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第一节首先简要阐述康德的先验形而上学认识论和皮亚杰的同化调节建构的发生认识论，第二节试图将两个认识论进行综合并阐述皮亚杰在认识论方面对康德的部分理论的不同的意见，第三节提出将康德主义和皮亚杰的认识论统一起来后，康德的先验认识论存在于皮亚杰认知建构论的哪一个层次的认知位置的问题。
关键词：建构；发生认识论；先验；范畴
一、康德先验认识论和皮亚杰的发生认识论的简要概述
我们先简要阐述康德的先验认识论。在康德之前，认识论为两大流派角逐，即经验论和唯理论。如洛克这位经验论者认为人开始就像一块“白板”（白板说），人的一切经验都是由客观对象后天被人感知所整理、记忆和临摹的。莱布尼兹这位唯理论者认为虽然经验确实来自于自己对于外界的感官体验，但外界不会告诉我们实体、逻辑、数等概念。其中单独的经验论有许多问题说不通也在一定程度上否定了人的理性，单独的唯理论在认识方面又显得有些苍白。康德在认识论上任务就是将唯理论和经验论进行形而上学的调和。康德对此分为两个部分：先验的感性论和先验的知性论。
康德认为，要知觉，必须要有感觉（颜色、声音和硬度等等）。但是，单有感觉，不是知识；感觉一定涉及到时空，涉及到在时空中一定的地位；在某种东西以前或以后，或和它同时俱起。人们的感觉都被排列在时空的秩序中。因此，知觉以材料或内容（感觉）和形式（时空）为必要条件。的确，心灵是这样构成的，即使没有物体呈现，它也知觉时空；它不仅知觉在时空中的物体，而且还知觉时空本身。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能够说有纯粹知觉。时空不是实在的，或独立存在的东西。这样，就回答了纯粹数学如何可能的问题：因为心灵具有时空的形式，因为它在本性上必须通过时空而知觉和想象。这使得康德的先验知性论与休谟的“习惯”划出了明显的界限。实际上，知性就是判断能力：思维就是判断。康德认为先验的判断共有十二种：（1）全称判断（2）特称判断（3）单称判断（4）肯定判断（5）否定判断（6）无限判断（7）直言判断（8）假言判断（9）选言判断（10）或然判断（11）断然判断（12）必然判断。其中区分出量、质、关系、程式四种范畴。这便是康德先验认识论的简要概述。
瑞士心理学家、哲学家皮亚杰同样综合了经验论和唯理论，提出了自己的建构认识论。他说：“认识论诸种关系的建立，包括的不是外界事物的一个简单摹本，也不是内部预先形成的主体结构的开展，而是在主体世界和客观世界之间相互作用而不断形成的一整套结构。”①这便是皮亚杰认识论的开端。他说道：“认识的获得必须用一个将结构主义和构建主义紧密地连接起来的理论来说明，也就是说，每一个结构都是心理发生的结果，而心理发生就是从一个较初级的结构过渡到一个不那么初级的（或较复杂的）结构。”②
二、康德和皮亚杰的认识论的联系与区别
无论是康德的先验的认识论还是皮亚杰的建构的发生认识论，都是在调和和统一经验论和唯理论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结果都为认识主体与客体之间的相互作用形成的。并且皮亚杰的建构认识论这种观点本质上也是康德主义的，因为他不仅坚持知识被主体所构建，而且坚持认识的对象和范畴本身也被构建。
他们的认知的方向是否相同？在对康德的先验的认识论体系的评价中，后人称其为“哲学上的哥白尼革命”，原因是在此前无论是经验论还是唯理论，人们的知识都认为是人们所感知到的客观物体所赋予的和启发的，但在康德的先验哲学体系中，他指出了客观物体被人们所感知到后，并非是由前人所说的那样知识是由客观事物所赋予或启发的，而是由于我们的先验的认知体系，将知识赋予现象世界。
而在皮亚杰的认识论中，相对应的概念是“同化”。同化是指个体把客体纳入主体的格局中。明显的建构实质上也是主体对现象世界进行同化的操作，即也是将知识赋予现象世界，依据皮亚杰的认识论即是“创造”范畴（即格局）来赋予现象世界的刺激。
皮亚杰似乎并不同意康德形而上的先验的观点，皮亚杰认为先验是固定的一成不变的。他不相信先验的范畴的哲学主张，也认为没有什么哲学方法优于科学方法。皮亚杰也践行着这一点，他的结论和成果大多由科学实验而来。
在康德的语义中先验是指“对于致使经验成为可理解的必要的东西”，那么康德的先验就如他所说是固定的、一成不变的，范畴和理解方式早已被固定好的。但在皮亚杰看来“先验”是不断发展的、会不断进化的、随着环境改变而改变的。这也是皮亚杰与早于其200多年的康德在认识论上的最大的分歧，即是辩证法和形而上学的分歧。
三、先验和建构的发生认识论的统一与分析
随着人类认识水平的提高，用以同化外界刺激的结构也在不断变化。那么，发生认识论比康德更为成功地实现了经验和理性的统一。发生认识论在我们的认识问题上所能解释的范围要大于康德的先验哲学。
但毕竟在发生认识论上有康德先验的认识论的深深的烙印（不排除仅仅是因为康德的先验哲学对世界哲学界的影响和其先于皮亚杰的发生认识论问世而不是皮亚杰在先验哲学的基础上发展的可能性），我们看看若先验哲学能置于发生认识论中，康德的先验范畴会被置于其中的何种位置。
我们沿着皮亚杰的思路举一个例子：初生的婴儿最初所具有的格局是一些本能的活动，是遗传性的。后来在不断的调节后才使得自己的格局（范畴）不断复杂化。皮亚杰也许认为初生的婴儿是不会具有康德所列举的十二个范畴的全部范式的，康德所说的范畴是由后天的格局同化而不断形成的。在此我们仅是阐述皮亚杰的思路而非否定康德的先验哲学。因为我们无法知道婴儿是否具有康德所列举出来的全部的范畴。若婴儿先天就具有康德所说的先验的感性论和知性论的全部范畴。那么康德的先验哲学则可以作为皮亚杰的发生认识论的基础。
我更在意的是皮亚杰的发生认识论是否能够跳出康德的先验的认识论的哲学框架，正如辩证法大师黑格尔所言，一切在矛盾统一中不断辩证的发展，但发展也最终有完满的一天。正如佛朗西斯福山在《历史的终结与最后的人》中所表达的意思那样：“一切都有完结的一天，社会的终结处我们已经到达。”辩证法的终点即是形而上学。18世纪的康德所表述的先验的认识论的哲学框架是否已经完善而使得认识论的范畴（格局）的发展已经达到顶点，是否康德所论述的涵盖时空、数学的感性论和涵盖十二个范畴的因果联系、判断的知性论已经涵盖了我们认知所能达到的全部界限？是否皮亚杰的发生认识论仅仅是告诉我们人们是如何达到康德所描述的认识的范畴？如果不是，那有什么事实证明现在人有什么认知超过了康德的哲学框架？或者说康德的先验哲学框架已经很接近于完整，皮亚杰所揭示的仅仅是对康德最后的补充的过程？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并且是很难以回答的问题。我们所知的仅仅是除了一些争议点外皮亚杰的发生认知学涵盖了康德的先验的哲学框架。皮亚杰说“几乎”所有体系如数学、物理学、化学等都是不完善的，需要不断建构，并且每个体系都有不同的格局，但这些不同的格局是否能跨越康德的先验哲学框架？我只能倾向性认为康德的先验哲学的框架既不是皮亚杰的发生认识论体系中的起点，也不是发生认识论体系中的终点。
对于以上问题的解答，我们留给未来的科学与哲学的发展，相信它可以给出我们答案。
注释：
①【瑞士】皮亚杰《皮亚杰学说及其发展》，15页，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3
②【瑞士】皮亚杰：《发生认识论原理》，15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