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民国时期是女性伦理思想发展的巅峰时期，这一时期伦理思想的发展对于唤起女性的独立、自由意识，对女性思想的觉醒具有深远影响，也为中国女性的人格解放和发展奠定基础。本文通过对民国时期关注女性伦理思想发展的三个流派进行研究，梳理其伦理思想和观点，正视女性伦理思想的变迁道路的艰难，并对女性伦理进行现代化审视和反思。
关键词：五四新文化运动；女性伦理思想；发展
辛亥革命失败以后，复古逆流大肆泛滥，整个社会、国家、民族面临危亡时刻，先进的革命知识分子开始探索救亡图存和民族振兴的道路，五四新文化运动就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应运而生。民国时期，仁人志士高举科学、民主两大旗帜，希望在中国建立一个真正的民主共和国。要实现这样的目标，就必须深入宣传民主主义新思潮。在旧的封建社会，女性数量占中国人口的近一半，但女性一直是被压迫、被奴役、被残害的人群，没有人格，没有地位。革命志士意识到女性的重要力量和面临的苦难，就开始重视对女性伦理思想的研究，涌现出新青年派代表人物胡适，东方文化派代表人物杜亚泉，早期马克思主义伦理思想代表人物李大钊、陈独秀。女性问题、女性伦理成为了民国时期伦理思想论战的重要关注点。民国时期女性伦理思想也得以发展变迁。
一、民国时期女性伦理思想变革的时代背景
恩格斯曾说：“每一个时代的思维，包括我们这个时代的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探究女性伦理思想革命的发生，就必须直根于当时社会的历史根源。女性伦理思想的产生和发展，是与民族存亡的大背景分不开，是对旧道德、旧文化宣战的产物。
1.帝国主义的大肆掠夺
工业革命之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经济飞速发展，国内的市场和原料产地已经供应不足，迫切需要进行殖民掠夺，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再加上晚清政府的软弱、无能，自然就成了他们侵略的目标。帝国主义列强大肆瓜分中国，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割让领土，使中国的主权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帝国主义在汉奸卖国政府袁世凯等的帮助下，取得中国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特权，向中国大量输出资本和商品。帝国主义的侵略严重破坏中国的经济基础和机构，民族危机和社会危机已经不断逼近。面对经济危机和民族危机，有识之士开始了解国际形势，研究外国史地，力求知己知彼，主张“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2.民主主义伦理思想的应运而生
中国有着两千多年的封建历史，虽然经过改朝换代，但基本的社会生活方式从未出现大的变化。随着外国资本主义的侵略，导致中国自己自足的封建自然经济逐步解体，正如毛泽东所言：“外国资本主义对于中国的社会经济起了很大的分解作用，一方面，破坏了中国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基础，破坏了城市的手工业和农民的家庭手工业；另一方面，则促进了中国城乡商品经济的发展”。为民族资本主义的应运而生提供了客观条件和产生了推动作用。用民主主义的伦理新思想指导阶级斗争，尤其开始重视女性的力量和作用，希望男女民众都参与到斗争的队伍中来，抨击旧的道德，推翻封建统治。
3.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国情
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中国丧失了主权的完整性，逐步演变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在这样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存在多种私有制经济，因此，存在很多个不同的阶级队伍，包括工人、农民、地主阶级、买办阶级、国际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城市资产阶级。多种阶级的并存，导致阶级矛盾日益激化，各种阶级力量和政治力量不断发生冲突，正是这些力量之间的冲突，推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政治变迁。
二、民国时期女性伦理思想发展的主要表现
民国时期，女性伦理思想的蓬勃发展，涌现出三个学派的代表人物和观点，包括以胡适为代表的新青年派的女性伦理思想，以杜亚泉为代表的东方文化派的女性伦理思想，以李大钊为代表的早期马克思主义者的女性伦理思想。这些代表人物对女性伦理发展的观点具有共同性，包含以下三个方面：
1.肯定女性作用，批判封建伦理压迫女性的三纲五常
在封建社会，传统道德的核心内涵统称为“三纲五常”，具体为“夫为妻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这些可以说是封建社会系统的、完整的道德体系核心。民国时期，胡适积极关注女性伦理思潮，可以说是女性伦理革命和妇女解放思想启蒙的一位理论先驱。他提出超于良妻贤母的女子理想人格来肯定女性。胡适提出只要女性有自由意志、独立思想，完全可以形成独立、自立的意识与人格；杜亚泉对封建社会女性道德观是坚决批判的，对女性是肯定与赞美的。他认为在封建社会，女性有很多优点，比如性格温顺，能习劳耐苦。他提倡男女应平等，女性不应该是男性的附属品，应该有独立的人格。李大钊对封建伦理思想进行坚决批判。新文化运动提出打到“孔家店”的口号，把矛头直接指向以“三纲五常”为核心的封建伦理道德体系，对封建旧礼教、旧道德进行坚决的、严厉的、猛烈的抨击和批判。李大钊认为社会不同，道德自然也应不同，道德必须符合时代精神。原来的旧道德，孔门伦理已经不能适应现代社会，必须解放思想，确立新道德与新伦理。李大钊早期以进化论为思想武器，高举“科学”、“民主”两面大旗，对封建伦理思想进行猛烈的抨击。五四运动之后，李大钊开始接受和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从一个激进的革命民主主义者转变为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也开始用马克思理论批判和抨击封建传统伦理道德和观念。
2.正视女性贞操，倡导以爱情为基础的女性自由婚恋观
民国时期，进步人士逐渐意识到封建社会的女性贞操观是对女性严重的压制与迫害，胡适就对封建贞操观进行犀利尖锐的批判。胡适认为，封建的女性贞操观愚昧至极，简直全无心肝。女性需要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去换取一个牌坊，一个名号，一个节，一个烈，简直就是对女性残忍的迫害。杜亚泉提倡以恋爱为基础的自由婚姻观。杜亚泉认为婚姻对人的幸福、对社会发展等有重要影响。婚姻是关乎一个人终生的幸福，必须慎重对待。因此，他提出，婚姻一定要有恋爱的基础。以恋爱为基础的自由婚姻是违背封建社会的伦理道德，要想顺利实施，就必须要打破“幽闭女子”，“男女之别”‘“男女授受不亲”，“嫂叔不通问”等事。因此，没有恋爱的婚姻家庭一定是不幸福的，以恋爱为基础的自由婚姻是个人追求幸福的最大化。李大钊倡导以爱情为基础的自由婚恋观。李大钊对封建婚姻中女性被剥削、被压迫、被蔑视很愤恨。李大钊认为，随着社会经济结构的改变，婚姻观、贞操观必将适应社会发展而改变，以爱情为基础的婚恋观，以独立为基础的贞操观是社会发展的大势所趋。其次，李大钊在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观中，要实行一夫一妻制。李大钊认为真正的婚姻是“夫家庭者，爱之泉源，而幸福之府藏也。而家庭之組织，则又基于婚姻，婚姻之结构，以理言之，当为恋爱之结果。故无恋爱则无婚姻”。自由的婚姻观不仅包括结婚的自由，还包括离婚的自由。同时，李大钊提出寡妇也可以自由婚嫁，任何人不得干涉。在实行一夫一妻制上，禁止买卖妇女，纳妾，废除娼妇等。
3.重视女性教育，主张对女性进行高等教育实现思想解放
民国时期，女性受教育问题被极大关注。女子要想实现解放，就必须要有解放的资格，资格从哪来，就是要受教育，实现思想解放。胡适提出女子必须通过教育才能实现解放。
胡适最认可的教育是高等教育，这种教育不光是交读书，更是成“人”的教育。胡适提出女子高等教育可以分成女子大学和男女共同的大学。最关键的是在于教育内容与制度。从胡适的女性教育观中可以看出，胡适对于女性为人妻和为人母的角色认同，但更重注女性要成为“人”。 杜亚泉提出“培育新国民”的教育救国思想。杜亚泉认为社会改革的着眼点应该是个人改革。他坚信，只有造就和培育有政治觉悟、良好品格、高素养的现代新型国民才能救国。他提出的改革措施包括一是提倡普及性国民教育。可以增加教育媒介，大量编写教科书；二是改革教育体制。杜亚泉认为必须改革教育体制即“夫教育之基础当立于国民生活之上不当立于官吏进身之上者也。国民当以谋生活之故而求教育。不当以作官吏之故而受教育。杜亚泉教育思想的终极目标是培育具有“惟储备其知识能力，从事于社会事业，以谋自立的生活”的独立自主的新国民，女性作为社会的一份子，必须要积极参加国民教育，使自己成为适应未来社会的新国民。李大钊提倡对女性进行普及性国民教育的思想。李大钊认为通过教育，可以培养人才，增强国力，挽救民族危亡。他说“人生第一要求，就是光明与真实，只要得了光明与真实，什么东西什么境界都不危险。知识是引导人生到光明与真实境界的灯烛，愚昧是达到光明与真实境界的障碍，也就是人生发展的障碍。”李大钊倡导的女性教育形式是普及性国民教育。李大钊认为“现代民主主义的精神，就是令凡在一个共同组织中的人，无论他是什么种族，什么属性，什么阶级，什么地域，都能在政治上、社会上、经济上、教育上得一个均等的机会，去发展他们的个性，享受他们的权利。”
三、女性伦理思想的现代化审视和反思
通过上述对女性伦理内涵的阐述，不难看出，女性伦理思想的发展是艰难推进的。在那个时代，女性的社会地位以及在社会中所起的作用都没有得到重视，女性的人格和经济无法独立，女性的婚姻观、女性受教育的现状都是极其悲惨的。
1.女性伦理思想的现代化审视
民国时期是女性伦理革命和女性解放的关键期，在这一时期，在对女性伦理中研究中，从最初“把女性看做是人”到“重视对女性的教育”最后到“实现女性的觉醒”这个过程很艰难和曲折。封建社会对女性的迫害，努力，男尊女卑、男主女从、三从四德等都是压抑女性发展为代价的，它的最终目标是为了维护封建的私有制和男权统治。可以说，现代女性伦理的发展必须要找到它的根源，那就是继承和发展传统女性伦理理论基础、历史背景。所以，只有对传统女性伦理价值进行不断的梳理、分析和思考，进行完善和总结，在此基础上加以借鉴与超越。新中国成立后，男女平等被写到法律的条款中，受法律保护，女性的社会地位和独立能力有很大提升。通过对民国时期女性伦理道德的思考和认识，反思当今社会的女性伦理思想中的弊端，要不断进行突破和完善，提升社会文明程度，进而促进社会的进步和快速发展。
2.女性伦理思想的现代化反思
用現代的眼光去透视历史，仍会发现历史的宝贵价值和重大意义。历史是不断革新和发展的，因此，要想客观评价现代女性伦理思想的发展，就必须重温民国时期女性伦理思想的变迁与发展。民国时期女性伦理思想是对女性伦理问题进行归纳、总结和升华的过程，蕴含丰富的生活准则、价值理念、处世之道以及深邃的人生哲理。民国时期，提倡女性的个性解放，但现代社会中，女性的个性得到尊重；民国时期提倡婚姻以恋爱和爱情为基础，女性的贞操观平等，今天，男女恋爱、婚姻自由的权利都得到了法律的严格保护。可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活生生的事例使我们不得不承认：今天的伦理道德建设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不断完善和革新。比如对婚姻的忠贞保洁，买卖交易中应有的诚信，教育中传承不变的尊师重道，邻里之间的互助友爱、家庭中的尊老爱幼美德等等。这些在传统伦理道德中都是可以找到源泉。因此，今天的伦理道德建设，尤其是女性的伦理道德理念，不能离弃传统，要在传统中不断革新和完善。传统是处于运动变化之中的，继承传统的过程中，会不断发现新的收获。传统的中国民族是一个重视德性教育的国家，德性教育贯穿人的生命始终，对女性的发展尤为重要。在今天的文明社会，德性教育仍需要继续传承和发扬光大，特别是作为还没有完全得到“解放”的女性，更应该重视自身德性水平的提高，这样才能得到社会的认可，才能更好地发展自己。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第4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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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第626页。
作者简介：
邵焕举（1983年—），女，汉族，江苏徐州人，硕士研究生，毕业于南京财经大学，就职于宿迁学院，讲师，研究方向：高校思想政治教育。