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少数民族地区社会稳定与否直接关系到了国家的核心利益。种种迹象表明，民族问题往往和宗教问题交织在一起。宗教作为一种特殊的社会组织，对于社会的稳定，尤其是少数民族地区社会的稳定也有着特殊的作用，它既是维系少数民族地区社会稳定的润滑剂，有时也是威胁到这些地区社会稳定的爆炸物。
关键词：宗教信仰；少数民族；政治稳定
中国自古以来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到目前为止，中国政府设立了五个少数民族自治区，这五大少数民族自治区为代表的少数民族地区社会稳定与否直接关系到了中国国家的核心利益，同时宗教问题由是民族问题的重中之重，民族问题往往由宗教问题引起，直接关系到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因此宗教因素对于实现中国民族地区的社会稳定具有重要的影响。
一、宗教对社会秩序的影响
所谓社会秩序，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指某种社会活动或活动场所中的规则与有规则的状态；广义则指社会共同体在运动和变化过程中，也就是社会共同体存在的一般正常状况。社會秩序包括社会行为秩序和社会结构秩序，如果把社会看作是一个系统的话，那么这一系统中的许多子系统都会以不同的方式对社会秩序产生一定的影响，这些子系统包括学校、家庭、宗教等等。我国的少数民族大多有宗教信仰，据保守数字估计，我国的少数民族，信仰宗教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少数民族总人数的50%，并且很多少数民族几乎是全民信教。相比汉族中的教徒，少数民族中的宗教信仰者在宗教信仰、宗教生活、宗教活动方面有着更加严格的规定。中国少数民族宗教信仰方面，佛教、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依然是信仰人数最多的三大宗教。而围绕着这三大宗教产生的宗教问题也是影响着中国少数民族地区社会稳定的重要因素。纵观中国各少数民族的宗教信仰，尤以伊斯兰教和藏传佛教影响最大，信仰这两类宗教的民族主要分布在西北、西南地区。因此，近年来对民族宗教问题的研究，主要是对西北、西南地区的伊斯兰教和藏传佛教影响这些地区社会稳定因素的研究。
（一）宗教与社会整合
所谓社会整合，是指“在社会实在，社会发展中的各要素凝聚在一起，使之一体化，或使之成为一个统一的整体，从而维系社会大系统中的团结与稳定。”1而社会整合具体说来，包括三个方面的整合，即制度层面、社会组织层面和舆论层面。如前文所述，宗教主要是通过宗教教义、宗教组织和宗教仪式等方式来影响社会秩序，在社会整个方面亦是如此。宗教信仰是宗教履行社会整合功能的基础。信仰是一种世界观，它对教众对于世界的理解往往起着决定的作用，而且使得教众容易接受宗教对于世界的某种解释，同时还是信仰同一种宗教的人们形成了某种共同的价值，这样，教众们受到宗教教义的影响，就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共同体，并对教众在组织内部进行整合。可以说，一个社会组织中的大多数成员所拥有的共同的价值观，是这个组织秩序稳定的基础。同时，作为一种社会制度的宗教还会以其特有的仪式发挥社会整合功能，因为宗教的仪式能够演示宗教团体的团结，使他们意识到群体的存在，勿忘组织的理想与目标。
（二）宗教与社会控制
在社会学中，对以社会控制的定义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上是指依据社会力量，对社会生生活中包括人与社会、社会领域的各个方面施加影响。狭义上的社会控制就是社会对犯罪行为和越轨行为的预防、组织和处理的过程。宗教在社会控制方面的特殊性在于，它是通过诉诸超自然的力量，为社会秩序图上神秘的色彩，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更好地维系社会的稳定。因此，在宗教教义与主流价值观没有不可调和矛盾的社会中，统治者往往会借助宗教的力量增加其所获权力的合法性。例如，古代中国的皇帝被奉为“天子“，罗马皇帝被说成是神的化身。这种对神圣权力的敬畏，当然大有利于维系统治者增强对被统治者的社会控制。即便是在现代的一些民主社会中，这种现象也是屡见不鲜。
（三）宗教与心理作用
在任何一个社会中，自然与社会的双重压迫都一直威胁着人们的安全感。宗教的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借助于超自然的力量，为社会成员共的心理提供慰藉和安全感。据研究，原始宗教中葬礼的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帮助其成员在面对死亡的恐惧时，回复部落的心理平衡和士气。生活在现代社会中的人，往往会因为其面对的社会分工、分化所造成的人情冷漠，而感到莫名的孤独寂寞，因而更需要关怀。在这方面，宗教就会表现出其特殊性。在面对怨恨这一常见的社会心理现象时，宗教往往会通过其教义教育信徒敞开心扉，通过精神上的解脱来克制肉体上的苦难。这一点对于一个社会的稳定无疑具有重要的作用，比笔者也将在下文中详细论述。社会是一个复杂的系统，而宗教对于系统稳定的影响主要是通过政治、经济和思想文化这三个方面作用于社会。
二、宗教对社会稳定的积极影响
宗教对于社会秩序的影响是双方面的，即积极影响和消极影响。或者将这种双方面的影响解释为“双重效应”，即正负效应。首先从宗教对社会稳定的正效应来看，宗教可以通过对于社会的整合和对于教众心理的调试对社会的稳定起到明显的促进作用。2
（一）宗教具有社会整合作用有有助于约束教众日常行为规范
宗教对于社会的整合作用主要表现在价值整合、规范整合和结构整合。我国民族区域自治就规定尊重公民宗教信仰自由，保护正常宗教活动。国家通过制定相关的政策和法律来保护和监督宗教的整合功能，使得宗教在社会整合方面能够做到规范化、法制化。一般来说，宗教对于规范其信仰者的行为有着重要的意义。在许多虔诚的宗教信仰者看来，宗教教义往往比某一地区的法律和规章制度对其自身的行为更具约束力。可以说，宗教组织作为教众宗教生活的组织者和引导者，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宗教地区的社会稳定
（二）宗教具有心理调节作用缓和人际关系的紧张和社会矛盾冲突的爆发
宗教对于民族地区社会稳定的正效应还包括对教众的心理调试作用。当人们遭受压迫，或感到自己在社会生活中的权利遭到侵犯的时候，在心理上会产生一种不平衡感，而这种不平衡感容易引起人们对于社会的不满，从而威胁到社会的稳定。而在诸多宗教教义中，要求人们修身养性，从而达到精神上的自由，从而克服肉体上的痛苦。可以说，人们信仰宗教很大程度上是向往宗教教义中所宣扬的“完美天国世界”，从而超越现实，“现实的压迫被‘精神自由’所克服；社会的不平等在‘天国的平等’中被补足。人在诸多方面的无能被上帝的万能所补偿；死亡意味着永生；贫困可换来安定；接使灵魂净化；失败是上帝的考验。”等等。对于宗教教众来说，这种心理调试作用还体现在教众之间形成的一种文化认同和和谐的人际关系。以伊斯兰教为例，伊斯兰教义中有关和谐的思想对伊斯兰教众的文化认同和人际关系起到了重要的作用。3首先，伊斯兰教认为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应当遵循公德、仁慈、宽容和诚信的原则。尤其是诚信，其作为穆斯林的人品，要求人们提高自己的道德情操，引导人们为人做事正直公正。
将学者们的观点总结起来，宗教对于民族地区社会稳定的积极影响可以概括为以下两点点：
第一，宗教组织的存在要求其教众的日常行为规范必须在组织内进行，不能超越组织的存在，形成一种对于教众日常行为规范的约束力。而我国有关宗教信仰自由的法律和政策的制定和实施进一步推进了宗教组织的这一社会整合功能。
第二，宗教教义使得人们向往来世的生活，而对于现世的种种苦难采取克己忍耐的态度。从而避免了因为社会不公正导致的人际关系的紧张和社会矛盾冲突的爆发。
三、宗教对社会稳定的消极影响
（一）宗教具有国际性
宗教往往具有国际性的特征，即国内的宗教组织与国外的宗教组织联系密切。尤其是世界三大宗教基督教（包括天主教）、伊斯兰教和佛教，其组织和教众遍布世界各地。中国一直以来一直奉行独立自主的宗教政策，力图断绝国内的宗教组织与国外宗教组织的联系。4但是，国外的一些势力也往往利用宗教国际性的特征干涉中国的内政，威胁少数民族地区甚至整个国家的安全和稳定。例如，在中国，存在着一些天主教地下组织，他们只承认罗马教廷，对抗政府，目的是把我国天主教会重新纳入梵蒂冈的控制之下，在天主教地下势力活动猖獗的省份和地区，这种组织已经成为当地社会不稳定因素之一。再如，近年来活动猖獗的“东突”和“藏独”民族分裂势力也是利用了宗教国际性的特征，与国外反华势力相勾结，从事民族分裂活动。
（二）宗教之间、派系之间分歧较大
不同宗教、教派之间以及宗教组织与政府机关之间亦存在着矛盾分歧。有学者将其总结为宗教的触发性。不同的宗教不同的教派是人类不同文明的载体，由于受到历史条件的制约，这些宗教和教派之间常有不同的价值取向甚至截然相反的评价标准。各种宗教、教派为了各自的发展，常常会带有贬低、排斥甚至取代异教的倾向。在极端的情况下，还会出现为了护教而爆发的所谓“圣战”。“历史和当今世界上层出不穷的宗教战争和教派斗争，尽管有着复杂的历史、民族、社会等方面的原因，不能笼统地归咎于宗教的排他性，但宗教唯我独尊、排斥以及的特性，对众多宗教战争和教派斗争所引起的社会动荡，所造成的并在战火以及给人民所带来的灾难，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5国内有的学者在研究中国西北地区伊斯兰教新兴教派门宦问题是指出，新教教派的出现以及和原有教派的斗争，是西北少数民族地区社会稳定的严重威胁。正如前文所述，宗教在对其教众的心理调试一方面体现在民族文化的认同。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户籍制度的调整，许多汉族居民移民至少数民族地区，这种大规模的移民，一方面进一步促进了西北地区多民族的融合，增强了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另一方面，由于汉民族和少数民族在文化和生活习俗上的差异，滋生了汉族与少数民族间的矛盾。在我国，无论是新疆的“东突”还是西藏的“藏独”民族分裂势力，在从事危害国家安全活动时，都利用了当地少数民族信教并且因此与汉族存在一定的心理隔阂这一条件，以求达到其民族分裂的政治目的。此外，有些少数民族地区的地方政府，在执行宗教 政策和维持地区社会稳定时，手段往往简单粗暴，这也导致了宗教组织对于地方政府机关的不满，计划了宗教组织与地方党政机关的矛盾。
（三）宗教具有滞后性
宗教具有滞后性，由于非物质文化的发展往落后于物质文化的发展，造成了文化的滞后。尤其在社会转型期，在经济发展的同时随之而来的一系列社会矛盾凸显出来，在面对新的社会问题的时候，原有的宗教教义已经不能解决人们心理的失衡，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落差越来越大，必然会威胁到社会的正常秩序。这一问题在中国体现的尤为明显。6中国的少数民族地区大多位于边疆地区，由于自然环境、历史发展和现实政策的多重影响，导致边疆的少数民族地区在经济上远远落后于沿海地区甚至中部地区。即便是在少数民族地区内部，区域之间发展也存在很大的不平衡。例如，东部最发达的上海市与西部省区相比较，人均GDP的差距在7倍以上。从总体上来看，少数民族地区拥有丰富的资源，而这些资源是工业化过程中的必需品，虽然资源优势条件和经济落后的现实之间存在着巨大的矛盾，引起社会的不稳。但是在笔者看来，宗教的滞后性只能说明在当代社会宗教在调节社会矛盾方面的乏力，并不是宗教威胁社会稳定的主要原因。
结语：
宗教是构成文明的重要因素，宗教问题往往会和民族问题交织在一起。中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民族地区的社会稳定关系到国家的核心利益。随谈宗教只是影响民族地区社会稳定的众多因素之一，但是绝对不能被忽略。宗教对于社会的作用很复杂，对于社会的稳定，宗教既有其积极地方面，又有消极的方面。总之，作为人类古老的观念形态，宗教至今仍然是影响社会稳定与发展的重要因素，处理好民族问题，维持民族地区的和谐稳定，宗教必然是不容忽视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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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郑宗鹏，南開大学 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