长——都有不可磨灭的贡献。关于红苕对四川民众相关生活,比如食物结构、川菜菜系、以及气候森林诸方面的影响,我准备从细节人手,有意做个专门的个案研究《一种农作物的蝴蝶效应》。

    外国人初入中国,对于中国旅舍不洁之印象,厕所之污秽,臭虫之多,多有记载,尤其中野孤山《横跨中国大陆——蜀游杂俎》里对此记录详细而深恶痛绝。外人看到旅舍窗明几净一定欢呼雀跃,但王闿运的“中国眼光”,让政治敏感度不够高的中国人都深感意外。“宿五龙场,店阁明净,为栈房四阿重屋,僭宫室之制”(1880年3月10日),离南充不远的这座旅店,如果王氏有告发之心的话,肯定能够领到忠于秩序的奖赏,好在他还没有这般下作。不过他内心里对秩序的恭顺态度,真有点害了斯德哥摩综合症的样子,此病的原头自然要追溯到大家的老师孔子那里去。“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样的僭越都可以忍耐,还有什么不可以忍耐的呢?一个中国人与一位外国人对一家旅舍的态度竟可以如此不同,制度所衍生的文化观念之别之大,可不令人浩叹?

    以貌取人是察言观色之辈的常态,王闿运行到中江,也遭遇了此等尴尬。“店小二处我以侧室,犹以为不配,黄翰仙来必不至此”(1880年3月13日)黄翰仙是王氏当官的朋友,当然“必不至此”,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还是止不住略有感慨。其实不也不怪那店小二,彼时他当然还没有建立“货币面前人人平等”的经营概念,他心目中固有高低贵贱,王闿运何尝没有呢?前述旅舍“僭宫室之制”的说辞,看上去正当无比,其实在此处就正被店小二的“等级制度”观念“暗算”了一回,店小二狗眼看人低,不可谓之冤枉。可惜以王氏彼时的见地,可能一辈子无法想清此问题。 王闿运数过兴隆场,不只一次遇着赶集。“十五里兴隆场,前过时墟集,今亦以初九日过,复逢墟集,人则少矣”(1882年5月9日),“州里至甘草岭,有墟集,前似未见也”(1882年5月11日),但遗憾的是没有更多的记录,否则子研究近现代场镇的兴趣是很有用的。有次在端午节路过南充,他对此细加描述道:“渡水便到顺庆府城里,街市卑陋,人甚繁庶,云方赛城隍神。自五至十五日,老妇百里来烧香,村妆竞饰,如新年也。自渠至此境,时闻书声,民气较朴”(1882年5月10日)。数次停留重庆,没有更多之记载,只一次停下来去游涂山。亦无特别的感受,倒是在重庆见月为难得之记载,“夜视江烟,似有月光,出船望之,初月正明,所泊亦尚清净”(1881年11月7日)。而在三峡一带,他曾见过参加袍哥组织的人,“坐茶棚,见若哥会者数人,神似何人,而不能举其名,大要蜀派多如此。吾门三四十人,庶乎其免矣。蜀派初若飒爽坦率,其诈乃不穷,吾数为所误,今乃识之耳”(1882年4月27日),他对袍哥组织的帮派及欺诈是着力批评的。但王闿运对四川最大胆的评价不是说蜀米无味,而是说“蜀亦外国也”。四川是外国,恐怕这是古今中国人对四川最出位的评价。王氏在长沙与家人及朋友分别时,有朋友问他,“言往俄往蜀孰利?余云蜀亦外国也。然二刘年少,当往俄以练习人事,大刘仍留乡居,打佃夫槌王匠可也。此所谓思不出位”(1880年2月3日)。将人蜀与远赴俄国同等看待,并视蜀地若外国,不亦奇哉?王闿运真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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